启北郡
瓦砾焦恒,不时可见厮杀留下的尸体和血肉,裴子云远远望了一下,看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冷笑,任炜说着:“公子,天气渐渐热了,尸体必须迅速处理掉才是。”
“你这话说的有道路。”裴子云沉吟说着:“你没有官身,等会我把民工交给你,不过现在稍等!”
任炜答应一声,就见着裴子云目光看向还有着肃杀寒冽的战场,一动不动,其实是心里喊着:“系统!”
眼前一梅有点艰难的放大,变成一个半透明资料框,带着淡淡的光感在视野中漂浮,就见显出了任务。
“任务:由琴入道,祁千叶开天门(未完成)”
“任务:消灭济北侯,得封真君(未完成)”
“阴神:第六重(%)”
“启北郡一役,立刻涨了50%的声望度,并且还在积蓄积累,单是这项,我就值了。”
裴子云看完,突一个道人上前:“真人,济北侯出兵了。”
“隐忍到这步,等我们攻城有死伤来战。”裴子云冷笑,回过神:“任炜,你办三件事!”
“第一,通知今日加餐。”
“第二,由你传话,吩咐诸将会议。”
“第三,你没有官身,不能组织别的事,但民工可以插手,你现在就组织民工清理战场,修理城墙,特别是清理尸体是重中之重。”
“你想个办法,不要吝啬钱粮,给民工一个激励,具体你想个章程给我。”裴子云说着,任炜前世虽很快被杀,可也是当过几年高官,这点任务自难不倒他,因此很放心。
“是!”任炜眸子一亮,应着:“只是公子已经说了,我没有官身,这组织民工还需要一个名义。”
“这很容易。”裴子云一笑,转身回去,入得知府大厅,就在案卷上取了一张纸,提笔写着:“即任炜为民工理事,此令——裴子云”
交给任炜:“有这个就可以了,你去吧!”
说罢至坐了,片刻众将云集,亲兵分两列直延堂下,架子都搬了过来,天子剑和令牌都放在案后。
左右两侧是将军校尉,靠案左侧是有把交椅。
“真人升堂!”
虽真人这有点不伦不类,但这时诸将丝毫不怠慢,“啪啪”一齐行礼。
“诸位起立。”裴子云脸上毫无表情,说:“忠勤伯请坐!”
忠勤伯手一揖,坦然上前落座,余下将军校尉垂手肃立,裴子云就淡淡说着:“情报,济北侯出兵了,带兵五万,没有水分。”
“嗡!”在场的人都议论起来,片刻,裴子云手按了一下案,都静了下去,说着:“诸位有什么看法?”
一个副将薛平说:“济北侯出兵,我们自是要大决战,只要济北侯来,我们就杀一个片甲不留。”
听着这话,一个将军冷笑:“真人,我们有四万人,经过此战损失了六千,虽俘虏了三千,但一时用不上,其实才三万人,要是决战,我们损失不小,胜算也不是很多。”
“真人,我却认为速战速决才是,我们都知道,州城其实只有兵一万,别的四万都是临时征的民壮,算起来不过二三个月,就算再训练也是乌合之众,当是决战一举歼灭济北侯。”
“扯谈,天下战乱才平息十年,不少退伍老兵散在民间,虽招募了才二三个月,但是其中有不少悍卒,有二三个月足恢复编制了。”有人不服,立刻反驳的说着,顿时会议场内喧闹。
“我方三万,一半是朝廷精锐,一半是厢兵,济北侯一万,四万新军,决战还是不决战?”
裴子云看了看忠勤伯,只见忠勤伯脸色凝重,并没有说话。
许久,裴子云扫了一眼场内,将军校尉都静下来看上去,显是等待着决断,裴子云缓了缓:“现在不是时候。”
“真人?我们不决战?”一将问。
“对,我们不决战。”裴子云看了一眼,起身拿起木棍指着地图:“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作战其实很大程度是人心所向。”
“济北侯起兵,一举夺取州城,又连克两郡,接着一举把朝廷派遣的平远伯击破并且杀死,夺取五郡,士气顿时上涨,故才有将士用命,文官观望甚至协助。”
“但是这士气并不踏实,是躁气,宛是生铁,看似是铁其实很脆,必须屡次获胜,多次打锻,才能沉淀出底气变成熟铁,而我军在启北郡一战,无疑是给它重重一棒,打断了它的锻炼。”
说到这里,众将都有所领悟,忠勤伯目光一闪,知道这是实情,身子向后一靠,心里却翻起了滚:“裴子云这样年轻,却这样沉静老道,实是可怖。”
就听着裴子云继续说着:“不过生铁也是铁,特别是受了重重一击,无形就有着哀兵之势,而且我们胜利的消息,还没有发酵,现在我们与之决战,不但是赌着武运,而且是完全没有必要,我所不取。”
“因此,就必须依靠郡城,阻挡济北侯大军,这有三个好处。”
“第一就是使济北侯的哀兵之气冷却。”
“第二就是利用地利(城墙)消磨济北侯的兵力和士气。”
“第三就是扩大我们胜利的事实,进行发酵,使人心离散。”
“我们失败一次无所谓,人心不会动摇多少,但济北侯根基浅薄,失败了又无法挽回,迟迟不能扳回,那军民官吏会怎么样看呢?”
“生铁硬而脆,没有韧性,就会分崩离析,到时一击,就可一鼓而胜。”
“因此我军现在就是三个任务,第一就是动员民工修缮城墙,并且加强防御,第二就是把不安分因素全部去掉,就是俘虏和有些人员迁移出去,第三就是率精锐分兵,趁着余下三郡被牵制无法动弹,一举收复,使济北侯失去依凭的土壤。”
薛平就起身问着:“那济北侯如果分兵呢?”
“济北侯如果再分兵,他的死期就到了。”裴子云淡淡的说着:“他总兵力才五万,其中一万或可合格,集中起来配合或还有些战力,一旦分兵,弱点就彻底暴露起来,我举一万正兵就敢破之。”
“五万和二万,完全是二回事。”
“前者可凭数目形成质变,后者就任凭宰割了。”
“诸位,对这差事,有什么想法?”说到这里,裴子云扫了一眼忠勤伯,见着这人目光低垂,并不应着,就冰冷冷的说着:“薛平!”
“末将在。”薛平大声应着。
“你把所有俘虏和伤兵,以及认为不可靠的一些人,全部运到后方郡县安养和整顿,伤兵除了正常饷粮,重伤发十两银子,轻伤发五两,微伤发三两,立刻拨下去。”
“是!”
“你顺便督促附近三郡立刻把一半守城器具和三千郡县兵运到郡城,这个速度要快!”
“是!”薛平应着。
“忠勤伯!”
点到了名,忠勤伯不能不应,起身:“在!”
“加上三千郡县兵有三万六千人,我给你二万六,命你守住郡城,你可做到?”裴子云问。
二万六对五万,差不多是一倍,忠勤伯不动声色,心里翻滚着,这时众目睽睽下,却只得笑着:“只要有粮草,守个半月一月自不是话下,济北侯有投石机,我们也有,可以对轰,他也讨不了好。”
裴子云才笑着:“好,城我就交给你了,牵制住济北侯。”
“是。”忠勤伯应着。
裴子云才笑着:“济北侯五万,必急于寻我决战,我取一万,济北侯追我,你们立刻汇聚别郡收复剩下郡县,甚至直逼州城。”
“不追我,那你们就守着,我去收复剩下郡县,我们有整个朝廷给养,怎么都输不了。”
“调动道官和斥候混合监察,随时掌握济北侯动向,这次大战,我只有一句话,就是粘糕糖。”
“无论哪方,把济北侯最后机动主力粘住,那就宛是下棋,断了他的气眼,自可得胜了。”
“是!”众将答应着。
裴子云才笑:“陈永——你跟着我,诸位按照我的吩咐,立刻去准备,要叫济北侯吃不兜着走。”
“是,哈哈!”诸将都是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官匆忙入内,细声禀告,裴子云闻言不禁大怒,“砰”地一击案,顿时吓的诸将立刻静了下来,连根针都听得见。
“没事,不想济北侯也只是小人而已!”裴子云咬着牙狞笑说着,见诸将不解,狞笑:“济北侯硬抽出了三千兵直扑保阳县。”
“保阳县?”诸将看向地图,这是应州不起眼的一个县,并无多少战略价值,一时不解。
就听着裴子云冰冷冷的说着:“这是我道门所在地,我母亲也在那里。”
“哦?”诸将早知道裴子云是道人,可是这些日子随着指挥,却渐渐淡忘,到了这时才醒悟,面面相觑,就说着:“可恶,这是想用真人师门和老夫人来要挟和打击真人,实是卑鄙下流。”
“真人,只要您一句话,末将立刻歼灭了这支队伍。”
看着诸将请命,裴子云反心平气和:“济北侯此举其实是想打乱我的部署和节奏,可惜的是哪知我的绸缪——正合乎我意。”
“你们按照部署行事吧,这事就由我来顺便解决了。”
“是!”诸将自对裴子云充满了信心,一起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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