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卷一十五】：“東郊村群殴案。”
笔录实记：［東郊村的王姓村民与青帝庙庙祝李某发生冲突。原因是王某带其妻子来庙里求子。］
［供奉了两斤猪肉，和一担香油钱后，王某妻子果真有喜。但不等王某感谢李庙祝，他就发现了自己的妻子和庙祝在青帝庙里野合。］
［现在青帝庙庙祝李某由于被王某喊人群殴，被戳瞎右眼，于是申请了司天监调节。］
批注：［王某花钱找绿，活该。
李某拿钱找打，顺应天理。
两不相欠，无需派人调解。］
“……啊这！”余明川看着山虫居士的批注陷入了沉思。
然后他又翻看了其他的案简批注，都是三句话总结。
而且最后一句话不是“正负相抵”，就是“互不相欠”。
总之就是，不需要额外派人。
“真省人力啊！山虫的为人处世意外的——节约呢。”
余明川摆弄着自己官服的裙摆，很自然都踏在了窗口延伸的梨花木架上。
胖和尚听到了余明川的声音后就下意识的站起来。
“外乡人大人，您回来了！？”
“唔，回来半刻了，看你在认真批注，就小看了一会。”
说着，余明川抽出几份批好的公文，啧了几声。
“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啊，顶多就是报案人和道门玄法有点关系。”
“司天监落魄如斯~”
他放下了案简，坐在桌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现在你去找个距离龙脉山体比较近的地点公务，接下后出差。”
“路上你会遇到一个穿着红袍的女人，很美艳，但她的反应可能比较迟钝，细看眼睛也很呆滞。”
“她是叛军插入渭城的中层，目前是我的手下。”
“届时她会领你去龙脉山体内，不过那是一个很偏僻安全的地方。你不用担心会遇到危险。”
“然后你会看见奇装异服的几个人昏迷在地上，你到时候在地上随便找个位置躺下就行了。”
“五天之内我就去找你。”
余明川不知道什么时候跃到了书架上，裙裾被褪到了小腿上，坐在书架上一晃一晃的。
山虫居士压根不敢抬头看余明川的姿态神情，他拘谨的开口道：
“好的，我这就去。”他非常聪明的没有问这么做的的原因，以及余明川是有什么目。
他不傻，余明川在他身上说不准就暗布了一些监视类法术。
而且，他为外乡人趟过公务！为外乡人身陷险境！
四舍五入一下就是：他为外乡人立过功！他为外乡人流过血！
现在他好好表现，凭借着这层关系，以后他跟随了外乡人，那不得是头号小弟。
据山虫观察，外乡人目前就挺——孤寡的。
比他这个和尚还孤寡。
至少在目前这个世界，他知道的，余明川手底下就他和那个什么红袍女人。
而通过余明川对那个红袍女人“目光呆滞”的描述，不难猜出，那个红袍女人很可能是受外乡人控制的一个傀儡。
所以他成为头号小弟的梦想，可以说是近在咫尺。
余明川看了眼低头沉思的胖和尚，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补充了几句。
“对了，如果你看到一个穿着粉色亮片的胖子，就告诉他暗号‘外乡人’，他是我的，额，大外甥。”
“他目前也是叛军的，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
“如果他身边有个书生样的年轻人，你就暂时不要找他。那个书生可能是于军师。”
“你上去就是暴露。”
“所以你可以给那个粉红胖子一个手势，先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他主动来找你”
胖和尚内心默默流泪，这么多句话，他就听到了“大外甥”这三个字。
搞裙带关系啊！有能力的搞不过有关系的。
算了，只要抱紧大腿，当二号小弟也不错！
“具体手势就是中指竖起。很简单吧~”余明川从书架上跳了下来。
“好的，我记住了。我现在就去！”山虫居士为了证明自己已经学会了这个手势，就对着余明川竖了一个中指。
“……啊这！？”余明川能明白胖和尚竖中指的用意，所以他不怪胖和尚。
毕竟这只是不小心的“无意之举”。
“虚空之触！”
没错，余明川不小心施展了技能。
一个巨大的黏糊触手从黑洞中伸出，把山虫拌了一跤。
“啊，哎呦。”胖和尚一个平地摔磕到了额头。
“我刚刚不小心力量失控了，波及到了你。”余明川平静的解释道。
如果所有的伤害都可以用“不小心”和“无意”来抵消，那世界就真的崩坏了。
他当然不至于计较胖和尚的这点事，毕竟山虫居士办事还是非常给力的。
所以余明川没有说谎，他是真的不小心失控了，就在刚刚，他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奇异力量从地底下冲出。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又一个阵眼被布置好了。
“看来时间不多了啊~”
“现在我要去布置【移接龙脉】的阵法了，话说你给我买的材料放到哪儿了？”
已经爬起的胖和尚连忙说道：
“在桌下，分批放好了。一小袋一小袋的垒着，上面表明了您要的材料的名字。”
“那行了，你现在可以走了。”余明川挥了挥手。
“……好的，那我走。”
……
余明川独自坐在桌案上，一点一点的“修正”着阵法的路径。
由于在阵法学上他属于“自学成才”，没有系统的学习过，所以在修改阵纹上他不可避免遇到了很多难题。
但天明他就要去布置阵法了。
也就是说，留给余明川修改阵法的时间就只有短短一晚了。
“啊啊！好烦好烦。”
一旦按原来的阵法布置，发动阵法后，整个东方大陆都有可能沉降到大海里。
届时，除了部分水生动植物，所有生灵都不可能存活下来。
而余明川所策划的献祭阵，反而会为这片大陆带来一丝生机。
“搞的自己好像突然成了救世主一样。”
“虽然我自认为自己也不是什么好神吧。”
“但我是真的认为——所有的生命都微小却盛大。”
余明川于是又低头开始勾勾画画了。
“而且我还要传播佛法啊~”
“连个活口都没有，我传播个屁的佛法。”
“大魏不能灭，至少在我这里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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