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个音符在人们耳旁响起后,李宏宇双手按在琴弦上完成了他这次的表演,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他还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演奏,也不知道效果如何。』天籁『.⒉
四周鸦雀无声,人们目不转睛地望着李宏宇,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呆滞,好像陷入了先前的曲子中还没有回过神来。
李宏宇见状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了一丝笑意,从现场的情形来看他这次的表演效果还不错,因此缓缓站起身,微笑着望着神色愕然盯着自己的杨怜儿,他费了这么大劲安排的赔罪仪式挥了令他满意的效果。
正沉浸在歌声里的杨怜儿猛然看见李宏宇起身望着她,脸颊顿时一红,胸口处犹如小鹿乱撞般,呼吸随之变得急促起来。
杨怜儿不得承认,李宏宇确实才华横溢,竟然果真在七步间又作出了一令人回味悠长的佳曲来,令她是又气又爱,她忽然之间现自己好像拿李宏宇无能为力,无论什么事李宏宇都能从容不迫地予以解决。
哗啦——
“好!”就在此时,周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看热闹的人们纷纷向李宏宇先前的演奏报以热烈的掌声,叫好声不绝于耳。
“走吧,还有一顿赔罪酒呢!”李宏宇笑着走到杨怜儿面前,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哼!”杨怜儿觉得李宏宇现在心中肯定十分得意,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她的原谅,于是冲着李宏宇翻了一个白眼后抬步走了。
虽然杨怜儿看起来气鼓鼓的,但心中却感到异常得甜蜜,毕竟像她这样的花季少女没有不喜欢这样浪漫的一场赔罪礼的,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李宏宇见状笑了笑,起身追了过去,与杨怜儿并排并行,边走边向杨怜儿道着歉。
“这位公子,刚才的那两曲子叫什么呀?”围观的人们见状顿时一阵骚动,由于李宏宇手下的护卫们在前方开路,故而他们无法靠近李宏宇和杨怜儿,人群中很快就有人冲着李宏宇高声问道。
“前一《女儿花》,后一《慧眼》,是在下专为怜儿姑娘赔罪而作。”李宏宇闻言笑了笑,向问的人宏声回道。
“公子,敢问高姓大名?”随即,人群中再度传来了一个喊声。
“湖广李盛!”李宏宇的双目精光一闪,朗声说出了四个字,然后与杨怜儿快步离去。
“李盛?”听李宏宇自报家门后,人群中响起了一个狐疑的声音,对“李盛”这个名字感到陌生。
“难道是作出了《鸳鸯蝴蝶梦》和《梁祝》的那个李盛?我记得那个李盛正是湖广人氏!”不过很快,人群中就响起了一个惊讶的声音。
“湖广李盛?制定了西洋花牌‘大家乐’玩法的那个人?”几乎与此同时,人群中还响起了另外一个诧异的声音,此人一听就知道是赌场的常客。
轰的一声,现场的人们随之炸了锅,七嘴八舌地议论起了“湖广李盛”来,凭借着《鸳鸯蝴蝶梦》、《梁祝》和西洋花牌“大家乐”,李盛近一年来已经在江南声名鹊起,成为了江南最为神秘的一个才子。
一年来,江南并没有关于李盛的任何讯息,好像这名才华横溢的公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现身,着实出乎了人们的意料。
先前的那家酒楼,二楼雅间。
“事情就是这样的,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我实在没办法向你说出口。”酒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李宏宇叹了一口气,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是我不好,不分青红皂白就乱脾气。”坐在李宏宇对面的杨怜儿见状端起酒壶给李宏宇倒了一杯酒,一脸歉意地说道。
原来,李宏宇刚才已经把过去一年内生的事情讲给了杨怜儿,他自然不可能告诉杨怜儿实情,而是套用了一场家庭内部的纷争来向杨怜儿解释。
按照李宏宇的说法,由于他爷爷去年过世,家里围绕着财产一事引了一场纷争,他二叔为了争抢财产不惜动了“兵变”,控制了家里的局势,就在其召集了乡老想要强行继承遗产时,他老爹动了反击。
支持双方的人生了一场大规模的火并,死伤了不少人,李宏宇的堂叔伯都有人因此丧命,境况可谓惨烈。
虽然最终李宏宇老爹胜出,但家里也为此元气大伤,李宏宇不得不留在家里帮忙,帮着疏通衙门里的关系免得使得衙门过多介入这场家族火并。
因此,直到这个月李宏宇才得以离开家乡南下,一来扬州就找杨怜儿赔罪,并且告诉杨怜儿这次来了准备在南方常住。
杨怜儿预感到李宏宇家里出了事,可没想到竟然会如此严重,心中不由得对其先前对李宏宇的“恶劣态度”感到歉意,如果换做她的话肯定也无法向李宏宇开口,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这种内乱说出去可是很丢人的。
“怜儿,听说你这一年来对海外贸易的事情颇为感兴趣,到海关司和四海商会所办的书院里就读,不知有何感想?”
李宏宇觉得现场的气氛有些压抑和沉闷,于是语峰一转,微笑着望着杨怜儿问道。
“大开眼界!”
听闻李宏宇提到此事,杨怜儿的眼前顿时一亮,柳眉向上一挑后神色兴奋地说道,“我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世上竟然会如此之大,除了咱们大明外海外还有众多的国家,各种各样的风土人情。”
“盛哥,你可知道咱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实际上是一个圆球,只要在海上一直往一个地方航行的话就能回到出点。”
说着,杨怜儿兴奋地伸手向李宏宇比划着,双眸殷切的光芒,“真想到海外的国家去看看!”
“你相信世界是个圆球吗?”李宏宇闻言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的问道。
“嗯!”杨怜儿闻言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然后肯定地说道,双目满是激动的神色,“这是当朝左春坊李大学士说的,并且准备船队出海环游世界,如果届时船队又回到了出点,那么无疑证明世界是圆的,并不是咱们一直以为的‘天圆地方’!”
“你这么相信那个李大学士的话?”李宏宇的嘴角闪过一丝笑意,然后故意开口问道。
“当然了,李大学士是状元出身,是咱们大明最有学识的人之一,在辽东战场更是纵横捭阖,被视为我大明未来的中兴之臣……”
杨怜儿闻言再度微微颔,兴奋地望着李宏宇解释着,说到一半的时候忽然现李宏宇一脸的不以为然,然后停了下来,觉得李宏宇现在的反应有些不对。
扑哧一声,杨怜儿随后不由得娇笑了起来,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古以来“文人相轻”,越是有才华的文人越是轻视其他有才华的文人,毕竟文人之间的比试不想武人那样以拳脚比胜负,很难分出高低来。
“当然了,若论音律和智谋,我认为你不逊于李大学士!”
因此,杨怜儿娇笑着向李宏宇说道,“盛哥,有没有想过考科举,说不定将来也能成为咱们大明的大学士。”
“当官有什么好官,不仅操劳而且还要应对官场上的争斗,如果不是情非得已的话,我是决计不会当官的!”李宏宇闻言苦笑了一声,端起酒杯跟杨怜儿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他说的是实话,当官固然威风八面,看起来很有风光的样子实际上日子过得很辛苦,尤其是党争激烈的明末,随时随刻都要提防被人算计,不如做做生意什么的,生活过得倒也惬意滋润。
“盛哥,你家里没有让你考功名?”
杨怜儿现在自然不会想到她眼前的“盛哥”就是当朝的左春坊李大学士,闻言不由得有些意外地问道,按理说大明的百姓们尤其是世家大族无不以考取功名为荣,而且还能从中获得不少特权。
“我家中有兄弟已经考取了功名,故而也就放任我在外面游荡,顺便给家里做点儿生意。”李宏宇拿起酒壶给杨怜儿满上,然后笑道。
“盛哥,你究竟是湖广哪里人氏,我让人打听了湖广所有的州府,可都没有人听说过你。”这时,杨怜儿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由得望着李宏宇狐疑地问道,这个疑问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
“怜儿,我不想骗你,此事容我以后告诉你。”
李宏宇闻言沉吟了一下,微笑着向杨怜儿说道,“如果以后你想找我,可以去扬州的悦客酒楼,那里的掌柜能找到我。”
“嗯!”杨怜儿闻言微微怔了一下,觉得李宏宇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与其谎言她更希望听真话,于是向李宏宇莞尔一笑后点了点头。
“公子,有人送来了请帖!”这时,雅间的房门开了,守在门外的马祥麟推门走了进来,把一张精致的请帖递给了李宏宇。
李宏宇闻言嘴角顿时闪过了一丝笑意,伸手接过了请柬,看来他先前搞出那么大动静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有人自动送上了门来。
“盛哥,你在扬州有朋友?”
杨怜儿见状感到有些好奇,不由得狐疑地问向了查看请柬的李宏宇,她去年跟李宏宇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没听初来乍到的李宏宇提起过在扬州有朋友。
“此人我不认识。”李宏宇摇了摇头,把手里的请柬递给了杨怜儿。
“醉月阁,柳红梅!”
杨怜儿打开一看,原来有人请李宏宇晚上一叙,见到落款处的人名后双眸顿时浮现出了意外的神色,随后惊讶地望向了李宏宇,“怪事,为何青楼的人会找你?”
虽然杨怜儿并不认识柳红梅,不过醉月阁可是扬州城大名鼎鼎的三大青楼之一,这使得杨怜儿心中非常疑惑。
“这醉月阁原来是青楼呀!”
李宏宇岂会不知道醉月阁是青楼,闻言故意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郑重其事地向杨怜儿说道,“我去年一来扬州就遇上了你,哪里跟青楼的人有瓜葛。”
“公子,送请柬的人在外面候着,等着公子的回复。”这时,马祥麟开口沉声说道。
“盛哥,既然你与醉月阁的柳红梅不认识,那么咱们还是不要跟她有什么牵扯为好。”杨怜儿当然不希望李宏宇去青楼了,尤其是醉月阁这种美女如云的销金窟,指不定被哪个狐狸精给迷上了。
“不。”
李宏宇闻言沉吟了一下,然后向杨怜儿说道,“此次我既然要在扬州久住,那么肯定免不了要跟扬州地界上的三教九路打交道,出门在外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咱们晚上就去看看她有何贵干。”
“嗯!”杨怜儿闻言点了点头,她觉得李宏宇所言有道理,况且李宏宇又带上她前去赴约,这就是使得醉月阁的那些狐狸精们没办法靠近李宏宇。
.。都来读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