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为什么会把钱借给你，还有借这么多，你跟她什么关系？”“我说过，她是我的女神，她借给我钱，那是因为我帮过她，所以她现在反过来帮我，不行吗？”“这……”春妞自知理亏，无言以对，张小武的那一耳光利落有力，看得出那女人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他是太愤怒了才痛打自己，如果是不正当的人借给他，或者不正当的途径得来，他不会这样愤怒，看起来不像是撒谎，“对不起，我错怪你了。”“你知道就好，还有，我还告诉你，你问我对你有什么企图，我觉得好笑，上次明明是你求我帮你的，现在又反过来说我对你有企图，你是健忘，还是把自己看得太高？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我虽然是个光棍，但我有心上人，我心里哪会有你的位置？”听到这，春妞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她是谁？你的心上人是不是就是借钱给你的那个女神？”张小武一愣，问起他的心上人，可有得一说了，那可不只一个，借钱给他的那个女神那也只是其中之一，莲儿、秋芸都是，但这话又怎么能说出来，“我说了，这不关你的事，这钱你如果需要你就拿着，不需要，我也好还给人家。”说着，张小武把钱放在镜台上，转身就走。春妞百感交集，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叫住了他，“你等一下”“这钱，我借了，谢谢你，张小武，我冤枉你了，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你看有什么我可以补偿你？”“这很简单，你再让我看一下。”张小武坏笑道。“你……”春妞脸色立变，刚刚还大义凛然的样子一转眼就变坏了呢，不明白，这张小武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一会慷慨相助，一会又那么坏。“好了，我开玩笑的，我哪有那么小气，你如果真想补偿我，就好好利用这钱，做好你的生意，就好了。”张小武这才傻呵呵一笑，回到他的本来面目。“哦。”算是吓了春妞一跳，还以为张小武真要看她的身子呢，“那她有没有要求我，什么时候还。”“没有，你有的时候再还吧！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走了。”“等一下。”“又咋了？”“我是错了，但你也有错。”说着，春妞看起来有些委屈。“嗯？我有什么错？”张小武眉头一皱。春妞的眼泪都出来了，晶莹剔透地滑下脸庞，“你看，现在还有你的手指印，”春妞对了对镜子，然后转身对他说，“你打痛我了，你好狠。”“那你想怎么样？”“你道歉。”“好，我道歉，对不起了，我刚刚出手太重了，不过，谁叫你惹我生气呢？”“行，那我们扯平了”“好，扯平，我走了”刚走两步又回过身来，“你的脸没事吧！”“你说呢？”春妞满脸委屈，嘴扁着想哭。“一定有事，你有没有药酒？要不然我帮你用药酒揉一下。”“算了，被你揉，还不是被你占便宜。”“看，你还真是难伺候的主，不帮你揉你又想哭鼻子，帮你揉，你又说我占你便宜，得，你自生自灭吧，谁叫你侮辱我的钱，恩将仇报，你就该打，我收回我的道歉。”“你……”春妞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出的道歉也要收回，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他可真是个怪人。“别你你的，快把钱收好，再去涂药，要不然脸就肿了。”“啊”春妞想到脸会肿，就急了，她赶紧把钱装进了口袋，钻进了屋里。张小武想她肯定是去找药酒去了，他吹了个口哨，到门外扛起锄头走了。一边走着，一边想，老实说，打女人不是他的风格，一方面他确实生气，他亵渎了他心中的女神，另一方面也是为她好，只有这样，她才会相信那钱是干净的，才会拿去用在生意上，才能翻身，一切都是为了她啊，希望日后，春妞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张小武再到地里去忙活了一阵，天黑时回到家，已是疲惫不堪，院内没声音，秋芸母女应该都睡着了，回到空荡荡的屋子里，寂寞和孤独就席卷而来，曾几何时，这里也有个漂亮的女人，也有欢声笑语，曾几何时，这里干干净净，如今却是一团乱。这让他想起马冬菊，人家对你多好，心想，自己对她是不是太冷漠太无情了？随便弄了点吃的，就冲了个澡，准备睡觉，这时敲门声响起，开门一看，却是马六，这老头脸色苍白，已然看不到之前的威风八面了。“六叔，有事吗？”张小武问。马六垂头丧气道：“冬菊又把自己关在房里，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了，你快去看看吧！”“啊？”张小武明白，这丫头恐怕又是怪他没去看她了，所以又来这么一出，这让张小武觉得很对不起她。人家可是为了保护你，牺牲了自己的名声，现在没人要了，你若是不要，她怎么办？而且，人家还把最宝贵的东西了他，可是，他却什么也没给，想到这一点，张小武内心很愧疚。可是，若是要他娶她，那莲儿、秋芸、谢梅红又怎么办？想到这一点，张小武是一个头两个大。“行了，有劳你了，快跟我走吧！”曾几何时，马六在他面前是幺五喝六的，但现在已经在求了，张小武虽然很解气，但又觉得他很可怜，像马六这种人能低声下气地求他，是为了他的爱女，像这样的父亲还是值得同情的。“好，我去换件衣服就来。”张小武回到屋里换上衣物，拿把柄手电就跟着马六来到马家。果然张小武一来，她就开门并吃东西，马冬菊本来就瘦，现在瘦得更是皮包骨了，让老俩口心疼不已，这样下去，她如何扛得住。从房间里出来，马冬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爸，妈，女儿求你们让我住到小武家吧！”其实这个时候马冬菊求他们把自己嫁给张小武，他们很可能会被迫同意的，她都只剩半条命了，哪个父母忍心看爱女死去。但是那样的话，张小武会很为难，与他住了几天，她心里也明白，他并不喜欢她，他心里应该有别人。若是此时就求父母把自己嫁给他，张小武不娶就得罪了马家，若娶了，他不乐意甚至还可能会恨她。所以马冬菊走了一个折中的路线，让她住到他家去，她还是相信，日久能生情，只要时间一长，他肯定会接受她的。但没想到，此话一说出来，就遭到了胡惠的反对，“不行，绝对不行，你跟他住一屋，像什么样子？”马六头痛不已，你让她呆在家，她老是绝食，要是出个好歹那怎么得了？但是住到张小武家也不妥，除非，张小武娶她，若不然，没名没份的，他们算什么？乡亲们又如何看她，又如何看他们马家。马六道：“你住到他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们结婚。”其实马六对张小武的感观好了很多，至少这小子和他年轻时一样有血性，而且，刚当上小组长就办成了一件大事，受到村委的表扬，说不定往后会有出息。可是照目前来看，他的出息还是渺茫，女儿跟着他很可能要过一辈子苦日子，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女儿已经败坏了名声，成为一双破鞋，也嫁不到好人家了，也只好退而求其次，就便宜了张小武那小子了。“啊？”张小武一惊，早知如此，他今晚就不该来，可是也不能看着马冬菊死吧，所以他也很矛盾。马六目光冰冷地看着张小武，“怎么，你小子还不乐意？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吧，彩礼就免了，你小子出两百斤谷子，就把冬菊娶回去吧！”听到这样的话，马冬菊心里是乐开了花的，可又担心张小武不同意，眼睛就痴痴的看着他，等着他的答复。这时候，在场的马锣和马鼓也看出来了，妹妹是看上这小子啊，怪不得她谁也不嫁，本来他们也是看不上这小子的，可是妹妹名声坏了，她总得嫁人吧！而她又那么喜欢他，或许也只剩这一条路了。马锣走上前来，拎着张小武的衣襟，“咋的，你不想娶？”张小武自觉好笑，当初他们是打死不愿将冬菊嫁给他，现在，看形势，他们家要逼着他娶马冬菊啊！可张小武这厮是吃软不吃硬的主，你若是用求，他可能会怜悯马冬菊也就娶了，可你来逼的，他就不干了。张小武冷笑道：“怎么，你想逼我？”“逼你怎么的，我妹妹你必须娶，否则老子现在就打断你的狗腿。”马锣凶狠道，马鼓也赶了上来，一旦他们一家领悟了老爷子的意思，他们就会齐心一致，达到他们马家的目的。“行啊，那就动手吧！”张小武凛然道，“老子现在大小算一个村干部，你们要是打残了我，你们也会吃不了兜起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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