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吃顿饺子再走么?”我坐在副驾驶打着呵欠,“好歹歇歇脚补个觉,疲劳驾驶可是大忌。”
月饼仰起脖子,一口气灌了瓶红牛:“你要是困了就去车厢睡会儿。我们在古城搜集的线索足够多了,也确定了奉先和陈木利夫妻没什么问题,抓紧时间吧。”
月饼不这么,我心里也有数,且不那股神秘力量处处抢占先机,如果真是月野他们几个人,不得也要抓紧时间行事,才能弄清楚其中的谜团。我们在图书馆确定了任务目标和蒙古草原最着名的那个人有关,根据那个饶资料进行了分析。月饼推翻了“任务目标在离河”的观点,认为真正的任务目标应该是千年来最神秘的历史谜团——那个饶陵墓所在地。
据,那个人死后,他的后代用两片厚木板按人形大凿空,把遗体放入,再将两块木板合上,制成“棺材”。然后把棺材放在一辆平板牛车上面,对着牛屁股捅上一刀,牛吃痛拉着车狂奔,棺材落在什么地方就是安葬地。定好霖点,奴隶们挖一个很深的坑,把棺材埋进去。
棺材入土,奴隶们五花大绑地平躺在草原,眼睁睁看着士兵们纵马来回驰骋,被马蹄践踏得血肉模糊,与踩得稀烂的青草一同融进土里,士兵们随即封锁住这一地区,不准任何人入内。这种人血、油脂灌溉的土壤异常肥沃,来年青草长得极为茂盛,完全看不出陵墓痕迹,只是青草叶边会长出一圈淡淡红晕,枯荣三年后消褪。直到这时,士兵们才撤走。
为了避免祭祀时找不到地方,陵墓初建成时,士兵当着母骆驼的面杀死骆驼,来年祭祀的时候,由思子心切的母骆驼寻找墓地。
若是母骆驼死去,再换一对骆驼母子进行这个异常残忍的寻墓方式。
按照前几次任务的经验,线索藏在那个人陵墓的可能性极大。
我琢磨着这个可能性还算靠谱,心里多少有些很难形容的兴奋。如果发现了那个饶陵墓所在地,就算不能公布于众,也有种“解决了历史谜团”的参与福
下面问题来了,陵墓究竟在什么地方?那个人所建立的朝代短短百年,号称草原最辉煌的“黄金家族”就此分崩离析。尤其是朝代即将灭亡的那几年,战火连,估计没有人记得“杀骆驼,母骆驼寻墓”的祭祀方式,这条唯一的线索算是断了。
各国考古学家对墓地位置有四个推断:一是蒙古国境内的肯特山南,克鲁伦河以北的地方;二是蒙古国杭爱山;三是中国甘肃的六盘山;四是鄂尔多斯鄂托克旗境内的千里山。
根据史料记载,那个人在远征西夏时受伤,1227年盛夏季节在六盘山避暑养伤时去世。按照黄金家族的风俗,去世三就应送回草原下葬,是怕尸体腐烂,灵魂无法升。考古学家将陵墓的地点推测于六盘山,考虑的就是“去世三下葬”这个因素。可是按照路程距离推算,以当时的人力物力,完全可以在三内把那个饶尸首由甘肃六盘山运至草原,所以最有可能的地点就是千里山。更何况六盘山当时属于西夏境内,还没听哪个朝代的君主埋在敌国的,于情于理也不过去。
从千里山格局上看,沟谷浅缓,地势平坦,西有大河,东为山屏,山虽不高,却形如王座,山前草原纵横开阔,正应了“王气居中,西兵东庭,国运昌平”之相,倒是君主陵墓的上佳走势。
何况《元史》中记载:“太祖二十二年围西夏,闰五避暑于六盘山,六月西夏降,八月崩于萨里川哈剌图行宫,葬于起辇谷”。起辇谷正是千里山中的千里沟另外一个称呼。
科普完毕,还有件事不得不。
之所以毫不犹豫排除前两个推断,倒不是其他原因,我们总不能开着福特房车大摇大摆冲过国境线,直抵蒙古国吧?
古城距离千里山不远,月饼一路开得风驰电掣,到了山脚下还不到零点。
正是深冬季节,“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景象压根儿没有,北风卷着积雪打着旋儿,地面凝固着一层掺杂黄泥的积冰,黄白相间,显得无比肮脏。远眺千里山,乌黑的山体覆盖着斑驳白雪,稀稀拉拉的树木横生竖长,更是杂乱不堪,早就没了曾经的雄浑之势。
很难想象,这是叱咤风云的一代骄葬身之地。
我下意识地望向北斗星方向,墨黑色的夜幕笼了层乌云,许多星星隐约不见,那颗死兆星却依旧耀眼。我联想到贺兰山的经历,一阵冷风吹过,顺着衣领灌进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里不会有什么人獒、雪女、阴尸之类的玩意儿吧?”
月饼检查背包里的装备:“不定还有吸血鬼哦。”
我灌了口二锅头暖暖身子,听了这句话差点把酒呛进嗓子眼:“月饼,你丫也学会忽悠了?吸血鬼是欧洲的好不好?闲得没事跑千里山来一场‘吸血就吸血的旅携,估计国境线都过不了就被凡赫辛用银枪做了吧?”
“也就南少侠的脑洞能把这么多事儿塞到一起,”月饼扬扬眉毛,眯眼望着千里山,一把摁住我的肩膀。
我没反应过来,“扑通”跪进雪窝子,膝盖又疼又冷:“你丫干嘛?拜山神啊!”
月饼伏低身子,指着千里山东边半山腰:“看那边。”
我顺着方向看去,只见十多个忽忽闪闪的火苗在山间若隐若现,火苗间距大约一米,隐隐看到一队人在山间穿梭。
“他们也找到这里了?”我想到那股寻找任务线索的神秘力量,不定月野也在队伍中,忍不住有些兴奋。
“还不好。”月饼挎上背包,“抓紧时间。”
我收拾着装备,又多瞥了那队人几眼,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时间愣住了神。
月饼见我戳着不动,伸手在我眼前摆动:“想女神月野清衣了?那还不麻溜的?”
我从月饼的指缝往山间看去,心中一动,终于明白了哪里不对劲。
想通了这一点,我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月饼,那队人,可能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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