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羡盯着叶随看了好一会儿,冷冷道:“我跟先生回去,先生就放了他?”
他道:“当然。”
周羡没有再耽误一秒钟:“我跟你走。”
周隔没说话。
“那先生还不把人给放下来?”
周却听了,不敢轻举妄动,待周隔点了头,他才上前去行动。
叶随被放下来的时候,人已经处于昏迷状态,周羡正要走过去看一翻他的伤势如何,就听见周隔说:“你要是去他身边站着,我不保证他不会更惨。”
她听了,只得硬生生把步子顿住,脸上脸色愈发冷诮,对周隔的一系列行为应该是极为不满。
但再不满,她也什么都做不了。弱者的悲哀就是,明明厌恶反感,却只能任由强者压迫自己。
在周隔的吩咐声中,叶随很快就被人拖了下去。
“你放心,你只要乖着,他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他说完后,朝她看两眼,只见她满头长发在风中飘扬,周隔心中一动,又说,“过来。”
周羡的脚朝前迈了一小步,突然又不动了。
周隔等她几分钟也不见她有反应的,便淡定自若的往她身边走去,一手捞着她的长发,一手将她搂进怀里,并且直接把她浑身僵硬的事给忽视了过去,道:“这么大的人了,还非得跟我闹脾气?把我惹生气了你是有好处还是怎么着,你放眼看看整个周家,有谁敢像你这样的?”
除了她,哪个不都供着他,哪个见他不讨好?
周羡动了动,用力挣扎几下,手肘一个不小心在周隔肋骨处狠狠磕了一道,后者吃痛,倒吸一口凉气,最后嗤笑一声,道:“现在连抱都不给抱了?”
周羡:“我是先生什么人啊先生这么抱着我这种身份的人玷污你了不合适?”她一字不停顿的连续把这番嘲讽的话说完。
周隔慢吞吞的说:“那你觉得,我都这么对你了,你是什么身份?”
周羡没什么表情的说:“什么身份都和我没有关系。等我回了周家以后,先生怎么开心就怎么来吧,我都无所谓。”
这天周羡过的极不自在,一面担心着叶随,一面又因为要回周家而苦闷不已,除开这些还有莫名其妙出现的一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情绪,搅得她整个人都要碎了。
她很不自然的陪着周隔用完晚饭,地点还是在这艘大船上,回国得明天。
周隔大概是怕她又闹出些什么事情,半步都不离开她。所以晚上睡觉的时候,她被安排在了周隔的房间里头。
周隔洗完澡出来,周羡还是坐在床上没什么兴头的样子。
他坐到她身侧,一手在她腰上机具挑逗意味的滑动,周羡浑身一僵,他在她腰窝处轻扣一下,她整个人又马上软下来了,没骨头似的靠在他怀里。
而周隔也十分大度的任由她倚着,只是手上动作依旧没停,她在迷离中尚留着一丝丝清明,道:“你留我在身边,也就因为在这方面我有点用,是不是?”
周隔坦诚道:“若是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女人这么点念头都没有,那么那个女人十分失败。”
他在说完这句话后,用力把她推到床上,欺身而上时明显带着一份重重的yu,他的气息也因为在距离的缘故和她的交缠在一起。
只有很亲密的人才会有这种机会。
周隔道:“你知道你不在的几天里面我都在想什么?我怕叶随利用你,怕外人欺负你,还怕你就这么无缘无故死心塌地喜欢上叶随。
你总是一副我欠了你的模样,但其实你比谁都自私,每次只要遇上一点小问题,你就躲得远远的,你以为你什么都不怕?你错了周羡,你其实什么都怕。”
他手上动作越发越用力,语气也渐渐凌厉起来:“想离开我?周羡,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周羡被他狠戾的动作折磨的吃痛,正要叫出声,被他突如其来的另一只手捂住:“叶随就在隔壁,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你随便喊。不过,你确定想让叶随听见这些声音,嗯?”
但周隔就是故意要她发声,以满足他心中变态般的快感,并且他要是真想做一件事,周羡是控制不住他的。
周隔今天的xing致格外高昂,真正结束,那差不多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周羡喘着粗气,身上一块一块的红色,全部都是周隔的杰作。
这是周隔有史以来最为粗暴的一次,目的似乎就是要让她不好受,周羡不得不承认,在以往,周隔都算是伺候着她的,虽然也累,但是质量却比今天要好上太多。
而且他也没跟以前一样,在结束的时候会抱着她。
对比起来,以前的周隔似乎要温柔不少。
周隔一晚上都没有回来,等周羡再见到他,已经是回到周家以后。
管家对她还是跟以往一样,没有任何的不同:“小姐在外面玩得开心么?”
周羡扯着嘴角说:“还行,比在周家好。”
管家还是那副淡然模样:“这话在先生面前得少说,因为小姐不在的这几天里,先生他过得并不好。”
她亦是冷淡模样:“你没必要对我说这些,他怎么样都和我无关。”
“是我的错。”管家道,“我还以为,小姐还是有几分心疼先生的。”
周羡于是不再说话,在一个下人的带领下去了主宅。而周隔的速度比她快,这会儿已经在楼上了。
她换好鞋子后很快走到他边上,又冷又不耐道:“叶随呢,他现在在哪儿?”
周隔有些烦躁的捏了捏眉心,道:“我去找你去辛苦了几天,你能不能别有事没事提起叶随?他有什么好,就因为他照顾你?那我可以告诉你,作为对一个病号的照顾,他完全就是不合格的。”
她的冷笑几乎都要上瘾了:“你凭什么这么说他?”
“凭你在医院晚上照顾你的人都是我。”周隔说,“你以为叶随真的肯每个晚上一点不休息的照顾你?你以为喜欢你的人就一定可以这么做到?周羡,只有我可以。”
两人之间又开始沉默,她就这么站着一言不发。
周隔有些轻嘲道:“你看,是别人你就很感激,但这个人如果换成是我的话,你就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了。”
她很小的时候就看过周隔眼睛不眨一下剁掉别人的手指,也看过他对各路反对他的人进行的各种迫害,甚至在这群人里面,还包含着他的亲哥哥。
其实算起来,周隔的确没有对她做出过特别残忍的事。
她知道周隔喜欢她,但也只是喜欢,而其他的就那样了。所以他会留给她多一些耐心。
可这些耐心到最后都会消失的。
周隔缓缓站起来,语气冷酷:“不是不想见到我?行,我等你求着我见你。”
……
周隔再次跨入周家这座年代久远的地牢,还是为了叶随。
此时的叶随早就被折磨的浑身布满伤口,而周隔却没有放过他的打算,起起落落间又是几鞭子,原本遍体鳞伤的身躯更加触目惊心。
叶随就算再是硬汉,也经不起这种拷打,没一会儿就哼哼出声来,而他的痛苦模样却深深取悦了周隔,等他再发不出任何声音的时候,周隔将手中长bian一扔,慢条斯理的朝他走过去。
叶随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脚狠狠踩在脸上。
这是最令人颜面扫地的一种方式。
周隔弯下身子,另一只手把他脑袋拽起来,声音中带着几分漫不尽心:“你倒是有胆子,敢算计到周羡头上去。说吧,怎么知道她一定会去救你的?”
他可从来不相信叶随是那种肯为爱情抛弃一切的男人,他也许对周羡的确有几分真心,但那真心能抵得过一个叶家?
这完全就是显而易见的事。
周隔淡淡道:“不过你在她那头倒不算失败,叶随,你想活命,但要靠一个女人,叶家丢的起那个脸?”
叶随哪怕在这种情况下也完全没有服软的意思:“周隔,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眼里除了权力什么都没有吗?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利用周羡。”
周隔不听他辩驳,只是仍旧扯着他的头发,吩咐身侧人道:“去让周羡过来看看,她心心念念的叶总现在是怎样的一副可怜模样。”
周羡过来时,周隔已经不在了。所以她进来一眼就看见满身是血的叶随。
用满身是血这个词来形容一点不夸张,因为叶随身上穿着的那件白衬衫,此刻早就被血染成了红色。
他奄奄一息的模样让周羡心里一窒。
周羡脸色微沉,只盯着边上的下人:“谁干的?”
那人被她眼神吓住:“是……,是先生。”
她深吸一口气,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快去叫个医生过来。”
“这……”那人为难。
周羡说:“还不去?”
“先生说,他说……”
“说什么了?”
“先生说周家的人都不许擅自做主救叶随。”
她就忽然想起周隔说的,让她去求着见他这事。
她又立刻直奔主宅,前一天还对她开放的主宅突然间就戒备森严起来,一群人将主宅包围了个彻底。
周羡刚到门口,就被人给拦住了,这人正是管家。
“小姐,先生说了,从今以后您要是没有他的批准,不得进主宅。”
她:“周隔他这么做就是因为我要救叶随?那他这也太儿戏了。”
管家道:“在关于小姐的问题上,先生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小姐没有发现罢了。”
周羡想强入,但被人眼疾手快的给拦下来了。
“小姐,你也不要为难我们这些下人,毕竟先生应该不会罚你什么,但是我们这些人,那可就不一定了。”管家一五一十道,“其实现在处理这个问题的最好办法,莫过于小姐放着叶随不去管他,过一阵子,先生的气自然就消了。”
周羡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管叶随?他那副样子不管他他还能撑几天?你现在让开放我进去才是最好的选择,还有,别总说周隔对我怎样怎样,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管家依旧不动声色:“先生这么些年来对小姐到底怎样,小姐心里应该清楚。我劝小姐一句,不要把先生想得太坏,他其实比谁都对你好。”
她终究是没有见到周隔。
但她天天去看叶随,终于在其中的一次见到了她想见却又见不到的人。
此时的叶随在她一己之力照顾下,恢复得还算不错。
但周隔来的目的,就是来破坏这具好不容易被她养好的身体的。
周羡在看见周隔扬起鞭子的第一瞬间,就什么也不顾的挡在了叶随的身上。
周隔被这一幕刺得眼睛一闭,语气不好道:“让开!”
她会听他的话就怪了,反而以更加护犊子的方式把叶随护的好好的。
“我说让开!”他又重复了一遍。
周羡的回答也非常的简单:“不让。”
周隔看了她好一会儿,却突然笑了:“我数到三,要是你不让开,那这bian子就是招呼在你身上了。”
“一。”
“二。”
他的眼神越来越冷,当最后那个“三”吐出口时,长鞭已经挥了出去,意料中的,鞭子落在了周羡身上。
周隔怔怔几秒,表情很平静,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就像没有人知道他这一bian子会真的挥下去。
很多时候的很多事情,都让人那么的百思不得其解。
也就是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周隔出去了。
而留下来的周羡,神色复杂。
接下来的人群一团散乱,很快有人上来将她扶起来,在她身上仔细检查,问她有没有受伤。周羡复杂的神情一直没有散去,抽空回答:“没事。”
而她的身上果然是连红痕都没有。
……
周隔带着周却去了海边。
他就这么坐在海滩上,任由潮水一点一点的漫上来,退下去,漫上来,退下去。
周却不敢上前打扰,安静的站在一边。
没想到周隔会主动开口:“你说,我是不是浪费太多时间了?”
“我在她身上花了太多时间,她因为机密的事逃跑,我用三年时间找她,怕她被误伤我还每一次都亲自出马。
怕她要是活着惹得周家其他人不服,我便让她去路劲那儿立功,在越南又故意将我能平安回来的功劳扣在她头上,她的哪一次事我不是亲力亲为?只是想不到,这一切竟然比不上一个叶随。”
今天周羡给叶随挡去一鞭的时候,他就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反应。并且周隔还想过把那个人换成是他的话,周羡会不会也替他承受,然而结果让他心凉,周羡不会。
她不会为他付出什么,除了她心心念念的被他浪费的那几年青春。
除了这个,她确实没有为他做过什么。
她说叶随救她几次,她便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回报他,可她大概忘了的是,她是被周隔从那种地方捡回来的,他救过她的命。
周羡忘了,她的命本来就是周隔给的。
但她从来没有感谢过他。
她跟了周隔太久了,所有的好都变成了理所当然,而每一次的坏却都刻骨铭心。
或许他需要的应该是一个可以听他话,而不跟他计较得失的女人。
周羡显然不是。
好像只要对方是他的话,软的硬的她都接受不了。
周隔想,想成就一番大业的人,的确不应该在爱恨情长的这条道路上停留太久。
他在这片海滩上坐了好久,不知道是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最后终于做好了一个决定:“放叶随走,只要他不再踏进这一片土地,就留他一命。至于周羡,去留让她自己定吧。”
……
周羡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甚至想不清楚自己心里的情绪,说开心,似乎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可能是主动离开和突然被人赶着离开之间的落差感才让她有这种情绪。
其实她也不算被赶着走,因为周隔给了她自主选择的机会,只是在这种选择当中她要是选择留下来,她就感觉自己输了,所以周羡还是选择了离开。
她也才会有被赶着走的感觉。
周羡大概也没想到过,她在离开的时候竟然会掉眼泪,并且还是当着周隔的面。
她从小到大掉眼泪的次数甚至一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所以连她自己也很惊讶。
周隔很自然的把她掉下来的几滴眼泪给抹干净了去,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你不是想走吗,现在放你走了,你应该要开心,还哭什么,嗯?”
周羡很安静的半开玩笑道:“这么说来,我以后要是想回来,还可以回来啊?”
周隔温柔的神色并没有消失:“周羡,我的想法是,你最好还是别回来了,因为可能不太合适。周家以后,会很忙,你走后,你的名额会有人补上的。”
她点点头,任由周隔送她出去,过一会儿又突然问:“为什么?”
“嗯?”
“那一鞭为什么没用力?”
周隔道:“我以为你知道原因。”
有什么真相被揭开,周羡颤声道:“很多年前,我刚到沈彼得堡,路上救我的那个男人其实是你对不对?”
她那时刚逃到国外,一大堆人合起伙来想绑了她,而后却都又被一个人给解决了。周羡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挥鞭手势及控制方向的姿势她记得清清楚楚。
跟周隔一模一样。
“你明明很早之前就知道我在哪儿,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带我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