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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治十五年七月初六,广德百户衙门。
在最深处的百户大堂西厅内,身着紫衣麒麟纹官服的沈岳,正坐在大案后的椅子上喝着茶。
而原本该坐在官椅上的周文柱,此时正躬身站在大案之前,捧着一份文书细细看着。
良久之后,周文柱才将文书收起,然后道:“大人,这可真是妙啊,如文书中所述的话,咱们这次可是功上加功啊!”
捉拿白莲教天王是一大功,携手广德府衙围剿白莲教反贼又是一大功。
放下茶杯,只听沈岳道:“所以说,这些文官们一肚子坏水,对他们要防之又防!”
周文柱连连称是,他与李长山等人打交道的时候多,深知这些人的厉害。
不过此时,周文柱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于是他便道:“大人,还有一事卑职深感惊惧啊!”
沈岳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便道:“你是想说,白莲教的事吧!”
周文柱点了点头,然后便道:“白莲教近些年来极少冒头,卑职本以为这些人已凋零,谁知咱们只是轻轻一碰,便捅了出了这么大娄子!”
谁知此时沈岳却是一笑,然后道:“文柱,这你可说错了,咱们抓的是白莲教的天王,可算不得轻轻一碰!”
但说完这话,沈岳脸色肃然道:“可是,白莲教调集人手之众,行事之隐秘,渗透之深入……却是让人胆战心惊!”
府城之内被渗透也就罢了,连广德府衙里的捕快衙役也被白莲教腐蚀,沈岳不得不感到震惊。
广德府是他管辖的三个府之一,其他府会不会也是这样?还是说雍西省白莲教也树大根深?沈岳不敢往下深想。
他知道,即便自己日后坐上了雍西千户所千户之位,面临的挑战只会更大。
一旦白莲教在雍西闹出了大事,他这府城提皇帝监视雍西的锦衣卫主官,一定不会有好好下场。
沈岳面色凝重,然后便道:“广德府衙出事,百户衙门绝不能有内鬼,日后你好好梳理一下咱们衙门内部!”
确实有这个必要,于是周文柱便道:“大人放心,卑职一定保证广德百户所里干净!”
两人一阵无言,心中皆有谋划反转。
好一会儿后,沈岳才抛开这些杂乱心思,然后问道:“周百户,你可知手下有一校尉,名叫……陈……陈啸……”
没等沈岳说完,周文柱便先说到:“大人是说陈啸庭?”
沈岳一拍大腿,然后道:“没错,就是这小子……此人品性能力如何?”
要问一个人品性和能力如何,这就是在用人考察啊……周文柱如是猜测道。
陈啸庭在他眼里印象还不错,于是他便实事求是道:“禀告大人,陈啸庭这人品性还可,只是性格有些跳脱,剑走偏锋!”
“额?说来听听?”沈岳有些奇怪,他还没听过周文柱这样评价一个人。
然后,周文柱便将陈啸庭在泰西县衙,威吓官吏的事说了一遍。
虽然只是简单一听,却也足够让沈岳大感惊讶,一个小小校尉竟有如此智谋和胆识,当真是不得了。
一想起昨日在府衙,陈啸庭和铁老二厮杀的情形,以及最后用身体为他挡刀那一幕……沈岳便觉得这年轻人真不一般。
沈岳便叹息道:“是啊,还是年轻好啊!”
而此时,周文柱还接着道:“千户大人想必不知,当初捉拿高士杰的,便也是这个陈啸庭!”
沈岳不由怔然,当初捉拿高士杰的文书报上来后,他确实没注意看谁亲手抓的。
沈岳不由笑道:“这么说来,本官还赏过他一百两银子?”
周文柱也笑了,然后不再讲话,心里却在想千户怎么记挂起一个小小校尉。
想多昨日府衙见陈啸庭与沈岳一起,周文柱便知可能是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这小子还真是不安分啊!周文柱叹道,而后便开口问道:“千户大人,陈啸庭他……”
可没等周文柱把话问出来,被沈岳打断道:“周百户,陈啸庭你打算怎么用他?”
说道这里,沈岳端起了桌上的茶杯,仰面喝茶下让周文柱无法探知他的表情。
想了想后,周文柱便道:“大人,此人能力出俗,卑职打算磨合他一两年后,就调他入我麾下小旗办差!”
直属于周文柱的直属小旗,是整个百户所校尉都想进的地方,在里面不但地位高游水足,而且还更容易升官。
谁知此时沈岳放下茶盏,脸色平静道:“年轻人嘛,就该多经历事,打磨棱角,不必调他入你的小旗!”
这下周文柱就真的猜不透沈岳心思了,到底是要重用他?还是说随便问问呢?
绝不可能是随便问问,周文柱对此很是肯定,因为这就不符合沈岳的作风。
不让入我的直属小旗……难道是……
周文柱一抬头,然后想到一个可能来,这个想法既让他觉得不太可能,但偏偏他又觉得真有可能。
莫非是千户大人要亲自提拔陈啸庭?周文柱如是想到。
若是陈啸庭入了他的直属小旗,便打上了他的烙印,对千户大人来讲就隔了一层。
见周文柱面露深思,沈岳不由站起身来,然后道:“行了,明日本官就要回卢阳,高士杰也一并带走……”
“你再安排十名精干校尉护送……嗯,不要有陈啸庭!”
这个安排虽然奇怪,但周文柱也能想明白道理,无非是要多观察一下陈啸庭,才决定用不用!
周文柱便答道:“卑职遵命!”
…………
当天下午,在临行之际,沈岳宴请了广德百户所的几位官吏。
十位小旗官,三位总旗,再加上周文柱……济济一堂。
不管怎么说,这次广德百户所和白莲教内贼拼杀,损失惨重劳苦功高,沈岳是要表示一下安抚。
可以想象的是,经过这次大乱斗之后,广德百户所又要撤下一大批老人,因为他们真的干不动了。
当官的都被请去了喝酒吃肉,陈啸庭却有些闷闷不乐。
他在衙门里等了一天,都没能等待千户大人的召见,这让他大感失落。
果然当官的话不能信,自己不过是一小小校尉,又怎么可能被记得住……陈啸庭心中自嘲。
当陈啸庭踏出自己百户所衙门,便听身后传来一道带有怒意的声音道:“陈小子……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陈啸庭回头一看,却是郑简从后面追了出来,面色大为不善。
“郑叔,我没做什么啊!”陈啸庭摇了摇头,暗道郑萱儿倒是想对自己做什么。
“没有?那为何萱儿老是念着你的名字?”郑简怒道。
虽然陈啸庭做他女婿不算差,但他却不允许陈啸庭欺负自己女儿,在他心里陈啸庭此时已成了负心汉一类的人。
陈啸庭感到一阵头痛,连忙上前勾着郑简肩膀,然后道:“郑叔,我们真没什么……”
于是乎,未得召见的陈啸庭,还得将郑简给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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