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
在安无恙的印象中,霍先生一直以冷峻严谨,理智强大的形象出现。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从霍先生嘴里听到类似于‘撬锁’的字眼。
除了惊讶以外,好像更加确定霍先生非常在乎宝宝。
对方为了宝宝,连平日里的冷静都失去了,反而更像一个傻爸爸。
“可是也不行。”安无恙稍加考虑了一下,就摇了摇头:“这种方式太危险,我不赞成这样做。”
他认为如果事情败露的话,对霍先生的名誉也会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而且,安无恙觉得能够拿到户口本的方式有很多,不一定就要偷。
霍昀川向他解释道:“等你的父母出门上班我们才上去,这样就不会有危险。”
安无恙眨了眨眼,看来霍先生真的很着急。
他低下头沉默地想了想,让时间看起来很漫长:“要不这样吧,我也十八岁了,这个时候找我妈说,把户口迁出去,她应该也会同意。”
霍昀川立刻想到,安无恙确实可以把户口迁到学校:“不。”他压抑着声音说:“直接把你的户口迁到我家,那样就行了。”
不过,小天使还是要对家里撒个谎。
“嗯。”安无恙不笨,他也想到了满意的说辞,于是松了一口气地说:“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明天我再打个电话给我妈。”
到时候把户口迁到霍先生家里,一直等到宝宝的户口落好了,又再迁出来。
计划看似很完美。
俩个人面对面地谈完之后,晚餐也来了。
“霍先生,快吃饭吧。”安无恙心疼霍先生没吃晚饭,一直在外面干等。
他拿起一双公筷,第一次给霍昀川夹菜。
虽然夹的是安无恙自己最不喜欢的青菜,但是霍总还是咽了咽干涩的喉结,感觉前所未有的荣幸。
“谢谢。”他慢条斯理地吃了。
霍总觉得这根青菜的火候煮得刚刚好,入口脆甜,鲜嫩多汁。
安无恙一早就明白了,自己在霍先生面!前觉得很轻松自如,平时根本不会在意太多细节。
于是他夹完青菜,再继续夹了一块肉,笑着说:“这个看起来也好吃,你先尝一下腻不腻口?”
等霍先生说不腻的时候,安无恙给自己夹了一块,高高兴兴地吃起来。
霍昀川在对面看着他,深邃的眼神忽明忽暗,不知在计较什么。
这时候,霍昀川的爸爸发来问候的短信:“昀川,明天周六,你回家跟你祖父吃个饭,他囔着好些天不见你了。”
霍昀川看见短信,眉心一皱。
回了条说:“好的。”
霍昀川这阵子一心一意在处理安无恙的事情,要不是父亲突然发来信息,他都忘了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明天中午,我回家吃个饭。”付完钱,和安无恙回到车上,他说道。
安无恙愣了会会,回答说:“好啊,是你父母家吗?”
霍昀川点头:“是父母家。”接着交待道:“我下午回来,但是也并非很确定,到时候确定情况我再通知你。”
安无恙爽快地说:“好的。”
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抗拒霍先生出门,可能是因为住了几夜,对房子有了归属感。
霍昀川听到这声爽快的声音,不由侧目。
他还是更喜欢安无恙多依赖自己一点。
“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霍昀川说。
“不会的,我在家能有什么事?”安无恙笑了笑:“你放心陪伴你的心家里人吃饭吧,我不会打扰你。”
霍昀川搁方向盘上面的手指,压了压皮革,沉声道:“没事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我要知道你的情况。”
安无恙想到霍先生那么爱宝宝,倒也能理解地点点头:“好。”
第二天上午十点钟,窗外艳阳高照。
霍昀川在家陪安无恙用完早餐,特意穿上对方给自己烫好的其中一件衬衫。
仍记得这件衣服,他已经有大半年没有穿过了。
也就是说,这是一件过气的某牌旧款。
“再见。”严!谨的男人在玄关处换好鞋,转头看着身后的小天使。
“嗯。”对方立刻向他露出一个令人舒服的微笑,然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挥挥手说:“再见。”
霍总裁看到的是,一个想要索取抱抱,又不敢索取抱抱的小乖乖。
安·小乖乖·无恙,明明记得自己上次跟霍先生反映过告别拥抱的事情,对方也满口答应了来着。
也许是忘记了吧,那自己下一次一定要提醒他。
安无恙东想西想的时候,一个带着淡淡男士香水味的怀抱把他包裹起来,笼罩得严严实实地。
“额……”小少年一时惊讶,一时开心得露出小虎牙。
霍先生真是阿拉神灯了,他心想。
这次霍先生不仅抱他,还勾了他的手……
握了许久才放开:“中午自己吃饭,也要像平时一样多吃点,要是吐了,就少吃多餐,不要着急。”那道声音不慌不忙地叮嘱。
安无恙忙点头:“好。”
他一点都不嫌弃霍先生的声音冷硬如铁,因为这个男人的掌心和胸膛都是炙热的。
“再见。”霍总在光天化日之下亲了一口小天使的额头,然后干净利落地转身出门。
“……”安无恙傻了吧唧地摸摸额头,想来想去嘀咕道:“难道霍先生是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了?”
他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其实自己面对霍先生的时候,也感受到了类似于长辈的关爱。
一定是互相熟悉过后,对方终于弄明白了,自己不是他那方面的适合对象。
趁着今天是周六,父母应该没有上班。
安无恙打了一个电话给丁薇,他开门见山地说:“妈,你在家吗?我想回家拿个户口本儿。”
丁薇:“怎么了?开学要用吗?”她隐约记得大闺女上学那会儿,也拿过。
安无恙说:“对,我们开学要用。”还有:“要不我直接迁出来得了,自己拿一本户口本,反正迟早也要分出来。”
丁薇想想,倒是没反对:“行,你也长大了,早分晚分都一样。”反正他们家虽!然是京郊土著,可是一没分红,二没拆迁。
那些天上掉馅饼的东西呢,这辈子也不用想。
“好,那我一会儿回去拿。”安无恙顿了顿,问道:“我姐呢?去机场了吗?”
丁薇说:“去了,你爸一早上送去的。”
问完姐姐的情况,好像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安无恙就和老妈说了再见。
“无恙,你要出门呀?”张阿姨的反应十分紧张地问道:“跟霍先生说过吗?他准你一个人出门吗?”
安无恙点点头说:“他知道我要出门,张阿姨不用担心。”
然后安无恙就顺利地出了门,反正张阿姨又不可能打电话给霍先生求证。
他心想,坐车来回自己的家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别说现在宝宝才两个月不到点,就算宝宝四五个月……唔……四五个月是不敢偷偷出门的,会被揍死。
满脑子觉悟的安无恙,乘坐出租车来到家楼下,上去顺利地拿到户口本。
他小心翼翼地把户口本放进自己的背包,跟丁薇说:“那我用完再拿回来。”
丁薇看他要走,疑惑道:“你不吃饭吗?”
安无恙说道:“时间还早,我想抓紧时间去咨询一下。”
丁薇不疑有他,等安无恙走了有一阵子,她才想起来:“今天不是周六吗?”
好些部门都不办事儿。
不过咨询一下好像也没毛病。
安无恙揣着珍贵的户口本,坐在回去的车上,心肝儿不知道为何砰砰地乱跳。
他觉得,应该是因为自己做了一件出格的事情。
可是想想也不对,自己这辈子做过最出格的事情,恐怕就是怀了霍先生的宝宝……
—霍先生,我拿到户口本了,你看一看[照片]
小少年白皙的手指,托着一本褐红色的本本,越发衬得那手指修长好看。
霍昀川端坐在霍家茶室里边,应祖父的要求,正在给他老人家泡茶。
“你的手机响了。”霍老爷子说。
他坐在对面,津津!有味地欣赏着大孙子泡茶的手艺:“好,行云流水。”一看就是没少摆弄茶具。
“您请。”霍昀川说了声。
严肃的男人给祖父倒完茶,目睹对方端起来专心品尝,然后才分神注意桌面上的手机。
他悄悄用指纹打开屏幕锁,点开界面斜了一眼内容。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皙和褐红的颜色,然后才是黑正的字体。
铛地一声,茶具从桌面上掉下去,不小的动静惊扰了正在品茗的霍老爷子:“昀川,怎么了?”
霍昀川说:“没事,东西掉下去了,我捡起来。”
他矮身下去的时候,把手机也顺了下去,在桌子底下单膝跪着给对方回信息:“安无恙,你出门了?”
安无恙看见自己的全名,忍不住一哆嗦,抖着手指嗯嗯啊啊地回:“嗯啊。”
—嗯啊个屁!谁准你偷偷地出门了?
霍昀川气得心肝肺欲爆炸,要不是当着祖父的面,他现在就想打电话过去吼安无恙一顿。
—哎呀,我到家了,你回来再说吧。
安无恙深深地后悔了,他应该对霍先生撒谎说,是老妈送过来的。
—你似乎要气死我。
霍昀川打了这么一句。
安无恙握着手机,脸蛋儿绷紧地回了一句:“那我现在还回去。”
霍昀川收到回复,脸色顿时比刚才还黑了几分:“不行!”
那边却没有了回音。
“昀川?找到了吗?”霍老爷子敲敲桌子,觉得大孙子蹲下去也太久了点。
“找到了。”霍昀川收敛起自己满脸的暴躁,把茶具放回桌面上说:“爷爷,我失陪一下。”
他带着手机一阵风似的出了门,上三楼找到一个没有人打扰的房间,把门反锁死:“安无恙?”
电话接通之后他喊了声。
“……”安无恙听见他喊自己的全名,本能地出现抗拒的心理,表现就是不想说话。
“喂?你听见我说话了吗?”霍昀川喂了一声。
“嗯,我现在不太高兴,等!]
你回来再说吧。”安无恙没有抑扬顿挫地说着,然后选择挂了电话。
“……”霍昀川发现自己的电话被挂了,立刻暴躁地踢了一脚墙根。
再打,又通了,可是又被挂了。
第三次拨打,安无恙前头总共已经挂了两次,就有点不敢挂第三次。
他感觉霍先生不是什么好惹的对象,如果真的生气了,可能确实会揍死自己。
那就惨了。
安无恙觉得这个电话是个要命的电话,应该接。
出租车司机师傅却突然说:“小帅哥,到了。”
司机师傅和霍先生哪个更重要,五讲四美的小少年心想,当然不能耽误司机师傅的工作时间。
“好的,多少钱?”他放下手机,找出钱包付钱。
两个人慢吞吞地完成正当交易,期间还闲聊了几句,说说城这令人讨厌的鬼天气。
比前些天又热了几分。
终于等到安无恙下了车,他口袋里的手机锲而不舍地振铃。
安无恙拿出来接了,弱弱地喂了一句:“霍先生?”
霍昀川终于听到了那位命根子的声音,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放下了。
“是我。”他轻呼了一口气,直接用上了这辈子最最软的语气:“别挂电话,我们有话好好说。”
脾气过了就过了的小天使,带着鼻音嗯了一声:“好的。”
霍昀川听见这一声儿,偷偷揉了揉刚才跪疼了的膝盖,只觉得身上哪哪都又酥又疼:“户口本拿到了就好,我很开心。”
他的暴躁、戾气,在心里狠压着。
跟霍昀川好的那几位最清楚,霍昀川被逼急了是个棘手的刺头,谁也降不了。
“哦,”安无恙揉揉眼睛说:“那我跟你说声对不起,以后出门我都告诉你。”
这件事上他感觉是自己错了,所以想想还是道歉比较适合。
“嗯。”霍昀川甘之如饴地说。
目前唯一能降他的,居然才十八岁多点,另一个则是两个月大的胎芽儿。
都还小得可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