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宗易突然比划噤声的手势,他越过李渊看向门外,“韩卿。”
我心脏咯噔一跳,压下情绪推门进去,一脸迫不及待的喜悦,“宗易,今天接林冬回家,我醒了就在找你。”
他逆光而立,打量我的反应,“你站多久了。”
“我刚起床。”我镇定自若迎上他,“我吩咐苏姐煮粥了,吃过早餐我们再出发。”
李渊悄无声息从书房退下。
林宗易坐在单人沙发,朝我伸手,“卿卿,过来。”
我走到他面前,他一拽,搂住我放在腿上,“给我吹吹好吗。”
我低着头,“大白天,你正经点。”
林宗易一怔,旋即闷笑,“你昨天刺伤我,胸口还疼,不记得了?”
我这才明白,面红耳赤别开头,“又细又短的,能疼什么啊,我不管吹。”
林宗易挨近我,他浑身每一寸都温热,“不是又壮又长吗,扎一下,一般人受不住。”
“我说耳环的银针!”我扯着他袖子,“银针又细又短,你皮糙肉厚,扎了你能疼到哪去,你少讹我。”
“我也说针。”林宗易挨得更近,他唇舌贴着我耳朵,“那次林太太不是领教得很清楚吗,找茬报复我对吗。”
我挣扎着起身,“你再胡言乱语我走了。”
林宗易笑声越发大,他钳住我脸,迫使我面对他,“林太太的小脑袋里原来都在琢磨这些。”
我拂开他手,“我只琢磨带回林冬。”
他手背轻轻抚过我白腻如玉的脖颈,“好商量。”他手扣在上面,“卿卿,给吹吹。”
马上要接孩子了,他在这关头提什么要求我都满足。
我解开他的衬衣扣子,伤口缠了一块纱布,伤不深,可位置又很险,与肺部毫厘之差,我撕下纱布,对准针孔吹了两下,林宗易毫无征兆摁住我后脑勺,我猝不及防,唇吻下去。
林宗易的心跳迅猛,砰砰地震击我,胸膛的肌肉也隆起,他一直没撒手,操纵我吻在他的伤疤,我鼻间全是浓重的尼古丁气息,和独属他的刚烈醇厚的男人味。
我鼻尖堵住,几乎喘不过气,在我憋到极限时,林宗易终于松开我,我仰起脸,用力呼吸,他眼底是一抹戏弄的笑意,“林太太解馋了。”
我推搡他,挣脱他的禁锢,“谁馋了,你身上臭极了。”
他一颗颗系好纽扣,“林太太向来口是心非。”
十点钟林宗易的车泊在澜春湾门口,他没下车,命令李渊跟随我。
我按响门铃,是保姆开门,我瞥了一眼玄关,鞋柜上摆着女士拖鞋,孟绮云不在家。
她将我引进客厅,“先生,是韩小姐。”
冯斯乾没出声,伫立在窗下抽烟,脚下是一地光秃秃的烟头。
保姆说,“孩子在婴儿房,常用的物品我都收拾好了。”
我摇头,“不要了,家里有新的。”
我示意李渊去抱孩子,一楼只剩下我和冯斯乾两人。
我问他,“打算结婚了吗。”
他背对我,吸了一大口烟,没回应。
我也不再问。
二楼忽然爆发一阵婴儿的啼哭,我本能往楼梯口走,始终默不作声的冯斯乾在哭声中开口,“你等着我。”
他声音很低,我没听清,驻足看他,他如此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沉寂的死海,烟雾环绕住他冷漠无情的一张脸,仿佛讲话的人根本不是他,是我的幻觉。
我极力压抑,可无法压抑,凡是有关冯斯乾,我轻而易举就失控失态,“你说什么。”
冯斯乾掸落一截烟灰,侧脸轮廓紧绷,“没什么。”
我冲上去几步,“王威放过我,是你动用了周德元的势力施压,你承诺了他什么。”
林宗易手里的证据,不够分量威胁王威退让,仅是拖延而已,压制王威必须是大人物,倘若没有周德元出面力保,王威尽管动不了林宗易,林宗易却也同样保不住我,冯斯乾一定用巨大的牺牲换取了周德元的援助。
他张开嘴叼住烟蒂,“照顾好冯冬,往后我任何事别插手。”
我注视他背影,“你到底在做什么。”
他接连又吐出两口烟,转过身,“我和林宗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你会护着谁。”我很久没见过冯斯乾笑了,这一刻他笑了一声,“护我吗。”
我垂在身侧的双手猛地攥拳。
“韩卿,我危险四伏时,我宁愿你坐视不理。选择更好的男人,不是你的过错。”火苗撩烧他手指,冯斯乾像是烫得失去知觉,“万一我输得狼狈那天,我不会见你,你也别来见我。”
我正要继续追问,李渊带着孩子下楼,他到达我身后,沉声提醒我,“太太,咱们该走了。”
我站在原地没动,“我和他有话说。”
“您尽快。”李渊怀抱襁褓,杵在一旁。
我睥睨他,“难道连几句话的私人空间,李秘书都不给吗?”
李渊笑得意味深长,“林董有交待,寸步不离陪同您。”
“哦?”我冷言冷语,“寸步不离何时到头呢。”
“您什么时候不想离婚了,死心塌地跟着林董,为林董生儿育女,就到头了。”
我挑眉笑,“好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啊。”
他腔调不阴不阳,“您过奖了。”
我走向冯斯乾,李渊目不转睛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会出什么事。”
冯斯乾不露声色扫向李渊,“没有。”
我又逼近他一步,“除了孟绮云,你还答应周德元什么条件。”
“她不属于条件。”冯斯乾在墙壁上碾灭烟头,“我不可能为林太太一辈子不结婚。”
我望着他,试图从他脸上寻觅到一丝谎言和破绽,可最终我一无所获。
李渊不耐烦催促,“林董在等您,稍后他亲自来接,就没意思了。”
我深吸气,接过孩子朝大门走去,踏出门的前一秒,我再次回过头,“冯斯乾,归根究底,我对不起你更多,我招惹了你,我欠了你。”
他望向我,我眼前浮起一层水雾,随即夺门而出。
我抱着孩子坐进车厢,在别墅里的不愉快李渊没提,林宗易也没问。
我主动将孩子递过去,“宗易,林冬长胖了。”
他瞧了一眼我怀中的孩子,并没接,只是用拇指戳了戳脸蛋,“是胖了一些。”
林冬的睫毛还沾着泪珠,乌黑的眼珠盯着林宗易。
“他对你也挺亲近的,还认得你。”
林宗易看了他许久,“以后是我的孩子了,我会善待。”
说实话我没指望他善待,我看得出,自从他和冯斯乾撕破脸,林宗易对林冬的态度要多冷淡有多冷淡,我手心托住襁褓,一言不发坐着。
他松了松领带,警告我,“韩卿,这种送来送去的把戏,上演一次足够。”
孩子一会儿有一会儿无,确实对外不好说,我温顺点头,“林冬就养在你这里。”
林宗易望着窗外,“如果冯斯乾再索要,你如何做。”
我抿着唇,好半晌说,“他不会要,孟绮云又不是生不了孩子。”
他从窗外移回,目光讳莫如深,“我怎么觉得冯斯乾有诈。”
我也觉得哪里别扭,可说不上来,冯斯乾对情爱女色很淡泊,可一旦动了情,动了欲,他绝非薄情寡义的男人。
林宗易撩开我耳鬓散落的发丝,捋到后面,“也许是我过分多疑了。”他手仍旧停留我发间,“卿卿,假设你得知了他的计划,对我非常不利,你会替他隐瞒我,还是向我坦白。”
我手无意识地收紧,捏痛了林冬,他当即大哭,我更加慌乱,“我当然会向你坦白。”
林宗易神色阴晴不辨,他审视我,“真的吗。”
我挤出笑容,“真的。”
他笑着从我头顶收回手,“其实林太太回答哪个也不帮,倒显得真实。”
我笑容缓缓僵住。
由于我答错问题,引起了林宗易的戒心,之后的几天,我反复提起接回林恒的事,林宗易就是迟迟不松口,我烦躁得坐立不安,林恒在我手上,我才放心林冬养在他手上。
我这头进展不顺,蒋芸那头也出事了,她老公出轨了。
她打来电话时,我正想方设法哄着哭闹的林冬,我问苏姐是不是想他爸了,苏姐要联系林宗易,我叫住她,紧接着不吭声了。
苏姐也醒悟了,他爸不是林宗易。
她尴尬返回,“太太,交给我吧,我带他到江边看鱼。”
我把孩子给她,“裹严实了,别吹风。”
苏姐抱林冬下楼,我接听蒋芸的电话,她告诉我,“我男人在维港开了一间大床房,客房经理是我老客户张艳,她通知我的,还拍照片了。”
张艳绝对老客户了,她结婚三次,三任富豪老公都乱搞,她雇佣了蒋芸三次,每次都开价三十万,追回了三套房子三辆豪车,我们圈里说她和“三”杠上了。
我蹙眉,“你男人不是不行吗?”
“下面不行,不影响和女人聊天啊。”
我没搭理她。
蒋芸改口,“能撑两三分钟,再说你不懂工具?”
她转发了照片,我一看,知道蒋芸这次废了。
鲜嫩漂亮是女性最普通的资本,永远有更嫩的,我接手的案子都是情人最风光时,和男人柔情蜜意,原配坐不住了,恐惧被取代,请我制定方案快刀斩乱麻,就算我不出山,她们上位概率顶多三成,充其量哄男人给自己转移一笔钱。建立在肉欲的激情,开始即巅峰,男人爽一时,爽完了渐渐清醒,不足以抛妻弃子,哪怕男人沉沦了,那些专职钓凯子的女人,她们也会物色更肥美的下家,逼宫成功的基本是低段位又走狗屎运的女人,只想捡长期饭票,真正高段位的不肯吊死在一棵树,满世界去捞油水。
打败肉欲,要攻心,攻心比“攻裆”的赢面大,双管齐下自然更厉害了,比如我攻下冯斯乾。没手段攻下俩,就攻心,这便是老情人的致命之处,男人在她那里获取的是情绪价值,这部分太主观,我们也很难知彼知己。
很不幸,蒋芸遇到的是老情人。
我们这行特别发怵老情人,普遍年龄在36至49岁,业内称之为大龄第三者。比小妹妹们沉得住气,擅长狩猎男人心理,凭借“渗透法”参与男人生活,通情达理游刃有余,堪称最难搞。
“多大年岁。”
蒋芸说,“43,单亲,儿子念高中。”
我删掉相片,赶到维港酒店,保镖跟我上楼,蒋芸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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