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横亘过天际,通往海岸的延绵的道路上,火光照亮了他们前行的道路,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个火把,这是他们生的希望。
火光一路延伸,一直延伸向黑暗中的远方。
站在山坡上的宁休静静看着这一切,夜风吹来,让人感到微微凉意。
他沉默了片刻,转身离去。
“走吧。”
“是,宗主!”楚天河躬身道。
这些日子抽空,他也请教过宁休一些武学上的问题,越是如此,他对宁休的崇敬就越深。
之于剑道,宁休就是他仰之弥高的那座高山,往往随意一点拨,就能让他茅塞顿开,解开平常几年、甚至十余年都没能想通的问题。
飞虹剑门、五仙教、天狼宗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虽然勉强跻身二流势力,可门派自身底蕴不足,没有根脚。因此所学功法大抵上都不是什么高深的武功,像楚天河能够因此练到蜕凡七重天的境界,足以证明他的天资与毅力。
红裙夫人、天狼宗主他们也是同样的情况,通过这些日子以来的交流,宁休已经明白地看清楚这一点。
巨大的外部压力,促成了队伍很好的整合,可仍是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
商鞅立木,规矩既然已经立在那里。
但凡有破坏规矩的人,宁休都会毫不留情,如果有人还在摆他们宗门弟子的架子,思想作风还没有因此改变,宁休不介意让他们重新深刻意识到这点。
这一条回家的路,注定沾满血腥。没有霹雳手段,怎怀菩萨心肠。
思想作风?
真是个十分久远的词汇,宁休忽然感觉到有些恍惚,轻声嘀咕道。
来自伟大的东方神秘国度的伟大思想或许还真能够拯救这一切,起码对他团结这群人能够起到很大的帮助。
当然这一切都基于他绝对武力这一前提下,伟人不也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嘛。
宁休微微摇了摇头,清晨的光芒微微亮起来,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脸上。
他起身走出船舱,周围传来喧闹的声音,这是船队正式开拔起航的第二天。
整个船队一共五艘大船,宁休所处的这艘大船居中,上头绝大多数都是平民。
宁休将这艘船命名为诺亚方舟号。
这是一艘生命之舟。
触目所及,甲板上已经站满了人,各种各样的衣衫服饰,人们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在准备清晨的早食。
食物仍然是一个大问题,要知道与往常不同,尽海里的鱼已经被黑雾侵蚀,现在海上可没有补充食物的地方。
单靠岛上带上来的食物,能够撑多久,谁也无法保证。
平民百姓一天两顿饭,分为朝食和哺食。
早晚主食都是粥,唯一不同的是晚上会多上一个馒头,每三天会吃上一会风干的肉干。
蜕凡境以下的武者一天一餐,蜕凡境武者则是基本保持在五天、甚至七天一餐。
为了改善这些平民的体质,每天晚上宁休都会给他们喝上一小口经过勾兑过的灵酒,为此他每天都要耗费一坛酒。
所幸当初搬空了三绝仙人酒窖中的美酒,这点消耗还是能够支撑得起。
无尽海与大乾有着很大不同,由于武道盛行,在这里即便是最为底层的平民也有一些武功底子在。
这给宁休解决了不少的麻烦,心里隐隐有着一些计划,虽然还有些模糊,终归是有了方向。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现在所做的就是种下一颗火种。
距离此处十万八千里的死亡沙漠,当年宁休也曾埋下一颗火种,不知现在怎么样了,是否已经成功萌芽。
“大人!”
甲板上有人注意到了宁休,连忙躬身问好,紧接着是一阵整齐划一的声响,每个人眼里都充满了崇敬之色。
无论男女老少,所有人对于宁休都是盲目的崇拜,比任何虔诚的教徒都要来得狂热。
宁休在他们眼中,本就是神祇。
在宁休还没出现之前,他们绝望、彷徨,根本不知道自己未来在哪里,即便此刻他们仍旧衣衫褴褛,如今却燃起了生的希望,最重要的是他们知道了自己前行的道路。
他们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大乾!
宁休亲切地和所有人打着招呼,谢绝了他们递送过来的食物,身化清风消失在了原地。
这些平民此时此时已经完全成了他的狂信徒,在加上他们人也团结,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几个大宗门有楚天河他们几人坐镇,也起不了什么幺蛾子,倒是那艘散修与一些小宗门混居的船只,矛盾开始渐渐浮上台面。
只是一些最为细微的琐事,却犹如导火索般,彻底将矛盾点燃。
等宁休悄无声息出现在那艘船的船舱中时,散修团体已经和那些小宗门弟子开始推搡打骂起来。
事情的起因竟然是因为有人打呼噜,在逃难的途中竟然会因为这种事情起冲突,要不是亲眼所见,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
冲突双方,无论是散修还是宗门弟子,都十分年轻。
年轻气盛的他们毫不退让,场面一时间顿时激烈起来。
“我就打呼噜你们能把我怎么着吧!有种咱们单挑!动手啊!……妈的!妈的!老子的兄弟已经被你们推出去抵挡海兽袭击战死了,可老子还死,有种来啊!没种的怂货!”
说话的这名散修言辞激烈,双目通红,一副要与人拼命的模样。
而事实上,一开始那名宗门弟子也仅仅是言语上说了他几句而已,他也不想将事情闹大,只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这个时候,他所代表的已经不是他个人,而是整个小宗门弟子团体。
“单挑就单挑,我还会怕你不成!刀剑无眼,死了可别怨我!”
“拔刀吧!”
少年人愤愤地说着,上前一步,刚要拔出腰间的利剑,整个人徒然飞了起来。
砰的一声巨响,这名年轻弟子狠狠砸在了远处墙壁上。
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过突然,直到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地了,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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