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跪下!”骑兵们抽出雪亮的马刀,对着村民们比划。
看到如狼似虎的大兵,村民们早就吓傻了。好多村民不认识枪,却认得马刀。被泛着金属光泽的马刀指着,二话不说扔掉棒子跪在地上。
张牛现在已经傻了,因为他发现顺子在那个年青人面前战战兢兢的。难道说,这人的官职比自家兄弟还要大?
“跪下!”一柄马刀指着张牛的鼻子,骑兵连长瞪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拿着棒子的壮汉。如果不是大帅阻止,马刀早就劈到他脑袋上了。居然敢威胁大帅,砍成十八段喂狗也不稀奇。
反应过来的张牛,立刻扔掉了手里的棒子跪在一泡鸡粪上。
“这……!”李老汉也贴着墙根出溜,被李枭一把捞起来。
“李大爷,您坐!咱们爷俩儿唠的不错,您是个实诚人。”李枭笑着安慰李老汉。
明知道对方是村长的儿子,自己逃走之后对方肯定不会和他善罢甘休。可李老汉还是再三让自己逃走,李枭很欣赏李老汉的为人。
“这里距离蓟县县城不远,现在就让县长来这里。”李枭不管那些跪着的人,吩咐一句之后立刻有骑兵飞驰而去。
“小子,愣着干什么。这水都凉了,也不说给续一碗热乎的?”李枭看着李老汉的孙子发傻,笑着把茶壶递了过去。
“诺!”少年慌忙接过茶壶,打开房门小跑着进了屋子倒热水。
“村里总是这样欺负你家么?”李枭皱着眉头问李老汉。
“俺家是军属还好,就是方大强几个孩子,整日里游手好闲。大家伙都刚刚分了地,这日子也越过越好,小来小去的也就不吭声。有这样的好日子不容易!”李老汉战战兢兢的,说话的时候总想站起来,被李枭按了好几次。
“距离县城这么近,就出了这种事情。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还指不定出什么事情呢。”李枭叹了一口气。现在底层官吏人手严重不足,为了维持地方治安,好多提拔上的来的村长、乡长啥的,都是能镇得住地面的人物。这些人手里掌握了权利,很容易变成村匪恶霸。
老百姓苦了这么多年,好容易过上好日子。遇到这样的事情大多忍气吞声,这也助长了这些人的气焰。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大明这么大,李大帅浑身是铁也碾不了这么多根钉子。这张村长平时还算是个不错的人,也就今天犯浑冲撞了大人。”憨厚的李老汉试图为张牛开脱。
“您老放心,今天的事情我处置。”李枭说着话,少年也从里间出来,拎着茶壶给李枭续水。
看着热气蒸腾的茶杯,李枭不说话。他不说话,一院子的人自然也就没人敢说话。几百人的场面安静的可怕,只能听到母鸡咕咕咕的叫,还有战马偶尔打个响鼻。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几个骑着马的人跑过来。一个大兵带着个穿着官服的家伙走进来,对着李枭躬身一礼:“参见大帅!”
“大帅……!”张牛听到县长大人这么称呼眼前这个年青人,立刻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李老汉惊惧的想要站起来,再一次被李枭按着坐到马扎上。
“你是蓟县的县长?”自从李枭施行了新的土地政策之后,县里的一把手就不叫县令,改叫县长。
“下官朱志明拜见大帅!”
“朱志明!我看你也不是怎么明,你看看这就是你治下的村长。打着我侍卫的名头,在村里面招摇撞骗欺压乡里。这家是军属,居然也被他们欺负?你们这么干,让前方打仗的将士们能安心?扰乱军心,我是不是该砍了你这颗脑袋?”
“大帅……!”朱志明听到李枭这么说,吓得立刻跪倒在地上。
“这村子离你们县城,我看着也就十来里路的样子,都被村匪路霸祸害成这模样。距离远一些的村镇,还不知道要被祸害成什么样儿。你这县长在县城里面待得还挺安生,看你这模样似乎也是队伍上下来的,也不怕给辽军丢脸?你以前是哪个师的?”李枭注意到,跪在地上的朱志明剪着短发。看发型就知道,这小子以前是个辽军。
“回大帅的话,小人原本是一师的连长。后来在辽中跟鞑子打的时候负了伤,腿上落下残疾。这才被安排到地方上当了官儿!”
“腿上有伤?站起来回话。”听说这是伤残军人,李枭立刻让他站起来。
“一个连长,现在做到县太爷,你出息的不错了。可你怎么不好好治理一下地方,让人这样欺负军属?你也是辽军出身,他们的子弟说不定就是你的袍泽。”
“回大帅的话,卑职上个月刚刚到任,还没来得及……!一切都是卑职的失职,请大帅责罚。”这朱志明倒是条汉子。
“既然你是上个月才上任,那我就不好追究了。我给你抓了这么个欺压百姓,意图谋害军属的人。当着我的面儿,我看看你到底是怎么判这案子。现在,这就是你的县衙大堂了。”李枭指了一下,已经昏过去的张牛。
“诺!”朱志明再次对李枭施礼,然后指着张牛喝道:“村长张牛,欺压百姓意图谋害军属,按《大明律》判入狱劳动改造五年。其余人等,判服徭役两个月。”
李枭点点头,其实这张牛的罪名大多是给儿子背的。他那儿子,被顺子踹了一脚,估计救活了也是废人。子不教父之过,儿子犯错老子来扛也说得过去。
至于这里面的其他人,判罚也说得过去。这种徭役可跟正常的徭役不一样,这种徭役不但两个月不能回家,而且没有工钱。官府只是供应每天的饭食而已。这种徭役大多是采石,筑路,筑坝,又或者是修桥这种力气活。
“朱志明,你这个县长要好好干。不要给敖爷丢脸!也不要给辽军丢脸!地方上一些村匪路霸,要下重手整治。不能为了一方治安,就放任他们胡作非为。别看他们平日里犯得都是小毛病,可他们直接跟老百姓打交道。他们犯的错,百姓们会直接扣到朝廷头上。
而且他们这些人的势力在乡下日积月累,不出事还罢了,一旦出事就是大事。真是要出了大事,你的上官能饶过你?为了你的乌纱帽,又或者是你的项上人头,你也得下重手才行。明白么?”一师好多人,都是最早跟着李枭的。既然是一师出来的,李枭不免多叮嘱几句。
“诺!谨遵大帅教诲,卑职一定治理好蓟县。一年之后请大帅再次查验,如还有此类事情,卑职自请革去乌纱回家种地抱孩子去。”朱志明站得笔直,给李枭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好,像是我一师的兵。”李枭还了一个军礼。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子弟兵用着顺手。今后还得从部队多选拔人才,然后任用到地方才行。
不过这样一来,敖爷怕又要抱怨。过了蓟县就是山海关,去山海关看看,毛文龙的陆军军官学校到底弄成了啥样。现在一年能培养出七百多军官出来,也算是个不错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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