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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宗由上清派宗师陶弘景所创,奉三茅真君为祖师,在民间影响力巨大。
和其它道统相比,茅山宗重术法而轻道法,符箓咒语尤为精妙。
也正因如此,跑江湖的游方道士都喜欢奉茅山弟子的名讳,因为茅山的符咒最灵验。
末法时代玄门正统不出世,但凡事皆有例外,茅山宗本就是扎根于世俗的道统,每一年都会安排入世弟子下山历练。
张清濯说,韩百川就是茅山宗今年挑选的入世弟子之一。
身为入世弟子,只要不做太过分的事情,茅山宗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它道统也不会多说什么。
根据张清濯今天打听来的消息,韩百川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回到了韩家。
“你准备如何应对?”我问道。
“我们张家这些年也拉拢了不少玄门中人,如果只是韩百川自己为韩家出头,倒也不怕,就怕他得到茅山宗的支持。”张清濯说道。
“末法时代,茅山宗应该不会直接插手俗世因果。”
“那也未必,要支撑一个庞大宗门的运转,仅靠宗门信徒的捐赠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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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清濯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玄门若要用钱,最方便的法子就是从古董这一行下手。
所谓古董,多半都是墓里面来的东西。
民间收藏的东西早就被明码标价,利润很小,从死人手里要钱,才是真正的暴利。
无论是摸金倒斗,还是搬山卸岭,都绕不开玄门。
真正能把古董这一行做大的,背地里都和玄门牵扯很深,张家也不例外。
末法时代玄门正统不插手世俗之事,但是如果是玄门内部的事,他们是有资格出手的。
张家内有鬼镜这个隐患,外有韩家这个竞争对手,现在还牵扯到了茅山宗。
鬼镜的事我可以帮忙,但是张家和韩家的因果我不想牵扯进去。
从听说韩百川这个名字开始,我心里就隐隐有种直觉,这个人将会成为我的败神。
我现在只是潜龙境界,最适合做的就是默默积累实力。
韩明和展飞这种左道小人我还可以勉强应对,韩百川这个茅山宗的入世弟子,我实在招惹不起。
看看时间不早了,我和张清濯告别准备打车回风霜斋。
就在此时,张清濯接到了太爷爷打来的电话,要她赶紧回古玩街,水墨人间出事了。
“秦玦,一起走吧,我要开车去古玩街。”
“好。”
张家在岳湘古玩街不止风霜斋一家店,还有一家叫做水墨人间的总店。
风霜斋开在只在午夜营业,位置也比较偏僻,开在古玩街中心黄金地段的水墨人间,才是张家在岳湘的主要产业。
负责打理水墨人间的是张志远,出身于张家旁系血脉,是个很精干的中年人。
等我们赶到水墨人间的时候,张志远已经在门口等我们了。
“二叔,出了什么事?”张清濯问道。
“阿清,进来再说吧。”
张志远的语气很沉重,像是才经历过不幸,我还隐约听见店里面有女人的哭声。
进店后,我听出哭声是从楼上传出来的,哭声悲切。
“二叔,是我二婶在哭?”
“你先别管,你先跟我来。”
张志远带着我们走进地下走廊,一直走到尽头,开启了一扇写着镇物室的铁门。
镇物室和风霜斋存放鬼镜的那间地下室装修的几乎一模一样,四面墙壁都是金属质地,地板上是一个巨大的罗盘图案,天花板上雕刻着周天星斗。
由此可见,所谓镇物室就是用来存放邪物或者鬼货。
现代科学认为所谓的鬼祟其实一种特殊的电波,金属墙壁可以隔绝这种电波。
鬼祟生活在没有时间概念的特殊空间里,也最怕被人提醒时空的存在,地上的罗盘天花板上的星斗,都可以起到镇压鬼祟的作用。
在镇物室的中央有一张枣木做的桌子,桌下上用白布盖着一样东西。
东西看不出是什么形状,但是白布却在渗着血。
“二叔,这是什么?”张清濯问道。
“你自己看吧,小心点,不要碰到它。”张志远面色沉痛的说道。
张清濯刚要去掀白布,我拦住了她,说道:“我来。”
从我看到白布的时候,我就开始释放出灵觉感知下面的东西。
邪恶诡异,充满了无尽的怨气。
给人的感觉虽然不如鬼镜那般可怕,也绝对是一件大凶之物。
我走到桌子前,收敛心神,深深吸了一口气把白布一点点的移开。
白布下面是一把刀,一把沾满了血迹的青铜古刀。
看到这把刀,张清濯神色大变,立刻问道:“二叔,这刀从哪里来的?”
“今天下午有个土夫子来水墨人间出货,当时我不在,是寒水收来的。”
“我堂兄人在哪里?”
“市人民医院,已经送进了急诊室,不知道还……能不能捡回一条命。”
说到这里,张志远已经是泪光闪动。
张清濯一阵默然,想安慰又不知怎么说,叹息一声说道:“二叔,我想看一下店里的监控。”
“好,跟我来吧。”
进了监控室,张志远很快就把下午发生的事情全部调了出来。
监控里,一个张志远眉目仿佛的年轻人在看店,这人就是张志远的儿子,张寒水。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进来了个穿黑衣戴墨镜的男人,手里提着一个长方形的包裹。
这人和张寒水一番交谈,接着打开了手里的包裹,从里面取出了一把刀。
一看到这把刀,张寒水脸上显露出喜色。
随后俩人开始交谈,似乎是在讨价还价。没过多久,张寒水去柜台给男人取钱,男人收钱离开,张寒水带着刀去了楼上的鉴定室。
画面一转,切到了鉴定室的画面。
我看到张寒水在很认真的观摩这把刀,神情很投入。
他反复把刀握在手中,在空气中比划。
我注意到,从他握住刀柄的那一刻起,神情就开始发生了变化。
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呆滞,面容却越来越狰狞。
最后,他把自己左手放在桌子上,挽起袖子露出手腕。
嘴角露出一个诡异无比的笑容,扬起右手中的刀,对准自己的左手腕,狠狠的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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