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热心人帮着楚云梨,把人送去了衙门。
对于楚云梨的到来,大人并不意外。这么个小姑娘守着大片家业,肯定有人想分一杯羹。
小姑娘又是个烈性子,不愿意把家财分给别人。早晚还会找他帮忙。
衙门中事情不多,大人得知廖家姑娘前来告状,换上了官袍,到了前衙时,看到地上死猪一样的两个人,顿觉诧异。
在三个热心人七嘴八舌下,大人拼凑出了真相。
他们三人本来是去走亲戚的,可走到街上时,隐约听见有人呼救,便顺着声音找到了死巷子里,然后就看到小姑娘发了疯似的,拿着椅子腿砸两人。
猴三两人经常偷鸡摸狗,衙门中有好几份卷宗,但因为他们犯的事不大,每次都三两年就放出去了。大人一看两人,就知她们屡教不改,又犯了事。
猴三身上疼痛,被人搬着往衙门来时就更痛了,期间晕厥过去,被一盆水泼醒后,看到自己在公堂上,顿觉劫后余生,痛哭流涕地膝行上前:“大人,草民错了,甘愿认罚!”
边上他兄弟胡四也一样,生怕大人不留他们住下,没忙忙自己招认:“我们兄弟起了坏心,想要污辱廖姑娘,然后娶她过门,霸占廖家大片家业……草民知错,之前犯了不少错事,屡教不改,甘愿认罚,求大人从重发落,让草民长个记性。”
堂上大人颇为无语。
那大概是她做了父母官以来,第一回有犯人这么爽快地认罪。就像是高家,已经罪证确凿了还要狡辩呢,电信这还有那种打的半死还死咬着不认罪的。
跟他们一比,面前这两人简直太可爱了好么!
但是!
这两人之前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就像滚刀肉一般,滑不溜手,一个不留神,他们就要滚远。从他们之前犯的事就看得出,都是些小事,没多久就能出去。
这一回……怎么看都挺怪!
猴三简直想哭,他也不想主动认罪啊!那大牢中再熟悉,哪有外面好?
可是刚才这煞星跟他说了,以后看他一次打他一次,别想过好日子。
二人算是领教了廖红慈的手段,只这一回就生不如死,他们这会儿浑身都痛,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几处。再来一回,肯定没命了!
大牢中再不好,但能保住命啊!
二人争先恐后认罪,楚云梨看在眼中,有些无语。提醒道:“有没有人指使你们?”
两人恍然大悟,猴三急忙道:“大人,是高家人找到我,让我抢廖姑娘。高大叔还说,是他给我的消息,等我抢到了银子要分他一半……高大娘又让我占了……她便宜,以后娶她过门,还暗示我如此就能将廖家大片家业收入怀中,以后一辈子吃穿不愁!”
有三个热心人作证,犯人也认罪,这案子就能结了,没想到还又牵扯上了高家人。大人看了一眼楚云梨:“当真?”
“千真万确!”胡四抬手就发誓:“草民若有一字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他还将高家人找他商量的事□□无巨细说了一遍,还说了两人在路上碰到的人。
猴三赞同:“对!那天我们商量到一半,高家大儿媳就回去了。高大娘把我们赶出门,吃了晚饭后,把她儿媳妇支到了村头七叔家中,又用鸟叫声把我们引入屋中继续商量……”
二人说得仔细,若是编的,也编得太真了。
既然有人指认高家人,大人立刻就让衙差去请。
于是,高家卧床养伤的几人被衙差抬到了公堂上,高母看到猪头一样的猴三,心里愈发不安。
早在衙差上门时,高母就知道事情不好,这会儿心里一阵烦燥,慌乱不已。急得满脸潮红,又怕多说多错。
大人将高母的慌乱看在眼中,心里已有了底:“他二人方才欺辱廖氏红慈,刚好被人碰上,被送到了这。有三个人证,两人并不狡辩,已经认罪,不过,他们说会欺负廖氏红慈,因为高家指使,并且,你们还说过让他们抢到银子分你们一半,可有此事?”
高父:“……没有!”
高母咬住唇,连连摇头!
他们只能否认啊!
这种事情,若是真扯上了关系,肯定得坐大牢。
高家夫妻俩都去探望过儿子,那大牢可不是什么好去处,他们偶尔去一回都难受,真要住在里面……简直就是受罪!
“有!”猴三语气笃定。
高父瞪他:“我们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害我?”他眼神一闪:“是不是有人指使于你?”
一边说,一边还暗示性地瞅一眼楚云梨。
猴三:“……”
若此时有人问他最想说什么话,他一定就俩字!
——后悔!
廖红慈看似娇娇弱弱,其实下手狠辣。高家人哪点想不开非要跟她作对呢?
真想要银子,就算去偷去抢,也比跟廖红慈死磕要强。
“没有!”猴三指天发誓:“大人,草民都认了罪了,哪里还敢胡说?真是高大叔指使我的!”
他心里对高家人也颇多怨言,若不是高家,他也不会突发奇想去欺负廖红慈啊。
他们兄弟两人虽然好吃懒做,天天梦想着天上掉银子,但是,他们最多就是偷鸡摸狗,从来也不敢做太大的错事。像抢人这种,还是第一回呢?
本来他们想着抢一回就歇几年,或者干脆娶了廖红慈一辈子不再干这些坏事。好处太大,诱惑太大,他们才下定决心干这一票的。
大人让衙差去接的也不止高家人,还有猴三两人口中路上遇到邻居。所以,大人开始盘问他们那日的事。
廖红月也是到了这时候,才知道公公婆婆又瞒着他干了这样的事,她一脸担忧地看着楚云梨:“妹妹,你没事吧?”
楚云梨摇头。
那边猴三两人简直想哭,像廖红慈这样疯婆子一样打人能有什么事?
有事的是他们好么!
楚云梨不愈多说。
廖红月觉得妹妹这是恨上她了,解释道:“我不知道他们起了这样的心思,若是知道,我肯定会拦着!”
“你拦得住吗?”楚云梨反问。
廖红月哑然。
高家人做事,从来也不需要听儿媳的主意,她确实不知道。
楚云梨看她眉眼间的愁绪,道:“不过还是谢谢你帮我报信。若不是你提前让我防备,我也没这么容易脱身。”
姐妹俩声音不大,大人正在审问邻居。众人大部分的注意都在那边,没人听见两人的对话。
廖红月苦笑:“你没事就好。”她心里涩然,声音有些哑:“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我想让你们都好好的。可是……”
她眼角划过两行清泪,抽泣一声,再说不出话来。
高进发趴在床板上,扯了下她的袖子:“别伤心。”
廖红月冲他一笑,伸手抹了泪。
楚云梨没看两人你侬我侬,专心听村里人的供词。
猴三不干人事,许多人家都被他偷过,但因为被偷得不多,告官显得大惊小怪,加上许多人家并不愿意找衙门,就怕沾上官司。所以,村里人看到他,都会格外注意。
对于看到猴三的事,到公堂上的人都能回忆得起来。
“在我家门口转悠了近半个时辰,后来去了高家,没多久就走了。当时我还好奇,如今的高家……有什么好偷的?”
这是离高家两间院子外的邻居的供词。
高家夫妻俩听到这话,面色铁青。
无论是谁,就算自己家穷,也不想让人说的。
其余人的供词也差不多,如此,就和猴三两人招认的对上了。
大人看着苍蝇围绕着的高家三人:“你们认不认罪?”
说着,已经去抽签桶了。
看到那个签筒,高家夫妻俩就觉得自己下半身更痛了,对视一眼后,高父道:“认罪!只是我不承认是我出的主意,明明是猴三来探望我,我跟他玩笑一般说起廖红慈如今富裕,本来就是闲聊,至于他听了这话会起什么心思又不关我的事了。”
“你胡说!”胡四怒道:“你要是闲聊,为何要让我们分你一半?”
“那也是玩笑啊!”高父想也不想地答。
二人:“……”
上面的大人却不允许高父如此机灵,怒斥:“分明就是狡辩!”他抽出签,往地上一丢:“既然不老实,休怪本官用刑,先打二十大板再说!”
衙差上前,将高父城门板上拖下来,拿起手中的棒子高高扬起。
一杖之后,高父惨叫。
本来他身上的伤还没好,甚至还愈发重了,本就要是不活,再来二十大板,这条小命儿兴许就交代了。
这一瞬间,高父和猴三两人的想法出奇的一致,大牢虽然不好,但至少能保住命啊!
眼看第二杖又要落下,高父大喊:“我认罪!”
上面大人闻言,挥手让众人退下。见状,高父满心庆幸,这才发现自己满头冷汗。
高母也不想挨板子,在大人逼问几句后,也老实认了罪。她又强调:“大人,我们夫妻一时想茬做下错事,求大人重轻发落。还有,我儿进发从头到尾不知道我们夫妻私底下做的事,此事与他无关,还请大人明察!”
猴三两人实话实说,高进发确实没牵连进来。
高家夫妻撺掇人害人孤女,心思恶毒,好在姑娘早有防备,未能铸成大错。但有此心思已然触犯律法,和猴三两人各自判了十年。
几人被拖下去,村里来做证的邻居也被送走,红塘外只剩下楚云梨和廖红月夫妻二人。
高进发趴在门板上,似乎痛极了一般闭着眼睛,并不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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