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老头子的徒弟,林熙虽然把他的本领学了个遍,却因为懒惰和好玩,只学了个半吊子而已,甚至连苏天岚的一半都不如。
也就是说,在老头子的三个徒弟中,真正继承了他的衣钵、传承他的本领的人只有苏天岚。
虽然林熙学会的本领只是半吊子,但眼力见儿却是不差,所以在他看到重伤青年的第一眼,就能确认他的症状是被内家拳所致,否则也不可能出现这么反常的生理反应。
当然,重伤青年除了被内家拳所伤外,那些被刀具所伤的外伤也不容小觑,仅从他受伤的伤口来看,那个砍伤他的人无疑是一个用刀高手,全身上下数十刀,竟然没有一刀是致命的,可每一刀的伤口又在关键部位上,如果给他包扎伤口的知识寻常外科医生,肯定会在无意间牵动那些伤势,成为他索命的恶鬼。
最关键的是,那些伤口又不偏不倚的切断了肌肉的血管,使得鲜血汨汨流淌,如果不及时处理这些伤口,只怕流血都能把他流死。
而从重伤青年的面相看去,林熙也看出他的生机正在不断流失,按照这个趋势持续下去,最多再过三四个小时就要一命呜呼。
看着黑色商务车上那个不省人事的重伤青年,林熙在心中暗暗哀叹: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要这么没了。
同时不得不说的是,那个伤害重伤青年的人的确是无比歹毒,究竟有多大的仇怨,才会下这么重的狠手将一个年轻人逼到这个份上。
彼时,在黄毛青年的指挥下,商务车后座的两个青年小心翼翼的将重伤青年抬了下来,然后又向急诊科大厅充了进来,并红着眼大吼道:“来人呐,医生,快来救人呐,都死哪里去了!”
或许是因为今天清闲的原因,医院的值班护士不知躲到哪里偷懒去了,无论黄毛青年如何大喊大叫,竟然都没人上去搭一把手。
作为一个西医天才,又是医学系的高材生,周哲常常以医德高尚、医者仁心来标榜自己,仿佛天生就带着一颗悲悯之心,每次看到别人病痛难忍,他都恨不得能代病人承受痛苦。
按照常理来说,像周哲这样悲悯的人只会存在于小说和电视电视剧,就算现实生活中真的出现,也会被人说成是伪君子、假慈悲。
可林熙却知道,周哲不仅是真君子、真慈悲,就连他的医术、医德都比寻常医生和专家高超不少,至少在林熙心中,自认很难做到周哲的慈悲和舍己救人。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周哲看到医院迟迟没人来接待重伤青年,而重伤青年又伤势垂危,他出于本能的冲了上去,帮忙将重伤年轻抬进医院,并不忘嘱咐道:“你们先冷静下,动作幅度不要太大,否则会影响病人的状况。”
与此同时,周哲趁着这个机会近距离的观察了重伤青年的状况,发现他除了身上的数十处刀伤外,生命迹象已经极其微弱,说是气若游丝也不为过。
更让周哲愕然的是,他竟然对重伤青年的病症束手无策,甚至以前见都没有见过,更不要说是病例和诊治方法了。
也就是说,就目前的初步观察和诊断,重伤青年应该是的了某种罕见的“绝症”,至于救不救的过来,就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
虽然周哲是个医学天才,可他学的却是西医,对中医的望、闻、切、问可以说是一窍不通,而他作为一个普通,对内家拳的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自然看不出重伤青年的内在病症。
当然,就算看不出重伤青年的内在病症,但周哲对他的外伤创口却是一目了然,甚至已经在心中盘算治疗方案,已经方案的成功率,就冲这一点来说,周哲无愧西医天才之名。
彼时,周哲又多看了两眼重伤青年的伤势,脸上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双腿、双臂骨折,腹部胸前刀伤五处,还有一处刀伤距离心脏仅仅一厘米,大腿和脚踝处也有四道伤筋动骨的刀伤,其它不致命刀伤还有二十三道······就病人目前的伤势来看,需要马上进行手术抢救才行!”
于此同时,周哲心中更是无比的震惊,在如今的法制社会,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能将人砍成如此重的伤势,那个行凶者究竟该有多么的无法无天,又有多么的伤心病狂,难道他真的不怕法理昭彰么?
就在周哲初步断定重伤青年的伤势后,医院急诊科偷懒的值班医生终于姗姗来迟,更有几个年轻护士非常专业的从周哲手中接过重伤青年,一时间,急诊科的长廊里人影憧憧。
被年轻护士接过手中的重伤青年,周哲不仅没有半分松懈,反而变得愈加凝重,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想些什么,可还没等他来得及细想,一个挂着听诊器的肥胖医生突然从背后推了他一把。
虽然被人蛮横的推了一把,可周哲却没有半分埋怨,反而向后退开两步让出位置,毕竟病人的情况危急,容不得片刻耽搁,所以那个医生的举动也是情有可原。
而那个推开周哲医生,就是苍溪人民医院急诊科的坐诊主任——刘民。
推开周哲之后,刘民只是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重伤青年,就跟旁边的护士说道:“准备急诊室,准备心跳复苏,准备动脉血气检查!”
刘民的话音刚刚落下,还没等护士做出回答,旁边周哲的脸色顿时一变,然后不敢置信的看向刘民,质问道:“病人最危险的创口距离心脏不过一厘米,明显已经失血过多,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准备清创手术给病人止血才对,可你却要做动脉血气检查,等你检查完了还来得及么?”
听到周哲的质问,刘民不疾不徐的乜看了他一眼,冷声道:“这位先生,对于你刚才的出手相助,我代表医院表示感谢,但我才是专业的医生,该怎么给病人治疗我自有主张,就不劳先生您费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