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刘民看到小护士终于屈服在自己的淫威之下,心中顿时喜滋滋的,大过了一把官威的瘾,可在他的表面上,却还是不怒自威的冷哼一声,想要以此来维持自己的形象。
可是下一刻,刘民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甚至还流露出慌乱和惊恐,因为在小护士拔下那根银针后,不过短短几秒钟时间,手术台前的医疗仪器就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滴滴滴的响个不停。
那些刺耳的警报声每响起以此,都仿佛一把尖刀扎在了刘民的心头上,吓得他惊慌失措、冷汗淋漓,甚至可以说是肝胆俱裂。
最关键的是,上一刻还好好躺在手术台上,一切数据指标都趋于稳定的杜少爷,此时整个人都剧烈抽搐起来,喉咙里又开始发出难听的呜呜声,更有鲜血从嘴角流淌,仿佛他的五脏六腑都已经破碎,造成体内的血压失去控制,这才不得不排除体外维持身体平衡。
实际上,从仪器警报声响起的那一刻,仪器上的那些数据指标就已经骤变,可以看到的是,杜少爷的心跳骤然加速,血压也在降低,种种的数据都在表明,杜少爷又陷入了危险期,说不定下一刻就有生命危险。
看到眼前的一幕,刘民顿时被吓得六神无主,真可谓是目呲欲裂,他想要上去补救,却又不知道从何下手,一时间急的惊慌失措。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朝着被吓懵的小护士疯狂大吼:“还傻愣着干嘛,赶快去请何老先生,赶快·····”
被气得离开手术室的何老先生,最终还是在杜金亮的赔礼道歉,和医院院长的苦苦哀求下,决定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并准备返回手术室继续查看杜少爷的情况。
作为一名医生,就算心中有再多怨愤和不平,总不能放任病人不管,毕竟病人是无辜的,再加上何老先生不是一个记仇的人,而杜金亮的身份的确比较特殊,这才使得双方互相和解。
可还没等何老先生走进手术室,就看到小护士哭哭啼啼的跑了过来,而看到小护士的慌张模样,何老先生心中顿时一沉,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滋生。
果然,小护士跑到何老先生身前后,委屈的哭诉:“何老先生,您·····您快去看看吧,病人又不行了!”
短短几分钟时间,手术室里再次乱作一团,无论是院长还是其他医护人员,又或是杜金亮和袁兰,都万分紧张的看着手术台。
因为此时此刻,手术台上的杜少爷已经岌岌可危,身体机能已经降到红线以下,生命力也在渐渐流失,无论怎么补救都补救不回来。
依靠着杜金亮,袁兰用手捂着嘴不停的抽泣,如果不是杜金亮有言在先,估计她早已经嚎啕大哭,毕竟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要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可让他以后怎么活啊。
仔细查看杜公子的情况后,何老先生的脸色凝重无比,他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刘民,沉声问道:“病人身上的银针呢,怎么少了一根?”
听到何老先生的话,刘民顿时打了个机灵,后背更是被冷汗浸湿,可事到如今,他就是想推卸责任也来不及了,还不如索性老实交代:“拔·····拔了。”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何老先生还是怒不可遏:“病人重伤垂危,又动了台大手术,全靠着那些银针吊住心脉,否则早就一命呜呼了,是谁自作主张拔的银针。”
看到何老先生大发雷霆,刘民被吓得畏首畏尾,再不敢多说一句话,他死咬着牙关不肯认账,却又战战兢兢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说,到底谁拔的!”
何老先生平时很少对谁发火,无论见到谁都挂着和善的笑容,可是今天,他不仅发了货,而且还是大发雷霆,顿时让人感觉到他的可怕。
面对何老先生的再三喝问,手术中竟然陷入了沉静,甚至连个喘大气的都没有,又或许是因为心理负担太大,小护士终于站了出来,带着抽泣的委屈如实说道:“是我、我拔的。”
下一刻,小护士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惊慌的不断摆手:“不、不是我,我告诉刘主任不能拔的,可他非要我拔······”
小护士的抽泣声越来越大,显然心中委屈的不行,而从小护士的话中,所有人都知道了罪魁祸首,并同时将目光落到了刘民身上,颇有几分同仇敌忾之心。
而作为病人的家属,无论是杜金亮还是袁兰,都恨不得将刘民千刀万剐,如果不是杜少爷还在病危,估计刘民早已被杜金亮的怒火淹没。
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刘民心中可谓是惊慌无比,如坐针毡般手足无措,而到了这个时候,他也知道自己躲不开了,索性心中一横,站出来提议道:“只是拔了一根银针,我们再扎上去行不行,对,何老先生,您的针灸术在整个川北都是头一号,您再给他扎上去不就行了嘛。”
听到刘民近乎傻子的提议,何老先生顿时脸色一沉,没好气的喝问道:“刘主任,你也是行医多年的老医生了,针灸是说扎就能扎,说拔就能拔的嘛,而且每扎一根针,都要根据病人的病情急缓,才能确定每根针的深度以及韧度,远比表面要复杂的多。”
顿了顿,何老先生又解释说道:“除此之外,针灸术也是分门分派的,每个门派的扎针手法都会有所的不同,同样的穴位起到的效果也不一样,如果在中途换做旁人贸然扎一针进去,不仅起不到针灸术的治疗效果,甚至还会起到反作用,继而危及病人的性命!”
说到这里,何老先生忽然叹息一声,就连语气都幽然起来:“我不能扎这一针,不是我不想扎,也不是不敢扎,而是不能扎啊,因为那个扎针少年的扎针手法,我虽然有幸见过一次,可我却不会······你们现在明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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