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米粉饭店里,林熙他们各自要了合自己口味的米粉,刚一端上来就冒着热腾腾吃了起来,或许是实在太过饥饿,又或许是为了解馋,林熙竟然一口气吃了两碗才算满足。
看到林熙面前堆着的两个空碗,周哲顿时露出鄙夷之色,甚至还嘲笑他跟猪一样能吃,然而面对周哲的嘲笑,林熙不仅没有立刻反驳,而且还颇为意味深长的看了周哲一眼,目光停留在周哲的圆脸上看了好一会,似乎能从他脸上看出花来一样。
感受到林熙赤裸裸的嘲笑,要不是因为打不过的话,估计周哲早就撸袖子上去干架了,虽然他最近是胖了点,可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忽然,林熙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意有所指的问道:“神父,你说今天的那家人,在那种情况下算不算是医闹,你们医生是不是经常遇到这种情况,明明辛辛苦苦的救助了病人,最后却不被理解,甚至还会得到恶言相向,难道心理不觉得膈应嘛?”
听到林熙的话,周哲低着头颇为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又抬起头看向林熙,露出真诚的笑容:“今天那种情况的确是属于医闹,而且那种情况并不在少数,几乎每天都会发生,唯一不同的就是情节严重与否。”
说到这里,周哲脸上突然满是悲悯,如同一位慈悲为怀的佛陀,他继续说道:“不过作为一名医生,我们的天职和使命就是医治病患,做到问心无愧就好,如果真的怕医闹,那还做什么医生?而且病人家属的情绪,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或许是难以理解周哲的想法,林熙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不无感慨的说道:“如果换做是我,肯定理解不了那么多情绪,我帮他们救人不说求到回报,甚至连人生安全都不能保障,这种亏本买卖谁愿意做谁做去,反正我做不了······哦对了,那你们面对医闹的时候,就没有应对措施么?”
周哲得意洋洋的笑道:“这就是我们俩的区别,就算你的针灸术很厉害,可你也还是个普通人,因为你没有医德,也没有仁心,这都是我们医生所专有的,所以我是医生而你不是。”
“至于你说的医闹应对措施,其实每家医院都有的,比如武汉人民医院就是坐落在派出所旁边,只要发生医闹就会有保安直接报警,最快五分钟警察就能赶到并控制现场,对医闹者视情节轻重进行处罚。”
“只是你们这里的管理体系还不够完善,还没有应对医闹措施的理念,所以才会觉得医闹是无法无天,再说了,我们医生每天忙着救人,哪有那么多时间来管医闹,负责医闹的都是保卫科的事情,我们医生只管救人,也只会救人。”
虽然周哲说的头头是道,也合情合理,可林熙还是不能理解:“还是替你们不值!”
尽管知道林熙是一片好心,可周哲还是不同意他的这个观点,并认真而严肃的说道:“要知道人命大于天,救人一命是不能用价值来衡量的,要知道那可以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是无价的,如果用价值来衡量的话,就未免太世俗了。”
听到周哲的话,林熙还是不置可否的摇摇头,他没有周哲那么悲天悯人的胸怀,所以很难理解周哲的理念,却也不怎么反对,毕竟存异才能求同,这也是人类区别于动物的根本原因之一。
而且这一次,就连林芸娴都站到了周哲这边,颇为认同的鼓励道:“我看呐,小哲说的话没错,只要能救人就是好事,那可是能积阴德的嘞,怎么能用金钱来衡量呢······小熙,以后可不许胡说了。”
吃完午饭后,林熙和周哲扶着林芸娴从米粉店走出来,本来林芸娴不要林熙他们搀扶,还说自己现在还能走得动,一点小伤根本没事。
可林熙和周哲却死活不让,毕竟林芸娴的腿上不是个小事,而且路面上湿滑,如果因此再出现什么意外,那就可真要内疚了。
走出米粉店后,林熙和周哲扶着林芸娴往停靠吉普车的位置走去,然后驱车前往赵国栋的厂子,可他们三人才刚刚走到路边,还没来得及上车,就听到一阵轰鸣的马达声从远处传来。
突如其来的马达声如同春雷,震得人耳膜发聋,而在马达声后面,还伴随着汽车轮胎和湿滑地面摩擦声,刺的人耳膜如同被刀子割一般,鸡皮疙瘩都起了不少。
就在林熙惊愕并准备寻找轰鸣马达声来源的时候,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了他的身前,看到眼前的一幕,林熙顿时心中一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弥漫心头。
果不其然,商务车的车门在下一刻被打开,从驾驶位和后排座位上走下来四个黑衣保镖,而这四个黑衣保镖,就是杜金亮手下最信任的四大天王。
看到眼前的四个黑衣保镖,林熙脸上的煞气一闪而过,甚至在心中暗暗揣度,难道杜金亮的心胸狭隘道这个地步,真的准备跟他秋后算账?因为现在也只有秋后算账,才能解释这四个黑衣保镖的来意。
彼时,四个黑衣保镖从商务车上下来的气势,颇有一种黑社会抓人的错觉,然而面对那四个来势汹汹的黑衣保镖,无论是林熙还是周哲,甚至连林芸娴都是镇定自若。
无论怎么说,林熙和周哲的镇定还情有可原,可林芸娴的表现却有些超乎常理,要知道面对这种场面,估计普通人早就被吓得灰头土脸,甚至可以说是惊慌失措。
可林芸娴别说受到惊吓,就连脸色都丝毫微变,而能做到这样镇定的人,无非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是她本身能够临危不乱,而第二种则是,因为经历过比这还大场面,所以很难造成心理和视觉的冲击。
要说能做到临危不乱,十万人里面也未必有一个,就连林熙和周哲都远远做不到,而林芸娴作为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又怎么可能做到临危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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