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孙神医的话,林熙心中顿时怪异,前两天耿夏菲说,养活丹心海棠的法子是孙神医研究出来的,现在孙神医又说是徒弟研究出来的,这不是前后悖论嘛。
还是说孙神医糊涂了,或许记错了也说不定!
“听二先生说,这种花只有在坟地才能长出来,难道是因为有人祭奠的原因?可这些花又不是药材,为什么要栽种这个呢,万一不小心毒到人怎么办。”
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了林熙一眼,孙神医露出惊讶之色:“小黄啊,你懂的不少嘛,你说的不错,这些花的确是毒花,可谁说毒花不能入药啦?”
稍作停顿片刻,孙神医继续手中的动作:“你说说看,什么事毒物,什么是药物?毒能毒死人,药能救人治病,可是七步蛇咬人一口,七部就能夺命,但要加上其他药材,就会变成补肝的良药。”
“还有柿子,能通肠胃,但要跟螃蟹一起吃,那就是剧毒,你现在说说看,什么是毒物,什么是药物?根本没有毒物和药物之分,全凭怎么用它,是药还三分毒呢。”
由此可见,孙神医的医术已经到了很高境界,否则也不会说出这番言论,他不像其他中医那样,指挥掉书袋子死记硬背,而是做到了随心所欲,就像金庸武侠小说中“草木柱石,皆可为剑”一般。
想到这里,林熙不禁由衷钦佩道:“老先生,您的医术真高明······”
就在此时,林熙忽然目光闪动,意味身长的再问道:“对了,老先生,今天怎么不见二先生和三线生啊,他们有事出去了呢?”
“还有昨天晚上,您有没有看到凤凰勾魂,二先生被凤凰勾魂了······”
孙神医不仅没有任何反应,反而疑惑的反问道:“凤凰勾魂,是什么?”
迎着孙神医疑惑的目光,林熙顿时怔了怔,他本以为孙神医知道些什么,却不想孙神医会反问他,当他还想再问些什么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三弟去找二妹了,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你们好像不是凤凰村的村民吧,我怎么从没有见过你们?”
循着声音看去,只见迎面走来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留着寸半头,面容颇为刚毅,走路时虎虎生风,给人以不怒自威的感觉。
这个中年人是谁?看起来并不是凤凰村的村民,难道又来了外乡人?
而且他称耿夏菲为二妹,称白秋荣为三弟,那他岂不是孙神医的大徒弟?
关于孙神医的大徒弟,林熙听白秋荣说起过,名字叫段春浪,是京都和人堂的首席坐诊医师,还是国家中草药协会的首席顾问。
他以区区三十岁的年龄,便有了如今成就,只可以用年轻有为来形容,不过可以想象,他的这个首席顾问,只怕有很大水分,里面少不了孙神医的影响。
再联想耿夏菲说过,孙神医要在大寿的时候,将《寒鹊要论》传下去,所以这次段春浪回来,除了给孙神医祝寿以外,得到《寒鹊要论》也是主要目的。
“老大,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嘛,小黄姑娘是我的病人,他们是来看我的,你这样没礼貌,吓坏了人家怎么办······”
虽然被孙神医责怪,可段春浪却没有不满,反而快步走到孙神医身边,夺过水瓢:“师傅,这些事让三弟多就行了,您老身子骨不好,应该多歇着才对啊。”
整个过程中,段春浪都没拿正眼看林熙他们,仿佛他眼里除了孙神医,其他人都不存在似得,难怪耿夏菲说他的性格和孙神医相似,这不是高傲有什么什么?
“啊,我记起来了,老二昨天给人乱开房子,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看看我这个脑子,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老大啊,你帮忙劝劝老二,我不是想骂她,只是我们做医生,要对症下药才行,否则就是害人啊······”
“师傅,您记错啦!这都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二妹还小,现在肯定不会记错了,您快别想这些,先好好歇着吧。”
“啊,记错了么,是我记错了么,我又记错了么,可我记得很清楚啊······”
很显然,孙神医的又犯糊涂了,否则不会说出这种胡话,既然段春浪不待见自己,林熙他们也不会自讨没趣,然后便转身离开。
离开己勿轩不久,林熙他们正要去药炉,看看出现凤凰勾魂的石壁,却在路上遇到了,急冲冲往回跑的白秋荣,他手中拿着两件换洗衣物,脸色颇显焦急。
看着迎面而来的白秋荣,林熙笑着招呼道:“三先生,大早上这么着急,你这是去哪儿啊?”
因为是埋头走路,白秋荣并没有发现林熙他们,直到听见招呼声,才停下身形抬起头,气喘吁吁的笑道:“是林先生啊,这不是大哥昨晚回来了嘛,他回来的时候山下下了雨,身上的衣服都被打湿了,现在都还湿着呢,师傅让我去药炉,帮他带两件换洗的衣物。”
说到这里,白秋荣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忽然疑惑道:“林先生,我看你们这是,刚从己勿轩回来?你们见过我大哥了?”
林熙没有隐瞒,点头道:“我们去找二先生,却发现二先生不在,然后就回来了,对了,三先生,你说大先生才昨晚回来,这是为什么?而且昨天没有下雨,怎么可能被淋湿呢,三先生不会说胡话吧。”
看林熙说起段春浪的时候,脸色明显不太好,作为师弟的白秋荣,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当歉然道:“林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大哥就是那个脾气,有点太傲了,要是有不对的地方,我代他向你们陪个不是,其实大哥这是面冷心热罢了。”
“至于大哥为什么昨晚才回来,说不来不怕笑话,大哥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没什么时间观念,平时又不喜欢戴手表,觉得手边太麻烦,所以经常会耽误时间。”
“原本他昨天下午就应该回来的,却因为耽搁了时间,所以晚上才回来,大哥每次都这样,我们都已经习惯了。”
稍作停顿片刻,白秋荣继续说道:“还有山下为什么下雨,是因为凤凰村的地理特殊,山下和山上经常不同,特别是春天这个季节,山涧下面云雾重重,随时都可能下雨,山上又是阳光明媚,春暖花开,只是山上看不出来罢了。”
“如果林先生有兴趣的话,可以去山崖边上看看,山涧的云雾应该还没散去,也算是自然奇观,我还要给大哥送衣服回去,就先不打扰了。”
匆匆丢下这句话,白秋荣不等林熙回答,便要急匆匆离去,几乎是以小跑的步伐,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又仿佛背后有人追他似得。
以至于林熙心中升出了荒诞想法:白秋荣不会担心段春浪回来,抢了自己的功劳,而抢了《寒鹊要论》吧!
如果真是在担心这个,也未免太可笑了。
眼看白秋荣跑远,林熙忽然叫住他:“三先生,我有事要找二先生,请问你知道她在哪里么?”
再次被林熙叫住,白秋荣温和的脸上,顿时露出不喜,却又很快敛藏,然后转过身回答道:“昨晚二姐说,后天就是师傅的寿诞,她今天要去镇上采购些东西,早上我也没看到她,应该是趁着大早出去了吧,如果林先生真有事情,二姐最晚明天回来,你再来找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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