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战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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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收拾了一下出门,看着这片乱成一片的院落叹了口气。=这个地方原来是她这种人不能踏足的,现在她却站在这里,哪怕是来伺候照顾人的,也进来了。老妇人在心里感叹了一会,赶快去做饭了。

她也不知道那个煞星什么时候回来,每顿的饭食都要做好,不然惹得他不高兴,弄不好这条老命就没了。

清漪再次醒来是被老妇人叫醒的,老妇人拿来了做好的饭,“小娘子,醒来吃点吧。”

清漪身体虚弱,哪怕昏睡了几天,可是醒来没多久,还是觉得身体发虚累的厉害。她睁开眼,眼角还带着熟睡的嫣红。在白皙如雪的肌肤上,越发妩媚。老妇人见着,哪怕这把年纪还是个女人,也不由得看着双眼发直。她总算是明白,那个煞星为什么把这么个小娘子留下来了。她可是见过洛阳城中大乱的,莫说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就算是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家娘子在这些人的眼里,也和那些奴婢没区别。

喜欢就带上,不喜欢哪怕一刀杀了,也没人为死了的人说半句公道话。

清漪有些吃力的起来,靠在隐囊上。她身体还是有些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日子从来没有好好进食过,还是生病损耗了元气,反正虚得很,动一动就累。

“多谢阿媪了,”清漪说着,觉得就这么称呼眼前的老妇人还是有些不妥,毕竟人家也照顾了自己这么久的时间,也该问问别人的姓名,“刚才我糊涂了,还没问阿媪姓氏呢。”

老妇人一听就笑了,“劳烦小娘子惦记,老妇姓李。”

“李媪好。”清漪身上没力气,说话也是柔声细语的,她长得娇小,不似北方女子的浓艳高大,反而有一抹江南的娇小俏丽。说这话的时候,更是柔和的让人心都恨不得化成水。

“小娘子还是快把这些都吃了吧,冷了就不好了。”李媪道。

因为清漪身体才好些,脾胃虚弱,大鱼大肉只会让肠胃受不了,所以李媪就做了些粥。

李媪坐在一旁,看着清漪秀秀气气的吃东西,餐具没有碰撞,食物入嘴更是半点声响都没有,看到就出身大富大贵,是从有规矩的人家里头出来的。这种人家出来的小娘子,胃口一般都不大,李媪担心她吃不完,“如今洛阳里头一斛米买的比金子还贵,这还是有价无市呢。”

清漪一听,她愣了下,而后抿了抿唇,轻轻的嗯了声。低头将碗里的粥都喝完。

穿越前她不用担心这个问题,穿越后,杨家怎么可能还缺米?家里光是花费在吃上面的就有万钱之多,杨家子弟们还感叹无处下箸。

可是现在一粒米一碗汤,都必须要珍惜。

清漪知道现在不比从前了,尤其在这动乱的时候,粮食比金子还要好使。她立刻将碗里头的米粥吃的一点都不剩下,半颗米都没剩下。

李媪见她这么受教,不由得对她多了份好感。接过她手里的碗,李媪迟疑一下,还是和她说了,“今日那位可能要回来,你……准备准备”

清漪原本有点红润的脸上,刹时血色褪尽,苍白的厉害。李媪口里说的那位是谁,她自然知道。她对那个男人的印象就是洛阳郊外的那场大雨,还有在安乐王正房里头他毫不留情在她身上肆虐的手。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呢?

“你可别想不开!”李媪见着清漪有些瑟瑟发抖,不由得好心去劝,“你也算是好运了,至少这个还是个当官的!”她说着手指朝天,“好多人都只能被下面那些小兵糟蹋,那些小兵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身上一股羊骚味,脏的简直看不得。你反正也和他有过一次了,不如干脆顺着他,他高兴了,你到时候也好过。”

这话听得清漪脸都绿了,她要是真的能这么顺着他,就不会到了最后还死守。有些事她倒是想忍忍就过去了,可是有些事不能忍。说起来容易,可是做起来的时候,恨不得自己直接死了算了。

“我说这话,也是为你好。”李媪见着她那个脸色,就知道她听不进去。李媪顿时就有些恼怒,觉得自己的好心被当做了驴肝肺。

清漪沉默着不说话,她扭过头去,态度再明显不过。李媪心里骂了声倔,拿着她用过的碗勺起身离开,绕过屏风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清漪,大病初愈的少女身上单薄的连件衣服都撑不起,坐在那里瘦瘦弱弱的,似乎一股风就能吹走了。

明明长了张好脸,却没有个聪明脑袋。到时候真的得罪人了,就算后悔了去求人家,也要别人愿不愿意看得上她。

清漪没搭理李媪离去之前那一眼的鄙视。

她坐在那里,拥着被子,呆呆过了许久,才靠坐在隐囊上。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外头的天已经全黑了,安静的只能听到她自己呼吸的声音。

李媪没有再来,反正需要的东西和水都已经放在那里了,要用清漪自己去拿就是,不必让她来伺候。

清漪坐在矮榻上,李媪走了之后,室内越发的冷清,死一般的寂静。她不禁觉得冷,双手搓了搓手臂,她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双耳仔细听着外头一切可能的动静,她坐了良久,浑身僵硬,侧耳聆听,外头什么都没有。室内安静的几乎让她心慌,要是他来了怎么办?

她四处张望,想要寻个趁手的东西来防身。环视室内一周,除了这床榻之外,几乎就没有别的了,原本应该挂在床榻前的锦绣帷帐都被人大力扯下,只留下一小段残片还在挂钩上。看的出来洗劫安乐王府的人都是一群蛮力十足的人,锦绣厚实,加上上头的秀纹,重量实在不轻,挂起来更是有几分沉甸挺括的质感,结果就那么被硬生生撕扯下来。

环视一圈,莫说锐器,就连个合适的棍子都没有。那些破碎的木屑倒是有一地……

木屑……

清漪看到木屑里头有片比较尖锐的,她从榻上起身,走过去,吃力的弯下腰,捡起一片来,这碎片真的是小,但是聊胜于无。她握在掌心里,想要给自己增加些许底气。哪怕知道自己不低,可是总好过什么都不做吧?

她睁着眼睛在榻上等了一宿,或者说是担惊受怕了一宿。这一晚上从夜色浓厚到天空放出光亮,那个煞星都没有出现。

清漪大病初愈,经不得夜里苦熬,子夜的时候,就忍不住歪倒在床榻上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外头都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她这边还是依然和睡前一模一样,甚至她之前被子推开的位置都是完全没有动过的。

她悬起来的心在确定那个男人没有回来过之后,终于放下来。

接下来几日,那个男人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似得,除了从李媪嘴里听到几句话之外,从来没有露过面。

要不是自己的的确确因为受凉大病了一场,外头又时不时传来吵吵嚷嚷的声响,她还真的会当做一场大梦。

李媪对外头的动静敏感的很,她时不时就要站在外头的门看着,生怕有人突然冲进来。她这边警惕着,清漪这边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外头那些男人要是真的冲进来了,两个弱女子,还真的不能把那些兵痞子们怎么样。

她在房内抓了一根木柴,提心吊胆,几乎将所有可能发生的最糟糕的情况统统想了一遍。那些兵痞子喝醉了,在门外头不知道叫嚷些什么东西,终于那些人注意到这边的院子,开始砰砰砰的拍门,门被打的震天响,响声之大似乎要将两扇门都给拍倒。

门外兵匪们叫叫嚷嚷,门内的两人吓得脸色苍白,李媪手里抓着那把柴刀,一个劲的在抖,几乎握不住。

外头的人拍了门有一刻钟的时间,见着门拍不开,不知道用鲜卑话还是别的胡语高声叫骂了会之后,晃晃悠悠走了。

两女大气都不敢喘,两人面面相觑了好会,听到门外骂声远了,过了好久,腿都站的已经没有了知觉,李媪吞了一口唾沫,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将门上头的门栓给一点点的挪开,李媪将门推开一条缝,眯着眼往外头窥探,左右看了一回,发现没有人之后。终于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真是菩萨显灵,那些煞星可都走了!”

清漪一听,也跟着双腿一软。立刻跌坐在地上,小脸煞白,心有余悸。李媪还能说话,她可是连话都不说不出来了。

李媪就这么坐在地上,推开门探出头去左右张望,好容易确定终于是没人了。李媪哭了起来,“这都过得成啥样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两人将被子加上竹竿,收拾妥当,李媪拿来两张胡床,让清漪坐下。

“如今这年头,活一日是一日,真的不能奢求别的了。”李媪坐在胡床上就和清漪说起话来,这人不能不吃饭,也不能不说话。又不是哑巴,就算是哑巴也得和人打交道呢,要是和人长久不打交道,不是傻了就是疯了。

李媪说着重重叹口气,“老妇我被那些人抓走,因为年老,姿色没有半点,被赶去给他们做饭,后来就到了小娘子这。”

“阿媪家中还有亲人吗?”清漪听李媪说她自己是被人提到这里来的,顿时心中一紧,浑身上下的血都凉透了。她记得那双藏在铁面罩之后的眼睛,她每次想起,就忍不住牙齿打颤。

“有,家里头一个什么也做不了的老翁,还有日日吵着要改嫁的新妇。”李媪说着嗤笑声,“我家新妇日日说要改嫁,只是这男人少,一直没成,现在倒好,直接就有了许多男人。”

清漪在一旁听得浑身发凉,她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李媪坐在那里,袖着双手晒太阳,她乜着这嫩生生的小娘子坐在那里不说话,开口,“别说阿媪说话难听,如今这世道乱啊。”她叹气,“小娘子瞧见之前的那兵荒马乱的样子吗?以前那些富贵家的郎君,骑着马连妻儿都不要了,直接就往外面逃。这还算好的,男人还逃的出去,可是女人呢?”李媪半是真心的叹了口气,“你是没见着这些人把那些女郎当牲畜圈起来的样子,可吓人了。”

清漪立刻回忆起杨家出逃那日,逃亡队伍被镇兵们给截杀,那些镇兵对这些人完全是当做狩猎一样。她眼里看到的是血,耳朵里头听到是人临死之前的惨叫。当时马车是男女分开,她根本没有和自己弟弟坐在一辆车上,最后逃出来的时候,只是随手抓了自己的嫡姐。

后来,嫡姐把她推给那些如狼似虎的镇兵了。

“哎。”李媪叹气,她斜睨着清漪坐在那里垂着头不知道想什么,决定再加一把火,“小娘子可知道寺庙里的那些出家女尼?”

“知道。”清漪轻声答。

“这些个女尼,平日里头,鼻孔朝天,这会正忙着给自己找个男人,好有个靠山呢。”李媪说到这里从鼻子里头重重嗤笑了声。

如今,寺中女尼都开始找男人寻靠山了,可见这局势已经不是一般的坏了。

“要我老妇说啊,趁着现在,还不是最坏的时候,赶紧给自己找个靠山。到时候甚么都不用怕了。”李媪笑的和蔼,她见着清漪眉目里头露出不屑,原本和蔼的笑容立即一冷,“老妇话说的糙,可是理不糙,不等到这个时候,难道要和老妇的那个新妇一样被七八个壮的和牛一样的男人轮流糟蹋才知道乖?!”

这话说的实在是难听,指甲顿时刺破了掌心,一阵刺痛从掌心传来,“我的事,不劳烦你操心。”

说完,她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就往屋内走。

李媪一番好心结果被当做驴肝肺,哪怕知道面前是个性子倔的,也涨红了脸,愤愤的骂“真是不知好歹,一番好心,还听不进去,还以为自己多高贵!呸!到时候指不定也是个千人骑万人踏的货色!”

李媪肚子里头可没那么多墨水,在市井里活了这么多年,骂人哪里会好听?

清漪脚下顿了顿,脸上惨白,深深吸了口气,才将心中的怒意压下。

她咬住唇,坐在床上,久久说不出话。眼下的局势对她来说好不到那里去,杨家人生死未卜,她的弟弟不知死活。想起同母所出的弟弟,她深深吸了口气。

当时场面太混乱了,她现在都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她轻轻的搓弄双手,似乎这样就能将心中的害怕给压下去。

在这里呆着的话,不知道还能留多久。万一那个男人回来,她要怎么办?外头那些是畜生,可是他又是什么好人了?非得要她在垃圾桶里头选一个?

她不在乎所谓的贞洁,这会也根本没这个概念,但她也是人,不是随便抓来丢去的猫猫狗狗。

清漪坐在床上好一会,双腿因为好久没有活动而气血不通,变得麻痹起来。她试着站起来,结果双腿麻的厉害,才试着站起来,结果双腿没撑住身体的重量,就摔在了地上发出老大的咚的一声响。

外头的李媪听到声响,以为清漪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跑进来,就见着人摔在地上。她伸出两条胳膊就把地上的人给捞起来,“都成这样了,还硬气个什么?和男人也就是那么回事,眼睛一闭,没一会就完事了。到时候你还能吃得好不必做活,有什么不好?”

李媪把人扶起来,她心里有怒气,扶着清漪的手都不那么稳当。

清漪斜睨着她,“那么阿媪为何这么热心的劝说我呢。”

“小娘子好了,老妇也想跟着多活一会。”平常人被问到,多少会有些尴尬,甚至会拿出所谓‘为你好’的说辞来。但是李媪倒是直接。

清漪被李媪如此直接的话哽了一下,她看着李媪在那里收拾,李媪心里有气,收拾东西的时候,手下哐哐当当直响。收拾完直接转头就出去了。

李媪出去了之后,就没有进来,想来气还没有消。清漪也正好的了自己独处的空档,耳边可以清净一下。

现在外头形势到底怎么样了,她的亲人怎么样,弟弟还活着吗?她的弟弟满打满算今年也不过是十二三岁,不比杨晏之那样成年男子瞩目,可是她也不能保证那些人真的就会放过他。而且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就算真的能顺利逃出来,他要靠什么维生?

越想她就越坐立难安。如今她在乐安王府内,可是要怎么出去,甚至掩饰她的样貌和体型。那一日的事她没有忘记。

要怎么出去,要好好做个计划,不然出去就可能比死还惨。清漪握紧了拳头。

她在屋子里头一坐,就坐到了金乌西落。李媪心里气清漪不知好歹,可心里还真的没有到要饿死她的程度。何况她是来照顾清漪的,要是人饿死了,她怎么可能讨得了好。

简单的饭菜做好,李媪送了进来。而后就出去了。

过了好一会,清漪尝试着动了动,然后慢腾腾的站起身,去取放置在一边的水壶。心里有事,也没多少胃口,比起饭食,她更想喝水。弯腰抓住水壶上的那个环,才把水倒进杯子里头,就听到外头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紧接着就是沉重的步伐声,李媪粗嘎又高亢的嗓音就在院子里头喊起来,“将军您回来了!”

清漪一个激灵,手里的水壶就掉到了桌上,里头的水立刻就泊泊流淌出来,沿着桌边淌下去。

果然,一个高大的身影绕过门口的屏风,一个浑身上下披挂着严严实实盔甲的男人大步走进来,他头上的兜鏊都没有摘下来,上面编织的铁网还罩在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清漪知道来的这个男人是谁,她压住袖中手指的颤抖,抬起头,迎着从铁面甲中投来的目光看过去。

镇兵到了洛阳之后,自然不可能本本分分,这段时间来,为了抢财物抢女人,镇兵之间互相斗殴不知道有多少,之前慕容定还专门处置了这些闹事的士兵,并不会真的完全照着军法处置,但是闹出人命就另说了。

慕容定冷笑,“哦,那他抢我的人,打一顿就可以一笔勾销了?”说着,他站起身来,抬起脚重重碾在贺突拓那只骨头都已经露出来的手掌上,狠狠的碾了好几下。以往上战场的时候,身上受伤,要是伤口处理不干净,就会加重伤势,流脓还算轻的。重的会伤口腐烂,哪怕挖去了腐肉还是控制不住伤势,最后在极度的病痛中死去。

这种上到将军下到士兵最常见也最怕的,可是也是他们会用来对付敌人和战俘的手段。

慕容定自觉碾的差不多了,才抬起靴子来,血黏上了靴底,他随意的在地上擦了擦。

“待会我会让人把这母狗生的拖出去,不会连累你。”慕容定抬头见赵焕那一脸的欲言又止,当他害怕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连累他,出言安慰。

结果这话说出来不如不说,赵焕的脸上顿时黑到了底,“你说这话,是把我当做甚么人看!你这一路上过来恐怕不少人都看到了,谁还会往我身上泼!”说完,赵焕又觉得自己说的这话不对,要是有人有心构陷,就算不是他做的也能变成他做的。

慕容定这一路过来可谓是人人回头,人人惊恐。任凭谁见着一个人被拖拽在马后,也不可能和没事一样。早就有人报官了,这会恐怕慕容谐也已经得知消息。

赵焕重重叹口气,抬腿就走。他留在这里没多少意思,还不如离开。只是走之前,他还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清漪住的屋子,之前给她看伤的大夫和他说,她身上的伤几乎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到筋骨,更加没有伤到要害。

这倒不是因为贺突拓手下留情,而是因为他一心想要把人给睡了,加上一只手受伤不方便,清漪反抗挣扎的不是一般的厉害,打起来看起来可怕,但是伤势没那么重。

慕容定送走赵焕,他盯着赵焕的背影一阵沉默,刚才赵焕走的时候,那个依依不舍的眼神,他可是看在眼里的。想着他令人把地上的贺突拓拖出去,将院子里头收拾收拾,院子里头有这家伙的血,他闻着都觉得恶心。

清漪躺在屋子里头,大夫给她用的药膏起了作用,伤口的疼痛慢慢被压了下去,清凉清凉的,十分舒服。可是她根本没有坐下来的心思,而是左立难安,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兰芝拖着条受伤的胳膊,挪过来,“六娘子身上还有伤呢,好好躺着。外头恐怕正乱着呢!”

她话语才说完,外头就传开一声惨叫,那声音听到耳朵里头,顿时让兰芝打了个哆嗦。

外面慕容定正在处罚那些保护清漪不力的亲兵,方才他在外头活生生砸掉贺突拓半只手掌,这会已经在收拾那些亲兵了。

看着慕容定那冲天的火气,估计能把人去掉半条命。

“不是,我要去找他!”清漪心里急的要命,“我在那个畜生那里,看到十二郎了!”

这下兰芝也坐不住了,她瞪圆了眼睛,“六娘子,真的看到了?”

“嗯,就在那个畜生那里,恐怕这孩子是被当做奴仆掳去的。”清漪说着更是急的如同热窝上的蚂蚁。“我要是不过去,恐怕到时候就迟了!”

清漪想起弟弟那个瘦骨伶仃的模样,心痛的不得了。这孩子这段时间也不知道遭了多少罪,瘦成了那个样子,她要是还不去救他,恐怕到时候就真的没命了。

“嗯嗯!奴婢就扶六娘子去将军那里!”兰芝知道此事半点都不耽搁,用没受伤的胳膊扶起清漪,清漪这一身几乎都是皮肉伤,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被人搀扶着也能走。

清漪记得兰芝一条胳膊有伤,只是轻轻靠在她身上。

一出门那些惨叫顿时就浓烈了起来,兰芝听得心惊肉跳。头差点埋到清漪身边去,之前慕容定问她清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她都是往重里说,就指望这位知道她们受了多大的委屈,好好的给她们出气,结果到现在听着那些人惨叫,她又害怕。

这位这个残暴的性子,要是以后六娘子有什么得罪了他,还不得被打啊?

院子里头才收拾干净,青石板路上冲洗血迹的水都还没有干,清漪看都不看,直接奔着慕容定所在的院子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慕容大尾巴狼一面舔兔几一面泪流满面:想吃兔几,可是又怕有狼崽!

小狼崽张着没牙的嘴:嗷嗷~~~

谢谢小天使的霸王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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