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网独家发表喜欢就带上,不喜欢哪怕一刀杀了,也没人为死了的人说半句公道话。
清漪有些吃力的起来,靠在隐囊上。她身体还是有些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日子从来没有好好进食过,还是生病损耗了元气,反正虚得很,动一动就累。
“多谢阿媪了,”清漪说着,觉得就这么称呼眼前的老妇人还是有些不妥,毕竟人家也照顾了自己这么久的时间,也该问问别人的姓名,“刚才我糊涂了,还没问阿媪姓氏呢。”
老妇人一听就笑了,“劳烦小娘子惦记,老妇姓李。”
“李媪好。”清漪身上没力气,说话也是柔声细语的,她长得娇小,不似北方女子的浓艳高大,反而有一抹江南的娇小俏丽。说这话的时候,更是柔和的让人心都恨不得化成水。
“小娘子还是快把这些都吃了吧,冷了就不好了。”李媪道。
因为清漪身体才好些,脾胃虚弱,大鱼大肉只会让肠胃受不了,所以李媪就做了些粥。
李媪坐在一旁,看着清漪秀秀气气的吃东西,餐具没有碰撞,食物入嘴更是半点声响都没有,看到就出身大富大贵,是从有规矩的人家里头出来的。这种人家出来的小娘子,胃口一般都不大,李媪担心她吃不完,“如今洛阳里头一斛米买的比金子还贵,这还是有价无市呢。”
清漪一听,她愣了下,而后抿了抿唇,轻轻的嗯了声。低头将碗里的粥都喝完。
穿越前她不用担心这个问题,穿越后,杨家怎么可能还缺米?家里光是花费在吃上面的就有万钱之多,杨家子弟们还感叹无处下箸。
可是现在一粒米一碗汤,都必须要珍惜。
清漪知道现在不比从前了,尤其在这动乱的时候,粮食比金子还要好使。她立刻将碗里头的米粥吃的一点都不剩下,半颗米都没剩下。
李媪见她这么受教,不由得对她多了份好感。接过她手里的碗,李媪迟疑一下,还是和她说了,“今日那位可能要回来,你……准备准备”
清漪原本有点红润的脸上,刹时血色褪尽,苍白的厉害。李媪口里说的那位是谁,她自然知道。她对那个男人的印象就是洛阳郊外的那场大雨,还有在安乐王正房里头他毫不留情在她身上肆虐的手。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呢?
“你可别想不开!”李媪见着清漪有些瑟瑟发抖,不由得好心去劝,“你也算是好运了,至少这个还是个当官的!”她说着手指朝天,“好多人都只能被下面那些小兵糟蹋,那些小兵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身上一股羊骚味,脏的简直看不得。你反正也和他有过一次了,不如干脆顺着他,他高兴了,你到时候也好过。”
这话听得清漪脸都绿了,她要是真的能这么顺着他,就不会到了最后还死守。有些事她倒是想忍忍就过去了,可是有些事不能忍。说起来容易,可是做起来的时候,恨不得自己直接死了算了。
“我说这话,也是为你好。”李媪见着她那个脸色,就知道她听不进去。李媪顿时就有些恼怒,觉得自己的好心被当做了驴肝肺。
清漪沉默着不说话,她扭过头去,态度再明显不过。李媪心里骂了声倔,拿着她用过的碗勺起身离开,绕过屏风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清漪,大病初愈的少女身上单薄的连件衣服都撑不起,坐在那里瘦瘦弱弱的,似乎一股风就能吹走了。
明明长了张好脸,却没有个聪明脑袋。到时候真的得罪人了,就算后悔了去求人家,也要别人愿不愿意看得上她。
清漪没搭理李媪离去之前那一眼的鄙视。
她坐在那里,拥着被子,呆呆过了许久,才靠坐在隐囊上。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外头的天已经全黑了,安静的只能听到她自己呼吸的声音。
李媪没有再来,反正需要的东西和水都已经放在那里了,要用清漪自己去拿就是,不必让她来伺候。
清漪坐在矮榻上,李媪走了之后,室内越发的冷清,死一般的寂静。她不禁觉得冷,双手搓了搓手臂,她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双耳仔细听着外头一切可能的动静,她坐了良久,浑身僵硬,侧耳聆听,外头什么都没有。室内安静的几乎让她心慌,要是他来了怎么办?
她四处张望,想要寻个趁手的东西来防身。环视室内一周,除了这床榻之外,几乎就没有别的了,原本应该挂在床榻前的锦绣帷帐都被人大力扯下,只留下一小段残片还在挂钩上。看的出来洗劫安乐王府的人都是一群蛮力十足的人,锦绣厚实,加上上头的秀纹,重量实在不轻,挂起来更是有几分沉甸挺括的质感,结果就那么被硬生生撕扯下来。
环视一圈,莫说锐器,就连个合适的棍子都没有。那些破碎的木屑倒是有一地……
木屑……
清漪看到木屑里头有片比较尖锐的,她从榻上起身,走过去,吃力的弯下腰,捡起一片来,这碎片真的是小,但是聊胜于无。她握在掌心里,想要给自己增加些许底气。哪怕知道自己不低,可是总好过什么都不做吧?
她睁着眼睛在榻上等了一宿,或者说是担惊受怕了一宿。这一晚上从夜色浓厚到天空放出光亮,那个煞星都没有出现。
清漪大病初愈,经不得夜里苦熬,子夜的时候,就忍不住歪倒在床榻上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外头都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她这边还是依然和睡前一模一样,甚至她之前被子推开的位置都是完全没有动过的。
她悬起来的心在确定那个男人没有回来过之后,终于放下来。
接下来几日,那个男人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似得,除了从李媪嘴里听到几句话之外,从来没有露过面。
要不是自己的的确确因为受凉大病了一场,外头又时不时传来吵吵嚷嚷的声响,她还真的会当做一场大梦。
李媪对外头的动静敏感的很,她时不时就要站在外头的门看着,生怕有人突然冲进来。她这边警惕着,清漪这边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外头那些男人要是真的冲进来了,两个弱女子,还真的不能把那些兵痞子们怎么样。
她在房内抓了一根木柴,提心吊胆,几乎将所有可能发生的最糟糕的情况统统想了一遍。那些兵痞子喝醉了,在门外头不知道叫嚷些什么东西,终于那些人注意到这边的院子,开始砰砰砰的拍门,门被打的震天响,响声之大似乎要将两扇门都给拍倒。
门外兵匪们叫叫嚷嚷,门内的两人吓得脸色苍白,李媪手里抓着那把柴刀,一个劲的在抖,几乎握不住。
外头的人拍了门有一刻钟的时间,见着门拍不开,不知道用鲜卑话还是别的胡语高声叫骂了会之后,晃晃悠悠走了。
两女大气都不敢喘,两人面面相觑了好会,听到门外骂声远了,过了好久,腿都站的已经没有了知觉,李媪吞了一口唾沫,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将门上头的门栓给一点点的挪开,李媪将门推开一条缝,眯着眼往外头窥探,左右看了一回,发现没有人之后。终于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真是菩萨显灵,那些煞星可都走了!”
清漪一听,也跟着双腿一软。立刻跌坐在地上,小脸煞白,心有余悸。李媪还能说话,她可是连话都不说不出来了。
李媪就这么坐在地上,推开门探出头去左右张望,好容易确定终于是没人了。李媪哭了起来,“这都过得成啥样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他的手指轻轻点在了她的脸上,顺着嫩滑的肌肤一路向下,经过了颀长的秀颈,陷入肩下那处略有些深的窝窝中。
手指一勾,指腹上的老茧摩挲着那点娇嫩的肌肤,顿时让手下的少女倒吸了口冷气。是了,他这样刀口舔血的人,指腹和掌心上都是老茧,哪里能让人觉得舒适?
男人的眼沉了沉,向下看去,清漪哆嗦着双手抱胸,将自己胸前死死护住,她咬牙切齿瞪着他,哪怕知道自己在所难逃,她也不愿意就这么躺平了让人侵犯,这不是什么完事了就可以保命,天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先侮辱她,然后杀了了事。
漂亮的眼睛眯了眯,他抬起了身子仔细打量她,她咬住唇,毫不畏惧回瞪,回想起她在雨水中和人厮打,果然还是个暴躁脾气,看起来是大家女的模样,其实真正的模样却是和一头幼狼一样。
清漪双手死死护在胸前,她双腿蜷缩,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个无懈可击的堡垒。她知道自己在力气上和眼前的男人相差太多,但她也做不到乖乖躺平张开双腿任人□□。
她盯紧了他,脸颊上左右两块肉紧绷,眼里更是带上了一丝凶狠。
他饶有趣味的盯着她,漂亮的脸上露出些许笑,他伸出手拽住她的脚踝,猛地一下将她腿拉直。
“啊!”清漪受不住他那么大的力道,尖叫一声。浓厚的雄性气息扑面而来,他高大强壮的身躯顿时压在她的身上,清漪已经近乎全~裸,身上留下来的不过是内里遮羞的裲裆,还有下面的一条亵裤罢了,这个混账东西甚至连脚上的足袜都没有给她留下。
身上男人衣襟半开,不耐烦的扯了扯身上的袍子,露出下面微隆的胸肌,清漪被他一逼,双手也顾不得护住胸口,直接铺头盖脸对准男人就打过去。只是她力气在之前已经耗费完了,一双拳头软绵绵的,打在男人身上不疼不痒,反而像是娇嗔,他一手抓过她双手,将皓腕按在她头顶,带着绝对倾轧的强势附身下来。
他的气息在瞬间逼近,清漪眼睁睁的瞧着那个男人迫近,瞬间绝望轰上头顶,双耳嗡嗡作响,顿时两眼一黑,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要是真的就这么死了的话,能不能回去?这是她晕过去之前最后的想法。
清漪在昏睡中,觉得浑身滚烫,似乎有火把在身下烤,头更是昏昏沉沉,眼皮有千万斤重,不管她如何努力,都无法睁开双眼,拼尽了全力,她张了张嘴。结果一股水流注入,灌入了干渴的喉咙里。她已经完全没了意识,只能靠着本能大口的吞咽,靠着这灌入喉咙里的水平息身体里的火还有那干渴的折磨。
干渴的喉咙得到了滋润,她心满意足的沉沉睡去。
半睡半醒之中,她察觉到有人撬开她的嘴,往里头喂苦涩的汁液,她浑身上下无力,连根手指都动不了,只能任由人摆布。
终于有一日,让她在睡梦中不得安生的火焰终于消散下去,她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手臂吃力的抬起来,她微微抬起手,都还没有触碰到面前的帷帐,结果就重重摔在床板上。声响立刻引来了外头人的注意,没过一会就进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老妇人见着榻上清漪眼眸半睁,立刻去拿了一碗热水过来,把她从榻上扶起来。
清漪现在的情况,连大病初愈都算不上,只是刚好从鬼门关那里捡回了一条命。病去如抽丝,她现在真正的不太好。
老妇人在她背后给塞了个隐囊,让她可以有个东西靠着。
等着她坐好之后,老妇人拿来一碗温水给她喝下,老妇人开口就是纯正的洛阳口音,“姑娘家就是要多喝热水,喝凉水,会坏了身子的。年轻时候看不出来,等到年纪大了,就吃亏了。”老妇人说完,又感叹了一句,“现在这个世道,能活一日是一日,好好保重啊。”
清漪才醒来,喝了些热水才勉强恢复些,她这会还在一个比较整齐的房间里头,只是可见有些家具上,原本有宝石的地方被匕首之类的刀具给挖烂了。
洛阳奢靡之风盛行,贵族世家都会在家具上点缀宝石玉器来展现自己的财富,杨家虽然不会明晃晃的将各类宝石镶嵌在木头上,但也会在衣饰上下大力气,看似简朴,实则豪奢。哪怕最简单不过的白单,也会有富有经验的绣娘在上面绣上精致的暗纹。
清漪垂目看到自己身上,身上很明显已经被人清理过了,只是外头穿着的不是她常穿的那件。
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她的噩梦。
清漪深深吸了口气,她看向那个老妇人,“阿媪,外头真的已经……”
老妇人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只胡床,这东西以前是胡人用的,放在马屁股后头,可以随时拿下来用,因为这个是垂足坐,而且是分开腿的那种。世家很是鄙夷,基本上清漪就没见过。
“是真的。”老妇人叹口气,“外头都已经乱的不像话了,都是一些刀口舔血的人,这一眨眼进了富贵窝,什么事做不出来?”老妇说着,将一个小炉子提的更近了些,她转头看着床榻上的少女,因为生病,少女瘦了许多,甚至脸颊两侧都快要凹陷下去,只是这样还没有将她的容色损耗彻底,那双乌黑清凉的眸子,生生将憔悴的病容添上一抹亮色。
明明已经成这样了,还是能看出原来是个出众的美人胚子。
只是可惜美女在这年头,命都不好。
许多话老妇都没说,但清漪也能猜出来了。毕竟来的人就是对洛阳心怀仇恨的,怎么可能会看着这片富贵乡平安无事,要是那样,她的嫡兄也不会火烧火燎的带着全家逃往南朝了。
清漪的病才退下去不久,只不过说上几句话,就累了。她靠在隐囊上休息,而老妇也坐在一旁。
清漪闭上眼没多久,突然想起在洛阳城郊外的那一幕幕,她心头似乎有人揪起来似得,顿时喘不过气来。她猛地睁开眼睛,对着老妇人就问,“阿媪,是谁让你来照顾我的?”
她不是那种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以为眼前这个老妇人见着她可怜,跑过来照顾她。六镇镇兵都已经进城了,看样子这老妇人还是洛阳人,普通人见着这架势,还不赶紧的往外头跑。这是人的本性,能跑的都跑了,留下来的,除了那些真正对皇帝忠心的,就是跑不掉的。
老妇人闻言看了她一眼,“老妇我是被人抓来的。”
清漪之前就已经猜到了,可是听到老妇人这话,后脖子上还是一凉,如同有桶冰水对准头顶浇了下来。那张俊美又冷漠的脸在脑海中浮现,她似乎还能感觉到那双手如何将她身上扯得几乎全~裸。
清漪牙齿上下打冷战,咯咯直响。老妇人察觉到她在害怕,叹了口气,取来一件衣物披在她的身上,“小娘子好好休息吧,现在想得再多也没用。何况上回,你恐怕也累得不轻。”
说着,老妇人意有所指似得看了一眼她身下。
老妇人是被人从俘虏里头给提过来的,直接就到了清漪这里,她进了房门,就见着丢的满地都是的衣裳,还有榻上几乎赤条条的女孩。雪白如脂的肌肤上道道红痕,触目惊心。真不愧是外头来的野人,对这么个娇娇嫩嫩的小娘子,竟然把人折腾成那副模样,也不知道怜惜半点。
清漪被老妇人看的脸上发烫,她不由自主的往床榻里头躲了躲,好避开老妇人的目光。
老妇人冲清漪一笑,她继续坐在那里,拢着小炉子。过了不久,老妇人就闭上眼睛打盹,也没搭理坐在那里的清漪了。
过了一会,老妇人就发出鼾声。
清漪在老妇人的鼾声中睁着眼睛,怔怔的看着头顶。她想起了那场大雨里头的追逐,手脚冰冷,几乎感受不到半点暖意。她蜷缩起手脚,手掌搓着,想要给自己带来一些暖意,可是她搓了半天的手,掌心还是一片湿冷。
她手脚的凉意似乎沿着四肢一路在身体里头乱窜。不管她怎么用力搓手,还是暖不起来。她嘴唇抖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这日难得外头没有人来,李媪见今天阳光正好,胆子大了起来,在院子里头将竹竿架好,把屋子里头的被子给搬出来。
清漪也出来帮忙,李媪虽然在照顾她,但又没有伺候她的义务。这会要是还将自己当做千金大小姐等人服侍,那就真的是找死了。
她十多年没做过活,但是上辈子都做过,除了动作生疏之外,也没有碍手碍脚帮倒忙。
李媪瞧这小娘子是从富贵人家娇养出来的模样,但是性情却没有半点娇气,心里满意了点。
两人将被子加上竹竿,收拾妥当,李媪拿来两张胡床,让清漪坐下。
“如今这年头,活一日是一日,真的不能奢求别的了。”李媪坐在胡床上就和清漪说起话来,这人不能不吃饭,也不能不说话。又不是哑巴,就算是哑巴也得和人打交道呢,要是和人长久不打交道,不是傻了就是疯了。
李媪说着重重叹口气,“老妇我被那些人抓走,因为年老,姿色没有半点,被赶去给他们做饭,后来就到了小娘子这。”
“阿媪家中还有亲人吗?”清漪听李媪说她自己是被人提到这里来的,顿时心中一紧,浑身上下的血都凉透了。她记得那双藏在铁面罩之后的眼睛,她每次想起,就忍不住牙齿打颤。
“有,家里头一个什么也做不了的老翁,还有日日吵着要改嫁的新妇。”李媪说着嗤笑声,“我家新妇日日说要改嫁,只是这男人少,一直没成,现在倒好,直接就有了许多男人。”
清漪在一旁听得浑身发凉,她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慕容大尾巴狼尾巴毛摇了摇:兔几还是喜欢我的……
前未婚夫冷笑:呵呵
小狼嗷了出来:妈妈最喜欢我!
慕容大尾巴狼炸毛:滚!不许争宠!166阅读网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