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碧春饶有心情地耍着邓强和陈露,邓强被追债的人打折了一条胳膊,邓强和陈露这几天带着他们不争气的儿子邓哲每天都躲着追债的人。最后实在没办法,一家人跑到邓碧春家门口。
“姑姑,救命啊!”
“姑姑,你开开门。”
邓碧春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药膳,“带他们进来。”
几分钟后,邓强一家三口被保镖不客气地扔在邓碧春面前。
邓碧春翘着腿,“哟,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胳膊断了?”
邓哲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姑姑哭诉,“他们做局害我,硬说我欠他们钱,我都是被骗的啊。”
邓碧春看着这一家人,眼底的恨意冷的能结成冰,嘴上却说着,“我们阿哲真是倒霉啊,这个钱,姑姑帮你还了吧。”
邓哲惊喜道,“真的?我就知道姑姑最疼你。”
“姑姑确实最疼你,来来来,姑姑得了好茶,刚好泡了一壶,给你爸妈倒一杯。”
“好啊!姑姑真好!”
邓哲一边拍姑姑的马屁一边给他爸妈倒茶,邓强和陈露端着茶杯手都在抖,邓哲看他们这样子有点奇怪,“爸妈你们干什么呢?喝呀,姑姑都说是好茶呢。”
邓碧春似笑非笑,“你儿子说得对,难得一见的好茶,我可是叫人大老远去深山里采的。”
“够了!”
陈露把杯子摔在地上,茶水流了一地。
“邓碧春,这水里有什么害人的东西你最清楚。”
邓碧春哎呀一声,“除了茶还能有什么?”
陈露大吼道,“茶里面有虫子。”
邓哲不懂,看了一眼茶杯,“有啥虫子?”
邓哲觉得他妈无理取闹,为了讨好姑姑,正要喝一口尝尝,却被扑过来的陈露打翻。
“妈!”
“邓碧春,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嫂嫂,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邓碧春冷笑,“巧了,这也是我要问你们的话。我十几岁就被你狠心的公婆卖了,等我好不容易混出头,你们一家就跟吸血虫一样粘上来。看你们整天奉承我也辛苦,打发你们一点钱也没什么,可你居然敢给我下毒。”
邓碧春看向邓强,“我也想问问,我的好哥哥,我邓碧春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要这样害我。”
邓强躲避着邓碧春的眼神,“我,我不知道。”
邓碧春提高音调,“你不知道?这个毒虫明明是陈露老家的东西,你不知道?”
屋里陷入沉默,邓哲一片茫然,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姑姑……”
“别叫我姑姑,你不配!”
忽然被邓碧春大吼一声,邓哲瑟缩着,不敢说话。
既然?经被拆穿了,那也没什么好遮掩了,陈露冲邓碧春笑,“其实啊,这事儿不怪你哥,都怪你爸妈那两个老不死的。”
“我说你这么钱,哪天真要结婚了,肯定不会再给他们钱花,他们就信了。哈哈,我说我老家有一种茶,喝了会让人身体虚弱,你的好母亲,马上就说,一定要给你喝,你生病了,就让邓强接手你的生意,邓总,你意不意外?”
陈露啧啧两声,“可惜啊,他们还没活到你死,自己就先死了。所以说啊,还是要有钱才好,有钱啊,能买命。”
邓碧春对父母?经没有任何期盼了,听了陈露说完这些戳心窝子的话,邓碧春轻声笑了,“两个老不死的死了,你们不还活着嘛。父债子偿,你们就替他们受了吧。”
邓碧春说话声一落,几个强壮高大的保镖冲过来,把邓强和陈露死死按住,端起茶壶往他们嘴里塞。
邓强和陈露拼死反抗,还是被灌进去不少。
邓碧春站起来,俯视着两人,“听说这个一次效果不行,两位别走,一会儿再给你们泡一壶茶。”
邓碧春上楼,走到一半时,突然停下来,她手撑着楼梯的护栏,笑道,“对了,等会儿要好好喝,不要再弄脏我的地板啦,如果再弄脏我的地板,那就让邓哲帮你们喝了吧。毕竟,父债子偿嘛。”
邓哲吓得一哆嗦,往后退一步,一趔趄摔在地上,手上粘了茶水,吓得疯狂大叫,“我中毒了,我中毒了!救命啊!”
半夜,邓强一家三口被扔到门外,陈露扣着喉咙疯狂呕吐,吐出来一些,但她知道压根没用。
邓强绝望地躺在地上,好好的一家人,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秦清源在北京,邓家的闹剧她通过方睿,知道得一清二楚。秦清想起了方睿说的那句话,邓碧春这个人极其有手段,但也有底线。
换个其他人,说不定邓哲也活不了。
秦澜递过来,“族长,这是方泓他们出的图纸。”
秦清打开看了,从这幅图纸上,完全看不出是水泥砌的房子。房子有白色,有红色,有黄色,图上的房子若散落在山谷的宝石。
原来的祠堂和族学所在的位置被扩大了,图片上看来像是木建筑,祠堂看起来端肃大气,族学则是开放式的,门板可拆卸,采光又好,看到这幅图,秦清几乎能想象家里两个皮猴子,光脚在宽敞的木地板上奔跑打闹的情形。
只说祠堂和族学,十分符合秦清的审美。
秦清指着图纸,“这些五颜六色的房子好看?”
秦澜也觉得有点怪,但是,“好看的吧,听方泓说,欧洲有很多这样的房子。”
“给宝山县那边看过吗?”秦家寨不是她一个人的,这是属于秦家族人的,图纸要大家看过后才好。
“他们看过了,大家都觉得挺好的。”
“既然大家都喜欢,那就这样吧。跟方泓说,给我建一套和祠堂、族学这样风格的房子,不要搞得五颜六色的,后院要留宽敞一些,要留出酿酒和存粮食的地方。”
“好的,我知道了,回去我就跟方泓说。”
秦清算了一下时间,还有七八个月,“他们年前能建完吗?”
“可以,方泓说他们把机器开进寨子里,速度很快。”
“行,你再跑一趟秦家寨,把事情落实好。”说完这些,秦清突然想起来,“你开学前要回学校上课。”
“知道了。”
去年下半年,秦澜去港城那边,期末考试没参加,好在最后补考分数挺高,要不然可能都要被开除了。
对于这个结果,秦澜表示,家里那位楚老师真的喜欢教书育人的工作,不仅喜欢教学生,还喜欢督促老婆学习。
秦澜自觉有没有大学文凭无所谓,但既然楚老师在意,那她就和他一起好好毕业吧。
“族长,还有一件事,老族长提议咱们家在宝山县修学校。”
“修学校?修小学、初中还是高中啊?”
秦澜笑了笑,“都修,要不是没有资质,咱们老族长还想修大学呢。”
“宝山县光是小学我记得都有好几所吧,用得着再修学校吗?”
“主要是咱们隔壁县里修了一所中心小学,全是水泥房,墙外面刷白,老族长看了眼馋。”
秦清扶额,老小孩老小孩,看到别人有了自己也要有。
“你回去问问看,宝山县的小学中学,哪一所最破,咱们家捐献几栋楼,名字就写秦炅楼。”
秦澜笑出了声,“这个办法好。”
秦清也觉得有点好笑,“行了,你先回去问问吧。还有什么事儿?”
“没有了。”
“没有了你就去忙吧。”
等秦澜走了,秦清去后花园找女儿。
前两天邓碧春给秦清空运了三箱礼物,里面有一辆国外进口的婴儿车,方若这几天就爱推着花花出去逛。
秦清在花园没看到祖孙俩,就去另外一条小路找人。那条路一百来米长,铺的都是鹅卵石。
有一次,方若把婴儿车推到鹅卵石的路上,车轮轧过鹅卵石,婴儿车一抖一抖的,花花喜欢这样,乐的笑开了花。
为了哄小丫头高兴,方若每天必须要做的事,就是推着婴儿车去轧鹅卵石。
绕过游廊,果然看见了祖孙俩,走近了还听见小丫头的笑声。
“前面有块大的,祖奶奶推你过去。”
车子一抖,剧烈颠簸,小丫头小脚脚被抖飞了,小姑娘差点笑劈叉了。
秦清扶额,老族长这老头儿难搞,小丫头也一样难搞。
算了,玩的正开心呢,估计这时候小丫头也不想看到她,她回去休息休息吧。
图纸给族长看过之后,秦澜去学校找楚瑜,现在正是暑假,楚瑜回宝山县也没什么事儿,干脆跟她去一趟秦家寨吧,就当旅游了。
“山里凉快,树木多,夏天特别好过。到时候我带你去山上捡蘑菇。”
“我听大哥说,左峰山还有一个水潭,里面养了好多鱼。”
秦澜点点头,“我们下山都快三年了,平时只有秦林叔和金花婶住在寨子里,水潭里的鱼没人管,现在?经长很大了。方泓他们休息的时候,最喜欢去山上捞鱼回来烤。”
“不是说山上有很多野兔子吗?怎么不烤兔子?”
“野兔子也多,方泓他们根本抓不到,每次去抓兔子都跟碰运气似的。”说起来秦澜还很嫌弃,一群大男人还不如她呢。
“那咱们叫上大哥大嫂一起去吧,明年暑假咱们就要准备毕业的事情,估计以后去秦家寨的时间就少了。”
“那行,我等会儿给宝山县那边大哥电话,问问大哥去不去。”
正好有假期,还是去秦家寨,怎么不去?随便还能帮着修他们自己的房子呢。
去,必须去!
走的时候,秦澜以为去秦家寨只是他们一家,谁知道等到她大哥大嫂来的时候,后面还跟着二十几个人,都是在家没事儿干的小年轻,顺便去秦家寨过暑假。
秦澜叉腰,“秦老二,你不在家帮着带弟弟妹妹,你跟着去干嘛呀?”
“哈哈,秦澜姐,我爸妈说了,让我去秦家寨多摘点蘑菇,晒干了带回家,你们可要帮我,要吃半年呢,可要不少。”
另一人说,“我爸妈说只要一麻袋蘑菇就行了,多抓两只野鸡回去,没有野鸡,野兔子也行啊。”
楚瑜笑了,“感情你们都是带着任务去的啊。”
“那可不,我爸看了图纸,觉得那个红房子好看,让我去看看怎么修的,今年过年回秦家寨,我们家就要住那间屋子。”
“行了,别闹了,赶紧上船,咱们要走了。”
“快走,快走,我还带了渔网,等走一截儿,我们在海里撒撒网,看能不能抓到海鱼。”
“我舅舅在广东那边工作,给我家寄了十斤海鱼,切成筷子那样厚的鱼片,上锅蒸,可好吃了。”
“我不喜欢,我觉得有点腥。”
一群十几二十岁的少年人,吵吵闹闹地上船,一路上嘻嘻哈哈的,很快就到了码头。
船停在码头,请人照管着,他们下船,走了一截儿路,搭上车去双峰镇,一路上十分颠簸,一打开窗子,尘土飞杨,赶忙又关上。
车子到了双峰镇,路就平整了,可惜,只有一小截儿,车子就到站了。
秦澜带着他们到进山的路口,平整的水泥路弯弯曲曲地朝山里延展,像一条灰白的玉带随着山的走势蜿蜒开来。
“我去,路修的这么好。”
秦澜得意一笑,“那可不,走路进去还是坐车?方泓他们有辆车在路口停着,不过除了司机,只能坐四个人。”
“这么好的路,坐什么车啊,咱们走回去。”
秦浩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才刚过一点,来得及。”
“快走,快走!”
几个顽皮的?经跑起来了,他们跑了一截儿,秦浩望着绕了老远的公路,“这样太浪费时间了,咱们走山路上去最多一公里,他们这样绕过去又绕回来,都多出四五公里路了。”
“咱们人可以走山路,路这样陡峭,不绕路车子能爬上去?”
“不管,咱们先爬上去。”
一行年轻人,手脚并用地爬上去,坐在水泥路边上歇气,“咱们秦家寨真不错。”
秦澜望了一眼山下蜿蜒的路,“走吧,再不搞快一点都快天黑了。”
秦澜他们赶在日落之前到了秦家寨,北京这边,湛蓝的天空还有一点天光,最多再过半小时,天色就彻底黑了。
前院的电话响起来,秦锦跑过去接起电话,奶声奶气道,“你找谁啊?”
“找秦清,你等等。”
秦锦跑出去找妈妈,“有电话!”
秦清正在洗手,“来了。”
电话还在桌上放着,秦清拿起来,“你好,我是秦清。”
“什么,在印尼?名字叫秦权,权利的权,对,是这个名字。他妻子叫李玉,玉石的玉。还有一个儿子秦泽……”
“对,如果没错的话,这就是我要找的人。”
“谢谢你大老远的拜托大使馆那边帮我查。”
“好的,谢谢你们,也请你帮我谢谢鲁大使。”
秦清挂掉电话,胡嫂子端着菜进来,“谁来电话了?”
“一个朋友,请他们帮我留意秦权的消息。”
“找到了?”
“找到了,在印尼。”
胡嫂子笑了,“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
现在?经八零年了,秦清搞不懂秦权为什么没有传回来消息,如果是意外还好,如果秦权翻脸不认人,她就要好好跟他说道说道了。
此时,印尼的富人区,也是华人聚居的街区,一套豪宅里,秦权在门口不停地看表,催着老婆收拾行李。
听说国内改革开放了,去年秦权就想回国,但是小女儿生病了,一直拖到年后才好,后来又接了一单生意,搞完就?经六月了。
李玉拉着小女儿秦漾,低声嘱咐她,“你少给我使小心眼儿,你以为你装病能装一辈子?咱们早晚都要回国的,你少折腾。被你爸爸知道,小心揍你。”
秦漾扯着花裙子,娇气地哼哼,“人家就不想回国嘛,听说国内好穷啊。”
“再穷也是你的祖国,秦漾,我警告你,再这么不懂事,小心我……”
“好了,好了,人家知道了,不就是回国嘛,我去!”
秦权在外面喊了一声,“好了没有。”
“来了来了!”李玉母女俩拉着行李箱赶紧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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