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三个秦家人被人从车上丢下去,他们一身狼狈地站在秦家寨的入口处,背后是农田,远处是双峰镇。
他们面前,是一条宽阔的水泥路,路两边绿树成荫,鸟语花香。
秦津把挂在脖子上犹如盐干菜的领带扯下来,看向秦鸿和秦测,“族长是什么意思?让我们走路进去?”
秦鸿望着蜿蜒的山路,“无论如何,先进去吧。”
秦测冷笑,“要进去你们进去,我才不去。”
他们三个负责欧洲那边的贸易公司,作为秦家人,他们虽然对下面的贸易商手狠了点,但并没有影响秦家的利益,族长凭什么把他们从欧洲绑回来?
别忘了,欧洲那边的市场,可是他们三个做起来的!
秦津和秦鸿对视一眼,这次他们确实做的不地道,影响了秦家的声誉,还被族长抓住了,没什么好说的,是打是罚,他们都认。
只求族长别把他们赶出秦家。
秦家现在的发展态势,如日中天,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他们都不想离开秦家。
秦津和秦鸿下定决心后,大步往里面走。
秦测转身,和他们背道而驰。
可是,前面就是双峰镇,他怎么走不出去。
又走了一会儿,作为一个秦家人,秦测想明白了,这里有阵法!
想逼迫他们走路去秦家寨,他偏不去!
路口出不去,他想办法从两边路沿出去,路的左面是山,右面是谷地相对平缓,他直接从右边跳出去,走了一会儿,他还是没有走出这个阵法。
秦测一脚踢到路边的整齐排列的柏树上,柏树摇晃了一下,没有任何动静。
他回头,秦津和秦鸿已经走远了。
秦测咬牙,不就是想让他去秦家寨吗?他去!
他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话说?
和他付出的相比,他秦测没什么对不起秦家!
好多年没有走山路了,三个三十多岁的人,不过走了一个多小时,就累的不行。
在国外这十来年,他们是秦家贸易公司的负责人,出门有车,家里有佣人,什么事儿都轮不到他们动手,平常的日子,不过就是和客户吃吃喝喝。
他们早忘了,当年在秦家寨过的什么日子。
秦鸿躲在树荫下叹了口气,“当年还没有这么好的路,我们走几个小时山路去双峰镇,回来还背着几十斤的粮食,就跟玩儿一样,现在身体居然差成这样。”
秦津脱掉衬衣,露出里面的背心,擦擦汗,“走吧,我们连三分之都还没走完,现在下午三点了,再不抓紧,我们天黑都到不了。”
秦测讥讽道,“秦清也就只有这点本事,秦家寨有的是车,不过就是想搓磨我们罢了!”
秦津和秦鸿没有接话,转身就走。
秦测瞪着两人的背影,“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你们合伙不搭理我,还没大难临头呢,就想跟我散伙。”
秦津停下来,回头看他,“你还记得秦家的祖训是什么吗?我们两个至少知道自己做错了,肯承认。你呢?”
秦津继续走,秦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跟着往里走。
他们的身体确实不行,走到日落西山,他们才刚刚走过一半的路,这都是他们不停赶路的结果了。
秦鸿一屁股坐在地上,躺下,水泥地被太阳晒得热乎乎的,他的背一挨上水泥地,汗水止不住地流。
他望着天上的云霞,咽了一口唾沫,“我好渴。”
秦津催促他起来,“再往前走几公里,我记得那个湾里面有条从山上流下来的小溪。”
秦鸿叹气,“好,走吧,先去喝口水。”
三人迈着蹒跚的脚步走到小溪边,清澈的小溪流下来,清凉甘甜,喝了个水饱,一身的疲倦仿佛去了一半。
“打起精神,我们继续走。”
“好!”
爬上了盘山公路最上面,前面的路平坦好走多了。今夜月光明亮,三人走到月上中天,转过一个弯,就看到秦家寨的点点灯火。
三人心里忍不住高兴,总算到了!
这一路又渴又饿,走过来真不容易。
他们三个看到秦家寨还有好远的距离,实际上,他们现在距离秦家寨只有一公里多路,在秦家寨坝子上,摆着躺椅乘凉的老人都看见他们了。
三人兴奋地往前赶路,没看到路两边,按规则摆放的石子儿。
他们跨过去后,秦测面前出现了灯火酒绿的一幕,灯火辉煌的宴会,美酒佳肴在旁,还有好多艳丽无双的女人,笑着邀请他跳舞。
秦测沉溺其中,一脸享受地随着美女起舞,忘记了今夕何夕。
画面一转,灯火辉煌的宴会变成了饿殍满地,美酒佳肴变成了一个硬邦邦的黑面馒头,他感觉自己胃饿的缩成一团,他面目狰狞,冲上去争抢黑面馒头。
旁边的人也不管他是谁,冲上来就把他暴揍一顿。
秦测痛的满地打滚,“不要,求求你们,放了我!放了我!”
“求求你们,给我一口吃的!给我……”
秦津和秦鸿也在不同的幻境里痛苦地挣扎,三个人在地上打滚,痛苦地哀嚎。
坝上的人把他们看的一清二楚。
族里的老人忍不住叹气,这好日子才过了多久,怎么这么快就忘本了呢?
秦清在山上的家里,窝在躺椅上看书,只有花花一个人陪在她身边。
山下的惨叫声音特别大,秦清仿若未闻。
花花也不敢咋乎,老实地在屋里做作业。
又过了一个小时,秦清叫花花下去,把那三个人丢到祠堂门口跪着。
“哦。”
花花下去,秦澜看到她,“族长叫你下来的?”
“嗯,妈妈说让他们去祠堂门口跪着。”
花花破掉幻阵,秦津、秦鸿、秦测三个人从可怕的幻境中脱身出来,如一滩烂泥趴在地上。
去了几个人,扶起他们去祠堂那边。
“好好跪着。”
有老人见他们可怜,给了几个垫子,好歹跪着舒服点。
又有一个老太太来找秦澜,“厨房还有包子馒头,我给他们拿几个?”
“您看看他们那矜贵的样子,像是吃馒头包子的人吗?就让他们饿着吧,饿一两顿也饿不死。”
三人趴在祠堂门口,过了好久,寨子里的族人都回家睡觉了,四周静悄悄的,只有他们三个在这里。
秦测原本想找秦清说理的,到了现在,他趴在这里,连一句话都不想说。
山上的夜晚还是很凉,秦津把刚才脱掉的衬衣,穿回身上,感觉要暖和一点。
山上静悄悄的,偶尔听得见附近草丛里几声虫鸣。不知不觉间,连心都静下来了,秦津忍不住回忆过去,这十年他过的什么日子,十年前他过的什么日子。
从他小时候有记忆开始,他记得自己就在秦家寨,寨子里好多的族人,每天都热热闹闹的。
那时候□□,无论吃的是好是坏,他几乎都没饿过肚子,爸妈把他照顾的很好。后来,他们短暂地回了宝山县几年,在别人的嘴里,那三年饿死了不少人,山上的树皮都被扒了,为了抢一把草根还打死过人。
那时候,他觉得十分庆幸,他在秦家寨不缺吃穿的日子,真的太幸福了。
后来,在宝山没过几年,又出现了大动乱,他们一家和族人又回到这里,他好喜欢这里,无论是春天挖笋子,夏天去抓鱼,秋天去山上找吃的,还是冬天抓野鸡,他都喜欢。
再后来,他考上了大学,去读书,没两年,在族长的带领下,他们秦家发达起来了。开了公司,还有海船,还有港口,他们一毕业就能出国。
而出国后的日子更加顺风顺水,背靠秦家,钱和所有的一切,就自然而然地到了他们手里。
最后,秦测说,这样来钱太慢,他们私下搞起了小动作,从经销商那里拿回扣,然后渐渐地收不住手。
他们被带回来之前,秦涵站在他们面前,轻蔑地说,“没有秦家,你们什么都不是。”
那时候,他觉得愤怒,但现在,他知道秦涵说的是对的。
他想着,想着,跪趴在地上,睡着了。
“哎,醒醒!”
秦津睁开眼睛,手撑着地,抬起头,已经天亮了!
“早饭做好了,你们去吃早饭,然后洗洗睡一觉。”
“不见族长吗?”
秦澜哼笑,“族长不想见你们。”
三个人被带到厨房,端起饭碗就狼吞虎咽,吃完两碗肉粥,他们还要,厨房那位婶子收走他们的碗。
“吃这么多差不多够了,再吃就伤身体了。”
三人被带去洗澡,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去床上睡觉。手脚都能舒展开,不用憋屈地缩在一起,秦津舒了一口气,很快睡着了。
他睡得正香,突然一棍子揍在他屁股上,他痛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
“你这个逆子,还有脸睡觉,给老子滚起来!”说完一棍子又揍在他身上。
“啊!疼,爸你轻一点!”
“不知轻重!脑子被屎糊了!老子打死你!”
秦津一路躲着他爸的棍子从屋里逃出去。外面院子里围了一群人,秦鸿、秦测一样被他们爸妈揍的狼哭鬼嚎。
他这至少还是男子单打!
秦津发愣这会儿,他爸冲出来,一棍子打在他腿弯上,他一下跪倒,双手撑地。
“逆子啊逆子!”
他爸是个老师,不会骂人,骂来骂去就那么几句。
秦测爸妈骂起儿子来,那可难听多了。
“早知道你是这么个玩意儿,当年发大水老子就把你丢河里去。生下来就丢尿桶里溺死!”
“你个龟儿子,秦家把你养这么大,你居然干出这些不要脸的事情,老娘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揍,往死里揍!”
最后看他们打的太厉害,旁边的人赶紧拉架,“秦津他爸,别生气,孩子打坏了可不好。”
“就是,好好教一教,不行还有族长嘛。”
“快去跟族长认个错!”
又一棍子打在他屁股上,“还不跟老子走!”
半个小时后,秦津、秦鸿、秦测痛哭流涕地跪在秦清面前,他们爸妈站在身后。
“族长,他们做错了事,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
“对,我和他爸绝对不说一个不字!”
“我也是这个意思!”
秦清看向三个人,以及他们今天早上才从宝山县风尘仆仆赶来的父母,“以后就别出去了,寨子里的好多活儿要人做,以后你们就留在秦家寨干活,什么时候把心收回来了,什么时候再走。”
秦清顿了一下,“当然,如果你们不服,也可以从秦家分出去,相信以你们的本事,以后肯定会大富大贵,留在我们秦家太委屈你们了。”
秦津他爸连忙道歉,“族长,是我没教好孩子,都怪我。但孩子还是好孩子,您千万别放弃他,他生是我们秦家的人,死是我们秦家的鬼!”
“没那么严重,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就都留下,好好干活!去吧!”
三家人从族长家下去,秦津老实地跟在他爸背后,他爸回头,吼了他一句,“抬起头来!”
秦津抬起头,看到他爸泛红的眼眶,心里不是滋味。
“当初出去我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好好做人,勤恳做事,你就是这么做的?”
父子俩相对无言,秦津半晌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爸……”
秦测走过来,“叔,不怪秦津,当初那事儿是我提议的,我心厚,胆子大,这事儿怪我!”
秦津摇头,“不,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也有错。”
秦鸿小声说了一句,“还有我。”
秦津他爸叹气,“你也三十来岁的人了,我管不了你了,以后,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望着他爸垮掉的肩膀,他好恨那时候的自己,怎么就……
从这天开始,秦津、秦鸿、秦测就留了下来,照顾住在秦家寨里的老人,以及族人们开出来的那两块菜地。平时搬运柴火、打扫卫生、照顾族里的小孩子都是他们的活儿。
过了一个月,他们三个的老婆孩子也来了,每天都能给他们搭把手。
秦澜找到他们,“孩子送去镇上读书,不能耽误学习。”
“哎!”
秦家发展到现在,有秦清的功劳,也有秦家每一个人的功劳,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能借着秦家的名义,败坏秦家的名声,在私下乱搞。
秦津他们三个给秦清,也给秦家所有人敲了一个警钟。
这一年过年,秦家人齐聚秦家寨,和以前的欢乐相比,大家心情都低沉了不少。
开祠堂祭祖之后,秦清目光扫视所有人,表情严肃。
祠堂外面的族人穿着黑色的棉衣,都低着头,等族长训话。
“虽然秦家确实不是我一个人的秦家,秦家也是你们的秦家,但这并不是你们瞒着我乱来的理由。如果你们觉得秦家对不起你,那就早点走,我秦清绝对不留你们。秦家以前过的怎么样我不知道,秦家到我手里之后,我自认我秦清没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的地方!”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人敢说话。
“既然你们留在秦家,就要守秦家的规矩,如果再被我发现,你们有包庇或者损害秦家利益的行为,就别来见我,直接滚出秦家!”
“听到了吗?”
“听到了!”
“大声点!”
“听到了!”众人大吼一声,脖子上的筋都鼓起来了。
开年回去之后,秦家从上到下开始整顿,首当其冲就是秦家的族人,只要被查到有问题的人,轻微的直接赶出去,情节严重的直接送警察局。
有了这次整顿,秦家人心里都悬着一把剑,不用秦清亲自去集团办公,秦氏集团依然运作良好,这一年的收益有了大幅增加。
秦清看完年报,让秦澜主持年会,给大家的年终奖包厚一点。秦家族人的分红,今年也涨了一些。
秦津他们在秦家寨干了一年半的杂活,这一年后,他们去秦氏集团报道,有了新的工作。
开年后秦锦和秦锋去北京读书,秦清也去北京,玄学会她以后不管了,交给秦渊,这次她是去交接职务的。
秦清回北京,知道消息的人纷纷上门拜访,前外交部陈主任找上她,“你现在离四十岁都还差一点,这么年轻,你着什么急退休?”
秦清给他倒了一杯茶,“该退就退,也不用等年龄到了才退。你现在退休后的生活怎么样?”
“嘿嘿,挺好,托你的福,吃了你给的养身丸,老头子我腿脚有劲儿身体好,平时陪老伴儿买菜,带孙子出去玩儿,一点都不累。有时候还会溜达到外交部看看,日子过的挺好。”
“那就好,你也别劝我了,我自己心里有数。”
“那行吧,我就是顺便过来看看你,二十年前你脾气就那样,我也劝不住你。”
秦清笑了笑,和他拉起了家常。
秦清辞掉手里的职务,隔天去见了大领导,也没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就闲聊了几句,一起吃了顿饭。
在秦宅住了几天,她轻松地回去西南。
秦清回到家的时候,花花上学去了,只有唐怀野在家等着她。
唐怀野不舍地拉住她,“你要去多久?”
秦清摇摇头,不知道,几天?几个月?几年?都有可能。
年前,有天中午,她发现龟龟有了变化。突然金光大盛,她身上的功德被吸走一半,在最后关头,她控制住龟龟,掐断了它吸收功德的路径。
她知道她的猜测是对的,这个龟壳,不仅是个法器,还是灵宝。
她不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特意等到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再说。
去年过年,和家人一起过了一个热闹的年,把公司交给秦澜和秦汉、秦涵管理,把玄学会交到秦渊手上。做好一切安排,她就没什么操心的。
“你早点回来。”唐怀野抱着她,恨不得把她挤进自己的身体。
“你别那么担心,我感觉不会出什么事情,你要相信我。”
“好。”
秦清没有再耽误,胡耀把她送到双峰镇上,秦清背着唐怀野准备的包下车,就让他回去。
她随便找了一条路上山,避开人后,她往山上奔去,跑到深山,找了一个宽敞干燥的山洞,把包里的垫子拿出来放在石头上,她盘腿坐着,从怀里掏出龟壳。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金色的功德入流水一般从她的身上往龟壳涌起,暗金色的龟壳变得金光闪闪,直到最后一块暗金色的龟壳染上纯金色之后,龟壳背上的纹路起了变化,涌动着形成一个秦清从未见过的阵法,她还没来及的看清楚就被吸了进去。
山洞里,只余下秦清刚才铺开的坐垫,坐垫上一只金色的龟壳,以及放在一边的背包。
而此时,龟壳里的秦清晕倒在一条小溪边。
小溪的左边是一片青草地,小溪的右边有一栋茅草屋,这时,一只金色的乌龟从小溪里爬出来,扯着秦清的头发,一路爬到她的额头。
秦清睁开眼睛,吓的小东西一抖,翻了过去,跌倒在草地上。
“哎呀,快点把龟大爷抱起来。”
秦清侧头,看到四肢在空气中扑腾的乌龟,顺手捡起来,“就是你这个小东西吸走了我的功德?”
小乌龟有点心虚,“又不是我想吸的,你自己让我吸的。”
“你当强盗你还有理了?”
“那怎么办嘛,我都已经吸了,也不能还给你。”
“你先交代,你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还活过来了?”
“哎呀,别扯我尾巴,我马上交代。”
它确实是个灵宝,来自上界。“在你上辈子那个世界,我可是唯一一只玄龟,谁知道那个女人有一天突然发现了我,我就赶紧逃跑,那个女人太厉害了,我跑不掉,于是就趁她不注意留下龟壳跑了。”
“谁知道,那个女人拿着我的龟壳到了你现在在的世界,而且还死在那里,再没有回来,我就一直和我的龟壳分开了一千多年。”
“你说的那个女人是秦家的老祖宗?”
“除了她还有谁?”
“那你怎么知道你的龟壳在这个世界?”
“我可是上界来的玄龟,虽说打架不行,但我气运强啊,想当年神魔大战的时候……”
“行了,讲重点!”
“那什么,我和我的龟壳是能联系的,你出生的时候,我就发现你的神魂和这个世界的不一样,再加上你的功德多,就想吸一点点,后来……”
“后来就吸了亿点点?再后来你发现我以前是个国师,你就觉得吸我的功德不够,还要我把你的龟壳送回去?”
乌龟停止挣扎,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哼,我刚才想起来,我晕倒之前,你背上的龟壳幻化成的阵法,我在上古流传下来的笔记中见到过,那个阵法可以穿越两个世界的界壁。
”嘿嘿,确实可以,那个女人会这个阵法,但是我不会,我只学会一半,你要穿回原来的那个世界,必须从我的空间中转过去。靠着和我本体的联系,就可以准确定位那个世界。”
秦清摇摇头,“我不想回去,我觉得这辈子挺好。”
小乌龟急了,“怎么能不回去?你原来是国师啊,多威风!”
“那也不回去!”
“你是不是舍不得你男人?”
秦清挑眉,“你平时还偷窥我的生活?”
小乌龟大声反驳,“绝对没有,只有你每次用我的时候,我才能看到一点。”
“哼,让我知道你敢偷窥我,我直接打碎你的龟壳。”
“我是上界来的灵龟,你打不碎的。”
“那我就把你的壳埋进土里,你这个脱壳小乌龟,就一辈子都别想和你的壳团聚。”
“哎呀,别那么凶嘛。”
一人一龟吵了一架,最后秦清再次重申,“我不会离开这个世界。”
“如果我可以让你和你男人再活一辈子,你也不愿意?”
“你什么意思?”
“你送我的龟壳回去,我带你和你男人回你原来的世界,我可以用我的气运换你们重生,你难道不想再和他当一世夫妻?”
秦清心动,“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肯定真的,我可是气运龟,跟着我会有好运的。”
“那到时候再说吧,就算要走,也要等这辈子过完。”
“好吧。”小乌龟很委屈,还要等几十年它才能和它的龟壳团聚。
“别委屈了,至少在你的灵宝空间,你和你的龟壳在一起的嘛!”
“哼,那能一样吗?都是假的!”
“别废话了,我现在怎么出去。”
“屋里有个陈法,你进去就能走。”
秦清走到阵法边,突然停下,又走出来,“你这片灵宝空间是个小世界?”
“对呀,还能连接上界,灵气比外面浓多了。”小乌龟十分得意。
秦清脑子一转,“你想不想吃好吃的?”
“少骗我,我在你现在的世界就是一个龟壳,我又吃不着。而且我带你进来一次要休息好久。”
“你教会我阵法,我给你送进来。”
“这样倒是行。”
秦清心想,学会这个阵法,就掌握了来这个小世界的钥匙,那就相当于自己有个灵宝空间了嘛。
这个阵法确实复杂,秦清在里面折腾了一个多月才学会。
等她出去的时候,山洞已经被一窝老虎占了。
秦清突然出现在洞里,母老虎咆哮着要扑过去,秦清强势按压住,“安静。”
她从老虎幼崽嘴里把龟壳抢回来,提上背包,准备下山了。
她看了一下方向,往秦家寨那边去。
回到秦家寨,她先打了一个电话回去,那边几乎是瞬间接起来,听到秦清的声音,唐怀野这些天一直悬着的心可算放下来了。
“我今天下午就回来,你等着我。”
“你快点回来。”
挂掉电话,唐怀野乐的开心大笑。
马思国来送文件,见了笑道,“有什么好事了?嫂子要回来了?你看看你也是当司令员的人了,嫂子一走,才一个多月,你整个人瘦了一圈,就这么离不开?”
“哼,你知道什么?”
下午,秦清回到家,唐怀野早早在家等着,来不及等她从车上下来,他冲过去紧紧地抱着她。
花花放学回来,看到他们家的大门打开,桌上丢着一个背包,她在家里转了一圈,没有人。她噔噔噔地跑上楼,去敲她爸妈的房门。
“爸,快出来,你在屋里干嘛?”
唐怀野喘了一口粗气,脑袋从被窝里探出来。
“什么声音?”
“花花回来了。”
唐怀野又想钻回去,被秦清一脚踢了出来,“快点出去,天都黑了,要做晚饭了。”
唐怀野抱怨一声,“这丫头怎么还不去读大学?”
秦清笑了,快了!人生短暂,一辈子不过百年。他们心爱的小姑娘很快就会长大成人。
他们俩人,也会很快老去,化为黄土。
但万幸,他们还有下辈子。
唐怀野穿好衣服打开门,花花看到妈妈,高兴地尖叫着扑过去,“你去哪儿了?我可想妈妈了。”
秦清摸摸她的辫子,“妈妈在外面也想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唉,别说了,爱华阿姨跟着叔叔回老家了,给我们做饭的阿姨家里有事儿请假回去了,我爸天天带我吃食堂,你看,我和我爸都饿瘦了。”
秦清下午一回来就发现他瘦了很多,她看向唐怀野,“怎么不另外找个人来做饭?”
唐怀野亲了她额头一下,“你不在,我没心思吃饭。”
花花一阵恶寒,她爸这是要干什么?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秦清打电话回秦家寨,请一位族里的大婶过来帮几天忙,他们家的生活才回到正轨。
秦清回来了,唐怀野每天去上班,下班就赶紧回家。花花放学也不跟着同学们出去玩了,早早回来找妈妈。
秦清现在也不得空,早上等他们爷俩上班上学的都走了,她赶着时间进城,买各种各样的种子,还买农具,买到后找个没人的地方转移进空间。
她在空间种田的时候,小乌龟就在旁边叨叨,“我好好的灵宝空间,被你弄的乱糟糟的,你种的这都是啥呀?”
“这是粮食,到时候你可以吃。”
“粮食不知道还要种多久才能吃,你给我弄点水果进来。”
“行,上市早的荔枝能吃了,我一会儿给你带一箱进来。要想方便,还是在空间种些果树更好。”
“那你拿果树进来吧,我负责浇水。”
粮食种进去后,秦清自己开车去了一趟云南那边,直接去果农家,看上了直接从人家地里买。”
“姑娘,荔枝树和芒果树正在结果,就算我把果树卖给你,你拿回去种上这果子估计要掉光,不划算。你干脆等结果期过了再来买。”
“不用,我现在就要,给双倍的钱,连果子的价格一起算上。”
秦清坚决要买,给的价格还那么高,行吧,那就卖吧。
秦清跑了一圈,买了各种果苗,都让他们送到马路边。
果农都以为她叫了车来拉果树,纷纷说等会儿帮她装车。
秦清谢过了他们的好意,“我们的人多,就不麻烦你们了。”
等人都走光了,天色也黑了,她把果树都送进去,忙活了好久才栽种好。
“你好好浇水,看到那些果子没有,过几天就能吃了。”
小乌龟快活地点头,“知道啦,知道啦!”
秦清从空间出去,外面已经天亮了。
她回到家里,看到唐怀野,“你今天没上班?”
“你不是说昨晚上回来吗?”
“嗯,耽搁了一下,我今天早上才出发。”
唐怀野搂过她的腰,“有什么事儿一定要跟我说,别让我担心。”
“知道了。”秦清仰起头亲了他的下巴。
唐怀野笑了,在家等了一晚上的各种担忧,全部都烟消云散。
等到秋天的时候,秦清从空间拿出两袋稻谷,送到磨坊全部打成米,自己开车拉回家。
关门下车的时候看到爱华,“你来的正好,快来帮我搬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爱华打开麻袋一看,全是米。
“这个米好香啊!”
“今天中午用这个做饭,咱们尝尝。”
“行。”
十一点半了,家家户户都应该准备做饭了,今天附近的邻居都跑过来,“爱华呀,你在做什么饭啊?你家的饭太香了。”
爱华守在灶台前,也香的受不了,这一辈子没闻过这么香的米。
“不知道是什么米,我们族长拿回来的。”
“真想尝一尝。”
爱华听到大嫂吞口水的声音,她也想尝一尝,但是饭还没熟。
又过了十几分钟,饭香味越来越浓,饭总算好了。
今天蒸的是干饭,爱华舀了一小碗,给几位嫂子尝尝味道,她也拿勺子舀了一勺,喂进嘴里,饭粒弹牙,一口咬下去,米饭的香味在齿间萦绕,香甜的味道中带着一丝甘甜。
“我的个乖乖,这个米简直太好吃了,爱华,能不能分我一点,我用两斤米换你一斤。”
爱华摇摇头,“我们家也不多,不够吃,不能换。”
秦家有非常好吃的米,从这几个邻居的嘴里传了出去,隔天是周末,他们家做饭的时候,好多人在院子外面吸空气,好想吃呀!
他们家吃饭的时候,唐怀野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只有米吗?有没有好吃的菜?”
秦清神秘地笑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秦清躲在西南过自己的小日子,外面的世界每天都是日新月异。
秦家因为团结、务实,家族公司越做越大,到千禧年的时候,已经成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秦家是各种杂志小报上的常客,大家都乐意看秦家的故事,秦家这十几二十年一直坚持做慈善的事情也曝光出来,秦家的名声达到了鼎盛。
作为秦家的族长,这些年她一直隐在幕后,没有她,秦家也能继续发展下去。
时间一天天过去,秦清和唐怀野的长辈一个个逝去,家里的孩子都长大成人,结婚生子,他们夫妻也逐渐老去。
等到那一天,天气特别好,两夫妻交代完后事,和儿孙告别后,开车走了。
两人牵着手,慢慢悠悠地往山上去,走到当年她发现的那个山洞,她回头对唐怀野笑,“还要准备一下吗?“
已经变成一个老头子的唐怀野,对她笑,“牵着你的手,就是我做的全部准备!”
金光一闪,山洞里再无两个人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这两个多月的支持,这一本书有许多的不足,我一直坚持写下来,也有了许多收获,希望下一本更好吧!
另外,明天还有番外呀!
下一本写正在预收的古早种田文《灵泉空间有点田【重生】》,顺利的话,预计下周开始更,请大家多多支持!
文案在这里:
冷嘉言重生后,成了网上人人喊打的豪门弃妇,婆婆逼着她净身出户,小三等着上位。
冷嘉言冷笑一声,正好,这天天撕×的日子,老娘也过够了。
离婚后,冷嘉言从别墅搬回乡下,隔天挂出【人间有味】的牌子,开起了农家乐。
农家乐的蔬菜超好吃,水果特香甜,连白开水都跟琼浆玉液似的。
自从有了【人间五味】,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挑食了,只担心我和她抢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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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有味】火了,明星大腕接踵而来,排队求投喂。
前夫张烈从网上看到小鲜肉对他老婆猛献殷勤,坐不住了。
张烈:你们都爬开,她是我老婆。
冷嘉言:呸,你个妈宝男,不配有老婆。
呜呜~媳妇儿,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想当妻宝男!
周围围观的众人:花生瓜子矿泉水,端起小板凳坐好,看戏了!
某影后:哟哟哟,看看这深情男主的人设,我赌一盘炒青菜,当红影帝都演不了这么好。
某小鲜肉:啧啧啧,老草哪有嫩草好吃,老板看我,一颗花生换一张签名照啊!
某退休老头:追老婆就是不能要面子,这小伙子可以!
小鲜肉默默回头瞟了他一眼,确实,和你比,在场的都是小伙子~
在厨房炖汤的冷嘉言冷哼一声,叉腰,冲院子里排队的食客吼,“你们是来吃饭的还是看八卦的?”
哈哈,她急了,她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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