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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82章这憨子一阵自言自语,竟……(1 / 1)

这憨子一阵自言自语,竟生生拐了个弯儿,又压着他粗鲁地啃起嘴皮子来,着实叫吕布心火大盛!

他从前未少腹诽项羽矜持倨傲,就差连放个屁也要摆个贵族架子,坐姿无时无刻不遵循端庄自持,才没少在当断则断的要命时刻,也表现得婆婆妈妈。

孰料对方瞧着不声不响的,却不知从哪处沾了一身浪『荡』的坏劲儿,还净往老子身上招呼了!

奈何他此时已是精疲力尽,饶是再想暴起给对方哐当几拳,被按得死死的腕子也丝毫挣脱不开。

唯有板着脸孔,紧抿着唇,妄图以充满杀气的锐利目光将这憨子击退。

刚好这会儿的项羽,终于将方才那转瞬即止的吻延续了个够。

他稍撑起一点自己的上身,但不论是双手也好,膝头也罢,仍不愿放松对心上人的钳制。

他胸口还剧烈腾跳着因情窦初开而躁动的心,闭目冷静片刻,才重肃了面容,睁了眼。

以那质地清凌的重瞳,静静地注视着被他按在身下、几乎任自己为所欲为的心上人。

只他甫一接触到吕布凶巴巴的目光,就怔住了。

被扔到一边的火把早已熄灭,又因看守的亲兵离得极远,此时唯一的照明,即为天上洒落的清冷月辉。

月已西沉,星辰漫天,轻洒余晖。

树影婆娑,投下的零碎阴影,无声交割着吕布那张轮廓分明、眉目间极英俊、且无时无刻不充斥着勃勃生机的白皙面庞。

月辉殷勤地于高挺鼻梁旁打上重影,一双虎眸却倒映一捧清莹星光,熠熠生辉。

一明一暗的光影交织,俊美得凌厉。

就如那传说中的美丽凶兽一样,暴戾而不驯,随兴而残忍,却极其摄人心魄,叫观者不愿移开一丝一毫的目光。

项羽深深地凝视着眼前景象,缓缓地再次低下头,试探着又要索吻。

“你他娘的还来!!!”

吕布哪曾想自己那本该气势十足、昔日足可吓退千军万马的怒目而视,竟在这脑子不好使的憨帝处弄巧成拙。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火冒三丈地仰面瞪那张快速贴近、很快又黏了上来的可恶面庞,双腕拼命挤出最后一丝力气,做最后的挣动。

然而项羽看似得了失心疯,但哪怕在最沉醉时,也始终神『色』漠然,禁锢他双腕的那俩铁钳般的怪力手臂,也未放松过丝毫力道。

吕布被迫叫这一身死重的混账莽夫按着,第三回吮自个儿那倒霉嘴皮子时,实在是既气又无奈。

这天杀的浪『荡』莽夫,竟还占他便宜占上/瘾了!

——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一道霹雳电光,劈碎了吕布最后一丝理智。

他索『性』不再死抿着唇抵御,干脆反其道而行,怀着满腔怒火地放了这胡搅蛮缠的恶客进来。

项羽原只打算顺着那难言的柔软心思,眷恋地轻轻触碰着,怎料那始终紧锁的唇关忽然松动?

他微微一愕,倏然睁开了眼。

却见心上人一双眼宛如闪闪发光,内里满是得逞的快意!

吕布自觉终于有机会扳回一城,立马趁着这憨子始料未及、正发愣时,拿出了他上辈子那唇舌所练出的看家本事,对全然无措的对方一顿‘恶打’!

他猛然间转守为攻,当场‘打’得这诸处生疏,仅凭一股与生俱来的蛮横劲儿,贪得无厌地反复强索的恶客无处可逃,只能狼狈接招。

急促而灼烫的鼻息密切交织,二人重新陷入一场无声而激烈的交锋中。

这次却不同于以往的势均力敌,吕布虽是嫩壳子,一身本事却较他要精湛娴熟多了,竟在五十回合内,就顺利分出了胜负。

项羽大约是首次落得‘一败涂地’,浑身僵硬,眼睛半天不眨一下,好半晌才重新撑起上身,松开了已将吕布那对白皙腕子上、捏出醒目红痕来的制掣。

他似是从未如此狼狈过,撇开眼去,不看满眼稀奇纳罕的吕布,还生平头一回不顾形象地盘腿坐了起来。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竭力试图忍下方才被勾动的一身凶猛燥热。

吕布一挑眉。

哟呵!

这回可算换他扬眉吐气了!

他一个鲤鱼打挺,终于自那滚了半天的地上坐起后,连满背的灰与落叶也懒得去拍。

兀自定了定心神,吕布浑然不知项羽正努力克制隐忍,自以为恶意十足地挑起眉,眸中促狭的黠光闪烁,“哧”地一笑后,开始肆意地打量着手下败将。

——瞧那来势汹汹,翻来覆去的模样,还以为有多了不得!

却不想本侯不过随意发功,拿出几分舌嬉间深藏不『露』的真本事,这愣头小子就原形毕『露』,片刻便招架不住了!

难得在与这憨子于除脑袋瓜子外的较量上大获全胜,吕布先前那股愤怒不甘,竟被这刻欢喜冲散大半。

虽可惜非是拳脚功夫上大获全胜,但总归能以长击短,挣脱困境一回。

然而他这得意模样,项羽却一直紧闭双目,双拳紧紧攥着,未向他投去一瞥。

一方‘垂头丧气’,一方耀武扬威,在这微妙的僵持中,月已悄然西沉。

眼看着旭日初升,天光渐明,四散出去寻人的楚兵也已得知吕将军被寻着了、且不知为何再度武谏陛下的消息。

他们哪敢妄自前来打扰?

唯有在那二亲卫的告诫下,无声聚起,安安静静地守在外头,耐心等陛下一声号令。

项羽却如一尊石雕般,于朦朦胧胧的晨雾中闭目静了很久,才缓缓睁开眼睛。

林间绿木林立,野花盛放,姹紫嫣红。

但其中最为鲜亮美丽、生机盎然的,唯有那身形高挺,神采飞扬之人。

项羽神『色』淡淡地起身,言简意赅地下令道:“回城。”

言罢,他少顷即翻上乌骓马身,目光沉沉地望着还磨蹭不动的吕布,眸中催促之意直接明了。

吕布心绪本还复杂得很,颇有些犹豫不决。

结果受了这一眼的激,反倒下了决心,干脆利落地也上了玉狮的背,绷着脸跟在其后。

横竖这憨子那方面外强中干,技不如人……

要敢再对他胡来,他大可故技重施,让这憨子自惭形秽去!

莫说是死过一回,哪怕上辈子屡次置身逆境,吕布都向来有着见风长的野『性』,又有着得过且过的豁达。

因在未料到的微妙地方占尽上风,这会儿他胸中充斥着嘚瑟劲儿,竟是将先前被压着生生吃了两顿被啃嘴皮子的大亏给盖去了大半。

天光乍明时分,宽敞官道上,一支有数千人众的楚军,正沉默朝西速行。

除一身意气风发,只刻意紧抿着唇、以防被看出红肿的吕将军这始作俑者,及大多时候面无表情,喜怒难辨的陛下外,亲兵们无不神『色』严峻,目不斜视,全神贯注地赶路。

军容严整冷厉至此,马蹄腾腾而过,路上旅人纷纷闪躲而恐不及。

望着那杀气腾腾的楚军,他们下意识以为又有大事发生,噤若寒蝉。

却哪儿能猜到,为首那气势磅礴冷冽,驭踏雪乌骓风驰电掣的楚帝项羽,面上犹带着惹人注目的数处淤青?

帝王需坐镇京师,无要事不可久离,况且还是初登极位未满一月的新帝?

若弃官而去者非是吕布,而是旁的什么人,范增哪会连半句劝谏也无,就硬着头皮,咬牙替着帝王镇了这大半个月!

现见二人平安无事地归来,饶是范增见过无数大风大浪,出城亲迎时,也未忍住老泪纵横。

他向一如既往地板着面孔的陛下行礼后,便小跑着到了一脸警惕的吕布跟前,感慨万千道:“奉先大义……却也糊涂啊!”

然而吕布面如寒霜,眉头紧皱,丝毫不为此话动容。

自那日殿外偷听一场后,他是再不认为这老糊涂的脑子好使了。

不仅脑子坏了,必然还生了对昏花老眼,才能将他这顶天立地的威武儿郎,当做那任劳任怨的傻子看待!

思及那日在他耳中,简直与嘲弄他无异的胡扯八道,吕布就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这姓范的老骨头瞧着就快散了,怕是比那陈公台还不经打……他又岂会忍气吞声,任由对方握着他手在这一把鼻涕一把泪!

项羽若无其事地下了乌骓,将缰绳随手抛给了亲兵。

乌骓与玉狮一道被牵下,他接下来却不忙入殿,而是无声地注视着不知何时起,竟亲热地握上了手的二人。

范增对陛下投来的灼灼目光一无所觉,兀自喋喋不休。

切身吃过几回大亏的吕布,这会儿却敏感多了。

几乎是项羽目光投来的那一瞬,他一身汗『毛』都齐齐竖起,似猫儿炸『毛』般,警醒地反瞪回去。

项羽眸光沉沉,不知在想着甚么。

半晌忽道:“日头正烈,亚父毕竟年事已高,不宜久立于此,先入殿。”

难得受沉默寡言的霸王一句关怀,范增当场受宠若惊,下意识地松开了握着吕布的手,转身谢恩道:“谢陛下关怀。”

项羽神『色』漠然地颔首,目送范增慢吞吞地入了殿。

他未动身,吕布直觉危险,也警惕地一动不动。

二人相顾无言一阵,竟是项羽先开了口,却听他平静如常道:“奉先缘何不入?”

——那还不是为了防你这憨子使坏心思!

吕布拧着眉,警觉道:“陛下先请。”

项羽闻言,却还站在原地未动,似是陷入了沉思。

半晌,他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

接下来是连半句废话也不多说了,径直一步上前,攥住吕布躲闪不及的一手,若无其事地拉着人进了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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