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恙的语气很平,听着跟平时一样不带什么感情。
就像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我今天杀了个人”和“我今天没吃早饭”都是一个口吻。
但这会席恙心里除了难过,甚至还有点生气。
这是封亦说好给他的东西,怎么还能要走呢?
再说了,缺失信息素安抚的痛苦对他来说其实不算什么,他又不是不能忍受。
席恙揪着枕头越想越生气。
来封亦家卧底的时候,席恙曾接受过几个月的培训,他知道在什么情况下该做出什么反应。
比如收到礼物时要开心,开心就要笑一笑。
比如封亦晚出不归时,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以耍脾气,闹别扭,这时当然嘴角就不可以翘起来。
席恙当初对着镜子练了很久。
但真正体会到生气这种情绪时,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实时表达。
于是在默了好一会儿后,他又声音很大的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封亦,你不要管我!”
有的人生气就是这样用吼的。
但话一出口,席恙就被自己的大嗓门吓了一跳,他连忙回头去看封亦,而对方也正垂眼看着他。
“……你别生气,”席恙坐起身,去拉封亦的手。
封亦却避开了他微凉的指尖,收回目光,又眸色沉沉地把烟咬在了嘴上。
席恙没敢再吭声,房间里变得安静下来,大概过了半支烟的功夫,封亦起身离开了卧室。
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席恙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有把挽留的话说出口。
封亦来到客厅,把空了的烟盒丢进了烟灰缸里。
动静惊醒了正在假寐的代泽。
“嗯?”代泽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盯着他问,“人醒了?”
封亦没回答,反而问道,“你跟席恙什么关系?”
“朋友,我们两中学同学,后来他去留学,我来港城读大学,一直云联系,最近知道他来了港城工作,终于又聚一起了。”代泽按照组织里给他们编造的资料解释说。
封亦听闻,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代泽也不知道对方信没信,不过就算不信去查,他所说的这些东西都可以落实。
凌晨三点的时候,局里有紧急任务,秦礼早一步先走了。
封亦看了眼时间,也打算离开。
“你要走啊?不管你的……”
代泽刚想说不管你的Omega了?但看到封亦冷沉的眉眼,他又把话咽了回去,只干巴巴地笑道,“那我就不送你了。”
封亦没理他,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
等他离开,代泽立刻跳起来,蹦进了卧室,“操,你活了啊?”
席恙还坐在床上发呆,听闻他才抬起眼问,“几点了?我睡了多久?”
另一边,封亦取了车,往自己的住处走。
天刚蒙蒙亮,路上行人稀少,路面也很空旷,但封亦的车速并不快。
他的脑子里回响的都是席恙在酒吧门外的那句低语。
当时他把席恙丢给那些人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在现场看着。
而是之后,对方送给他的视频。
那些人以为封亦也想看到席恙的下场,所以便把对方被虐杀的场景拍下来拷了一份给他。
封亦通过视频看着席恙被刺瞎眼睛,被挑断手脚筋,被敲碎全身的骨头……尸体被丢进黑沉冰冷的海里,就连甲板上最后对方留下的一滩血也被一盆清水冲刷干净。
他那么恨席恙,也不是不知道落在那些人手里席恙可能会经历什么,但看着那两个多小时的录像,当时坐在车里的封亦五脏六腑都抽成了一团。
席恙反问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死的时候疼不疼?封亦没有回答,可他自己心里知道答案。
很疼。
那场酷刑他好像从头至尾也跟着席恙经历了一遍,以致于……
封亦闭了下眼,想强迫自己把那些血腥的画面从脑海里甩出去,但下一秒,他的目光猛然凝住。
不知何时,路灯下,一辆速度很快的装载大货突然变道迎面朝他的车子撞来。
由于刚刚走神,双方已然逼近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距离。
封亦眼眸瞬间变沉,他猛打方向盘,试图尽量减少自己车子与大货相撞的面积,与此同时,他开了副驾驶的门,准备从右侧跃出去。
然而下一秒不远处有个老太太牵着孙女穿过路边花坛,走到了马路上。
通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封亦瞳孔骤然紧缩,如果避开大货,以对方现在的速度,绝对会撞上路人。
封亦的下颌线瞬间绷紧,电光火石间他重新回正车身,操纵着自己的SU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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