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死牟的话平平无奇,甚至连弥生月彦自己都不能说他说的是错的。
因为很多时候外人看到的东西,比自己看到的真实。
弥生月彦:“哦。”
弥生月彦:“但我不想那么做。”忽视掉心里的不爽,弥生月彦慢慢地给黑死牟解释了一句:“他很强,还不像我们一样有阳光的缺陷,我需要他的力量。”
黑死牟沉默了。
上弦一也不能理解。
楼下,禅院甚尔回到屋子收拾东西,然后趁着夜色出了门。
弥生月彦看的清清楚楚,坐在这个位置他本来就是为了监视。
禅院甚尔出门的时候好像什么都没带,弥生月彦也理解,毕竟警察局离这里还挺近的,赶过去不需要多长时间。
他的心情变差,脾气也跟着变差,黑死牟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一点,因为鬼王当着他的面捏碎了一块瓦片。
黑死牟:“……”
弥生月彦从屋顶爬下去,只能看到背影:“走了,你自己晒吧。”
每个人都有过去,弥生月彦理解,特别是禅院甚尔的过去还是他自己放不下的那种,或许在努力逃开,但看效果和禅院甚尔这个人,他这辈子注定摆脱不了禅院家的烙印。
不过,鬼王叹气,摆脱不了就摆脱不了吧,他能怎么办呢?还能把禅院甚尔摁头改吗?
无能狂怒屁事儿没用。
……
禅院甚尔根本没有去找几个禅院家人,姓禅院的是死是活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没亲自动手宰了他们不是他仁慈,是他没找到机会。
他这次离开没别的意思,就是去拿一下身份证,这些个人物品被他藏的好好的,现在差不多得拿出来了。
禅院家找上门最麻烦的是什么?
是他还姓禅院啊!
这不得赶紧找个人家入赘了,等他们用禅院的名号来找麻烦吗?
他不怕麻烦,但是就是不想和禅院家扯上关系。
在禅院甚尔原本的打算里面,自己确实需要找个普通女人入赘,摆脱掉禅院的姓氏,同时给儿子禅院惠找到了一个还不错的落脚点,可以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
在他的要求里面,这个女性一定是有钱的,但是和他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只是随便结的婚,所以他们互相不在乎对方的人品。
但是太差了也不行,不能够让儿子被搓磨死,所以他需要的是一个普通人。
现在计划赶不上变化,他的人生规划出现了一点点小小的意外。
好在偏差并不算大。
第一个偏差是富婆的水准比想象中要好太多了。
她似乎有钱有势,性格也很不错,还愿意照顾小惠,最重要的是,对他特别大方。
在禅院甚尔的小白脸生涯中,这么大方的富婆真的不多见了。
他没有节操,转变思想特别迅速,给钱什么都愿意做,现在他就有了新的想法。
禅院家好烦,他要尽快入赘,为此他愿意去做一个合格的小白脸。
第二个偏差就是禅院家竟然在想办法摸他的地址,这就很讨厌了。
虽然会入赘,禅院甚尔也不会把摆脱禅院家的希望放在弥生月彦身上,一个普通的女性,不能够和禅院家对抗,他会把禅院家的目光移开。
只是这个偏差将直接导致自己没有办法先确定自己找的普通人是否合格,弥生月彦目前来看怎么都是一个很普通的普通人,但是他总有一种诡异的直觉,就是不管她是不是普通人,她的目标绝不普通。
这些不重要,禅院甚尔确定弥生月彦是无害的。
所有普通人,在禅院家这个垃圾的对比下都是那么的无害,所以以上那些根本不用纠结了。
此时此刻他最大的想法其实类似于一个选项:干完这波回家结婚,还是回家结婚完再出来干这波?
干完这波回家结婚,解决那几个禅院,暂时没有后顾之忧。
回家结完婚再出来干这波,虽然有点危险,但是嘲讽力度直线飙升,可以达到爽快人心的成就。
他接到了电话,知道人在警察局,所以他是顺路过去,还是先让他们在局子里面好好过日子?
咒术师是有专门的论坛的,他不介意拍下来让他们好好火一把。
禅院家没确定小惠的天赋是不是真的会是“十影法”之前,是不会让任何火往这边烧,禅院甚尔最了解这些垃圾。
自信满满的禅院甚尔忽视了一个应该算是很重要的问题问题,那就是:他的富婆到底愿不愿意和他结婚。
……
禅院平三个人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倒霉。
他们觉得自己已经够倒霉了,堂堂御三家族人,被自己看不上的普通人困在这里,还得等待着根本不会来的禅院甚尔。
“好无聊啊。”一个禅院问:“那个家伙会来吗?”
另一个禅院憋屈回答:“……不知道。”
禅院平往旁边靠了靠,耳朵里面听见很多类似于“不过是个无咒力的废物,也敢这么嚣张”之类的抱怨。
他不敢和这群人贴在一起怕到时候挨打的人里面有他一个,他不想受这个牵连。
这些家伙也就背着禅院甚尔嘴硬了,真有本事在他面前这么说,看会不会被打的他们老婆都不认识。
外面的世界没有禅院家那么多的压力,虽然要蹲局子,但不需要伺候那么多大少爷,好不容易出个门,就当放松了。
就是,怎么气温越来越冷了?
在禅院平迷迷糊糊的时候,他看到一个打扮非常宗教的年轻男子走进了这里,和相关工作人员聊天,然后走到他们面前,笑的非常奇怪。
“你们好啊,我是盘星教派来的人,你们是想找禅院甚尔先生吗?”童磨语气荡漾:“那就麻烦你们跟我过来哦。”
弥生月彦在别墅里思前想后觉得不快乐,最后憋出了这么一个坏主意,让童磨假装盘星教众,把禅院家的人好好揍一顿,让他们去狗咬狗。
他又回到了自己的书房,翻开了熟悉的本子,拿出了熟悉的笔,开始熟练的记账。
但是记着记着总会跑歪。
禅院甚尔,禅院甚尔,禅院甚尔。
他仿佛在那一个简单的亲吻里面意识到了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他不排斥和另外一个人亲近,但是到此时此刻他也不免要问自己一句:值得吗?
喜欢和不喜欢这两个词已经离他很遥远,又仿佛离他很近,毕竟他可以毫不心虚地对着禅院甚尔说出来,这就是成年人的本事。
但是等到对方仿佛块妥协,自己距离目标不算远的时候,又开始迟疑询问自己:我做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他思考的东西和对方有异曲同工之妙,结不结婚和在不在一起区别不大。
禅院甚尔的信息他翻了无数遍,除去禅院家里的经历,离开禅院家的短短十年,桃花不断。
弥生月彦不觉得禅院甚尔是个同性恋,这个狗东西甚至记不住男人的名字,这就意味着很大可能自己要一生女装,直到自己不再需要对方。
在过去他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偏执的追求,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共度一生才是他希望的事情,现在他不得不和一个人在一起,虽然和生命比起来,喜欢这两个字如此廉价。
任何成功都是拥有牺牲的,他告诉自己,而这就是他在这个世界扎根,需要付出的代价。
对他而言每一缕阳光都是有代价的。
但如果真的只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他改变不了自己,只能思考改变禅院甚尔的秉性,觉得或许可以想办法让这该死的未来变得不那么难熬,毕竟禅院甚尔是真的帅,他也是真的小白脸。
不要低估任何小白脸。
弥生月彦忽然发现自己之前做错了不少东西。
他有钱,他还有实力,他拥有禅院甚尔想要的东西,现在他的儿子在他的手上,零花钱还要从这里领。
所以占据主动权的,应该是他啊!
什么?你说地下市场?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他明明应该先让其他富婆知道这个小白脸是自己的,断绝了他吃软饭的路。
然后再盯着地下市场,他接一个任务自己堵一个任务,这样的话,他还需要担心和尚跑了吗?
弥生月彦拿出商业规划,决定让禅院甚尔作为男伴出场,名字不能用禅院甚尔了,等他回来自己问一问他有没有什么花名吧。
对方是小白脸,他是富婆。
相信为了生存对方也是很能努力的。
弥生月彦信心满满,这一对并没有什么实质关系的富婆和小白脸,他是真的想要坚持并持续扮演下去。
直到禅院甚尔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天与暴君站在他面前,头发仿佛是特地打理过,穿着的衣服也是弥生月彦从没见过的,他似乎心情不错,手机开了静音,但是隐约可见论坛消息闪烁,看着他的表情认真又诚恳,比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要诚恳。
禅院甚尔语气很轻松,用一种类似于“明天吃什么”的语气对着弥生月彦:“今天晚上我想了很多,月彦小姐,让你一个女士主动是我不对,或许我应该变的有担当一点。”
“这么说可能有点冒昧,我今晚可以留宿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