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尔:“……啧。”
你才娇贵。
甚尔现在也发现了,弥生月彦是一个惯会顺坡下驴的角色,用以前的印象把这个做他富婆的人真的当成那些脸皮薄的女子就是他错了。
于是甚尔厚脸皮的认了:“那就麻烦你了,我伟大的富婆弥生月彦小姐。”
他强调了富婆和小姐这两个词!
你说我娇贵,我说你扮女的当富婆,咱们谁怕谁呢?
鬼王淡然一笑,白皮红眸,清俊面容,加几分故意的腼腆,这个壳子的外貌是真的优秀。
甚尔看到了,眼神闪烁一下,不禁想起了自己不久前在梦里看到的那个年轻人,那个名为鬼舞辻无惨的年轻人,他开始回忆,对方是什么样子的呢?
虽然当时的心思并不在梦境之上,但凭借甚尔自己的脑子,区区一心二用,观察记录一番也没什么奇怪。
然后总结出几个词语:偏执扭曲疯狂却胆小如鼠毫无担当。
可能是弥生月彦对食人的排斥,所以甚尔并没有看到鬼舞辻无惨吃人的场景,不然这个评价还得再下去一大截。
他在梦境时,那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共情的对方的,扭曲不堪的求生欲,到现在都在他的心头乱爬,求生欲强烈到让人心生恐惧。
那个人会是如今站在他面前的金主弥生月彦吗?
甚尔觉得不太像。
所以甚尔在听到对方那明显是挪耶的娇贵小白脸的形容词,也没有跳起来反驳。
呵。
左右他说的也不算错,他本来就是以小白脸的身份在他身边谋生,他做了就不怕说的,在过去那段日子里,比弥生月彦说的更难听的话他又不是没有听过。
他区区一句娇贵的小白脸算得上什么。
所以指望他因为这一句话暴露情绪,这个鬼是打错主意了。
甚尔不仅不生气,还顺坡下驴大鸟依人,想要揽住月彦的胳膊:“走吗?”
弥生月彦:“……”
他避开对方的动作,打开这一间屋子的门,自己也让开位置,让甚尔真切的见到了他身为鬼王最重要也是最瑰丽的老窝。
木质的房屋阁楼鳞次栉比,无视重力无视空间出现在一个地方,走在不同的位置看到的是不一样的景象。
天与暴君也忍不住瞳孔一缩:“为什么叫无限城?”
弥生月彦等他和自己一起站到门口才回答:“这个名字不贴切吗?”
贴切,贴切极了。
甚尔敏锐的抓住了属于自己的疑惑,并且立刻提问:“这个和咒灵们的领域有什么区别?我之前也杀过很多可以领域展开的咒灵,但没有见过和你的无限城类似的领域。”
和无限城比起来,那些咒灵们的领域完全是粗糙滥制。
“我现在也是鬼了,对吗?鬼和咒灵有什么不一样的?”
甚尔虽然讨厌咒术师,厌恶咒术界,但是让他当咒灵,他肯定是不乐意的。
小白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半边身子,完全不能够发现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他刚刚和弥生月彦动手的时候也能够感受到,他现在成为了这个所谓的鬼之后,变得更强了!
天与咒缚带来的身体强化在他成年之后就到达了极限,之后不会再有非常明显的变化,但现在不一样,他竟然再次变强了。
“不一样的地方很多,甚尔先生,这些事情你以后就会发现的,”弥生月彦把大鸟依人的小白脸用一个指头推开:“最有用的地方大概就是伤口会无限制的自动恢复吧,也是这个特性救了你。”
“咒灵也可以做到这一点,不过咒灵需要消耗的是咒力,我们鬼需要的就是大量进食了。”
在无限城里面,鬼王想去哪里,鸣女都会立刻给他开捷径,现在也不例外,所以弥生月彦和甚尔出门就见到了被丢在外面的上弦们。
没有露出恶鬼的本相,但如今的甚尔还是一眼就察觉出来眼前这群人和自己是同类。
他盯了盯弥生月彦,觉得富婆瞒着自己的东西是真的多,然后才开始观察这一群表面上的熟人,如今的陌生鬼。
他看一个弥生月彦介绍一个:“管家上弦一黑死牟,跟着我最长的鬼了,寡言少语,擅长刀法,你们相处时间挺多,不需要我说。”
甚尔想起来对方和自己前往仙台时那一副冷淡样子,还有他教导小惠的那一手刀法。
他在这一刻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他一开始对弥生月彦低头的那个小目标,那一把咒具,于是准备记下来,等过一会旧事重提。
他看第二个,弥生月彦就指第二个:“大厨上弦二童磨,实力很强,喜欢玩儿冰,可惜长了一张嘴,你要是闲得无聊可以找他切磋。”
甚尔没有见过这人,不,这鬼,现在看他穿的一身金灿灿,一双眼睛五颜六色宛如玛丽苏,也是印象深刻。
他安静童磨不安静,上弦二瞬间忘记了之前被打碎的脑袋,顶着长好的新脑袋对着甚尔夸张:“无惨大人,这就是你给我们找来的夫人吗?我们以后和他相处有什么注意的地方吗?还是和以前一样?”
“无惨大人,你为什么忽然给自己找了一个伴侣?是寂寞了吗?既然这样我也可以啊——”
啪——碎西瓜的声音。
弥生月彦习惯性崩了上弦二的脑袋,崩完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个小白脸,理直气壮:“他这个鬼就这个习惯,你以后也不用给他面子。”
“至于他的脑袋,也可以让你见识一下我们鬼的生命力有多么强大了!”弥生月彦冷笑抬头:“也省的你日后还把我们和咒灵那种卑劣玩意儿相提并论。”
甚尔对鬼的凶残有了一点了解,对弥生月彦也是,沉默发出音节:“啊……好的。”
他微笑,属于禅院甚尔漂泊无依的,一点旺盛的生命力在让他努力适应下来。
胸腔内跳动的心脏带来新的能量,这股力量来自于他的身边人。
上弦三他也认出来了,是富…金主的那个上学的侄子,想到这里甚尔皱眉,鬼竟然也是要上学的么?这倒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上弦四,上弦五也是同样的介绍,弥生月彦也有所保留,起码没有当着甚尔的面把玉壶的血鬼术是什么秃噜出来。
倒不是变成鬼的小白脸不可信,而是就这样什么都让他知道了,日后怎么利用玉壶盯紧他?
鬼王可以随时听到鬼们的心里话没错,但鬼王又不能天天不干事情,只盯着小白脸不放。
最后一个是堕姬,弥生月彦一边介绍一边用其他鬼的眼睛看甚尔的表情,然后在心里面评估对方的真实想法。
“他们都是可以信任的下属哦甚尔君,”弥生月彦语气做作中带着试探:“你喜欢这里吗?”
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扭曲疯狂的属于恶鬼的世界,和人类根本不一样。
不同于咒术师诅咒师。
也不同于咒灵。
甚至于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你,能接受吗?
其实他能不能接受根本不重要,弥生月彦从没有如此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是鬼王,他掌控着手底下所有鬼们的生死。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甚尔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但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微小的希望,属于人类的希望,希望对方是发自内心的愿意留在这个世界里面。
毕竟他弥生月彦,成为鬼王十几年,经历过世界的变换,咬牙忍过食欲的烧灼,是第一次亲手把一个人变成了鬼。
所以就算是虚假也好,哄骗也罢,小白脸在这一刻会识时务一点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