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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晚晚(1 / 1)

林稚晚抬起眉眼,浅笑应道:“嗯,还好。”

此时,客厅里只剩下了陆闻与林稚晚,过于安静的气氛。

“失眠症有好转吗?”陆闻问道,神色温和,不疾不徐的语调,透着温柔。

陆闻是除了韩医生以外唯一知道林稚晚患失眠症的人。失眠症这件事情,林稚晚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她一直极为小心的隐藏着,唯一一次被发现是林稚晚在医院遇到了陆闻。

他太过于细心,知礼懂进退,待人永远会把握着适当的距离。就比如他医院遇见林稚晚时,他看见林稚晚手里的药瓶后,他温和地笑了下问:“是最近睡眠不好吗?”

即使林稚晚沉默着不回答,他也会平和道:“你手术完才不过三个月,能到了吃安眠药的地步,我想一定是很严重,对吗?”

“晚晚,你可以选择相信我,能告诉我原因吗?”

林稚晚迟缓地眨了下眼睛,从回忆中抽身,她点头道:“已经好了。”

陆闻注视着林稚晚的眸子顿了下,随即笑了下,温文尔雅。

“是已经不需要吃药了吗?”

他对林稚晚的回答是没有怀疑的,他只是在问一个准确的答案。

林稚晚轻轻地应了声:“嗯。”

陆闻镜片后的眸子变了几许,最后又被笑意取代,他知道林稚晚失眠症的原因,由那颗心脏所引起。

“是不久前吗?晚晚?”

林稚晚平视着陆闻,眉眼温静,最终她点了点头。

中午。

吃过午饭后,林稚晚和林母一起在院子里修剪花枝。林母留了陆闻一起吃晚饭,两家本来就离得近,不过几步的距离。

袖口宽松,纤细瓷白的手腕露出了一小截,玉镯着也随着动作而细微的晃动着,在阳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

林母目光扫过,最后定格在林稚晚手腕上,她问道:“玉镯是碎了吗?”

林稚晚也顺着林母的视线看过去,然后停顿了下,最后她神色平静道:“嗯,不小心打碎了。”

林母最清楚林稚晚的性子,不会是这样不小心将玉镯打碎的人,但她也没有多问。

“上次你回去后,就一直没有见到你了,我和你父亲本来是想去找你的,但顾及到你刚刚离婚的原因,可能会想一个人静一段时间,所以也一直没有去打扰你”

林母剪下一个快要枯萎的枝条,然后温柔道:“所以,可以告诉妈妈原因吗?我可还记得你结婚时坚定的态度呢,怎么会突然想离婚?是顾沉做了什么让你失望的事情吗?还是有别的原因?”

林稚晚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下,然后她神色如常道:“觉得不合适。”

这是实话,她确实觉得她和顾沉不合适,无论在哪一点上来看他们之间都不合适。

无论她的失眠症是否会好,这段婚姻都不会能坚持很长一段时间。

林稚晚说完林母放下了手里的剪刀,仍是温和道:“是这样吗?”

“可是晚晚,你应该早就清楚你和顾沉不合适。”

“不是这个原因,对吗?”

在林母的思想里她还是更偏向于林稚晚是喜欢顾沉的,当初要结婚时那样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样子,除了喜欢大概没有别的解释了。

攒够了失望自然会离开,这一点林母很清楚,这也是她觉得林稚晚会提出离婚的原因。

林稚晚沉默了片刻,终是没有说话。

这个原因是不能宣之于口的。

晚上八点,林稚晚准备回家。

她向父母告别后,走出门时在院子里看到了一个身影,陆闻。

他见到林稚晚后,笑了下,眸子里蕴着不明显的情绪,他嗓音平和道:“需要我送你吗?”

他确实礼貌极了,只是问林稚晚是否需要,偏偏这样的语气让没没办法拒绝。

林稚晚不想麻烦别人,她正要婉拒,却听陆闻道:“这个时间,你一个人回去总是不方便的。”

“或者是有人来接你吗?”他语落,又问道,神色掩在昏光下,温柔且平和。

“没有。”林稚晚回答道。

这两个字一说,倒是再没有了拒绝的道理。

车内,林稚晚系好安全带后,陆闻才问她:“地址是?”

林稚晚报了地址,陆闻听后转眸看向她,眸子里的有着其他情绪。

他当然清楚林稚晚结婚了,他之前远在另一个城市,也寄过几次东西,地址他还是知道的。只是林稚晚刚刚报的地址和他所知道的完全不同。

他也只是思考了片刻,并未多问。

到公寓楼下时,林稚晚解开安全带,浅笑着道:“谢谢。”

陆闻视线越过林稚晚透过车窗扫了眼外面,不动声色的打量后问道:“是搬家了吗?”

林稚晚:“嗯,对。”

她说完打开车门,侧过脸温和道:“那我先上去了。”

“谢谢你送我回来。”

出于礼数她问道:“要上去坐坐吗?”

陆闻很是礼貌地道:“太晚了。”

“好”林稚晚应声,说完打开了车门,刚关上车门,视线却看到了一旁停着的黑色汽车,她顿住了目光。

隔着那层什么也看不见的车窗,林稚晚似乎能感受到那道幽暗且存在感极强的视线。

还未来得及思考,陆闻已经打开另一边出门下了车。

林稚晚收回目光,看向陆闻,他正朝她走过来。

“怎么了吗?”林稚晚问。

“没事,你发夹似乎掉了。”他说完摊开手心,手掌里是一个小小的珍珠蝴蝶。

林稚晚下意识的抬手去摸自己的发间,发夹还在,只是上面珍珠装饰的蝴蝶掉了。

林稚晚接过,攥入掌心,浅笑着道:“麻烦你了。”

她眉眼在路灯下晕着一层光,笑意也衬的鲜活明亮。

车内,顾沉目光直直地盯着林稚晚浅笑着的侧脸,目光一寸寸的冷了下去。

路灯散发的白光太过于明亮,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林稚晚的表情。

她在对别的男人笑。

在灯光的映衬下,那个带着笑意且鲜活的侧脸刺眼的像是火星子,砸在心口处,烫得呼吸都急促了。

不一样。

这个笑容与林稚晚任何时候的笑都不相同,这是顾沉从未见过的,鲜活且温柔,不是单单只浮于眉眼表面。

正因如此才显得格外刺眼。

顾沉眉眼阴郁到了极致,上半张脸掩在黑暗中,眸底的情绪越发的幽暗。

车外,林稚晚笑着道:“早点回去。”

她语气温和,唇边是浅浅的笑意,“路上小心。”

话音刚落,一旁黑色汽车车门被打开,顾沉从里出来,他没有停顿地走过去,紧绷的下颌线都暴露着男人极度的不悦与阴沉。

一瞬间,本就安静的四周彻底的变成死寂。

陆闻之前见过顾沉的,自然记得住,也清楚他是与林稚晚结婚的人。

“好。”他目光只扫了眼顾沉就收回,对着林稚晚温声道。

既然清楚他们是夫妻,以他的身份,他自然是不能过多干涉,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

林稚晚目送着汽车远去后,她转过身,没有再看顾沉一眼,直接走过去。

即将擦肩而过时,手腕忽的被捏住。

隔着一层衣袖,感受不到任何体温与触感。

林稚晚垂下眸子,目光注视着被捏住的手腕,平静地开口:“放开。”

顾沉闻言眸子沉了下去,他冷声问:“他是谁?”

林稚晚表情不变,也没有挣脱,她语调平静地反问:“你是在以什么身份问这句话,顾沉?”

嗓音是她一贯的温和,她说完抬起眸子,直视着顾沉,眸子里没有一点别的情绪。

顾沉脸色已经彻底阴沉了下去,他没回答,而是往林稚晚的方向进了一步。现在所有的距离已经被彻底的拉近。

他确实没有任何身份。

想到这,顾沉捏着林稚晚的腕间的手力度紧了些。他眉眼已经不复往日的平静,只有着有些可怖的阴沉。

“晚晚。”他嗓音哑的厉害,声音从喉间溢出,很快的在风中消散了。

他第一次这样亲密地喊林稚晚的名字。

林稚晚注视着他紧绷的下颌线,表情没有变化,眉眼始终是温温静静的样子。

在昨日,对于他和林稚晚的这段关系思考过后,无疑都是结束,于林稚晚而言她已经完完全全的不需要他,那他做出的任何举动都无疑会让她反感。

就比如现在。

顾沉俯下身子,靠近她,目光与她平视,眸子里幽暗克制,眼底暗流涌动。

他靠的极近,吐息交缠。

连带着他身上的冷松气一并袭来,压抑着情感也好像在这静默的空气里蔓延着。

冷静理智是别人对他的一贯评价,现在这些已经要在林稚晚面前渐渐打破。眼前是林稚晚温和平静的样子。

这张他熟悉的眉眼已经有了冷漠。

他慢慢地靠近,极为克制地吻了吻林稚晚的脸颊。

在他靠近的瞬间,林稚晚下意识地侧过脸,薄唇擦过脸颊来到了耳侧。

呼吸温热,几乎是瞬间,被擦过的皮肤处泛起浅红。

她听见顾沉在她耳边低低道:“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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