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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都是你没事充什么大方?让我把钱要回来不就得了?”青珞含怨瞪着荆如风愤怒地指控道。
荆如风悠悠地道:“第一个充大方的人可不是我。”
青珞脸红了红指责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当时也不知为何一看到那一家三口的苦况一口热血就冲上脑门之后做了什么完不知道等到算清利害关系为时已晚。
当初在“锦春园”的时候“老爹”总说他是“猪油蒙了心”。其实这冲动的毛病已经不知害了他多少回可想改却总是改不掉。有些事情也许事后想想根本用不着那么执拗当时却一根筋说什么也转不过来。
两人相对无言。昨晚下了一场暴雨行程又耽搁了些。其实就是不耽搁到京城还要走三四天的路两人现在身无长物等挨到京城饿都饿瘪了。
一个犹如盖着棉被发出的极其不雅的闷声在两人之间响起。青珞皱眉:“什么声音?”
荆如风脸上一红转过头去。
青珞恍然大悟:“你放屁!”
“胡说!”荆如风的情绪激动起来“那是我的肚子在叫!”
青珞毫不客气的哈哈大笑:“叫你当初不拦我!”
正说着又一声闷响传来。荆如风忙道:“这回可不是我。”
这回轮到青珞脸红了他也饿得难过。他忽然眼睛一亮:“您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少爷身上总有些玉佩挂件什么的吧?拿出来当了也能顶几天用。”
荆如风道:“我身上不带那些东西。”他自幼练武挂饰这些东西只嫌累赘。
青珞顿感失望目光转到地上看见两匹马正在并排吃草——一匹是拉车的马另一匹是荆如风原来的坐骑。这马训练有素不用荆如风吆喝自己乖乖跟在车后。
路边的草本就茂盛被雨水冲刷之后越发显得青翠肥美。青珞叹道:“如果人跟马一样吃草就能饱该有多好?你说咱们如果把这马车卖了能换多少银子?”
荆如风看了一眼:“别傻了根本就卖不出去。”车和马都是荆如风图方便从骡行里买下的。马身上还有骡行的烙印普通人家谁愿意买这样的马招惹麻烦?车上的印记倒是可以除掉不过这车又小又破旧荆如风本打算到了京城就扔掉这样一辆车穷人家买了也用不着有钱人家却看不上眼。
青珞作势叹了口气:“这可怎么办?总不成就饿死咱们了吧?我看你那匹马不错应该能卖个好价钱。”绕来绕去终于被他绕到正题上来。一开始他盯上的就是这匹马。
荆如风吓了一跳:“不行!我这马是大宛良驹千金难求怎么能随便就卖?”
“不卖就不卖你叫嚷什么?”青珞白他一眼嘟囔道。又细细看那匹价值“千金”的马除了膘肥点儿、块头大点儿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遂又低声念叨:“有钱人家的少爷就是比不得一匹马都比人要值钱得多。”
荆如风不悦地道:“你别总是大少爷、大少爷地叫让人听了好生别扭。”
青珞白他一眼:“叫你‘大少爷’难道不是好话么?”
荆如风闷闷地道:“可是你的语调很难听。”青珞的语调总是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股嘲讽的味道。
青珞勾着眼睛一笑:“我就是爱这么叫你待怎样?”
他勾着眼睛笑的时候有股媚意还有些挑衅的味道。荆如风脸上忽然一红赶忙低头解释道:“我知道你是觉得我奢侈。其实价钱还是小事这马是我十四岁时爹爹送我的当时还是一匹小马驹跟我一起这么多年我对它的感情实在跟兄弟无异。”
话说到这份儿上卖马这条路是彻底行不通了可是前方的路还是要走。吃饱喝足的马儿拉着两个饥肠辘辘的人来到一个名叫凤溪镇的地方。
走在大街上就看路上行人纷纷都往一家酒楼涌去。
青珞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叫住一个行人问道:“这位大哥这街上这么多酒楼你们怎么就只往那家去?他家吃饭不用给钱么?”心想不要钱的酒楼是一定要去的。
那人白他一眼:“你说什么梦话!那家醉梦楼为了招揽生意特地请来了京城有名的舞娘献舞大家都等着去看热闹呢。哎不跟你说了要开始了。”说完急匆匆的去了。
“京城里有名舞娘不知跳得怎样?”青珞敲敲车辕“咱们也去看看吧。”
荆如风道:“咱们有没银子去酒楼做什么?留点力气赶路是正经。”
青珞执拗起来道:“看看又不花钱。”自己从车里爬出来也不管车停没停住就要往下跳。
荆如风拿他没办法:“好了我停车就是。”他只怪青珞不知轻重却不明白青珞自己学了许多年舞艺现在虽然跳不成了听说人家跳得好还是忍不住要看看。这就叫“见猎心喜”。
两人进了酒楼那里面已经密密的坐满了人。吃饭的还在少数看热闹的居多大多数人桌前只点了茶点。
歌舞还没开始但似乎已经过了预定的时辰。因为看客们开始议论纷纷甚至有脾气急的正在高声叫嚷:“怎么还不开始?不会是蒙我们的吧?我可是大老远从临镇赶来的!”
这一叫又有好多人附和。那些店伙安抚了这头又安抚那一头忙得不可开交。
青珞眼珠一转道:“跟我来。”
两人偷偷来到后面隔着帘子只听有人问道:“她真的不能上场?”
又一个人道:“昨晚大雨秋娘姑娘睡觉的时候忘了关窗一早就病倒了。这时候烧还没退你让她怎么上台?还是等等吧。”
先说话的那人正是这里的掌柜他此番重金聘请舞娘一心想卖个满堂彩没想到却险些高唱满江红急得浑身冒汗:“我能等外面不能等你没看都叫嚷开了么?哎哟她怎么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这可要了我的老命!我可怎么跟外面的人交代?”
就他跳着脚、团团转的时候忽听门外一人笑道:“想要有个交待这有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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