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1 / 1)

只听她尖利的嘶叫一声,却是一只獒犬已经刺入她的身体,成为她第一个“男人”。

昏昏沈沈一心求死,却不得又高声尖叫起来,另一只獒犬牙齿太尖利,一口咬掉了她的nai头,大概滋味不错,很快就吞下肚去。

於是她一边被群兽发泄,一边浑身血腥,被分食开来。

罗广就被绑在旁边的柱子上,清清楚楚的看著这一切,发疯般嘶吼起来。

很快,李慧心被分食的干净,那些獒犬又围上了罗广撕咬起来。

杜精卫见她兴致缺缺,轻轻道,“这不是幻境,这是真相,这里每一幕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你高兴吗?是不是很精彩?很好看?”

媸妍眼神闪了一闪,知道是真的,倒是舒爽了两三分,但还是冷淡道,“发生过也是过去式,杜精卫,我还不至於靠回忆饮鸩止渴吧?还是你以为,你跟我同仇敌忾,共同演了一场戏,就能穿一条裤子了?”

杜精卫深深看著她,有些忧伤,却没有半点放弃的意思。

“杜精卫,你我之间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可能再改变我的心意,即使这仇恨报了,事情也已经发生过了,於事无补。”

他悲哀的看著她的眼睛,“你的心真硬,那到底要怎样,你才能再看看我?”

她垂了眼帘,“没用的。”

他神色冷淡下来,“你以为你的夫君就都是好人麽?”

媸妍神色淡淡,“我相信他们。”

杜精卫後退了几步,“好,我会给你时间想清楚,就让我们来看看,你们的信任有几多?”

一道黄沙席卷而过,从二人之间隔开一道帘幕,杜精卫身影模糊,消失不见,血腥的獒圈也不见了,只剩下媸妍,站在灰沈沈的雾霭之中。

“云霏?”媸妍试探性又唤了两声,可惜,他还是不在,不知被分开去了哪里?

媸妍又不由想起岳小川和甘莫离来,他们此刻又在哪里,会不会有危险?

她定了定心神,又向前走去。

(28鲜币)283生门1

耳边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但是离开方才那山路和客栈,她反而觉得心中平静了下来,至少,不用再面对那麽恐怖的过去,报仇固然是痛快的,却不及现在胸中平静祥和的生活。

无论何样的仇恨怨怼,都不值得拿现在的平静去挂牵。

或许是她胸中实在是太明白,任两边恍惚景象穿梭而过,再也没有什麽能够侵入她的脑中,让她入幻。

抬头尽量向远处观望,远处连天际都分不清,这里分明就是一片混沌,如同行游太虚。

她若有所思,能造出这样的幻阵,让人身不由己,杜精卫就算身体资质无法习武,也已经很有本事,而且恐怕,西川道君韩云胜也出力不少。

韩云胜是铁了心要将她和杜精卫拴在一起了,幸而还给她留下过一本册子,既然敌我分明,她也就不需要再顾虑什麽。

突然脚下似乎踢到了什麽东西,差点绊到了她。

她低头一看,却是一副黑漆漆的司南,被她踢到之後发出突兀的一声响声,中间的磁勺咕噜噜的转了几圈,最後定在一个方位,不再动了。

媸妍蹲下身来,这是她走了半天第一件发现的器具,不知是何用意?

那底盘黑漆漆的,没入脚下漆黑之中,若不是她不小心踢到,根本不会注意到,她将其捡起,放在掌中端详,只见盘中依稀刻著一些不可辨识的字符,寻常人并不认得,她在乌兰呆过一些时日,倒是觉得那些蝌蚪般的文字很像是乌兰文字,再细细研究半天,只认出几个字来,分别是数字“二”、“四”、“八”。

她心中猜测,这或许是太极八卦符?

她端著司南移动了两步,只见那勺子仍然直指刚才的方向,她心中思忖:难道这方就是南方?

若是这样的话,她一直往东走,是不是可以出阵?

可是不行,出阵容易,若是她的男人都留在这里,她跟进来之前有什麽区别?

想来想去,这司南竟是个废物,她不由有些气恼,将它掷下不管,可是等她走出几步,又有不甘,万一她找到夫君了,却出不去,岂不是也是百忙一场?想来想去,这司南或许有用呢。

她不禁又蹲下身去,正要拾起,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只见那磁勺已经换了个方向,指向与刚才截然不同的位置!

这麽说,这司南恐怕普通的司南,而是一个开启什麽阵法的核心部件。

可是,要不要开启呢?

想了又想,她还是决定试一下,既然进了阵中,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若是不轻易尝试一下,怎知道有甚样的转机?不管怎麽说,有转机总比一直在沙漠中漫步的好。

她手指不再犹豫,伸到司南上面,将磁勺拨动旋转起来,再停下之时,果然,磁勺又变了方向。

她心中暗暗记下方位,如此这般,一共指向八个方向,其中第七次是指向她自己。

在她转满八次之後,只听司南中心发出“哢”的一声,四周似乎有些不同了。

媸妍敏感的站起身来,只见磁勺第一次停留的方向雾瘴稀散了起来,依稀可见雾瘴後别有天地,她慢慢走了过去。

一边走,一边默默想起《玄鬼大法》中所载八卦五行阵法,这以八卦司南为媒者有三,其一为乾坤灭鸟阵,其二为天眼迷花阵,其三为四海退敌阵。

乾坤灭鸟阵之下无一能逃,杀气最甚,媸妍猜测,这或许不该是杜精卫的本意,而四海退敌阵纵横沙场,对付几个人似乎太过沈重。

那麽若是天眼迷花阵,便会看见……

媸妍正心乱如麻的回想书中只言片语,只见自己已经身在情景之中,被吸了进去。

她不由一愣,只见自己大腹便便,躺在床上,腹中沈坠,显然孩儿正在往下出来。

稳婆急道,“夫人,这时候可不能走神!快用力!快生啊!”

媸妍被她一催也著急了起来,幸好腹中不觉疼痛,只觉沈坠,没过多会竟然稀里糊涂生下了个白玉般的团子。

“恭喜老爷,是个小公子!”

“赏!”甘莫离一身白衫,此刻丝毫不乱,喜得跨进门来将小繈褓抱在怀里,好一番打量,这才转而看向爱妻,“妍儿,你没事吧?”

媸妍从入阵开始就对他和小川担心不已,此刻见到他,即使知道是幻境,依然觉得慰藉不少,泛出一个安心的笑容,“我很好……”

他安心之下,便对著小繈褓爱不释手,再也移不开眼去,这是他求了不知多少年的继承人,是融合了天下天资材质最优秀的男人和女人的结晶,这样的第一天才,若是习武,必定称霸天下!

他望著小繈褓,不由眼中火光大盛,便觉男女柔情都是沧海一粟。媸妍看著远远站在那边惊喜儿子的莫离,突然心中泛上一丝黯然,疲累失落之下,睡了过去。

等再次睡醒,孩儿已经长大,而媸妍心中古怪,仿佛很久没有与他们父子温存亲近,不由走到甘泉宫花园之中,看著二人习练。

甘莫离对孩子极其严苛,不仅要把全部的领悟都教给他,更是让他必须开创许多新的招式,在他教导之下,孩子虽容貌精致难描,却面如冰雕,活像玉石小人儿,看到媸妍也只恭谨道,“娘。”便又抽出小玉剑,练了起来,招式精妙,已胜过媸妍年少时许多,还三不五时自己创出一招半式,简直信手拈来。

然而媸妍骄傲之余,却对孩子感不到一丝亲近,心知这已不知是第几次了,对甘莫离怨道,“不可以再这样放任你教导他!你瞧瞧他如今,看不到一丝人气,百年之後,他又成不了仙!一辈子不享父母兄弟手足夫妻天伦之乐,可有丝毫乐趣?”

甘莫离十分不以为然,淡淡道,“孩子的教导,我自有分寸,我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亲手教导他成为当时第一天才,自成一派,你不可阻挠。”

“不行!他是我儿子!”媸妍一把搂住小冰人,痛哭起来,甘莫离面色难看,而孩子被打断之後面上亦是不耐,想要推开她的怀抱。

媸妍心中突然一阵凄凉,这就是他的夫君和儿子。

甘莫离一把将孩子捞到手里,“这件事没有置喙的余地,你三夫四侍,我从未管过,从未醋过,不外乎是因为我想要你的儿子,本来你生完我就该带他离开,不过是顾念你的心情,如今儿子长大,更不能让你无知妇孺坏我大计。”

“肉体欢爱与男女之情不过是罂粟而已,我甘莫离绝不会耽於其中,我所求,不过一个後人。”

说著他义无反顾的抱著儿子离开,不见踪影,“你我夫妻情断,就此别过。”

媸妍一手捂著胸口,一时肝肠寸断,她情知,这情景她虽不愿意,却是极为可能的,因为莫离从一开始找寻她,就是为了儿子。

直到雾瘴散去,她匍匐地上,那心痛的感觉还是那麽强烈。

她脸色苍白,心乱如麻:不,不可以胡思乱想,不可以怀疑他!她拼命回想著有关天眼迷花阵的一切记载。

天眼迷花阵按照八卦方位,共有八处幻境,分别对应八门。开天眼而可知过去现在未来,然而天眼却不是随便开的,因此预知有限,却原来其中真假交错,真,则为生门,入则即可破阵;假,则为死门,入则其人丧命;其余各处幻象则皆由阵法方位变幻和入阵人心境而来,其真真假假意随心动,尚未可知。

她闭上眼睛,渐渐平复,她知道,接下来,她会看到更多“不可置信”,而且其中必有一处是真的。

杜精卫真是好算计,若是他只是将她困在幻境之中,她或可自我暗示,一切都是虚妄,可是现在,这天眼迷花阵是她所熟知的,那她必然知道,她所看到的一切,未可知便都有两三分可能,甚至还有那麽一幕,是必然之必然。

她拿起司南,拨动了一下,磁勺又转动起来,最终停下,媸妍再次走了过去,穿过水波般的镜屏,走了进去。

她满身疲惫脏乱,最终找到了他,“小川!”

她无法掩饰自己的惊喜。

夜光如水,他背影突然一僵,从沙丘後慌乱坐起,衣衫不整,而他身下,正是凌红绡,一只手还钩在他的腰腹,一只手遮挡著自己。

“小川……小川?”媸妍惊怒,看著他,“你背叛我??”

岳小川惊慌之後,沈默下去,才开口道,“我早就背叛了你,你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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