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王心中感激,有了近半血海为依仗,他的法华净地将会好过很多。
大衍道符为核心阵眼,立下一座净世大阵笼罩近半血海,虽不能尽数除去污秽,但也削弱了冥河这位血海之主的权限,更是打击了他的嚣张气焰。
冥河面色涨红,心中怒火中烧,无名暴起,但他还是压下怒火,纵然他是杀道之主,可在圣人面前,仍旧是蝼蚁!
青落无视冥河的怒火,笑说:“冥河道友,吾欲遍游血海一番,你且退下吧。”
冥河心中惊起,忙道:“既然圣人有意,还是让贫道陪走,尽一尽地主之谊。”
青落摆手,:“吾入血海,是为行道,不必多心。”
冥河老祖这才忍住心中的不安,伸手一摆,请道于身前。
青落悠悠漫步踏入血海之中,身影消失。
地藏王菩萨目送圣人离去,连忙回归法华净地,不愿招惹几欲暴走的冥河。冥河有怒不敢对圣人发,可对他发泄怒火倒是极有可能的。
冥河老祖一人孤身立血海上,看着一分二为二,红白双色的血海,心中痛惜,是他错失了先机。
若他在青落显身血海一瞬,立即而出,若礼数周全,或许因为圣人尊严与矜持,不会出手。
又或者,即便青落出手,他第一时间调动整个血海之力,与圣人相争,虽然会必败,可也能依靠血海之主的天地权柄守住血海,不会一分为二。
一步先机错失,步步皆输。
冥河仰天长啸一声,心中自嘲,曾经的上古老祖,天地大能,血海之主,杀道之主,不可一世的冥河,如今沦落到如此地步。
无穷岁月的蛰伏,让他失去了锐气,失去了杀道之主该有的锐气,举世众生皆可杀,入我眼中皆为亡。
冥河老祖心中颤抖,他知道了为何最先迈入半步混元的是镇元子,是昊天,而不是他,原来他的心气已失,他的心已经输了,道心与大道心有了隔阂,如何成道?
一瞬间,冥河老祖苍老了许多,脑后半长黑发失了光泽,化黑为白,分散两旁,冥河老祖苍老的不仅是容颜,是明悟之后的心!
老人叹息一声,重归血海,隐世不出。
血海之内,青落缓缓走过,噬骨蚀魂的血海水可化万灵血肉之躯,却侵不得圣人道体。
衍生大道在心神中极速衍生血海,将血海之内一切灵与物尽数刻录。
血海之下是一个大千世界,很大的大千世界,世界里有无数阿修罗族,有男女老少,男丑女俊,俱为善杀喜斗之族,阿修罗族,天生为杀而生的种族,杀不止,族不尽。
天地之间也确实需要这样一个种族,以杀止杀,肃清天地,朗正乾坤,那该有多好!
可惜,冥河创教创族,乃是为证杀道为创,而非是为天地乾坤而创。
若非如此,冥河当年所得功德,岂会如此之少?
若冥河为天地创杀族,为众生创杀教,以杀止杀,以恶止恶,当有无量功德,他圣人之下第一混元,或许就可能是冥河了!
可惜,没有如果,阿修罗族已出,阿修罗教已创,教义根本已定,无可更改,机缘一失,失不再来。
遍走血海的青落,步履仍旧平稳,仍是缓缓而行,但每一步踏出,落下,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他走的越来越快。
行走血海三十载,心神之中的“洪荒”,多出了一片海。
青落破海而出,再度向冥界深处走去。
鬼门关外,阴婚无数,鬼灵众多,高大愈百万丈的凶威鬼门,是洪荒无尽生灵轮回必经之处,这里繁忙如流远超不夜天城,车水马龙,魂来魄往,许多对黑白无常拘魂棒下敲打着一个个不安分的亡魂,牛头马面成群结队的押送亡魂入关。
没人凡俗之人的愚昧无知幻想,有多少鬼门关的动人传说,离别不舍,阴阳情难断。
在这里,停留片刻,就会造成鬼门关内外队伍阻塞,秩序难安。
所以,在鬼门关,没有情意,没有留恋不舍不愿入关的亡魂。
即便有,也是拘魂棒下打得魂飞魄散。
青落走过鬼门关,踏入黄泉路,黄泉路不是一条路,是十条路。通往十殿阎罗的路,每一条都是百丈宽阔的大路,每条路旁都开着红色的彼岸花,红色花开如火如荼,照亮冥界唯一的色彩,黄泉路仿若火照之路,送别亡魂离去阴阳。
十殿阎罗后是酆都城,为鬼界之城,城中有无数亡魂鬼修居住,犹如洪荒的不夜天城。在酆都城里,亦有一座传送大阵接通不夜天城,上入洪荒。
十殿阎罗是审判无数鬼魂之地,不是每一个亡魂都值得阎罗王审判,亡魂无数,审判他们的大都是地府数以万计的五六品小判官。
在十殿阎罗下,是十八层地狱,冥界炼狱,拔舌炼狱,刀山地狱、火海地狱,油锅。。。
生前善恶,因果报应,若生前未报,那么在阴间便在十八层地狱里偿还善恶因果。
青落走过这里,看到了望乡台,无数亡魂登台而上,回望故乡,鬼虽无泪仍旧有情。
望乡台连着奈何桥,奈何桥下是忘川河,忘川河里是黄泉水,是亡灵水。
奈何桥亦很宽很阔,有百多位五品阴差,在为桥上无数亡魂一碗碗喂汤喝。
有反抗者,不愿者,但都一瞬被阴差制住,丝毫没有耽搁的喂汤而下,然后浑噩走向奈何桥畔,彼岸三生石前,照耀前世、今生、来世,遂直往前走没入奈何桥的另一端,六色光明之中。
青落一一走过,他的心神中西北海后,血海后下之方,一座冥界地府渐渐衍生而出。
青落走上奈何桥,没有阴差鬼差发现,无鬼可见。
只有奈何桥上,偶尔持汤喂给一个个重要鬼魂的孟婆,停下了手中的碗,看向青落。
青落上前,也笑礼之:“见过孟婆道友。”
孟婆起身,同样礼道:“孟婆见过圣人,老婆子礼数不周了。”孟婆一笑,满脸的皱纹,却有种令人和蔼心安之感,犹如长者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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