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天音眼圈里泛了红,数十年来的磨难苦楚化作了久别重逢的满腔喜悦,平复了心绪后只感贴在身上温香软玉与那股柔软令他耳红发热,终于抬手分开了身前人,语气一贯冰冷斥道“行了,没死就给我站好,别起腻。”
煜天擎嬉笑一声踢来了一只凳子,大马金刀坐下,跟进了自己家一样这二人拉起了闲话家常。
浅聆心终于晓得这“父亲病危”是假,煜天音估计早就知道自家兄长本事,会借着浅聆心之身出来,所以借珩琅宗仙坛大会前去接人回来。
他打从一开始就不是奔着灵器去的,或许早看出浅聆心身上传承的她母亲那套秘法可以在封禁术上钻空子,撺掇她去接近须弥殿。
这两魔尊似乎没寻常亲兄弟那般亲厚,来回几句问候就安静了,直到煜天擎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惹得煜天音突然情绪大恸拍案而起道“你还在打那邪灵的主意!”顿时急促呼吸,难抑气愤道“煜天擎你是疯了吗?!封印这三十年你还没清醒?你难道忘了,你当日是如何走火入魔害得整个修罗门陷于水火,惨遭灭门的!如今余下门人四处逃亡,堂堂魔门沦落至此都是拜你所赐,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还想利用练纭纭的女儿再次重蹈覆辙?!”
“你这一点就炸的性子,我都还没说什么你就急成这样?”煜天擎将人拉回位上,道“这丫头果然练纭纭的女儿?你放心吧,她那点皮毛功夫没练到家没甚可利用,现在只怕落霞山里面那东西早已重现于世了。”
煜天音这才想平复了些情绪,问道“你现在是受制于檀珩书?”
煜天擎冷笑道“这小古板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但我还不放在眼里,只是玉灵鼎封禁了我的肉身与法力,我这一缕魂识还无法与他抗衡罢了。”
煜天音自知他实力如何,便疑问道“接下来你什么打算?”
煜天擎却顾虑道“这丫头可信得过?”
煜天音哼了一声,说道“信不过你还附她身上。”
煜天擎被怼得好气又好笑道“你什么时候居然为一个女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了?我接下来要说的可都事关机密,若不是你手下的那些过命修罗可信,自然不能透露半点风声。不过也罢,过后我再杀了她也是不迟。”
浅聆心一激灵,神识里骂道“你这人够没良心了,利用完就想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煜天音懂他是讳莫如深,却也不是真想杀人,便没理他。
虽是如此,接下来他们二人对话就像被打上了码,浅聆心已辩得不清,从前面只字片语中大概意思是珩琅山封魔殿的禁制已非灵器所镇压,要想封印解除,除非设下禁制的人死!
等浅聆心视野再次清晰之时,煜天音坐在她对面,还递给她一只上次凌岚逸给她那一模一样的瓷瓶,这回又是一年的量。
想到此毒无解,便冷笑接了道“续命而已,劳你费心了,看来我对你还有些利用价值,不知圣君这次需要我为你效劳什么?”
煜天音抬眸看她,一年不见,在他看来这人身上无非又多了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习性,不过目光仔细再看那张脸时他有些惊艳,旋即移开目光道“接下来你听煜天擎安排。”
从煜天音房内出来后浅聆心回到了自己先前住处,兰心苑。
兰心苑还是保持原来的样子,浅聆心被逐出家族后这里的一切都原封未动,连贴身的丫头都还守着这里。
萧条的院子看起来冷冷清清,玉兰拿着块抹布有些神伤魂离的擦着椅子臂,同个地方反复擦拭眼看那地方都被擦掉了块漆。
浅聆心穿着浅色简装,发鬓高束,有点像男子行装,以至于刚才跟着煜天音进门时那些弟子看着她又惊又疑,估计还有人一时没认出她。
玉兰乍一看大摇大摆走进来的人还以为是个男子,瞪着杏眼眨了好半天才认出人来,嘴一瘪就扑上去抱人大腿,拉着长腔一阵嗷嗷号丧“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奴婢刚还在心里念着你呢,老天爷开了眼了,终于让玉兰等到你了……”
浅聆心刚进花厅突然就扑上来一坨肉球拖住了脚,差点就要蹦起来一脚踹飞,看了是个人才生生收住。
眼看着脚下这死死拽住的“球”鼻涕哈喇子全往自己衣摆上蹭,试图挪脚还是没能解救出来,便柔声抚慰道“你是玉兰吧?真难得你还惦记着我,来来来,地上凉快平身了吧。”
玉兰一见兰心苑终于有了主人,那精致脸蛋从头到尾都笑开了花,为浅聆心梳洗沐浴腿脚利索的忙里忙外。
浅聆心换上一身清爽浅粉襦裙,她记得自从突然沦为废人以后便没再穿幽兰宗道袍,现在还是一却照常。
看了铜镜里面那个精致脸蛋,桃花妆下有点不真实的倾城美人,浅聆心这才发现自己左脸的那块疤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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