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勾藏身在树冠,沉心静气,不急不躁。
如果是在一个只有普通人的世界,他未必有这样耐心,但当自己还弱小时,耐心就是生存必须的技能了。
实际上,他也不须要担心会等太久。
因为深渊裂缝只是暂时稳定下来,最多持续半个小时,随后就会重新回到无法通行的紊乱状态。
所以,如果半个小时没有动静,他就不用担心林家的人会在这个世界对他动手了。
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林想当初对他说的最后那一句话,就已经表明了态度。
果不其然,十几分钟后,陈勾目光一凝,瞬间憋气完全屏住呼吸。
只见原本平静的湖面忽然冒出一连串气泡,随后“哗啦”的水声中,五个人头接连冒出水面。
正是林远从林家带归来的那五个随从!
这是一个成员完整的战队,有人扛着盾牌,有人手持长柄大刀,有人背着弓弩,有人拿着法杖……
气质明显不同的首领身穿锁子甲的年轻男人,脸上一条刀疤横贯整个左脸,像是一条恶心的蜈蚣爬在那里。
“都小心一点,这个世界很危险,要死也得给我除掉那小子后再死!”
队长名叫林虎,出自林家旁支,因为在比武中废了一个嫡系子弟犯下重罪,因此被发配跟着林远来执行这个“死士”任务。
没错,他们五个人都是死士。
不管任务成败,林家都不会再承认他们。
甚至即便任务成功,三年内也不准回苍澜,只能留在这个深渊自生自灭,等事情被人遗忘后才有回去的可能。
“是,不过……奇怪啊。”
拿着法杖的智力强化者精通追踪术,此刻左手端着一个巴掌大的罗盘眉头大皱。
“怎么了?”
“竟然追踪不到木月之戒的坐标!”
林虎沉吟少许,沉声道:“应该是进入了特殊的区域,戒指上的精神印记波动被屏蔽了,半个小时后再试试。”
木月之戒上的精神印记,由林家的一位长老亲自烙印,一般很难被屏蔽。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扔进储物道具,但林家之所以选择送给陈勾一件储物戒指,就是为了防止这一点。
又不是十根手指都带满了的指环王,不然谁会把非常方便的储物戒指给放进另一件储物装备中去?
然而整个林家做梦都想不道,陈勾会有烛瞳提前洞察了先机。
“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身,再等坐标出现,那小子只要没死就不会一直呆在一个地方不动。”
林虎站在岸边看向其它四人道:“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咱们都是犯了死罪的人,家里也都有亲人,该怎么做大家心里有数。”
“大人放心吧,为了家人能过得好一点,我们就算死也会完成任务的。”扛着盾牌的战士立刻沉声回应道。
他们四个和林虎不同,并没有林家血脉,只是因为各种原因被林家收服,不得不听命。
林虎轻轻点头,目光闪了闪,随后率先朝前方隐约可见的一条道路走去。
很快,几人的身影就完全看不到了。
但……陈勾并没有立刻从树上下来,而是继续一动不动的待着,仿佛已经完全融入了树,忘记了自己还是个人。
十几分钟后,便只见林虎等人忽然又从道路那边出现!
“看来的确已经走了。”林虎望着湖边叹道。
握着法杖的法师立刻笑道:“大人你把他想得太厉害了,说到底不过是个还没成年的毛头小子而已。”
“十六岁就能成为领主,并且跻身深渊序列的人,如果还把他当做普通的少年看待,那离死也不远了!”林虎冷冷的看了法师一眼,目光阴寒刺骨。
陈勾继续在树上等了半个小时,确定林虎等人真的已经走了后,才从僵化状态恢复。
“第一次进来侦探的白银深渊骑士战队走的是左边,结果遇上了几个恐怖的女人,几分钟的时间就有两个人当场战死,两个人重伤生死不明,一个人侥幸活着逃走……”
陈勾一边活动手脚筋骨,一边望着面前的从山林中开辟出来的道路沉思。
如果他不想遇到那几个疑似妖怪变成的女人,就最好走右边,但林虎等人也是走的右边。
“两害相较取其轻,还是走左边吧。”
陈勾做出决定,当即转身朝道路左边走去。
他并没有听清林虎等人说什么,但用脚想也知道,林家既然派他们来,自然有十足的把握。
至少在战力上足以对他形成碾压的优势,所以保险起见,陈勾暂时还是打钱发育好。
逼不得已,还有最后一条路走那就是——借刀杀人!
只不过这得有合适的机会,和能借的刀才行。
陈勾当然不会傻到在路中央大摇大摆的走,而是在路边的灌木丛中沿着路边穿行,这样虽然辛苦,但也安全一点。
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不好,这一走半个多小时竟然没有遇到一个人,也没有遇到妖怪。
直到傍晚时分,才终于走出丛林,来到一座位于群山环绕的城池面前。
古朴的城墙全都用青石垒成,很远就能听到人语喧哗,只是略微有点奇怪的是能听到的声音都莺莺燕燕的,好像缺点什么。
带着疑惑抬头看向城门上方,只见刻着五个古篆。
陈勾文科出身,倒也能认出来,赫然是——西梁女儿国!
“这就是那个无数男人日思夜想的天堂?”
饶是陈勾,也不禁口干舌燥。
有那么一句话,叫每个男人都有一个后宫梦。
这没什么羞于启齿的,就问做梦犯法吗?
“女儿国……电视剧里看好像很友善啊,连国王都要主动嫁给唐僧,怎么会有危险?”
陈勾忽然想起那个差点被团灭的白银深渊战队,心里不由闪过一丝阴霾,总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就在这时,城门口穿着铠甲的女卫兵们发现了不远处的陈勾,先是当场一怔的上下打量了几眼,紧接着脸上狂喜。
“男人!是男人啊!”
“什么?哪里有男人,在那里……”
女兵的喊声瞬间引起轰动,从城门内黑压压涌出一片女人,一齐冲了过来。
“人种!果然是人种!”
“这次轮到我了,这个人种是我的……”
当成百上千的女人眼睛冒着绿光的朝自己冲来时,陈勾的脸也绿了。
听到“人种”两个字的时候,他就知道女儿国不是天堂,而是男人最可怕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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