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大雨将落
一名老骑士被唐军士兵推醒。
他的下半身泡在自己的尿液中,手脚上都拴着铁链,被捆在一只尿桶上。
尿桶已经积满,唐军士兵也不为他替换。每次唐军士兵带他去审问,都会咒骂他是‘粪奴’,连打带踢。
骑士曾经对一个给他送饭的诺曼人求助,许诺对方,“只要救我出去,我会赐给你扈从身份,五年之内,你会成为骑士。”
对面的诺曼人尴尬地看了骑士一眼,又扭头看了看远处游走的唐军士兵,低头假装收拾着东西,“大人,布尔萨早不是您想的那个样子了。”
送饭人没有出卖老骑士,但却被唐军士兵怀疑遭到收买。
地牢中,很快就换了一个布尔萨归义人前来送饭。
这个布尔萨人对骑士,就连仅存的一点敬畏也没有。
他时常看着老骑士用手抓饭,坐在栅门外面嘲笑他。
老骑士的心中,早就想好了许多种报复办法。
对骑士来说,在战场上被俘后囚禁起来,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可是唐人做得太过分了,竟然将他关押在一个地牢之中,也没有人前来洽谈赎金,更不用说以礼释放。
唐人的食物也相当恶劣,只有煮得很稀薄的粥,很像是春申唐人吃的主食,这是给人吃的东西么?
骑士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在布尔萨行省大败。
他和手下的小伙子们追击唐骑兵的时候,怎么都追不上,可是等到他们溃败,准备重整队列的时候,唐骑兵就像一阵风吹到了面前。
唐骑兵们的协作能力很强,老骑士作为一名军人,对这种协作很敏锐。
这些骑兵应该是长久服役的骑兵,绝不是临时拼凑起来的。
除开骑兵外,唐军步兵就显得不那么出彩的,可是那些唐人依然能够列成阵型,只要发现侧翼有被包抄的危险,立刻就会停下来调整队列。
这些奴隶是谁训练出来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发疯地进攻诺曼人?如何才能收买他们呢?
如果能够劝说这支奴隶大军加入诺曼人,那么唐地的局势会好很多的。
最初老骑士还担心,这支奴隶大军纯粹由唐人组成,他们可能会对诺曼人有一种偏见。
但是很快,老骑士发现,在奴隶大军中,外族人和唐人的数量一样。
“果然还是各族奴隶拼凑起来的,”老骑士判断,“说不定都是军奴,接受过训练的。”
奴隶大军给他的印象,是很快就要崩溃的乌合之众。
布尔萨半岛虽然富庶,可是这些奴隶大军的装备、武器、坐骑和粮食,无不精锐贵重。
奴隶们肯定在四处劫掠半岛的平民,否则无法拼凑出这么多军备。
如果是这样,那么或早或晚,布尔萨半岛的诺曼人一定起义的,到时候,就是机会。
和老骑士被关押在一起的,大多是春申来的诺曼人,佣兵首领们在阵前就被处决了。
对唐军投降的征召兵和雇佣兵,被唐军杀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被送去了一个叫做‘受降城’什么的地方,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
身边的贵人和骑士们逐一地消失了,老骑士不禁担心,那些家伙是不是都已经背叛了贵族的荣誉,对奴隶屈膝下跪了。
可耻啊。
精锐的诺曼勇士,竟然一战就被唐人击退,并且在士气奔溃准备重新集结的时候,却被迅猛奔来的唐军士兵们彻底歼灭。
老骑士还记得布尔萨东部的战场。
无数尸体布满大地,血液和内脏抛洒在各地,人头被堆成尖塔。
唐人逼迫一部分诺曼士兵挖掘壕沟,随后将诺曼士兵处死,又逼迫第二批诺曼士兵封起沟壑。
贵族的软毯被铺开在地面,唐军士兵嬉笑着躺在上面。有一个唐军士兵命令两个骑士去干一头骡子,骑士不听从命令,便被唐军士兵砍掉了脑袋,在地上踢来踢去。周围的唐军军官对这种折辱贵人的事情,竟然视若无睹。
平时凶狠逞能的佣兵们在战俘队列里哭泣不止,乞求赦免。
唐军士兵如同一群石头人,随性将俘虏们拉出队列处决。
那些明显是老兵的家伙死得最惨,唐军士兵会站在他们面前,指着自己说着什么话,随后就给他们一刀。
老骑士后来听说,唐军士兵们都对佣兵说着自己家乡的名字。
“我是春申人,你记住了。”
“我是河阳人,走好。”
“我是林中人,这把刀为你们磨了二十年。”
```
死人太多,就连野狗游荡时,也不免呜咽夹尾,惧怕穿戴唐军铠甲的人。
天上的秃鹫和群鸦纷纷落地,享受人肉的美味。
唐军四处焚烧着诺曼军人的帐篷、营地和尸体,的焦黑的烟气中,唐军的嘶哑的号角此起彼伏。
老骑士被一个唐骑兵打晕在地,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丢在了大车中,压在几具尸体下面。
血顺着尸体的缝隙流到了他的脸上,冰凉又恐怖。
老骑士感到了恐惧,就好像几十年前参加骑士大会的时候,看见体格高大的埃兰骑士端平了长矛冲过来时一样。
老骑士大喊了起来。
这喊声让周围的唐军士兵吓了一跳,但很快唐军士兵就判断这是活人不是鬼魂。
唐人将他拖出了运尸车,将他痛打了一顿。
有个草原人用刀柄搅动了他的嘴巴,看看他有没有金牙,当草原人发现老骑士有一口不值钱的好牙时,很生气地打了他一拳,将他左侧牙齿打烂,当场就掉了好几颗牙齿。
这之后的一切,有如噩梦。
老骑士被唐人像是牲口一样拖行穿过整个布尔萨半岛。
每到一个城镇,都会有许多唐人过来痛殴他们。
有几位体面的贵人,就是被唐人暴民的石块砸死的,还有一些人在夜色里被掳走,不知道是谁干的。
唐军士兵为了防止诺曼俘虏逃走,故意把他们剃成了光头,所有的布尔萨居民都得到了命令,如果看见了神色诡异的光头,立刻就要报告给唐军。
老骑士有一头飘逸的银发,在年轻的时候可是帅小伙,对头发极为在意,不料老来竟然受到这种羞辱。
穿过布尔萨半岛后,俘虏们被送到了马恩吉城。
这座坚固的城市竟然也陷落了,异教徒的旗帜漫天飘舞。
一群唐骑兵脱掉了俘虏们的裤子,让他们穿上宽松而无腰带的粗布裤子进城。街头两侧的异教徒和诺曼平民竟然都在欢呼,每当俘虏们丢脸,两边的人群就笑得更欢。
唐人皆在欢庆,俘虏们则在马恩吉城度过了第一个夜晚。
从第二天开始,一群安息人和唐人就开始审问俘虏了。
老骑士也不例外,如果他说话了,不管说了什么,食物都会稍微好一点点,如果他什么都不说,那么当天就只有一碗酸粥。
虽然上帝不允许对异教徒屈服,但是上帝毕竟是仁慈的,遇到这种事情,可以先假意屈服,日后再来悔过便是。
老骑士开始回答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
春申还有多少守军?‘大概一万六千人常备士兵’。
诺曼人公爵的家族有多少人?‘枝繁叶茂,旁支无数,在诺曼帝国有许多亲人正在招募大军,准备前来复仇’。
你们南下的目的是什么?‘响应布尔萨国王和诺曼平民的邀请,前来解救他们’。
老骑士很谨慎地与唐人周旋,非常巧妙地误导唐人。按照老骑士与领主们常年打交道的经验来看,他撒的谎完全没有破绽,一定可以震慑住唐人。
不料,审问他的唐人竟然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最可气的是,到了最后,唐人审判官仿佛约定好了一样,故意顺着他的话说,还满脸‘印象深刻’的表情。
“难道我被看穿了么?”
老骑士知道,若要让谎可信,就必须在谎之中掺入实话。
对于一些无关紧要的消失,老骑士便如实以答。
比如好几年前,诺曼公爵为什么要在城内惩处贵人?
老骑士说,“家中养育了牲畜,需要割肉的时候,便不必念及感情了。春申城的贵人,哼,对你们唐人来说难道不是叛徒么?他们以公爵的名义,敲唐人的骨头。公爵那几年比较窘迫,便找借口除掉了他们,杀了些又蠢又贪婪的奴仆。事情就是这样。”
又比如,唐土曾经崛起过一位将军,他是否如同传一样死去了?又是为什么死的?
“死了,死的透彻。”老骑士说,“那个将军,倒是我比较敬重的人。他曾经和我在北方交过手。我据守着一处城堡,他围困了四个月没有打下来就撤军了。他撤军的时候,送来了六头牛,说很欣赏我们死战不降的气概,送牛给我们吃。我也给了他一条贵族披风,让人送去给他。没料到他一年多后就被杀了。是他的情妇杀的,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为什么,他的情妇是女王,他是强悍的将军,可能威胁到女王的安全了。”
再比如,唐地各郡的义军如何?
老骑士只是哈哈大笑,懒得回答。
这些问题回答了之后,让骑士有些意外的是,对面的唐人脸色变得比较凝重了起来。
老骑士猜测,这些唐人奴隶最初也应该是义军之一,估计是溃散到布尔萨半岛来的,不料到这里反倒崛起了。
返回囚禁地,老骑士忍不住抱怨起了盟友乌苏拉人来。
乌苏拉人这些年的时间里控制了布尔萨海,什么消息传递到春申来都是滞后的,这让老骑士根本猜不透这股奴隶是什么来头。
至少,这股奴隶的势力范围,已经波及了布尔萨行省和尼塔行省两地,应该还有许多草原人盟友。
尼塔的军团在做什么?怎么还不反击?埃辛城是很好的港口,所有的士兵都可以在那里登陆。
还有格拉摩根,听说奴隶也在围困格拉摩根,为什么乌苏拉人不排遣一支军队从那里上岸呢?
只要占据了那座城市,在两个行省的奴隶们立刻就会失去联系,很快就会自乱阵脚的。
乌苏拉人在做什么?
从科尔卡山脉南下的时候,老骑士和别的贵人一样,担心乌苏拉人来抢夺战利品和土地,现在,他倒不介意被乌苏拉人解救。
不过,返回了春申城之后,他是一定要把乌苏拉人隐瞒情报的事情告诉公爵的,这些商人真是越来越缺乏管教了,竟然胆敢欺瞒帝国贵族!不过是在海上又几艘船,当着海上车夫的角色,却让诺曼军人受到如此大败,这些责任,都在乌苏拉人的身上。
这天晚上,骑士终于被从尿桶边解开了。
周围还有许多贵人、骑士,也都被释放了出来。
唐人给他们穿上了纯白的长衣,虽然模样古怪,但总比身上那些破布头要好得多。
唐人给这些诺曼人烧热了水,让他们去洗了个澡。
除开几个颇为虔诚的贵人拒绝沐浴外,大多数人都坦然洗沐。
诺曼贵人的头发上都长出了发茬,只是几个贵人的头上长了赖疮,很难看。头上长疮的贵人去找唐军士兵讨要帽子,说想遮一遮头顶,唐军士兵却告诉他们,‘用不着了’。也对,这些奴隶出身的唐军士兵,是不会了解这些体面之事的。
老骑士找到了几个朋友。
有一个人非常忧虑,说他们远远低估了唐军。
“唐军?”老骑士有点好奇,“你称他们叫做唐军?不过是奴隶罢了。”
“奴隶?”对方回答,“你见过奴隶占据一座大城市,还能让这里没有动荡的吗?我观察过看守我们的唐军士兵,不管到什么地方,都会有固定人数的唐军士兵在周围戒备,审问我们的时候,还会有一些唐人在旁边做记录,这可不是奴隶大军。若是奴隶大军,恐怕会是他们的头目亲自来审问,并且用一些很可笑的条件招揽我们。奴隶总是喜欢贵族加入他们,以便增加自信。唐人可不是这样。”对方的脸色极为苍白,“或许我们误解曼森了。”
“曼森?”老骑士嗤之以鼻,“那个胆小鬼,在战场上消失了,不是死了就是躲起来了。”
“曼森和乌苏拉人关系不错,说不定他知道什么情报。否则他怎么会这么担心唐军?事实证明,他的担忧是对的。”
另外一个贵人听后走了过来,“诸位,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唐人看样子是要把我们释放了,至少也是软禁起来,我们现在还是考虑怎么回家吧。你们的赎金有办法吗?”
“我在春申,有几处庄园的```”
“别吹牛了,春申的庄严都被暴民焚毁了,你有几处废墟罢了。”
“那你怎么办呢?”
“找乌苏拉人借钱吧。”有个颇为丧气的贵人说,“或者找莱赫人。布尔萨半岛上,肯定有共和国的商人。该死,那些商人见到我们现在的样子,年息肯定高得吓人。”
一群贵人交头接耳,谈论着怎么样赎出自己。
墙头上,唐军士兵冷淡地看着院中的诺曼俘虏。
已经连续审问了一个月了,唐人想要知道的情况,也都知道的清楚了。
白衣的俘虏们快快活活地聊着天,有几个白胖的贵族这些时间丢了不少膘,但精神很足。
在一个大桶中,有个诺曼贵人舒舒服服地展开双手搭在桶边缘,闭目享受着热水沐浴。
还有一个女骑士,此时也是袒胸露(。)(。)乳,正在用一块毛刷擦着脚底。
周围的诺曼贵人对她视而不见一那个女骑士在战场上打得很凶悍,最后还是被唐兵用绳子绊倒了坐骑俘虏的。
诺曼贵人们都觉得这个女骑士是个怪胎。
她的父亲花钱买了一个春申地区的男爵之位,结果死于海难,她便和弟弟出发继承父亲的爵位。可是弟弟不久后死于瘟疫,她作为女继承人,交不出继承费,又不愿意和别的贵族联姻,最后只能被剥夺领地,穿着父亲的铠甲在春申公爵的手下效力。
被唐军俘虏之后,这个女骑士很可耻地对唐人投降了。
唐人几次带走她审问,很快就给予了软禁的待遇。
诺曼贵人提起她的时候,都是一脸的不屑和淫(heiheihei)笑,觉得她们一家都不幸运,她也是没有贵族骄傲的软骨虫,多半是陪着唐人首领睡觉,才得到了优待。
女人洗完了澡,把脚底的烂皮和疮皮撕掉,从旁边捡起了一身烂衣服穿好。
老骑士这个时候才注意倒,只有这个女人和另外三个男人没有白衣。
那三个男人里,有两个是埃兰的青年贵族,他们的家人给春申公爵的捐赠了一笔钱,让他们前来获得一片领地。
剩下的一个则是罗斯人,他是个富裕石匠的儿子,曾参与修筑春申的城墙以及侨民城堡。
诺曼贵人面对几个异类,不由得心生嘲讽:唐人还是能够分辨高贵和低贱的,乱七八糟的贵族是得不到白衣的。
女骑士穿好了衣服,走到了一个正在低声谈笑的贵族面前,突然一拳打在了对方的鼻子上。
“我没有陪别人睡觉,我必须现在告诉你,不然我怕没有机会了。”
周围的诺曼贵人都笑了起来。
女骑士和几个男人很快就灰溜溜地离开了院子。
唐军士兵在他们离开后,关闭了大门。
几个异类走掉后,诺曼贵人的气氛明显融洽了一些。
他们开始彼此询问,这段时间唐人都在关心些什么。
唐人询问的问题都差不多:诺曼人的盟友有哪些?那些地方的大族和诺曼人有盟约?唐人女王现在依靠谁的军队?还是说她自己有一支亲卫?唐人对北方的朝廷是什么看法?你们是怎么从春申过来的?船运过来的话,你们用了多少条船?林中人离开后,为什么你们没有进入林中郡?这些年你们贩卖唐奴的时候,跟你们合作的唐人有哪些?怎么找到他们?
诸如此类的问题。
看起来唐人对春申的情况很在意,当然,唐人更在意他们的女王。
几乎所有的唐人审判官都在询问女王。
只是审判官不太在乎女王的有多少士兵、也不太在乎有哪些大族在效忠她,审判官们主要询问的是:普通的唐人怎么看那个女王。
“无所谓。”这是诺曼人比较普遍的回答,“唐人都很呆,哦,我是说春申的唐人。我们被异教徒将军打败时,唐人们没有反应;我们取得胜利的时候,唐人们没有反应;女王除掉她的情人时,唐人也没有反应。唐人不在乎女王,也无所谓她失败。”
诺曼贵人们猜测,这支唐人奴隶应该是想返回春申去,要么是一场报复性地远征,要么就是响应他们的女王。
这种前景让诺曼贵人们很忧虑。
公爵现在应该是相当孱弱的,好在唐军没有舰队,一次也派不出多少士兵北上。
天佑诺曼,但愿奴隶们的计划不要得逞。
洗完了澡后,诺曼贵人们被唐人领着走出了关押地。
街道两边有许多唐兵守卫。
被封锁的街道外侧,许多居民们翘首以待,看见诺曼贵人们前来,居民竟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马恩吉的街道两侧,寓楼投下了阴影。
诺曼贵人们被带到了一片场地,他们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密密麻麻的唐军士兵穿着便装,盘腿坐在地上,仰着头静静地听着。
高台上,一个面容模糊的男人穿着红色披风,正杵着剑说着什么。
不久后,有个乌苏拉人被推了出来。
那个乌苏拉人开始念诵着手里的一份文书。
看起来乌苏拉人被吓破了胆,说话结结巴巴,他身旁的唐军士兵只能一再推他的肩膀,让他说下去。
乌苏拉人每说一句话,都会有个唐人将他的话复述一遍。
随后,唐人的宣令官按照六人、十二人、二十四人这样逐渐扩大的规模,将乌苏拉人的话逐渐喊了出去。
诺曼贵人们中,有几个听得懂乌苏拉话和唐话。
他们断断续续地听出来了。
“```乌苏拉国```联络姜氏```”
“```割让春申、下方```河口许给乌苏拉人```乌苏拉人在唐地行乌苏拉```法律```”
“```有事涉诉,遵从乌苏拉律```唐人不得过问```”
说到一半的时候,唐军士兵已经在惊愕和愤怒之中,发出了风涌雷鸣的怒吼。
不少唐军士兵还站了起来,却又被身边的军官呵斥坐下。
乌苏拉人说完了之后,穿红色披风唐人首领终于开始说话了。
“```自毁栋梁,与乌苏拉勾连```”
“```唐地奴隶,诺曼罪占五成,乌苏拉罪占五成```”
“```姜氏先人不德,毁唐国之纲纪根本```而今姜氏违逆天命```举唐国而结贼人之欢```”
“```谁是国贼!”
首领终于开始煽动起了士兵的愤怒。
“姜氏!姜氏!”士兵们高喊回应。
之后陆陆续续的呼喊声传来时,诺曼贵人已经被带走了,听不太清之后的话。
诺曼贵人被带到了一间颇为华美的大屋内。
大屋之中摆放着一张长桌,长桌上食物美味而鲜香:抹着奶油的烤鸡、散发着香气的馅饼、红色豆子煮好的汤、整盘切好的牛肉、鱼肉凝成的布丁,几个张罗食物的诺曼厨娘看见贵人们进来,便匆匆地离开了。
“哇,这顿饭吃的不错!”有个贵人开心地呼唤了起来。
老骑士脸上也带着笑意。
这些食物虽然有些古怪,诺曼食物和唐人的食物掺杂,但却能看出来滋味不错。
贵人们纷纷谦让落座,开始享用美味。
许多诺曼人感慨落泪,好几个月了,终于重享佳肴。
屋内的诺曼人欢声笑语。
屋外,唐人犹在高呼,仿佛不知疲倦。
诺曼人浑然不觉,乌云正在凝聚。
一场大雨即将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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