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门紧闭三分钟后,沈暮深意识到了顾朝朝的认真,这个时候以他的『性』格,该转身就走对,而他也这做了。
然而只是转个身,就用了三分钟,某人却迟迟没有追上来,他一边往电梯口走,一边难得开始犯难,思索自己这次走了,是不是就意味着要默认吵架了,他和她不容易走到今,如果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以后感情上会不会有裂痕?她会不会觉得他这个人不值得托付?
他越走想得越多,步伐也越来越慢,然而六分钟前自己还口口声声要她二选一,现在人家已经选了,他要是再回去,显得多没面子。
在面子和媳『妇』儿之间摇摆许久,正要艰难做下决定时,身后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沈暮深立刻回头。
“进来。”顾朝朝站在门口,一只『毛』茸茸的脑袋从她脚后探出头来,睁着圆咚咚的睛看着他。
……一定是挑衅。
尽管沈暮深一再提醒自己这里不是兽人界,那只丑猫也不是可以对他造成威胁的兽人,但还是忍不住绷紧了后背,尤其是看到那只猫的尾巴靠着顾朝朝时,他就更嫉妒了。
顾朝朝见他不说话也不,顿了顿后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到脚边的小宝后十分无奈:“快点进来。”
沈暮深绷着脸,站在原地不。
顾朝朝沉默地看着他,思考是直接威胁,还是服个软把人哄进来。沈暮深看到她难得严肃的表情后,为弟弟和小徒弟的那部分基因突然觉醒,当即不敢再,直接从她身边挤进屋里。
顾朝朝:“?”怎突然这话了?
她一脸莫名地关上门,回过头就看到沈暮深底满是疲惫,顿了顿后缓声:“坐一飞机了,洗漱一下赶紧睡吧。”
沈暮深闻言,下意识看向房里唯一的床,顿了顿后开口:“就一张床。”
“没事,我可以打地铺。”顾朝朝忙。
沈暮深蹙眉:“你明还要上课,打地铺睡不。”
顾朝朝笑了:“没关系的,我把地上铺软一点就行了,以前在掌印界时都是你打地铺,这次也换我……”
“顾朝朝,我不介意跟你睡一张床。”沈暮深打断她。
顾朝朝眨了眨睛:“可是我介意。”
沈暮深瞬间黑脸。
“我怕自己忍不住钻你怀里,你胸口的伤还没全呢,可不能压到,所以还是我辛苦点睡地铺吧。”顾朝朝一脸遗憾地将他打量一遍,像是饥饿的人在欣赏什美味小点心。
沈暮深被她看得脸上泛热,那点不高兴早就烟消云散了。顾朝朝见他不再生气,便拿了睡衣先去洗澡。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沈暮深一人……还有刚跳上桌子蹭冻干盒的一只猫。
看着猫用小爪子不停扒拉冻干盒,却拿这东西一点办法都没有,沈暮深底闪过一丝讥诮:“笨蛋。”
小宝到声音立刻看向他,讨的喵呜一声。
沈暮深耳朵了,想到什后眯起睛:“你当初就是用这个美猫计骗了朝朝吗?”
“喵。”小宝歪了歪头。
沈暮深冷呵一声:“这招对我来说没用,你别指望我心软,现在不能把你赶走,是因为朝朝对你新鲜感还没过去,等她什时候厌倦你了,我第一个把你送走。”
“喵~”小宝巴巴地看着他,小爪子不停扒拉冻干盒子,灯光下的猫美瞳全开,一双睛黑黑的,看起来十分可怜。
沈暮深沉默了。
一分钟后,他打开盒子它抓了把冻干,然后一脸不悦的警告:“没有下次。”
小宝得了冻干,一反刚粘人的姿态,一脸冷漠的开始吃饭。
“白狼。”沈暮深说完觉得不对,更改,“白猫。”
小宝头都不抬一下。
沈暮深轻哼一声,独自在房间转了几圈,最后坐在了第一次来时坐的地,安静打量着这间不大的屋子。
目测二三十平的大小,一个人够住,但也满满当当的,到处都是顾朝朝的味,从一些细节处能看出她很喜欢这里,而在她将来毕业后,这里的痕迹就会被房东全部清除,然后迎接下一个租客。
沈暮深沉思片刻,掏出手机管家打了电话:“朝朝现在住的这间公寓,帮我买下来。”
管家闻言愣了一下:“少爷,像是小产权房,确定要买吗?”
“我知,你去跑手续……”沈暮深话说到一半,腿上突然传来一股重量,他瞬间不悦,“下去。”
“少爷?”手机里传出管家疑『惑』的声音。
“我不是说你,”沈暮深说完再次看向腿上的小家伙,“我警告你快点下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少爷你干嘛呢?”管家说完想到什,顿时不意思了,“您和顾小姐在一起是吧?那我就不打扰了,抱歉。”
说完,生怕自己到什不该的,赶紧把电话挂断了。
沈暮深知管家误会了,可这会儿也没功夫再打回去解释,因为他目前要做的,是把腿上自来熟的这只赶下去。
“你下去。”沈暮深说着,深吸一口气直接去推猫,然而小猫咪的身十分柔软,他挑了下,除了把它挑成长条外,根本没有任何用。
小宝似乎也知前这家伙外强中干,被推了次后干脆调整姿势,翘起一条后腿开始『舔』『毛』。
为一个曾在兽人界过了一辈子、无比清楚各肢都意味着什的人,非常清楚的看到了小宝对自己的不屑与挑衅。
沈暮深不可置信地眯起长眸,正要直接把猫丢下去时,浴室的门突然开了,接着就是顾朝朝的惊呼:“小宝!”
小宝吓了一跳,瞬间就从沈暮深腿上跳下去了。
沈暮深偷偷捻了捻手指,对自己没能手这件事表示深切遗憾。
顾朝朝急匆匆跑过来,扶住他的胳膊后问:“你没事吧?小宝有没有压疼你?”
沈暮深看着她底的担忧,下意识就开始摇头,然而摇到一半时余光扫到去扒拉冻干的小猫咪,于是头摇得越来越慢。
他似乎找到了争宠的办法。
顾朝朝起初看到他摇头,本来是松一口气的,可接着他摇头的幅度就越来越慢,眉头也越皱越深,顾朝朝再次担心:“碰到你伤口了吗?”
“说不,胸口有点闷。”沈暮深不声『色』。
顾朝朝顿时紧张,只是歹还有一丝理智:“不对啊,它不是趴你腿上,怎会胸口疼?”
“……可能是它的爪子碰到了?”沈暮深也不知自己为什要撒谎,但开弓没有回头箭,第一句说出口后,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了。
顾朝朝担心他的伤势,闻言赶紧搀扶着他到床边坐下,不断询问他哪里不舒服。沈暮深今晚以来第一次被她这关心,尽管脸上依然淡定,心里却宛若踩在棉花上,整个人都有不真实的感觉。
顾朝朝见他心不在焉,以为他在强忍不适,顿时皱起眉头:“上衣脱了,我看看你的伤。”
“伤口没事。”沈暮深答得有些心虚。
顾朝朝不容拒绝:“快点,话。”
沈暮深无言许久,最后只能默默脱掉外套,然后将里面的短袖掀起来,『露』出尚存的腹肌和胸口狰狞的伤口。
顾朝朝轻呼一口气:“没裂开,你感觉点没?”
沈暮深一低头,对上她关心的睛,脑子突然空白一瞬。
半晌,他缓缓开口:“多了。”争宠的法确实很,她从洗完澡出来就没看那只丑猫了,可惜骗她的时候,良心实在难安,所以只能算了。
顾朝朝闻言微微颔首:“那就。”
沈暮深弯了弯唇角:“你先躺下吧,我也去洗漱。”
“别别,”顾朝朝赶紧拦住他,“你别去洗漱了,我你打水过来,你坐着洗。”
沈暮深忙回答:“不用这麻烦,我自己来就。”
“话!”顾朝朝当即皱眉。
她一严肃,那来自骨子里的压制感就冒出来了,沈暮深无言许久,竟然不敢反驳。
一分钟后,她真拿了牙刷和杯子出来:“都是我之前买的备用,新的,水已经接了,你刷完牙直接吐到盆里就。”
沈暮深在病床上不能的那段时间,一直都是这被人伺候过来的,可没有哪个人的照顾,能让他这坐立不安,尤其是顾朝朝端着盆准备接他吐的水时,他在面对她时那点奴『性』也不知不觉跑了出来。
“……我自己洗就,你把盆子我。”
“不行,你不舒服,我得照顾你。”顾朝朝十分坚定。
沈暮深更不敢说自己是装的了,可面对她手里的塑料盆,也有些下不去手。
人僵持许久后,顾朝朝恍然:“你不喜欢这个盆吗?那我去你换一个,我有一个特别看的,你应该……”
“我装的。”某人说完,不得咽了下口水。
顾朝朝一停:“你说什?”
“……我装的。”沈暮深不敢看她。
顾朝朝定定看着他,许久问了句:“你没有不舒服?”
“嗯。”沈暮深低头。
“为什要装?”
“争宠。”沈暮深的头更低。
顾朝朝无语许久,最后面无表情地开口:“去洗脸。”
“……。”沈暮深赶紧走,走到一半折回来,默默从她手上拿走牙刷牙膏盆子,然后低着头去了浴室。
等他再次出来时,顾朝朝已经在床边打了地铺,关灯躺下了,沈暮深不敢有异议,关了浴室灯后抹黑到床上躺。
黑暗中,他静静着个人交错的呼吸声,许久没忍住默默往顾朝朝那边挪了挪,过一会儿再挪一挪。
顾朝朝就到床上时不时就传来静,且每次静都离自己越来越近,终于绷不住扬起了唇角。她被窝里的小宝默默探出头查看,她在唇上比了一个‘嘘’,它就默默缩回去了,乖乖地睡在被子里。
而床上那只,在经过漫长的挪后,终于来到了床的最边缘,一条胳膊默默顺着床边往下垂,捏住顾朝朝的被角后,心里的不安稍微减少了些。
他开始思考是现在歉,还是等她明气消了再歉,正想得认真时,一只小手突然握住了他的指尖。
沈暮深愣了愣,唇角无声地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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