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也没说什么,镜头前永远摆着一副乖巧后辈的模样,但顾南伦联想到刚刚的冰冷眼神,整个人不寒而栗,懊悔年会的时候为什么意气用事,居然得罪了这么个内心阴狠的男人。
其实他一开始也没想到这么阴损的招,还是另一个朋友出主意,给林方唯下那种Alpha用的春药,让他大庭广众之下发情丢人。顾南伦听着也解气,串通徐印在香槟里下药,本以为会给林方唯一个教训,没想到那天直到年会结束,都没传出什么动静。顾南伦只当没有成功,没有继续过问。
直到前段时间他知道林方唯的身世背景之后,震惊之余又心存侥幸,幸好下药的事没有披露,否则的话以林方唯的家世背景遭到这种屈辱肯定会追查到底。
“哦、好。”顾南伦咽一下口水,有点不敢靠近林方唯。他把菜刀送过去,赶紧又回到厨房,坐在凳子上心慌意。
几个小时之前,林方唯就在厨房里盯着他,提起下药的事。顾南伦心头打鼓,慌张想否认,但林方唯不给他机会,眼里漫着冰冷的笑意,要好好“报答”他。
没想到这件事并不是风过无痕,而是林方唯一直在找机会,就等着秋后好好算账。
一把菜刀猛然横在眼前,刀刃雪白锃亮,顾南伦吓一跳,慌里慌张后退,把灶台上的菜篮子碰翻了,菜洒了一地。
顾南伦让到一边,只见林方唯端着盆出去,坐在院子里的水池边处理活鱼。先用带铁钉的木棍敲晕,再开膛破肚,手法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顾南伦站在厨房门口,摄像师正在拍鱼尸体的特写,林方唯忽然回头,冷冷盯着他,满手的鲜血,就像一个正在行凶的刽子手。
顾南伦头皮发麻,等到摄像头转过来,林方唯已经换上温和无辜的笑容:“南哥,能帮我把菜刀拿来吗?鱼鳞还要处理一下。”
林方唯去翻篮子,摄像头也跟过来拍特写。他报了几道菜,都是简单的家常菜,算不上故意刁难,还很真诚的询问:“南哥,可以吗?应该不困难吧?”
顾南伦皮笑肉不笑的点头:“可以,我试试。”
先前林方唯看见缸里空空如也,主动拿起挑子去担水,挑回来两桶,一起倒在大缸里。
他揉揉肩头,对着摄像头说这真的是体力活,还不好掌握平衡,路上差点连人带桶一起摔倒。
顾南伦正在厨房里,对着灶台无从下手。旁边堆满了菜,但他只能看着它们干瞪眼,毫无头绪。自己从来就没有动手下过厨,在家里下方便面打个鸡蛋都是极限了,更别说做出一顿像样的饭菜。
想到这里他又埋怨林方唯,都是他去抽的签,手气这么差,还不如去砍柴呢。
下午四点多,摘菜的嘉宾回来,带了满满一篮蔬菜,有的是在田里摘的,有的是在山上挖的。比如荠菜,就是田梗头的产物,她们跑了两个田埂,一把一把往袋子里塞,直到被提醒太多了吃不下才作罢。
顾南伦正在看菜谱,见他担水回来,主动搭话:“方唯,晚上做什么菜?”
他总不能说太难了做不了吧?网路上已经将他嘲讽成“难哥”,估计等到节目播出来他就坐实“难哥”的称号了。
盆里的鱼全部活蹦乱跳,顾南伦皱起眉,不知从何下手。林方唯很谦虚的说:“南哥,我来吧。”
捕鱼的两人穿着胶靴和皮围裙回来,身上带着泥,头发湿透,其中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嘉宾连妆都脱了,拎着几条鱼毫无形象的去厨房里送食材。
厨房里又多了几条鱼,有鲫鱼、鲈鱼和扁鱼,林方唯提议把鲈鱼清蒸,鲫鱼烧汤,扁鱼先养着,可以明天吃。
不过砍柴的两位兄弟也可怜,好容易拎着两捆柴回来,手都磨出泡了,结果被村民告知大部分都不能同,两人对视一眼,顿时露出绝望的表情。无奈之下,他们只能跟着村民去山上捡柴禾,不停和顾南伦保证,一定尽快赶回来,绝对不会耽误他们做饭!
顾南伦巴不得他们能动作慢点,给他充足的时间准备,思考一下该做什么、该怎么做。幸好现在是网络四通八达的信息社会,网上没有搜不到的东西,他拿一张小凳子坐下来查菜谱,林方唯挑着两桶水回来了。
林方唯的表情分外无辜:“南哥,怎么了?我只是把菜刀还给你。”
你他妈就是故意的!顾南伦咬着牙,还要强行微笑:“没什么,刚刚在想事情。”
林方唯把洗好的鱼放在灶台上,慢悠悠把掉在地上的菜全部捡起来:“南哥准备先做什么菜?”
顾南伦语气生硬回答:“随便,哪道都行。”
林方唯笑了笑,开始帮他打下手。既然主厨是顾南伦,那他的责任就是配菜。顾南伦在一旁看着,林方唯择菜、切肉的手法熟练,哪里像是一个没进过厨房的人,摆明了就是故意为难自己。
“你好像挺熟练的。”顾南伦忍不住开口。
林方唯正在切土豆丝,刀工很好,土豆丝粗细匀称,很快切了满满一盆。他不慌不忙回答:“嗯,在家里会帮我妈切菜。”
“哦,我以为你们家都是请的厨师呢。”
“厨师没有我妈手艺好。”
菜配好之后,林方唯的任务也差不多完成。剩下的都交给顾南伦去料理,他坐在旁边托着腮围观。
只见顾南伦手忙脚乱,先是锅没干透就倒油,噼里啪啦炸了一阵,溅起的油花还蹦到他的手上,疼得顾南伦差点甩了锅铲。林方唯站起来去看看他的手,手背上有几个红点,立刻拿瓢在缸里舀一瓢水让他把手放里面泡着。
“南哥,油里进水是会炸的。”林方唯表情真诚,但眼神仿佛在吐槽“这点生活常识都没有”,顾南伦感觉面子有些挂不住:“是我没注意,没事,也没起泡,等下就好了。”
很快顾南伦的手没事了,又“带伤上阵”。这次小助理特地找了一副手套来,让他戴着炒菜,顾南伦对这种大红塑胶手套很是没有好感,但为了防止再被油溅到,不得已牺牲形象。
林方唯靠在一旁,悠闲看着他炒菜,调味料放错、方法出错也不指出来,仿佛自己真的什么也不懂。
顾南伦忙活大半天,端出来的菜却惨不忍睹。韭菜炒蛋没掌握好火候有点焦了;红烧肉的酱油放太多,颜色黑不溜秋倒足胃口;唯一能看的是杭椒牛肉,可惜也因为把盐错放成糖导致口味很怪异。
林方唯摸着下巴,试探着问:“这样可以?”
顾南伦看看这卖相,加上糟糕的口味,镜头还过来拍特写,丢人至极。他尴尬笑笑:“好像失误了,不太好吃。”
两个女嘉宾过来凑个热闹,看过一眼之后退出去,对着镜头悄悄说:“这是黑暗料理。”
以初次做菜的水平来说,顾南伦自己已经很满意,但也满足不了别人的胃口。他问林方唯有什么补救的方法,林方唯翻着篮子里剩下的菜,蔬菜都是边角料了,拼起来也凑不成一盘;鱼汤和蒸鲈鱼还是可以端出手的;肉还剩一块,可以切切做肉丝。
于是林方唯说:“下鱼汤面吧。”
晚上六点半,大家坐在户外的饭桌上,桌子上摆着一盘清蒸鲈鱼,接着端上来一碗碗鱼汤面,还有一大锅鲫鱼汤。林方唯主动揽锅:“我不会做菜,没帮上忙,不好意思。”
顾南伦皱起眉,这小子是真有心机,菜也不是他做毁的,还抢着认错,这不是给他面子,是让他难堪。
顾南伦不得不扩大自己的责任:“和方唯没关系,是我做菜不行,毁了很多菜。”
两个有幸去厨房观摩过的女嘉宾很赞同,和其他嘉宾又把黑暗料理夸大一遍。
幸好鱼汤面汤鲜味美,众人劳作一天,桌上的鱼锅里的鱼全吃完了。那三个看上去身材苗条的女嘉宾,大蓝边瓷碗装的面条都吃得干干净净。
吃过晚饭还有活动,顾南伦越来越后悔参加这个真人秀,真是一刻都不得停歇。关键是还和林方唯搭档,这个Alpha和他有过节,白天里总有意无意让他感受到一股威胁,剩下还有那么多期节目要录制,就算不被整死也会成天担惊受怕疑神疑鬼。
一直到九点多,大家精疲力尽,终于可以回去休息。众人回到各自的住所,林方唯和顾南伦的帐篷放在一起,摆在空旷的草地。这边附近只有一条小河,连去上厕所都要走五分钟。还不是城市里那种公厕,而是农村里常见的矮矮小小的土坯房,里面是粪坑。
顾南伦再度后悔为什么会选择帐篷,这儿条件苛刻,只有瓦房里才有正儿八经的抽水马桶,其他屋子都是这种标配。先前有村民带路领着他们去过,顾南伦只看了一眼赶紧退出来,晚饭都要全部呕出。他算不上有洁癖,但从小到大还没见过粪坑,三观都被冲击得粉碎。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就是去瓦房那里借洗手间。但路程太遥远,最少要走一刻钟,农村没有路灯,黑灯瞎火的,还要路过一片田埂,更容易迷路。
熄灯之后,顾南伦在帐篷里给尿憋得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怀疑是不是林方唯故意做鱼汤面,害他晚上尿急却没地方解决。辗转反侧一刻钟,顾南伦实在无法忍受,决定起来去解决生理问题。
这个点村里静悄悄的,没有一户人家灯亮着,连摄影师都睡了,没有继续跟拍。顾南伦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摸黑走在村头小道上,四处只能听见空旷山谷回荡的风声,细细听来像是夹杂着一股呜咽声。
前方的田埂头那里有一团白色的东西,顾南伦眯着眼,手机的灯打过去,看见前面是个一身白衣的长发女人,背对着他站着。
顾南伦呼吸一窒,双腿发软,女人渐渐转身,胸前一大片血迹,在白色布料的映衬下分外扎眼。五官也看不见,因为转过来之后,前面还是头发。
肾上腺激素猛然飙升,顾南伦感觉有温热液体顺着裤管流下,竟是给吓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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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有素菜还是远远不够的,于是两位美女得到导演同意后,又去鸡窝里掏鸡蛋,去农户家里使劲浑身解数弄牛肉、猪肉,凭着两位姑娘的不懈努力愣是凑了十几种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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