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 58 章(1 / 1)

年会结束时,海滩上放了将近十五分钟的烟花,用的是环保烟花,市里批了许可。叶开被陈又涵抱着在套房的床上看完了这场盛大的绚丽。雪白的床挨着落地窗,他们都没有穿衣服,他跪着,陈又涵在身后紧紧抱着他。第一声烟花炸亮天空,叶开受惊地颤抖,抬起湿润的、睫毛完全被泪水打湿的眼睛看向窗外。

是火树银花,是流星扫过天际,是最美丽最华丽的梦在夜空中绽放陨落。

天空被照得如同白昼,也点亮了落地窗前紧紧相拥着的他们。

陈又涵细密地吻着他的脖颈。激烈的性/事已经结束,他们只是在拥抱。叶开坐在他怀里,空调的风送得有点冷,他紧紧贴着陈又涵的胸膛,汲取温暖。金色的焰火在他年轻漂亮的脸庞上明灭。声音震得好像玻璃窗都在动。

“怎么突然放烟花?”

这是新的环节,从前都没有。二十三楼的空中花园和三十楼的行政走廊已经被喧哗声占满。衣香鬓影,华服美貂,上流社会的男女也不能免俗,优雅地惊呼,香槟杯轻碰,低声笑语,淡金色的气泡上升,纤细的腰肢被爱人绅士地搂在怀里。黑夜的落地玻璃幕前,是一双双被烟花照耀得熠熠生辉的眼。想来禁烟花这么多年,这样盛大的华丽竟成了遥远的记忆。

叶开依偎着陈又涵,身上的痕迹不堪,但神情却很平静:“那天我和爷爷说,好久没见过烟花了。”

“小时候我带你在海边放过。”

“嗯。”叶开勾了勾唇,“我记得。你握着我的手点引信,我被吓哭了。”

反复的浪潮,海风中的硝烟味,空中金色的花朵,很响亮的哭声和无可奈何的忍着笑的低哄声。

“爷爷说他也很久没见过烟花了。他记得最好的一次烟花是他小时候,宁市还在沦陷,那年春节很冷,太爷爷抱着他在陈家祖宅堂屋前。那是我们叶家最落魄的年代,但他反倒很怀念,觉得那时候的烟花真是隆重又漂亮。”

“上次在书房他也提到了这些。”

“他快八十了,没有哪个老人家这个岁数还没有退休的。”

陈又涵把他的手握在手里亲了亲:“爷爷八十了?他老当益壮,你不说我以为没到七十。”

叶开转过头去与陈又涵接吻,交扣在胸前的手一直没松。

金色的麦穗像水滴从空中坠下,像彗星长长的尾巴。

不知道为什么,很多很美丽的事物在记忆里都会渐渐染上哀伤。又或者人总是更容易记住那些美丽而哀愁的事物。最顶点的绚烂,迅速的陨落,烟花这样的东西究竟有什么魔力,竟能让站在金钱顶点的人都忍不住在记忆里回溯。

光与暗倏然交替,玻璃窗倒映出两人相贴的面容。

·

一月上旬,G省的两会正在紧张筹备。大区建设是今年会议的重中之重,产权保护、政务服务、市场准入标准、航运贸易枢纽的建设、三地合作如何深化、税收优惠、示范区的建设,陆续被提出。

会议开始前,对楼村的关注在圈内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从先期曝光的规划野心看,这里无疑是三地的核心都市圈,GC拿的地块是核心中的核心,规划报告早就获得审批通过,商场和内嵌海洋馆已经进入收尾工程,写字楼、酒店和配合市政地铁的下沉广场也在推进——陈飞一是春风满面进入会场的。

会议结束,流言陆续传出,最夸张的一条是陈飞一在散会时第一个离场,仪态纵然从容,但下阶梯时竟绊了一跤。好在身边某位代表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才免于沦为笑谈。

陈飞一的车还未到公司,陈又涵已经收到了风声。

“更改用地规划?”办公桌被狠狠拍响,水杯“咚!”得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欺人太甚!”

顾岫撑着桌角面色凝重:“只是风声,未必属实。”

“只是风声就够了。”陈又涵眼底一片阴鸷。消息一旦传入市场,楼村任何一个角落都别想卖出去。

七百亿预售未结,这是要把GC往死里逼。

“新的授信马上下来。”

陈又涵摇摇头,手抵在桌面缓缓握成拳,低沉地说,“顾岫,你太天真了。”

陈飞一破天荒走进商业集团办公室,步履平缓,面容肃杀,赵丛海紧张地陪在身侧,如果仔细观察他,便会发现他做好了随时搀一把董事长的准备。

总裁办公室被拧开,陈又涵的声音静了一瞬,随即被关上。GC商业集团的员工尚未知道发生什么事,仍在期待即将到来的下班。

“爸。”喉结上下滚了滚,陈又涵什么都没说,只简短地叫了他一声。

陈飞一在沙发上坐下。身体被真皮海绵垫托住的刹那,他浑身的力气都瞬间被卸下。

“出清所有海外资产。”陈飞一只说了这一句。

顾岫和赵丛海都是脸色一变。

陈又涵却仿若早已料到了这一招,或者说,他心里的应对之策和陈飞一是同样的。他脸色平静,但深沉,点点头,不耐烦地弹出一支烟,低头点烟的瞬间,他心里掠过一个模糊的猜测:“是不是故意的。”

没人应答,他狠狠抽了一口,长吁出,眯眼道:“市场看风声,银行看信心,这个时候释放出这种信息,未必真的会更改规划性质,但只要一天不确定,GC的楼就得晚一天卖,开发也必须按合同继续推进。”他冷冷地讽笑一声,“果然是不费吹灰之力。”

每天睁眼都是利息。只有出项,进项缓慢,赌的就是谁能扛。

陈飞一闭了闭眼,松弛了的上眼睑覆盖着底下微微颤动的眼珠。陈家从清朝时就是南中国的名门望族,时代更迭,多少曾经的老友和竞争者都覆灭在战火之中,近三百年下来,是每一任当家人凭着敏锐的嗅觉和自觉的社会道义才始终站在了对的方向。十几年前,他纵容了陈南珠的傲慢,终于让GC走至今日的境地。

而对方甚至都没有做什么,只是很简单的“不带你玩儿了”。

“扛得住。”陈又涵掐灭没抽几口的烟,强势而简短地吩咐:“赵叔,带我爸回去休息。”

“你打算怎么办?”陈飞一睁开眼睛,向来精神矍铄的双眼仅仅一个下午便浑浊苍老了下去。

陈又涵笑了一声:“能怎么办,抢银行吧。”拍了拍陈飞一肩膀,语气里竟还存着戏谑:“早点休息,还有两天的会。”

陈飞一一走,偌大的办公室瞬间陷入寂静。陈又涵陷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中,天黑沉下去,一墙之隔的地方传来员工打卡下班的说笑声,他没有开灯,空间中渐渐弥漫上一层黑灰色的阴影。窗外,楼体灯光渐次亮起,红色的霓虹灯在陈又涵英俊的面容上一闪而过。

内线闪烁,顾岫接起,带着笔记本推开门。

猝不及防的黑暗,他眼里无所不能的男人此刻坐在办公桌后,维持着沉吟的姿态,深沉而沉默。

“开灯。”陈又涵说。

大灯亮起,陈又涵缓缓站起身:“财务部全员留下,尽快清算所有海外资产,准备好各项目资料和财务情况,做出至少五种打包方案。把市面上有实力收购的公司整理好列清单,明天下班前我要看到他们公开的资产情况,港资也在考虑范围内。商业集团资产情况给我一张总表,你去约银行,未来三天内安排好所有会面。楼村的账目单独列一个报告,我要知道各分体的本息分布。”

顾岫仍觉得难以置信。瞬息之间翻天覆地,从顶点到摇摇欲坠,不过一阵风的力量。

“真会改?”

陈又涵冷笑一声,冷冰冰用粤语骂道:“改他老母。”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资本市场。第二天参会,陈飞一已然察觉到了风向的转变。楼村项目已建在建的,保持不变,按计划推进;规划中未行建设的,暂且搁置开发,容后再议。

“好一个容后再议。”陈又涵讽笑着点起烟。他这两天烟不离手,一天就能抽完一包,“他不会改,他就是想耗死我们。”

“他真有这么大能量?”

“只要有争议,有新规新政,就能‘容后再议’。”陈又涵沉吟,“我知道他想做什么,拖到下半年,拖到明年,拖到GC扛不住,到时候再启动新规划,GC没钱开发,只能打包贱卖。你猜到时候会是谁接手?”

“……美晖?”

陈又涵以指骨抵了抵眉心:“银行回信了吗?”

顾岫顿了一下,尽量平静地复述:“项目停摆,公司未来违约风险上升,他们拒绝提供授信。”

陈又涵安静地走到落地窗前,烟灰从他指间跌落。半晌,他点点头,“好,知道了。”

“海外资产……”

“把消息放出去吧。”陈又涵平静地说,“尽快脱手。”

·

今年过年晚,到二月中下旬才是除夕夜。广玉兰都被暖得开了花,叶开在暖洋洋的春风中完成了高三上学期的期末考试。他的考场在二楼,从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到玉兰树的花像一盏盏白色的小灯亭亭立在枝头。这一次仍然是全市联考,排名可以看做是高考的风向标。题出得不难,可能还是仁慈地想让学生们过个好年。

高一高二都是考完直接放学,只有高三硬是上了两节晚自习后才放人。叶开出校门,意外地看到了陈又涵的车。他却没在车里等,反而夹着烟在夜色中站着。路灯洒落他一身光斑,单手插兜,只是半仰着头静静地抽烟,不知道在看什么,可能是夜空,是星星,月亮,抑或是某棵凤凰木平展出来的枝丫。

叶开收拾了会儿课桌,出来时走读生已经散了大半。他背着一个书包,怀里还抱着一摞很重的教材。

“又涵哥哥。”

陈又涵应声转过头,看见他,很短促地笑了一下。直到他走近了,叶开才发现他下巴上冒了青色的胡茬,脸色也有些憔悴。因为彼此都忙的缘故,他们现在几乎大半个月才见一面。

“你怎么来了?”陈又涵没有提前和他打招呼,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想到此,他问,“你不会从下午一直等到现在吧?”

“没有。”陈又涵很快地否认,为他打开车门。

书包和书都放在后座。陈又涵上车,没有启动引擎,而是俯身过来抱了他一下。

“怎么了?”

陈又涵无声地一勾唇角:“想你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叶开蹭了蹭他脸颊,胡茬有一点点扎人。他从前从不会放任自己出现这样的仪容。

“没事。工作上的麻烦而已。”陈又涵松开怀抱,指腹在叶开脸颊上温柔地摩挲划过,低声问:“可以索要一个吻么?”

叶开依言吻上他,只是没有缠绵过一分钟,陈又涵便推开了他。

“对不起宝宝,我忘了今天抽了很多烟。”

是有比往常更重一些的烟草味,可是并不讨厌。叶开在校服外套里摸了摸,掏出一块薄荷糖,酒店和饭店前台常用的那种,他从食堂窗口顺手拿的。他拆开外包装,陈又涵以为他要喂他,结果却塞入了自己口中。两手复又圈住他脖颈,唇舌缠上,舌尖推送着把糖顶入了他的嘴里。清甜冰凉,微微有点苦涩。两人吻着,糖渐渐融化。

陈又涵送他回家,三十分钟的路程,他开得比往常慢。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冷气的声音,陈又涵哄着他:“学校里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Nothingspecial.”

“随便说说,好不好?”

叶开便挑了两件:“今天英语阅读的那篇我在经济学人上读过。”

“真棒。”

什么幼儿园教师语气。叶开没忍住笑了一声,“玉兰花开了,梨花也开了。”

陈又涵说:“是吗,我天天在办公室都没有注意。”

“我又收到了两所大学的offer。”

陈又涵握了握方向盘,接着笑了起来。他笑容英俊迷人,只是失去了往常那股漫不经心:“是么,一定是很好的学校。”

“是常春藤,还可以,但我不会去。”

手肘支在窗沿上,一手托着脑袋,叶开在漫长而千篇一律的夜景中犯了困,掩着嘴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陈又涵问:“在学校里开心吗?”

“又涵哥哥,你好奇怪,”叶开笑了笑,“我都来不及开心,每天就是不停地上课、做试卷。”

“还是开心一点。”

“嗯,还是开心的。”叶开顺着他的话说。

“那就好。”

叶开缓慢地反应过来。陈又涵固执地想要确认他的开心,因为他想听到他在开心,前所未有地想要确认他有在开心地过每一天。

“又涵哥哥,公司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缓缓坐直身体,倦意也不见了。

车子正驶过沿海公路,两个月前他们相拥着在这里看了一场烟花。

“没有,只是事情比较多。”陈又涵回道,瞥他一眼,笑道:“什么眼神?不相信我?”

“没有,只是觉得你有点……消沉。”

陈又涵很极力才控制住自己的狼狈,轻描淡写:“只是特别想你,最近忙工作没时间陪你,怕你不开心。”

“我又不是不懂事。”

“你连在我面前都需要懂事,那我这个男朋友也太差劲了。”陈又涵带着笑意说,语气里有一股温和的倦意,“任性一点也没关系。”

叶开心想,我的确在筹谋一件特别任性的事情,等拿到通知书,出了柜,你才知道我究竟有多么的任性。

车子在雕花铁艺大门口停下,门已经关了,刷卡后才会自动开启。叶开没有下车,反而跨过中控台坐在了陈又涵腿上。

“任性一点。”他说。

陈又涵猝不及防地笑:“有点太任性。”

叶开低下头与他接吻,干净得找不到一丝情/欲的气息,哪怕唇瓣厮磨舌尖相缠,却也只是爱而已。路灯橙色的光辉撒在车顶,吻着吻着,不知为什么,心里竟很缓慢地泛起一丝钝痛。

“又涵哥哥,我成绩可好了。”他与他鼻尖贴着,轻声说。

“嗯,发个红包给你。”

“谁要这个。”叶开唇角翘起来,“算了,反正你迟早会知道的。”

“小朋友,”陈又涵哑声说,眼底有淡淡的疲倦的阴影,“你怎么有这么多秘密?”

“我特别努力。”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很亮,在路灯下,他年轻的脸庞几乎像是在无畏地闪着光,“高考肯定特别好。”

陈又涵读不懂他天真的暗语,在他唇瓣亲了亲,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反而把他抱进怀里。慢慢的,越来越用力、收紧。

“真不想放你走。”他沙哑地说。

·

从资产的复杂和庞大程度来说,几起海外项目的抛售几乎可以用迅雷之势来形容。形势容不得陈又涵慢挑细选、仔细斡旋,帕劳项目他手段玩得漂亮,而这几起却算得上狼狈仓促。两百亿,放在快消届,差不多相当于季末清仓的程度。然而对于近千亿的负债来说,这只是杯水车薪。

消息一天一变,几乎把市场当猴耍。事情到现在终于明朗,所有人都意识到GC得罪了人,站错了队,没有人敢轻易施以援手。幸而陈家深根多年,在业内口碑丰厚,纵然不雪中送炭,倒也不至于来落井下石。只是GC手握多块优质资产,众人都在等,看他还能捂着藏着多久,或者——暗处,也有不少人冷冷地垂涎:是不是可以等到GC被并购、重组的那一天?

叶家。

正是用完晚餐的时刻,佣人收拾了小客厅,泡了茶,叶通在茶几上摆着棋局,与他对弈的是叶征。

下着棋,心思却不在棋面上。

“GC很难了,”叶通落下一子,“你怎么看?”

“不是我怎么看,我反倒觉得很奇怪,”叶征斟酌着回答,“又涵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来找过我们?”

叶通微微一笑:“陈家对叶家有大恩,他不愿现在用掉。”

“还等什么时候?”叶征难以理解,“还有什么比现在的GC更难?他毕竟年轻,一个人负担两千多号人的工资和项目运转,每天一睁眼多少利息?”他想起一些传言,叹了一声,“听说一车库豪车卖了近半。”

私人飞机清了,别墅清了,豪车清了,到这种地步,陈又涵竟然还不来找他们?

“这桩事情多复杂,谁都知道。从背后看,一旦叶家出手,这背后的关系也将成为GC的潜台词,于情来说,我想飞一也是不愿意来麻烦我们的。”

“或许是资产并购的好机会,又涵很有战略眼光,他当初拍下的资产让多少人眼红?”叶征落下一子,但随即便知道自己下错了。他想悔棋,看了眼自己父亲的脸,一时噤了声。

叶通沉吟不语,半晌,他把黑子扔回棋罐:“三代未过,这就是你报答恩情的方式?”

叶征不再说话。

尴尬的沉默中,叶瑾端着托盘进来,里面是切好的饱满的甜橙。

她微微一笑:“爷爷,我们可以主动帮陈家。”

叶通瞥她一眼,冰冷的脸上浮现起一点笑意:“你这么认为?”

“GC是一家很好的企业,陈家是一个有社会担当的家族,有能力救,有理由救,有情分救,为什么不救?”叶瑾拣起一块橙子咬了一口,嗯,果然挺甜,像她的声音,甜而有着某种冷质的金属感,让人不自觉愿意听她继续说下去:“叶家何苦并购GC?如果贪婪到这个程度,对于银行家可不是一个好名声啊,你说对吧,爸爸?”

叶征瞪她一眼,倒没有真的生气或觉得下不来台。他本身只是逞口舌之快,纵然动了贪念,也不过是一息之间,并不会细想的。

叶通被哄得开怀,脸色彻底和缓,很赞赏地看着叶瑾:“那你说,怎么帮?”

叶瑾笑了笑:“自然是有条件的帮。”

作者有话要说:阅读愉快,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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