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接一声的鸡鸣声,吵得白小芽想立刻把那些鸡都给宰了。
半夜抓贼,闹了一阵,等再回来睡的时候,她又小小失眠了一会儿,翻来覆去睡不着,终于睡着了时,没多久,鸡叫声又响了起来。
最气人的是,还不止一只鸡,是好多只鸡,这只叫完那只叫,一只接一只,就没停过。
白小芽被吵醒后,又困又睡不着,而且一旦醒了,确实也不能再睡了。
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只能中午吃完饭再小睡一会儿。
她快速穿好衣裳,到后院打水洗脸。
平时早上,她都是用温水洗脸,今天她直接用的冷水洗,双手捧着冷水拍打在脸上,拍了几下,人便清醒了。
李春花和江玉姝都出去了,江远山一大早便带着卤蛋去了柳溪镇找陈员外。
朱佑明也不在,应该也是出门办事去了。
白小芽洗完脸刚到灶房舀了碗稀饭端出来,李春花和江玉姝母女俩便说着话回来了。
李春花笑道:“你说的那事算是成了一半,我和玉姝刚去了你三叔家,和他们说了修围墙的事,你三叔三婶都没意见,他们两口子都愿意修。
你三叔还说,他们家愿意多分担一些银钱,说咱家不容易,替我们出一部分,娘给拒绝了,到时候算出总价,咱们三家均分。”
白小芽听后,也高兴:“那就只剩二叔他们家了,一会儿我去二叔家,找二婶说说,看看他们同不同意。”
李春花道:“也行,那你二叔他们家就由你去说。娘一会儿和玉姝去西山转转,看看能不能捡些个早熟的野胡桃回来。”
白小芽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她说的野胡桃是什么意思。
核桃在古时候,也叫胡桃,或者羌桃,是张骞出使西域带回来的。
听李春花说要去山里捡胡桃,白小芽自然是乐意的。
“行嘞,那娘您去吧,我喝两口稀饭就去二婶家。您和玉姝注意点,别往深山里走,早点回来。”
快速喝完稀饭,白小芽便去了江二婶家里。
江云川已经出门干活去了,江远树也去了学堂,家里只有江二婶和玉红。
白小芽走进院里,笑着喊道:“二婶,吃了没?”
江二婶笑着回道:“刚吃过,你呢,吃了早饭没,要是没吃的话,二婶这里还剩些稀饭,你先对付着填填肚子。”
江玉红喊了声大嫂,给她端来一张凳子。
白小芽走上去摸摸她的头:“玉红乖。”随即,又笑着看向江二婶,“二婶,有件事,我想和你们商量下。”
“啥事儿,小芽你说。”
白小芽将修院墙的事详细说了一遍,江二婶听完后愣住,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敛去。
“咳,小芽你看啊,咱们这几家,你家也好,你三叔家也罢,咱们这三家人,哪家是富裕的,谁能一下拿出三五两银子?”
“二婶你听我说……”
不等她说完,江二婶抬手打断:“小芽,二婶知道你是好意,也是为我们三家人的长远考虑。
可有些话二婶不得不说,你家现如今的情况,还能拿出几个钱啊?即便工匠们的工钱不算,那买砖买瓦,你认为是几个铜板就能搞定的?”
江二婶自然是不愿意修院墙,她男人儿子都在,又不怕家里进贼。
在她看来,修院墙只是为了方便李春花一家罢了。
她虽然答应了自家男人儿子,以后再也不为难李春花他们一家,甚至在外人欺负他们一家时,也会出面相帮。
然而她可没答应要出钱,出力她还能勉强做到,出钱是万万不可能的!
要命可以,要钱没有!
白小芽笑了下:“那行,那我就回去了,打扰了,二婶。”
人家不想凑钱一起修院墙,并没错,总不能强行人家同意。
白小芽走后,江二婶扁了扁嘴,正想念叨两句,看了眼自家女儿,最终又把话憋了回去。
“娘一会儿要回趟你外祖家,中午你自己在家里弄着吃,别乱跑,就在家好好看家。”
江玉红小声道:“哦,好的。”
江二婶又道:“娘会早点回来,顺道去王楼镇看看你大哥,然后给你买两块糕饼。”
交代完,江二婶简单收拾一番,便挎着包袱去了王家庄。
从白村到王家庄,走路要两刻多钟,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
她刚到家,王家两个老的和她的三个哥哥们便迎了出来,一同出来的,还有江二婶的妹子,王小兰。
“我的大闺女诶……”王母满头白发,哭着抱住江二婶,“你说你也真是沉得住气,发生了那样大的事,你竟然也不回娘家来……”
江二婶急忙制止她娘的话:“爹、娘,哥哥嫂嫂们,咱们进屋再说。”
一家人进到堂屋,王母拉着江二婶坐下,眼中泪光点点,又气又心疼地拍着她的手。
“娘听说你在白村受了欺负,被他们白家的人给打了,你说你,往日里那般要强好胜的一个人,怎的被人打了也不吭声。
你是当娘已经死了么,还是说你没有娘家的哥哥兄弟侄子们?咱们王家的人,还怕他们江白两家不成?”
王小兰也道:“是呀大姐,你咋不回来告诉我们呢?我让你妹夫带上人,狠狠地去收拾他们一顿!”
江二婶的大侄子王平顺,气得怒骂道:“他娘的狗杂碎,竟然连我们王家人也敢欺负,我看他们是活腻了!
姑姑,你等着,我这就去柳溪镇叫几个混子抄家伙上白村干他们去!”
“别别别,平顺你别去。”江二婶急忙拦住他。
她叹道:“唉,这次确实是姑姑不对,怨不着人家,我毕竟是个长辈,跟晚辈吵架还闹到娘家人这里,说出去让人看笑话。
再说了,不论我和李春花一家怎么吵,到底是同根同源的一家人,关起门来还是一家子,没必要闹太大。
而且,我和他们现在已经和好了,关系处得也算融洽。你们一去闹,反而要坏事。”
王家大嫂冷嗤一声,撇嘴道:“什么叫我们一去闹反而坏事,他大姑你什么意思?平顺也是为了你好,看你被人欺负了心疼你,怎么他的一片好心,反倒成了狗咬吕洞……”
王父用力拍了下桌子:“行了,都少说两句!”
吼完,他看了眼王母:“说来都怪你,要不是你把大兰给惯的,她也不会养成争强好斗的性子。”
然后他又看向江二婶:“你说你,在家里做姑娘时,你同人再吵再闹,也都是在咱们眼皮子底下长着,有我们看护着你,其他人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可现在你都是已经当娘的人了,你咋能还是那样的性子呢,你闹得那般难看,你让女婿的脸往哪里放?
他被你闹得没脸,能同你好好过么,他若不与你过了,你该怎么办,你能好受吗?
再说远路和远树他们,看着自己亲娘和堂嫂又吵又闹,他们脸上又有光吗?
你就算是不在乎你丈夫,那你也要为你的儿女考虑一下啊。”
江二婶垂着头:“爹教训的是,这次确实是女儿做的不对,怨不着人家。”
王父哼了声:“你知道错了就好,身为长辈,你同你的侄儿媳妇又吵又打,说出去也是你没理,人家娘家人去找你的麻烦,你自己活该受着。”
“是,爹说的是。”
王父教训完,又叹了口气:“这一次,咱们纵使心疼你,也不能去为你出气,这回你被人打的事,只能你自己忍了。
往后只要你没错,你是占理的一方,白村再有人敢欺负你,无论江家的也好,白家的也罢,咱们王家一律不怕,你尽管回家来叫人。”
“是,女儿心里有数,爹您放心,女儿不傻,不会再做蠢事了。”说到这,江二婶突然抬起头,问道,“爹,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白村被打的事,谁告诉你们的。”
“还能是谁,王守贵家的女儿王秋菊,你们俩不是堂妯娌么,你们江家的事,她自然是清楚的。前阵子她回来,把你的事说了一下,咱们这片的人都知道了。”
江二婶扯了下嘴角:“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她,我还以为是王凤香呢。”
“凤香咋啦?”王母问道,“你俩不是一直要好么。”
江二婶笑了下:“没事,我们好着的,好得很。”
她没和家里人说同王凤香吵架的事,反正与王凤香一战,她没吃半点亏,犯不着回来多一嘴。
吃过午饭,江二婶又在家里坐了片刻,和家里人闲聊了一会儿。
眼看着日头快下去了,她起身道:“爹、娘,哥哥嫂嫂,我该回去了,玉红一个人还在家等着呢。”
王母抱怨道:“你说你也是,回来也不把玉红带上。”
江二婶道:“不想带着她,晾她一下。”
想到自己和白小芽吵架时,她那个女儿非但不帮她,还帮着白小芽,江二婶心里就气。
因此这次回娘家,她自己就回来了。
临走前,王父又叮嘱道:“你大嫂家里发生了那样的事,你往后能帮衬也多帮衬着点,这样云川也能高看你一眼,对你也会更贴心些。”
江二婶想到当日江云川骂她、吼她,要撵她走时说的那些狠话,心里多少是有些寒凉的。
再一想到李春花家这些日子的生活,她不免一阵发酸。
在江家时,她怕江云川生气,一直都压抑着情绪,丝毫不敢表露出半点不满。
然而这一刻,在自己娘家人面前,她也就无需遮掩了。
因此,她酸溜溜地说了句:“人家一家子,小日子过得好得很,哪里需要我帮衬。”
王小兰不解地问道:“姐,他们家没了两个壮力男,怎么可能还过得很好?”
江二婶道:“是呀,说来都气。他们家走了两个顶梁柱,只剩下李春花一个没用的,还有一个刚过门的新媳妇儿,江远山又是个文弱书生,小的那个才九岁,还没玉红大。
结果人家一家子,却搞得比谁都好,天天都能见着荤腥,不是吃肉就是吃蛋。”
“那他们一家哪来的肉和蛋?”王小兰继续问。
“说来也是运气好……”江二婶叭叭的一阵往外吐,将李春花家的情况,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包括昨儿夜里进贼的事。
“天爷诶,那大兰你们可得小心些,这几日,好多村子都遭了贼。咱们村,也有两户人家被偷了,可惜没抓住那贼子。”
而他们说这些的时候,正好江二婶的三侄子王平安,吊儿郎当地咬着一根干草路过门口。
他站住听了一耳朵,在听到王母说没抓住那贼子时,王平安的目光闪了闪,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更新晚了,本来预计十一点之前更新,结果写好都十二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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