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西南三省的祸患已经蔓延到了各地,此事令朝廷上下震怒。
年初朝廷定下一条新律,凡是贩卖乌香者,轻者三年以上牢狱,重者斩立决。
吸食乌香的人,一经发现,轻者罚款白银三百两,重者坐牢三年以上,并罚款白银五百两。
至于有没有吸食乌香,不是别人说一句吸了或者没吸来定的,而是由大夫扎针取血来验证。
有没有吸食乌香,取血就能验出来,并且还可以查出吸食了多久。
王平安和李捕头等人,被当场抓获,众目睽睽之下,当着赵知县的面,查出有三盒乌香,总共一斤多。
大夫取了三人的血,验出来三人并没吸食乌香,但他们却在家里藏了一斤多乌香。
三人一脸懵逼地被带到了县城衙门,升堂审讯。
王平安直到被押着跪在了大堂前,才叫喊着冤枉。
赵知县坐在公堂上,朱佑明坐在一边旁听。
然而赵知县却如坐针毡,时不时就用余光看向朱佑明。
朱佑明却微笑着看向下方,手里还漫不经心地摇着扇子。
“不是我们的!我们没有!”王平安跪在地上大喊大叫道,“大人,赵大人,我们是冤枉的,是白小芽,是那个臭寡妇给我们的,她故意陷害我们。”
李捕头目光阴狠地看了眼柳金,却没说话。
柳金低下头没敢与李捕头对视,他知道自己被白小芽整了。
赵知县却没敢说话,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朱佑明。
朱佑明笑着问道:“你说你是冤枉的,谁能证明你是冤枉的?”
王平安被问住了,他无助地四处看,看了看李捕头,又看向柳金:“柳金,你说话呀,不是你说的么,你说白小芽是你小姨子。
你说她通过你媳妇,让你带话给我们,七月初七那天约我们在北街花楼见,说是要给我们赔礼道歉,还说有好东西要给我们。”
朱佑明看向赵知县:“赵知县,你正常审案就是,不用管我。若你觉得因我在这里,令你不自在,那我先出去避一避,待你审完后,我再进来。”
赵知县哪里敢让朱佑明出去,他急忙道:“不不不,太……朱公子,您就在堂中坐着,下官这就审案。”
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一个个小小的知县,也不敢让堂堂太子爷出去。
朱佑明颔首微笑,不再多说。
赵知县看向堂下跪着的三人,他拿起惊堂木一拍,厉声问道:“王平安,你刚才说这些东西,是白小芽给你的,还说她约见你们是为了给你们赔礼道歉,并给了你们三个一人一个盒子。”
王平安直点头:“对,大人,就是她给我们的。白小芽是白村江家的媳妇儿,她与白小蝉是亲姐妹,是她找了柳金的媳妇儿白小蝉,托柳金传话,约我们三个在北街花楼见面,并给了我们三个盒子,我们压根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乌香,大人,我们真的是冤枉的啊!”
赵知县又问:“那她为何要向你们赔礼道歉,是她做了什么得罪你们的事吗?”
“是……是因为……因为……”王平安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原因来。
柳金抬起头,目光怨毒地看了眼王平安,将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大人,都是王平安。他多次在夜里闯进白小芽家,上次也是他怂恿李捕头,说白小芽一个年轻寡妇,刚成亲就死了男人,如今还是姑娘身。
他还说白小芽的饭馆很挣钱,房里肯定放着很多银子。
他与李捕头说,他先进白小芽家,借着搜贼的名义,先要了白小芽的身子,然后再用此事威胁白小芽,让她把所有的银子都交出来。”
见柳金都招了,李捕头也不瞒着了。
“是,柳金说的没错,大人,是王平安怂恿我去的江娘子家。那天我和柳金在外面等他,然而等了许久不见他出来。
我怕他闹出人命来,就冲了进去,结果却看到他举着刀要砍江娘子,我就制止了他。
当时我本来是想走的,不想去为难一个妇人家。王平安却一再的怂恿我,说江娘子楼上放了许多银子,我一时鬼迷心窍,就……
之后王平安踩伤了饭馆杂役黄宁的腿,又捅伤了江远山,还撕烂了江娘子的衣裙,差点奸.污了江娘子。”
说完,他抬头看向赵知县:“大人,江娘子肯定是因为王平安记恨上我们,所以故意陷害我们。还望大人您一定查明真相。”
柳金也附和道:“是呀大人,都是王平安。是他一再的逼迫白小芽。
那天我家媳妇儿白小蝉,在夜里睡下时对我说,白小芽想与李捕头、王平安缓和关系,想请我做个中间人,约我们三个在花楼见上一面。”
赵知县点了点头,问王平安:“他们俩说的可是事实?”
王平安不说话,最后点了点头。
赵知县对堂下的衙役吩咐道:“你们带几个人去柳溪镇把白小芽,花楼掌柜以及涉案的相干人等全部带过来。
既然你们说是白小芽给你们的,还约了你们在花楼见面,那便请北街花楼的掌柜过来,请她做个证。”
于是赵知县派人快马加鞭去了柳溪镇,把北街花楼的掌柜和白小芽一并带到了县衙公堂,除了花楼掌柜,连花楼的几个杂役以及一群姑娘们都带到了县衙。
负责去请白小蝉的人还没过来,但是也快了。
到了衙门后,白小芽不慌不忙,很淡定地向赵知县行了个礼。
被问完话后,白小芽道:“大人,王平安确实多次潜进我家偷东西,只不过都被我家里人发现了。
那天王平安差点将我奸.污,江远山为了救我,被王平安捅伤了,现在还在养伤。”
“在江远山被捅伤后,我们便连夜坐马车去了青城郡,因为镇上的大夫医术不精,我怕医治不好,就去郡城给他找大夫看伤。
至于王平安他们说的,我约见他们并栽赃陷害的事,我没做,压根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今天上午我才刚回了镇上,根本没见过王平安和李捕头他们,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赵知县又问花楼掌柜他们:“七月初七那天,也就是昨天晚上,白小芽可有去过你们那里。”
花楼掌柜的和一群姑娘们,纷纷看向白小芽,看了片刻后,齐齐摇头。
“没有。”花楼掌柜的回道,“禀大人,江家娘子并未进过我们楼里,从未去过。”
“不可能!”王平安咆哮道,“昨天晚上,白小芽明明就在你们花楼。”
接着李捕头说了时间地点,以及白小芽约见他们的厢房是哪一间。
花楼掌柜的道:“大人,李捕头他们说的那间房,那天来的人是刘公子他们几个。他们经常到我们楼里叫几个姑娘听曲,那天他们来了五六个人,都是熟悉的几个富家公子哥。
他们到了我那后,直接去了那间厢房,过了一阵,又叫了熟悉的姑娘进去弹琴唱曲,一直玩到后半夜才离开。”
李捕头怒瞪着花楼掌柜的:“那天我们明明去了你那,你还与我们打了招呼的。”
花楼掌柜:“是呀,那天你们确实是来过,可我问你需要哪个姑娘伺候时,你让我自己到一边忙去。
后来你们三个自己上了二楼,最后你们三个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都不知道,我只当三位差爷是来巡逻搜贼的。”
赵知县又把刘文采他们叫了过来,刘文采看向李捕头他们,一脸茫然道:“大人,我们昨天并没见过李捕头他们。
我们很早就到了花楼,进了平日里常去的厢房,我们几个同窗好友,在里面玩行酒令,一直到我们离开也没见过李捕头他们。”
而就在这时,白小蝉被带了进来。
她瑟缩着身体走进公堂,跪了下去。
赵知县问道:“白小蝉,你可有替白小芽向柳金传过话?若敢隐瞒,本官定不轻饶。”
白小蝉摇了摇头:“禀大人,我并没向当家的传过话。我自嫁入柳家后,十多年都没回过白家了,直到现在也没回去过。”
她偏头看了眼跪在一旁的白小芽,红了眼睛:“二妹。”
柳金都懵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白小蝉:“贱妇,那天明明是你与我说,你妹子白小芽想与李捕头缓和关系,请我帮个忙。
你说你妹子的饭馆生意很好,一个月能挣二十几两银子,还说事情办成后,以后你妹子与我对半分,每个月给我十两银子。”
白小蝉直摇头:“不,没有,我没有说。”
她说话很小声,瑟缩着肩膀,都不敢抬头看向上面,看着就柔弱老实,根本不像是会说谎话的人。
赵知县其实心里很清楚,李捕头他们三个是冤枉的,他们三个坏是坏,但确实没有贩卖乌香。
只是现在的情况,没法证明李捕头他们三个是冤枉的。
毕竟当场搜查出来他们藏有乌香,而且还是当着朱佑明的面。
赵知县在得到朱佑明的暗示后,快速做出决定。
最终李捕头、王平安和柳金三人,全部被定了死罪,秋后处决。
柳金被拖着拉入死牢之前,他深深地看了眼白小蝉。
而白小芽不经意地从他身边走过,冲他勾了下嘴角,并小声说了句:“你该死。”
这句话,她在经过王平安身边时,也说了一遍。
解决完了王平安的事情,白小芽便赶去青城郡,把江远山接了回来。
她把江远山送回了白村,由李春花亲自照顾。
而就在这时,王家人找上了门。
王平安的爹娘,和王平安的爷爷奶奶,也就是江二婶她爹娘,一家人来到江家,见到白小芽,二话不说,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同样的,另一边,柳家的人,全家都到了白家,跪在了白永贵和陈桂花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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