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112(1 / 1)

乡试共有三场,第一场是在八月初九开考,第二场是在八月十二日,第三场在八月十五日。

每场考三日,每次都要提前一天入场。

正因为乡试是在秋天举行,所以也被称作秋闱。

眼看着科考临近,书院也已经放了假。

凡是今科要参加秋闱的试子,都已经回到了家中,正准备前往府城贡院应考。

在八月初二这天,刘文采和赵金明还有苏云州,三人一起来到了饭馆。

白小芽有些惊讶,都快考试了,他们怎么还不回去,到她这来干嘛?

刘文采是个爽朗的性格,走进店里笑着道:“嫂子,上遥兄去府城应考,你会去陪考吗?”

听到这,江远山也转过了头,看向白小芽。

白小芽被问得愣住,她没想过要陪考啊。

不等她回答,刘文采道:“嫂子,你就歇业几天,陪着上遥兄一起去吧。”

说罢,他嘿嘿一笑,“正好你要是去了我们几个就合租一处大宅子,在开考前的这段日子,你帮我们煮饭,反正饭钱该怎么算就怎么算。”

赵金明道:“是呀,三年一次的大比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在外头酒楼吃饭,我们也不放心。当然我们也可以自己带厨子,但是我家的厨子,你也知道的,水平就那样,那厨艺哪里比得上上你。”

苏云州也劝道:“嫂子你就答应了吧,左右这段时日镇上没什么人,你不如跟着我们一起去府城。”

白小芽看向江远山:“你觉得呢?”

江远山当着同窗友人的面,不好表现得太明显。他握拳抵在唇边咳了声:“我没意见。”

最后白小芽决定跟着去陪考,她简单收拾了下,便跟着江远山他们一起赶去青城府。

临走前,李春花拉着她的手再三叮嘱,让她照顾好自己,顺便看护好江远山。

一行人坐着赵金明家的马车,晃晃悠悠赶赴青城府。

到了后,由刘文采去租赁房子,与房主交接打点。

接下来的时日,江远山他们都闭门在家看书,白小芽每天出门买菜,负责一日三餐。

转眼便到了八月初八这日,他们一大早便要到贡院外排队等候检验。

江远山和刘文采他们排在一起,检验完衣物,便抽取号房和试题,随后入场。

进场后,就不许再交头接耳的说话了。

大家各自沉默的走去自己抽中的号房,进去后,便等着答卷。

科考的号房都是独立的,用挡板分成了一间一间的,考试期间不得与外界有任何接触,答卷吃饭睡觉等都在号房内,就连如厕都是在号房的恭桶里解决,如无意外发生,是不允许出来的,只有考完了才能出来。

中途出来的,考试成绩作废。

考试三天吃饭也是在号房里吃,号房里有炭火,府衙只提供了水,吃的食物都是自己备。

白小芽提前熬了一锅牛肉丁菌油和鸡丝菌油,牛肉和鸡丝都装很多,每一样分装成了四罐,给江远山和刘文采他们一人两罐菌油,又给他们一人烙了几张饼,卤了几个茶叶蛋,进场后,他们各自还拿了些白米,可以在考场内自己煮白米饭,就着菌子牛肉吃。

赵金明还拿了两只老人参,切成片分给江远山他们,可以煮参汤来喝,补精气的。

三场考试结束后,所有试子都长舒一口气,更多的是叹气。

很多人觉得自己没发挥好,怕是考不中。

白小芽对于科举一窍不通,她也不知道要问些什么,见江远山面色平静的从贡院出来,她急忙迎了上去。

“走吧,咱们收拾一下赶紧回家,这半个月,只怕你娘的心都是揪着的。”

江远山点头:“嗯,好。”

他没说自己考的好还是不好,现在说太早了,没什么意义,一切都得等放榜后。

刘文采和赵金明他们出来与江远山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告别。

他们与白小芽打过招呼后,便匆匆离开了,因为他们的家里人也都焦急地等着的。

回到家,李春花立马迎上来:“儿啊,考得咋样,你感觉能中不?”

江远山急忙扶着她往屋里走:“娘,放榜后才能知道结果,我现在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中。”

“那啥时候放榜呀?”李春花又问。

江远山:“八月底放榜,到时候就能知道中没中了。”

李春花一个劲朝着天空作揖:“天爷诶,可一定要保佑我儿中举。”

在一家人紧张的期待中,终于迎来了放榜日。

半月后,八月最后一天,刚过了午时,白村的村口突然想起一阵锣鼓声,紧跟着两个人从马背上翻身下来。

人还没到,老远便听见喜庆的喊声:“恭喜恭喜,恭喜江家解元公!”

接着二报、三报,各路报喜的人都来到了江家,随后也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呀,江家这下可是发达了,他们家江远山中了举人。”

另一人袖着手倚着草垛子道:“你没听见报喜的人喊解元公吗?人家不光是举人,还是举人里的头名嘞!”

李春花听到喜报后,激动得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白小芽急忙扶住她,并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

“天爷诶,咱们家可算是熬出头了。”李春花颤抖着嗓子高喊,捂着嘴又哭又笑。

察觉到自己失态,她赶忙抹了抹脸,恭敬地请报喜的人去屋里坐。

江远山表现得很淡定,他从容的应对从府衙来报喜的人。

白小芽领着江玉姝,端茶倒水,招呼大家。她悄悄看了眼江远山,发现他表面淡定,实际上手都在微微发颤。

她能理解,这就好比高考考了全省第一名一样,那肯定激动。

何况中举后,即便不再参加会试,也是可以做官的。

试问谁能不激动?

乡里乡亲的,全都来道喜,江玉姝和江玉红一人端着盘炒花生,逢人就抓一把,遇上小孩,还会抓两个糖果子给他们。

白小芽和刘翠莲在后院杀鸡杀鸭,一来是要宴请府衙来报喜的人,二来也是庆祝江远山考中了举人。

白永贵带着全家人前来道喜,又是拿酒又是拿肉,还封了十两纹银作为贺礼。

“恭喜呀他小叔,你这三年没白辛苦。”白永贵笑着对江远山道。

喜宴摆了满满十桌,江家全族,以及白家人。从中午吃到晚上,直到所有道喜的人都离开后,江家一家人才算得了空歇息。

江云川坐在堂屋问道:“接下来你打算何时去京城?”

一家人,都齐齐看向江远山。

江远山看了眼李春花,又看向江玉姝,温声回道:“侄儿想过几天就动身去京城。”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带上娘和玉姝她们一起去。”

三叔江云河道:“现在就带上大嫂她们,是不是早了点?不如等明年的春闱结束后,再将大嫂和玉姝她们接过去?”

江云川问了句:“远风家的呢?”他看下白小芽,“小芽你也要跟着一起去京城吗?”

白小芽:“……”

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多余。

江远山回了句:“家里没人了。”

怕江云川他们听不懂,他又道,“这三年,她很辛苦,我不会把她一个人丢在村里。”

江云河道:“也是,你嫂子她……”

其他人或许没听明白江远山话中的弦外之音,然而刘翠莲却听明白了。

因此她在江云河说出那句“你嫂子”时,急忙打断他,笑着看向江远山道:“小芽这些年为江家付出了不少,你很该把她带上。”

江二婶没心没肺的哈哈笑道:“照我说啊,小芽这么能干的人,去不去京城都一样,她那个饭馆每月能挣不少银子,就在家守着,比哪儿都强。”

白小芽插不上话,也不知道能插进去说什么。

只是,她听着江家人对自己的讨论,心里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儿。

而且李春花,一句没提应该把她也带上。

夜里,李春花拉着江远山到外面的路口去给江家父子烧纸。

母子俩蹲在路边,李春花撕着手中的纸钱,小声问道:“二郎,你如今考中了举人,娘心里这块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江远山:“娘辛苦了,儿子以后会好好孝顺娘的,不再让你受苦。”

李春花笑道:“二郎,你嫂子,你是咋打算的?”

江远山手中动作一顿,抬头看着李春花:“我打算带着她去京城。”

李春花:“行吧,你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你要带就带上,娘没意见。”

第二天,白小芽回柳溪镇去处理饭馆的事,江远山借故说还有东西在饭馆,也跟着一起去。

两人是走路去的,一前一后走在黄叶铺地的深秋小路上。

走到小桥边时,江远山突然拉住她的手。

白小芽停下来,回身看他:“怎么了?”

江远山一把将她拽入怀里,紧紧地抱着她:“现在你愿意相信我了吗?”

白小芽笑了声:“相信你什么?”

江远山松开她,低头看着她:“你说呢?”

白小芽却不回他的话,伸手将他推开。

她突然对这份尴尬的关系感到有些累,谈个情说个爱都要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似的,一点上不得台面。呵,男人而已,她找谁不能找,何必要跟江远山不清不楚的纠缠。

江远山见她突然就变了脸,心口一钝,他急忙跟上去,再次拉住她:“你不想跟我去京城吗?”

白小芽:“我确实挺想去京城的,只是想去那里开更大的饭馆,挣更多的钱。”

江远山:“只是这样?”

白小芽:“对,只是这样。”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江远山红着眼吼道,“你一天一变,一会儿对我热情似火,一会儿又对我冷冷淡淡。我一颗心被你吊着忽上忽下,你对我笑,我心里欢喜得能偷着乐好几天,你对我爱搭不理的,我只能一个人悄悄难受。”

白小芽:“很抱歉,是我给你造成了困扰。可你我的这份关系,让我也很难堪。就比如今天,你考中了举人,你们全家都很高兴,我也为你高兴。

然而你说到要把你娘和你妹妹带去京城时,我这个寡嫂就显得有点多余了。”

“没有,他们没有觉得你多余。只要我愿意,别人没有资格……”

“那你娘呢?”白小芽笑着问道,“你娘她可有主动说过一句把我也带上?”

江远山:“烧纸的时候我问过她了,娘说她没意见。”

白小芽深吸一口气,笑道:“这样吧,你现在就回去告诉你娘你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你问问你娘愿不愿意?”

江远山:“等到了京城我再告诉她,可以吗?”

白小芽拍了下他的肩:“傻小子,我逗你玩的。你娘也是我娘,我怎么会让她为难呢。”

她拍了拍江远山肩上压根不存在的灰,温柔的笑道:“我毕竟是你的大嫂啊。”

说罢,她转身甩着手往前走去。

江远山看着她走远的背影,只觉一双脚像是坠了千金石,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白小芽看似悠哉地走着,实则一直在听身后的动静,没听到江远山追上来的脚步声,她喉咙一哽,鼻尖发酸。

这场爱情禁忌游戏,终究是她玩不起,拿不起也放不下,太费心神了。

她一直告诫自己,少年的心动当不得真,由着他闹一闹也就过了。

可最终,她自己却陷了进去。

江远山转身跑回了家,他大喘着气跑回屋里,看到李春花正在擦他父亲和大哥的牌位,满腔的话卡在了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

李春花手拿着江远风的牌位,抬头看着他:“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随你嫂子去镇上收拾东西了吗?”

“娘,我,我……我……”他低着头,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反复多次,最终松开手,双臂无力地垂着。

李春花擦完了江远风的牌位,用布包起来,突然说了句:“二郎呀,有件事,娘想了一年多了,一直没和你说。

正好今天趁着今天的喜事,娘便和你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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