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皇宫里也正上演着一场闹剧。
今日根本不是上朝的日子,可秦王池修朔却进到了皇宫之中。
他一路畅通无阻的行走在硕大的皇宫中,那些内侍与宫女看到这个本不应出现在内院的人都全无惊讶的表情。
走至一个偏院中后,池修朔停下脚步,清了清嗓子。
“父皇,听闻您今日身子不太爽利,儿臣来看你了。”
“我身子好得很呢......”
承元帝推门而出,一眼就看到那队手持刀剑的侍卫。
他眼神暗了暗,深深叹了口气。
本以为等来的是老三,结果来得却是老二。
“朔儿,你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这就无须您老人家费心了。”
池修朔刷的一声,将手上的扇子展开,“我自有我的情报来源,父皇既然身体不好,就该好生修养才是,儿臣不才,愿意替您受累。”
“池修朔,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做出这般的事来?!”
承元帝预想到了这一幕,却不想自己的好儿子竟然能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气得面色涨红,胡子都被吹得飞起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待我不薄。”
池修朔闻听此言,仰天长笑,笑声震耳。
笑完之后,他将折扇合上,上前一步,“幼时你眼中向来只有兄长,从未夸过我一句。就因为他是皇后所生的嫡子,而我是贵妃所生的庶子。”
“之后,我在朝堂上好不容易拉拢了些大臣,终于有了番势力,也说动了苏丞相为我所用。你倒好,直接一张圣旨,将苏丞相的嫡女嫁予了老三。”
“那不过是个侥幸从北狄战场上活下来的武夫罢了,为何你却对他这般好?”
“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都当不得你的一声夸?”
池修朔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不同于先前的大笑,现在他的笑看着要渗人的多。
犹如择人而噬的恶鬼,带着无尽的恶意。
“既然如此,那我为何不放手去做一番,若是胜了,你说不定还能高看我一筹呢......”
“这就是你逼宫的原因吗?”
承元帝在内侍的搀扶下坐下,说着话的同时咳嗽了一声,他伸手捂住了嘴,眼角却看到了一抹红。
“别捂了,你如今的情况我比谁都清楚,早就已经油尽灯枯了吧。”
“父皇,你错了,我这怎么能叫逼宫呢,”池修朔摆了摆手,双眸灿若晨星,“这是能者居之,你怎么不看这大央在你的统治下民众们过着怎样的生活?”
“这几年战乱刚平,就是江南大水,接着又是疫病,而西北却又突发干旱......”
“你整日里的就坐在这高高的皇宫之中,从未真正的走入民间,去看你的民众究竟正在经历着什么......”
池修朔越说越是激动,越说声音也越大,可他的话尚未说完,身后就传来了掌声。
“啪啪啪——”
池修砚怀抱着白小淳自身后走来,迎着池修朔疑惑的视线,摊了摊手。
“兄长你说的实在是精彩,我就是没忍住鼓掌的冲动,你继续。”
池修朔:“你为何能出现在这里?”
按说宫门内外都由他的人手把手着,任何人都无法进来。
可现在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却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到了自己的眼前。
“这个问题,你回头看看就知道了。”
池修砚好整以暇的摸着小狐狸的尾巴,耸了耸肩。
见过迟钝的,没见过他二哥这般迟钝的。
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对于二哥的评判还是高了不少。
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将这人留到今日才处理的。
“你们这是做什么?”
“为何一个个的都将兵器对着我?!”
池修朔闻言回身,就见那些兵士们一个个的竟然都将兵器对着自己。
他愤怒的大吼,却没一人有所反应。
不,还是有的。
一个身上披着单薄外袍的人由池修砚的身后扑出,循着声音走向癫狂的池修朔。
“王爷,你站到我身后来......”
云山与池修砚一同到来,自然将现场的情况听了个七七八八来。
此时猛然听到心上人癫狂的声音,原先还有些迷惑的地方也清晰了起来。
他瞬间明白了过来,在这场博弈之中,是自己与秦王输了。
“你怎么出来了......”
虽然那人的面目隐在阴影中,但是池修朔还是从那个微哑的声音中听了出来。
他万万没想到,当所有人都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的时候,只有这人还坚定的站在自己身边。
“莫说话,”云山终于走到了池修朔身边,他凭着声音辩位,一把抓住了池修朔。
二人身上瞬间闪过白光,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妖法!”
“这是妖法!”
众侍卫面面相觑,纷纷将手中的武器握的更紧了。
池修砚面上却一点变化都没有,他回身看向半天没说话的承元帝。
“现在,你知道心存不轨的人是谁了吧?”
“你还不去追,若是让他跑了,日后有你烦心的时候!”
承元帝看着二人消失的地方,朝着自己的三子吹胡子瞪眼。
“跑不掉的。”
池修砚说着打了个响指。
立刻就由空中掉下了两个人来。
“啊——”
“喂,你压到我了!”
这二人的声音听着耳熟极了,正是刚刚失去踪影的二人。
“皇兄,谋权纂位的罪名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但是,现在却有一个机会摆到了你的眼前。”
池修砚走至狼狈的二人身前,微倾下身去,“若是你将这个道士杀了,我就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池修砚!”
池修朔站起身子,双眼瞪得极大。
像是不敢相信会在池修砚的口中听到这种无羁的话来。
“如何,他于你来说不过就是个禁脔罢了,”池修砚淡淡的撇了眼仍未爬起的云山,眼神鄙夷的如看着一滩扶不起的烂泥。
“你将他留在那么个隐蔽的密室中,想必也是存着让他自生自灭的心思吧。”
池修砚唇角微翘,接着一脚将缓缓爬起的云山又给踹倒在地。
“既然这样,早死晚死都是死,你如果自己动手的话,我心情好,说不定能饶你一命呢。”
“咳咳......”
承元帝张了张嘴,话还未说出口,就又咳了起来。
咳完后,他直接就闭了嘴。
“池修砚,”池修朔冷笑一声,弯身将云山给扶了起来,“你当真会那么好心吗,我怎么就不信呢!”
“信与不信暂时不谈,”池修砚笑意更深,示意池修朔看向四周。
“你觉得就靠你那三角猫的工夫,能在这些人的手里活多久?”
“谁跟你说我是三角猫的工夫的!”
池修朔说着手上一个用力,竟然直接将云山给丢了出去。
借着这点时间,他瞬间纵起身形,在屋檐上穿梭。
【夫君,我们快追,绝对不能让他给跑了!】
白小淳见此,立刻就将布置在皇宫周围的结界给启动了。
池修砚更是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而云山,他呆愣愣的朝着动静最大的地方看了过去。
被白纱所覆盖的双眼中,滴下了泪来。
他没想到的是之前的深情都是假象,这人竟然会直接将自己给丢了出去。
利剑穿胸而过,呼吸间都是刺骨的疼痛。
可与身体相比,他觉得自己的心里更痛。
可哪怕是这样,他还是做出了一件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事情。
在池修砚的利剑即将穿透池修朔身体的时候,有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挡在了利剑之前。
“走......”
双手紧紧的抱着剑身,云山沙哑着声音,艰难的说了最后的一个字。
池修朔呆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手一片血红。
这是刚刚溅上去的血,还是温热的......
眼前如走马灯般闪过这个小道士与自己在一起的细节,他发现自己竟然连这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只每天小道士小道士的叫......
池修朔突然发了疯般的将云山的尸首抱在怀中,歇斯底里的疯狂大叫。
“你叫什么名字,你从何处来,你来京城是要做什么......”
“喂,你说说话啊,你哑巴了吗,你为什么不说话......”
【夫君,他这是怎么了,好吓人......】
白小淳吓得直达哆嗦,由池修砚的怀中钻了出来,爬到了池修砚的头顶处待着,并将自己硕大的尾巴缠到了那个熟悉的位置。
“失心疯。”
池修砚走上前去,从身边侍卫处拿了把剑,三两下将池修朔的手脚筋给挑了后,冷淡出声。
“关到天牢中。”
“是。”
众多兵士轻而易举的将尸首从池修朔的手中移开,不顾其的大叫声拖着就走。
【夫君,我们根本没办法确认他是真疯还是假疯,为何不将其直接杀了?】
大仇得报,白小淳的心情都轻松了些许,他只是稍微一想,就察觉出了其中的不对来。
按着前世池修朔的性子来看,根本不可能这么容易就疯了。
这里面肯定有诈!
数里之外,青城山的道观之中。
代表着云山的那盏魂灯不知何时灭了下去。
而正殿中打坐着的华宸道长,也瞬间睁开了眼。
他眼中光芒一闪而逝去,紧紧的盯着京城的方向。author_say云山死了,但是属于他的折磨还没开始
这里有伏笔
看到有人觉得魏苍孤身一人太惨了,你们觉得要不要给他来个cp?/div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