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该怎么……办?”小结巴无助地看着我。
我说:“你走吧。”
她含泪摇摇头。
我说:“你对我有怨,你跟着我,迟早还是会变成怨鬼,还是会想杀了我的。”
“我不会……”小结巴哭着说。
我说:“会的。”
她扑过来,捉着我的手,说:“昕昕,你……你会……治鬼,你……你治我!”
我无奈地摇头:“医者不自医,你怨的是我,我没办法治你。”
她顿时变得绝望。
我看着她说:“你离开我,就不会再有怨了。”
她摇头。
“那你想怎么样?”我问。
她说:“离开,我……又能……去哪?”
“阴曹地府,投胎转世。”
她摇头。
我沉默了。
赶又赶不走,留着也是个祸患,小结巴跟着我,怨恨会越积越多,若是害了别人,那就是罪孽,再难回头了。
我无奈地看着她,心里其实很清楚,我是很需要她的,只有小结巴上身,我才能发挥出鞭子最强的威力。
可我又曾经吃过亏,知道有些事情本身就是双刃剑,一旦放纵内心的欲念,最终只会让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许久,我见小结巴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咬破手指头,召唤出当初所结下的血契,施法解除了和小结巴的契约,就抱着孩子,转身离开了。
这一走,我没回头。
我怕我一回头,就更舍不得离开了。
我抱着孩子下了山。
在这种穷乡僻壤中,唯一能够出去的交通工具就只有大巴车了,可是以我自己的身份,我是没办法搭车的。
若是以前,有小结巴相助,我还能通过鬼的蛊惑天性,令看见我的人以为是看到了另一个女子,可现在没了小结巴,我出现在他人的面前便就是自己的真实模样了,也就不能再用小粉的身份证去搭车、或者是做其他事了。
但也不是没有离开的办法。
据我所知,像这种山高皇帝远的大巴车司机都会变着法子去拉黑活,也就是不经过车站,在路上接黑客,如此一来,也就能够中饱私囊了。
于是我就在车站外面等。
果然过了不久,便有一辆黑色的大巴车缓缓地从车站内开了出来。
我赶紧招了招手。
不一会儿,黑色大巴就停了下来。
门开了。
我赶紧低头走了上去。
门合上了。
车开了。
我不禁有些奇怪,问:“这趟车多少钱?”
司机木然地问:“随便。”
“可以扫码吗?我没有现金。”
“随便。”
我皱起眉,还从来没有这么淡泊钱财的司机,怕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我多问了一句:“这趟车是去哪里的?”
司机问:“你想去哪里?”
“呃……”这还真问倒我了,我想了一会儿后,竟然只想到了两个字:“随便。”
笑哭了。
现在真的就“随便”二字可以概括我的未来了,现在的我,还能去哪儿呢?也就只能是随遇而安,车开到哪儿就是哪儿了。
司机说:“给孩子喂奶,就到最后一排去。别看、别听、别碰、别发声,黎明之前必须下车。”
“哦。”我松了一口气,就依言往最后一排走去,刚走三步,突然想起最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办,那就是——路费。
于是我赶紧回头问:“多少钱?”
“不用。”
“?”
司机不再说话,看他面若冰霜,我顿时觉得他并不是那么好惹,于是也就不再问了。
我轻轻地拍着孩子的背,小心翼翼地朝车厢里走去。
往里走后,我终于察觉出这个大巴车哪里不对劲了——
这车里,每一个铺位全都拉上了床帘。
原本就是不透光的车厢,再拉上所有的帘子,霎时就变得更加狭窄、更加压抑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床帘的长途大巴。
真不是非一般的怪。
我小心翼翼地挪步到最后一排,见车厢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像是睡熟了的样子,于是我也上了床,刚要拉起床帘,突然有一只冷冰冰的手抓住了我的手。
我吓了一大跳,只见抓住我的手的是司机。
司……司机?
车还在开,司机又怎么可能离开驾驶座呢?
而且,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只见他木木地看着我,说:“你不用拉帘子。”
我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说完,他紧紧地盯着我怀里的孩子:“喂奶吧。”
what?!!
我女儿睡得好好的,都没有醒过来闹着要喝奶,他怎么就提前决定好让我喂奶了?更何况,他性别为男,我性别为女,他这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胸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想大咧咧地看着我喂奶???
臭不要脸啊!
我不悦地侧了侧身体,躲开他那赤裸裸的视线,恼火地说:“孩子不饿。”
“喂!”司机说。
“不可能!”我恼火起来。
司机说:“你要是还想坐这部车,现在就马上喂奶。如果你不喂,我现在就把你扔下车去!”
威胁我?
真没想到,我竟然上了一个猥亵男的车??
“我可以给你钱。”我强忍着耻辱,冷静地说,我又不是给不起钱,凭什么对我提出这种诡异的要求?
司机说:“我不要钱。”
“变态!”
“喂吧。”
“……”我无语了,真没想到竟然会碰上这样的变态,于是我站起来,大声说:“不用你扔我下车,我现在就下车!”
司机突然脸色大变,冲上来捂住我的嘴:“嘘!”
但似乎有些来不及了。
车厢里突然刮来一阵阴风,拂起所有的床帘,虽是微风,但也足以让所有的床帘轻轻飘起,躺在床上的“乘客”们若隐若现。
我震惊地发现他们穿的都是同一款衣服,并且他们躺的姿势都一模一样,全都是双手合拢地搁在腹部上,躺姿宛如木头!
这不是一般的大巴车!
就在我转头想质问司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司机突然变得如泥鳅一般滑溜,溜到了我的身后,冰凉的手伸入我的衣襟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