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川真的很累,却睡不着觉,将欢天喜地的顾盼儿等人打发出了房间后美美的洗个了一个澡,然后就将自己礽在了床上,小师妹喊他吃晚饭都没有开门。
在人前,他依旧是那个嬉笑怒骂爱吹牛的苍云大老鼠,关上门后,他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背负着许多重担与秘密的人。
自称大圣,就真的成为了齐天大圣,不同的是齐天大圣是被压在五指山下,而他的这座五指山是压在他的心上。
当一个人开始伪装自己,将脸上戴上不同的面皮隐藏真实自己的时候,这个人就开始趋于成熟。
想的事情很多,最担忧的自然还是云乞幽,这两年的形影不离,让他习惯了云乞幽在身边,也习惯了一睁眼、一回头就能看到那个白衣如雪的女子。
回到苍云山只有一天,他却感觉很久很久没有见到那个白衣女子。总算明白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含义。
黑暗的房间里没有点灯,黑乎乎的,叶小川的眼睛却在黑暗中一眨一眨的看着房梁。
说实话,已经搬到这个院子十几年了,叶小川在这张床上睡眠的时间不足一个月。
从玄婴那里回来,直接被罚思过崖八年,刚出来没几天就被派去当斥候,潜入蛮荒之地。
正魔大战结束之后,他又开始北上。至于这间属于他的房间,对他来说却是无比的陌生。
从蛮荒之战道如今,不到三年的时间,他感觉比以前在思过崖的八年还要漫长的多。
到了深夜,这才迷迷糊糊的睡去,可是却一连串做了许多噩梦,几乎都是与云乞幽有关。
梦境中,云乞幽沦入了炽热岩浆之中,叶小川拼了命的伸手去拽她,想要将她拽上岸,可是无论他如何用力,云乞幽的身子依旧一点一点的被炽热的岩浆火焰吞没。
叶小川也跟着跳了进去,寻找着,呼喊着。
只感觉全身被火焰包裹,生不如死。
在他挣扎的时候,他醒来了,浑身大汗。
定睛一看,旺财不知道何时蹲在了自己的身上。
叶小川咒骂一声,怪不得自己会做那种奇怪的梦呢,敢情都是旺财害的,旺财炽热的身体,让自己在睡梦中仿佛觉得自己是跳入了岩浆火焰中一般。
抓起旺财就将它丢到了房梁上,正准备好好教训教训这肥鸟,门就开了,杨十九端着一个铜盆走了进来。
叶小川翻着白眼,道:“小师妹,你也不小啊,进门之前能不能先敲门?万一我没穿衣服被你瞧见,你师兄我岂不是晚节不保?”
杨十九撇撇嘴道:“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没见过,当初在扬子江上……”
叶小川急忙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当初自己第一次遇到杨十九,就是光着身子在扬子江抱着金丝楠木玩漂流,结果被不明所以的杨十九拽上了船,丢人丢大了,至今想起来,那件事可列为自己生平十大糗事前三甲。
有小师妹就是好,一醒来就有清水洗漱,一边洗脸一边道:“该吃早饭了吧,师父起床了没?”
杨十九道:“你以为都像你这个大懒虫啊,师父早就起来吃过早饭采气去了。”
叶小川噢了一声,这是一个好兆头,修真者自当是以采气修炼为根基,每天早上的灵气最盛也最纯净,大部分修真之人都会选择这个时候找一个地方打坐吐纳,将身体里的浊气排出。
某只大老鼠是懒癌晚期患者,很少早起去采气修炼,不过听到师父在修炼,他还是很开心的,知道修炼的修真者,起码活的就比懒虫时间长。
师父不在,正好问问这两年苍云门发生的事儿,尤其是三分三下毒事件,与杨十九失踪事件。从回来到现在身边一直乱哄哄的,没机会询问,现在正好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起一年前的事情,杨十九就火大,想自己自诩绝世侠女,结果竟然被俘虏关押了半年时间,实乃是生命中永远洗涮不掉的奇耻大辱。
从房间到餐厅,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时间,杨十九这才将当初之事说了一个大概。
从静水师伯中毒仙逝,到自己追查下毒者,到湘西被赶尸者迷晕,再到被困在地牢,以及柳津烟坟与千面门的事儿,都说了一通。
叶小川听完之后,内心之中忽然升起了少有的杀机。
他是一个佛系修真者,心中很少会出现很重的杀戮之心,此刻却杀意盈天,拳头捏的咔咔的。
千面门差点害死师父,而且这些家伙竟然胆大包天的易容进入了苍云门,这可是大祸害啊。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连静水师伯都在不知不觉中遭了毒手,上一次下毒事件被查出来,保不准这些千面门余孽会再一次的出手,必须找出来将其剁成肉酱包成大包子喂狗才行。
杨十九摇头苦笑,道:“没这么好找,云鹤师叔暗中找了一年都没有线索,师兄啊,你是没瞧见,那柳津烟坟易容之术有多高超,当着我的面片刻之间变化成七八个人,后来还在我和宁师姐的面前变化成你的模样,简直一模一样,连声音与猥琐的眼神都一样……”
“什么?他竟然易容成我?这是找死啊!本大圣的气质,岂是这些跳梁小丑能模仿的?”
叶小川暴跳如雷,让正在大口喝粥的旺财都吓了一哆嗦。
发了一会儿脾气,叶小川忽然也不怒了,道:“柳津烟坟,这个名字好奇怪啊,扶桑人?不会是和山下直束有关系吧?”
杨十九道:“应该不是扶桑人,宁师姐当时猜测,此人本名应该叫做柳津烟,因为当年千面门弟子几乎被我苍云屠尽,此人应该是漏网之鱼,或者重伤之下死里逃生,所以在名字后面加了一个坟字,意思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我觉得宁师姐这个猜测八九不离十。”
叶小川轻轻的摸着下巴,虽然宁师姐对这个柳津烟坟的名字分析的合情合理,但他心中总觉得这个名字哪里不对劲。至于哪里有问题,他一时半会也理不出头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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