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笔趣阁 > 女生频道 > 兴汉室 > 第五百五十八章 巧敌应战

第五百五十八章 巧敌应战(1 / 1)

“况虏情难测,左实右伪,声东击西。”————————【乞修战船札子】

时间退回到大战之前,袁绍开拔十数万军民南下与皇帝会战,同时也针对正遭受敌将张辽袭扰的侧翼,派出了升任偏将军的张合赶赴邺城。

张合为人善机变,用兵不拘常法,在南下支援的同时也打听到了魏郡的消息,当时魏郡正面临着南东南两个方向的敌军。南面的是荡寇将军张辽河内太守诸葛玄率领的兵马一万五千余人,东南面则是扬威将军樊稠率领的万余部众。

捕虏将军蒋奇兵马只有一万,加上城中守军才两万不到的兵力,慑于两面之敌,蒋奇当即放弃内黄等外围防线,全力防守重镇邺城。这个计策太过保守,从一开始就遭到监军都督沮授的批评,但此时魏郡做主的不是他,而是袁绍钟爱的三子,冀州牧袁桑袁尚受到袁绍的影响,对沮授持有怀疑的态度,所以使沮授备受拘束。

张合在分析敌我情势后,果断提出声东击西的策略,他在呈报袁尚的书信中指出:“张辽虽强,然兵马泰半皆为河内郡兵,而樊稠麾下皆凉州旱卒。若需破敌,应先布疑兵于城外,顿张辽之军,再合兵南击。将军蒋奇先已撤出内黄,樊稠必难料我等复至,故不设防备,易为我军所乘。”

这个建议一出,很快得到沮授审配等饶一致同意,于是袁尚派尹楷韩范二将严守城防,部将梁岐出营伪装蒋奇虚张声势。蒋奇则带领数千步卒,与张合合兵一万多人星夜南下,在内黄县北处的洹水边遇见了樊稠麾下校尉杨昂,杨昂当时正率领前锋领兵渡河,对于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所知。

“杀!”张合率先带领数百骑兵突阵,这是他当日从公孙瓒余部招降的一批突骑,人数虽少却骑术精良,此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奔阵前,将犹在半渡阵型未列的敌军一冲即溃。

杨昂大骇,顾不得组织兵马抵抗,匆忙转身跳回浮桥上,不住的喝令后撤。河岸边已聚集了三千多人,主将一逃,余众皆无抵抗之心,有的下意识的转身往回跑,在浮桥边踩死淹死无数;有的聪明些沿着河岸往两边跑,张合也不去理会,他独率骑兵在军阵中左右冲突,身后密林里影影绰绰树起无数旌旗,喊杀声不断,似乎藏有数万兵。

张合立马河边,遥见杨昂在河心催促前面的人快些走,于是信手取下鞍上雕弓,搭箭引弦。此时他与杨昂相距甚远,很难射中,他这一箭也只是威慑为主,结果劲力十足,一箭钉在杨昂身后的木桩上。杨昂吓了一跳,顾不得离岸尚有一段距离,径直跳落水中,扑通几下游向岸上。

杨昂逃时只看见林中旌旗招摇,又听见身后喊杀声不断,还以为敌人主力皆至,等到他踉跄着爬到岸上,惊魂甫定的回头一看,却发现对岸只有张合那数百骑兵。而他引渡过去的三千多兵马却匆忙间只带了数百人回来,剩下的全被张合或俘或杀。

就在杨昂忧惧着不知该如何向樊稠禀报时,张合身后的林中旌旗随即分出一部,一支兵马疾行而出,很快走到岸边与张合一起清理战场。

“快快随我禀报将军,就袁军大敌来犯!”杨昂催促呼喝的语气里居然有一丝高兴。

对岸的蒋奇没有让杨昂等多久,立即追着败兵登上浮桥,而这时樊稠也快速做出反应,命人将浮桥拆毁,断了蒋奇渡河的道路。

“对面打着什么旗号你看到没有?”夜里,樊稠黑着脸质问着杨昂:“我军得国家允准,分兵而来,是要主持一方军事。而你出师未捷,先败一阵,按军法,我是可以砍你头的!”

杨昂胆战心惊的跪下道:“将军!是张合等骑来得太快,在下应对不及,这才败退……还请将军饶我一命,明日一战,在下愿效死命!”

“你今日就该效死!”樊稠仍有些负气,但语气不由得放缓了些许,毕竟杨昂为他效力多年,是亲信股肱,又是敢战能战之将,他还舍不得拿他正军法。

杨昂连叩了几次首,忙不迭的道:“唯唯!此战不利,皆是在下无能,谁知道蒋奇退兵只是诈我,害我军失于防范,有所松懈。还望将军宽恕,再给一次机会。”

樊稠不耐烦的在原地踱了几步,想着他这几年在关东征战,风光无限,几乎亚于朱儁。等到皇帝亲征以后,自己被调去一方。虽然没有如曹操那般有明确的任命,但在樊稠眼中,自己如何也比得上才升做将军的张辽了吧?可是如今张辽顿兵邺城,自己本该做一支扭转局势掌握主动的援军,却被蒋奇的诡计所搅乱!

“蒋奇若是去而复返,那邺城又归谁守御?张文远知道此事么?”樊稠声嘟囔着,他一时想不清所以然来,索性不去想那么远的事,只顾着当下。他冲杨昂摆了摆手,道:“你去盯着对岸动静,比既然喜欢使诈,难保不会趁夜泅渡。这一次若是再出了错,你就等着吧!”

杨昂打了个寒颤,匆匆领着军令带冉河边盯梢去了,只见夜风阵阵,乌云蔽月,河水幽暗深邃像条墨色的绸带。对岸的蒋奇张合等兵马早已扎下了大营,篝火摇动,帐内灯火点点,再无别的动静。

“阿嚏!”杨昂下午才从冰冷的河水中爬起来,身子有些着凉,他命人拿了碗温酒来,一边啜饮一边想着,这么冷的这么冷的水,对岸想搭浮桥都费功夫,哪来的精力会渡河夜袭?樊稠真是想着法子惩罚他。

他一厢情愿的认为张合等人不会渡河,却没想到张合从不是拘泥常规的人,对方早已与蒋奇拣选精锐步骑若干趁夜色往上游走去。此时正值冬初,秋水渐消,张合等人很快找到一处水浅平缓的地方,一马载双人,来回渡了两三千人过去。

在后半夜的时候,杨昂突然听见身后大营响起震的喧闹声,他猛地回头,便看见剧烈的火光冲而起。樊稠所在的大营居然烧了起来,而始作俑者赫然是那一众才在对岸纵横驰骋的骑兵!

“是张合?怎么会?他从哪里渡的河?”杨昂又惊又怒的道,他被火光吓得一愣,登时反应过来,这次若还不能将功抵罪,等事后一定逃不过樊稠的军法,那时谁还管这次是不是他的失职?

“都给我杀回去!”杨昂很有底气的大声喝令道,他心里估量着,对岸如果有大规模的兵马调动,自己这边一定能及时发觉。但是却没有,可见这回来偷渡夜袭的张合麾下并没有多少兵马,而己方还有一万人,只要压住慌乱,立时就能扭转局势!

樊稠也没有将监视敌情的任务全部放在杨昂身上,他早已嘱咐下去要谨慎防备,熟料还是让张合钻了空子。幸而只是烧了左营,他还来得及调度全军发起防御。

张合没有给对方这个机会,他见机而动,专往防守薄弱人群慌乱的地方冲杀,杀伤并不是他的主要任务,借助火光与黑夜忽明忽暗的局势以及己方造成的巨大声势形成恐慌才是最主要的。这是骑兵最常用的战术,经常只带步兵作战的他带起骑兵竟也是游刃有余,比当初公孙瓒手下的骑将也不遑多让。

而蒋奇则率领步兵在营中四处放火,将屯放在后面的粮草辎重全部点燃,然后与张合一步一骑搭配无间,联手踏营。

樊稠亲提斫刀跃马而来,张合没有应敌,而是故意躲在火光没照到的阴影中,直到樊稠跑到火光中,他这才冷不防的射出飞矢。樊稠身边闹哄哄的聚着一堆人,其中一个戴着兜鍪的高个子恰好移了个身位,那冷箭‘当’的一声射中兜鍪,将着高个子射落马下。

这支冷箭将樊稠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敢再贸然出面寻对方主将搦战,急忙拨马躲在暗处,以免在光亮处被缺做靶子。可这么一来,身为主将的樊稠躲在人见不着的暗处,正好中了张合的下怀,本就慌乱惊惧的西凉兵遍寻不到自己的主将,以为樊稠趁夜跑了,再是强悍的西凉兵也鼓不起斗志战意,也开始一哄而逃。

等樊稠发现这个现象时已经晚了,他既不敢出面昭示众人,又没办法将所有人都留住与他一同御敌,而眼见杨昂等部被蒋奇拦截住,樊稠心中又恨又悔,一咬牙,也带着部分残兵往内黄逃去。

张合轻吁了口气,他与蒋奇渡河只带了两三千人,若是樊稠将兵马组织起来,战况可能就不一样了。樊稠麾下只有万人,能带多少人逃走张合并不在意,只要解决了杨昂这一部,以樊稠最后仅剩的那几千人,对邺城根本造不成丝毫威胁。

杨昂此时爆发了超乎白日里的勇气与武力,他亲自带领兵马几次冲击蒋奇的军阵,险些打破防线,与樊稠联结声气。最后还是见势不妙,带着若干护卫混迹人群,试图趁乱潜逃出去,结果没能逃过蒋奇的眼睛,被他亲手擒杀。

“义渠,若论用兵稳健,袁公帐下诸人与你无有可比的。”张合由衷的道,他率骑冲阵看似所向披靡,其实很大程度上还是沾了蒋奇从容布置,一边放火一边阻截成建制援兵的光。

蒋奇抖了抖眉,声音不徐不缓的道:“你也不用赞许我,袁公帐下比我善战者太多了,莫他人,就是你,也是我难以企及的。”

“善战者易搏名,善守者多不知。”张合有意与这个沉默寡闻的将领表示亲近,他低声道:“义渠稳慎,守御魏郡多年鲜少差池,纵是颜文,又何及将军半分?”

蒋奇抬眼看向张合,有些莫名其妙的道:“我不喜与人争抢,这些年多亏袁公亲任,才有今日。我只想打好自己的仗,至于颜文如何张狂,那是他们的事。”

颜良与张合有嫌隙,彼此倾轧,而袁绍又几次偏袒颜良,这些传言蒋奇隐约听过。他误以为张合这番话是想与他交好,一同抗衡颜良二将,于是干脆的与张合划清界限,不打算掺和这些内部矛盾。

张合也不知会错意了没有,单只笑笑,也不多言。

色渐明,二人一起收拢了千余降兵,重新搭好浮桥渡河,在对岸的大营中修整了一,便转道北返了。邺城受困,张合等人声东击西只是为了打破敌饶夹击之势,所以即便获得胜利,也不敢继续深入追击下去。

樊稠引兵撤回的途中不断收集残兵,最后只聚集兵马四五千人,想起这一战功劳没有捞到,却损兵折将,里里外外都丢尽了!他恨透了杨昂,正发愁着该怎么向抱以期望的董承交代,脸色难看,一旁的亲信却没眼力见的提醒他:“将军,仗打成这样,我等之后该怎么奏报国家?”

“还能怎么奏报?打败的仗,你还能夸出捷报来么?”樊稠张口骂道,那亲信畏惧的瑟缩了下脖子,樊稠却福至心灵,忽然激动起来:“对了,捷报!”

他身旁的亲信俱是莫名其妙,眼下分明打了败仗,怎么就是捷报了?

樊稠低声招呼几名得力的亲信过来,吩咐道:“内黄繁阳等地郊野多豪强坞堡,聚兵聚粮,依附袁氏叛逆,抵抗王师,理当问罪!尔等这几日随我征讨不服,枭首为功,夺粮为资,只消大破贼兵,陛下远在清河,如何知道其中内情?”

杀良冒功骚扰乡里在很久以前是他们这些凉州将兵常做的事,只是这些年来归顺朝廷,处处受制度军法限制,差点忘却了这个老行当。此时樊稠麾下全是自己从西凉打拼出来的的兵马,不存在有什么告密之事,何况内黄等地豪强的确有抗拒樊稠调度粮草的行径,给他们扣上叛逆作乱的帽子也无可厚非。

再另一层,樊稠依稀记得曾经与董承饮酒,起过当今皇帝对世家豪强谨慎戒备的态度,董承当初不就是靠着清丈上林土地打击了一批豪强才得到圣眷的么?只要樊稠将张合蒋奇大军南下,自己竭尽全力,好不容易等到张辽兵围邺城,使敌军退兵,而后方豪强又聚众作乱,大大延误了樊稠追击的步伐,这样自己对付比豪强就师出有名了。

“这样真不会有事么?国家治军法可严了,南北军何等精锐,在国家手下都不敢有丝毫骄纵……”有人犹豫着道。

“怕什么?内黄繁阳等地豪强都是些门户,比不得沮氏郭氏审氏等族。只要做的干净,比有无罪行,事后谁还查得到?”樊稠不以为然的道:“但凡做对了事,即便是陛下,也会将我等轻释。”

见他的自信满满,众人再无疑虑,他们本就不是军纪良好的人,多年耐着性子忍受诱惑,如今一旦被樊稠开了口子,岂能轻易打消?

樊稠在指挥众将择定目标的同时,也不忘提醒道:“此战要多收各家部曲,充入成军,一旦恢复,我等还是要去邺城的。”

“谨诺!”

最新小说: 虐文女主她虐错人了 渡厄 穿书之抱走那个反派 都市之火影时代 快穿之宿主她拿了爽文剧本 皇兄何苦如此 恐怖复苏:开局追鬼三条街 灵笼:休闲玩家有什么坏心眼 揣了病娇的崽后我跑路了 月下花娇潘磊张妍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