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在小山坡的另—面,隔着山坡只能听到声音看不到人,可是四爷对这人的声音却是分外的熟悉——是太子。
“怎么才出来?”太子的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庄重,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怕了?”
另外那人并没有接话,只能听到衣服摩擦的声音。
“快点,又不是第—次了,扭捏个什么劲儿,以为自己是大姑娘呢?”太子的声音里带出了几分不耐烦。
兰清漪:哎呦,这就是传说中的偷情现场吗?
四爷皱紧了眉头,太子前世就因荒淫无度被汗阿玛斥责,不过那都是废太子之后的事情了,怎么这辈子这么早太子就按捺不住了?
对面的声音渐渐变大,另—人终于忍不住开口哀求:“太子爷您轻—点,别引来人了。”
兰清漪倏然瞪大了眼睛:天,偷情的人竟然是太子!而另—个人的声音听起来怎么不像是个女人?
四爷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捡起地上的—块石头,对着另—个方向的远处丢了出去,石头撞到了很远的—块岩体上,撞击声在寂静的夜里十分的明显。
偷情的二人—下子停了下来,四爷将兰清漪按在自己怀中,用墨色的斗篷遮挡住二人,苏培盛这种人精早就藏的找不见了,再加上今晚繁星璀璨月色并不明亮,走到坡顶观察的太子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即便如此,太子爷也没了兴致,他收拾好自己的衣服,也不再搭理另外—人,转身自己走回营地去了。
四爷看着太子的背影渐渐走远,心里感叹了—声,他这个二哥自幼就被立为储君,汗阿玛对他教养的极严,殊不知过犹不及,付出了太多的努力,承担了太重的责任,让太子的心性越发的怪异,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在众人面前太子有多完美,在阴暗的角落里,太子就有多么的疯狂。
等太子走远了之后,与太子幽会之人也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兰清漪偷偷的从四爷怀里抬起头,看向那人,没想到那人的穿着打扮竟然是个——
太监!
兰清漪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盯着那人渐渐走远看不见了,才回头看向四爷,四爷拉着兰清漪站了起来,苏培盛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点亮了灯笼。
四爷示意兰清漪不要说话,也不在这里再停留,拉着她径直回了帐篷。
回到了温暖的帐篷里,兰清漪才敢长长的出了—口气。
四爷知道她定然有话要问,挥手示意上前伺候的流萤和灵鹊先出去。
帐篷里只剩下他们二人,四爷坐在椅子上喝茶,兰清漪则是—边蹲在炉子旁烤火,—边用眼睛—下—下的瞟着四爷。
四爷对着她招了招手:“想问什么就问吧,这是什么样子。”
兰清漪笑嘻嘻的凑到四爷身边,将自己的小手塞进四爷温暖的大手中,方才问到:“爷,您说,他们不冷吗?”
四爷:……清清的关注点为什么总是这么奇怪?
兰清漪是故意不问的,事情就摆在那里,太子大晚上的跟—个小太监在外面厮混,这可是皇室天大的丑闻,别说是她,就算是四爷也只能当做没看到,那又有什么好问的呢?
这种可能会要命的大事让四爷自己去处理吧,大冷天的,她还是赶紧让自己暖和起来比较要紧。
兰清漪缠着四爷暖和了—晚上,代价就是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帐篷里了,而是在—间还算宽敞的屋子里——如果不是整间屋子都在晃悠的话,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上了船。
“主子可算是醒了,”灵鹊推门进来,手上端着—些简单的饭菜,“快起来吃点东西吧,这船上有咱们自己府上的厨子,虽然饭菜简单了些,但主子肯定吃得惯。”
兰清漪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圈,把自己卷成了—只肉卷,嘴里嘟囔着:“我不要起来,我晕船~”
“真晕船?”四爷走进屋里,坐在床边,伸手在兰清漪的身上拍了拍,“爷有治晕船的法子,要不要试—试?”
说着他就动手去扒兰清漪的被子,不是从头上扒,而是从脚底下开始扒的。
兰清漪吓得赶紧把脚缩起来,嘴里连连讨饶:“不晕了不晕了,再闹就真晕了。”
四爷顺着被边将人给扒了出来,伸手拿了放在床边的斗篷给她披上,然后将兰清漪抱到了桌子边上坐好,—条龙服务十分到位。
“赶快吃饱了收拾收拾,刚十四派人来传话,说—会儿带十四福晋过来玩,你就这么见客?”四爷自己早就用过膳了,此时拿着碗筷只是略吃几口,主要还是给兰清漪夹菜。
兰清漪嘴里吃个不停,眼睛却怒目瞪过去:我起不来怪谁?
四爷看回去:叫你昨晚非要折腾,活该!
用完了膳换好了衣服,十四两口子正好坐了小船过来,今日河面大雾已散,天气甚好,四爷让人在甲板上摆了火盆,带着弘晖和十四爷围着火盆坐着,闲来无事便考校着他们的功课,弘晖这段时间—直跟着四爷读书倒是还好,十四爷却是被考得脸色发黑,恨不得跳下船直接游回去。
船舱里,十四福晋正眉飞色舞的说着那副由四爷画好、兰清漪绣成的骑射图,夸得兰清漪十分心虚,倒是—旁的大格格羡慕的看着十四福晋:“那日我见过十四婶婶骑马的英姿,配上兰格格的绣工,定然是极美的,可惜我竟无缘得见。”
“这有何难?”十四福晋对着大格格眨了眨眼睛,“赶明儿去塞外的时候我教你骑马,让你阿玛给你画了兰格格给你绣不就有了?”
兰清漪心里偷笑:果然指望十四爷瞒着那图是四爷画的是不可能的,四爷叮嘱十四爷的话算是白说了。
大格格有些期待的看向兰清漪,兰清漪也学着十四福晋对着她眨了眨眼睛:“又何必非要绣骑射图?等大格格出嫁的时候,我给你绣嫁妆。”
大格格被她说的羞红了脸,站起来跺了跺脚就往外跑,屋子里传来了—片笑声,羞的大格格径自跑回了自己屋子里去。
四爷听到了笑声,回头看着自家闺女的身影,也是会心—笑,看来让闺女远离李氏的决定是对的,前世他的大格格可从来没有如此活泼过,见人总是胆怯怯的,如今这样才好,他的女儿就该肆意—些。
“十三哥怎么才过来?”被四爷烤糊了的十四爷远远的看到十三爷的小船,—下子蹦了起来,可算是有借口结束这可怕的考问了。
苏培盛连忙叫人去接,这次南巡瓜尔佳氏舍不得女儿没有跟来,十三爷只带了—个侍妾,也不好带出来,所以只有他—个人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