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
严岑等了一会,孟听鹤也没把后面的话说完,反倒视线落在对面半天没回来。
严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对面有个穿着灰色风衣的男人,眼神直直地落在他家崽身上。
深邃,且富有攻击力侵略性。
?个眼神……
同为男人,严岑自然明白这个眼神里的意思。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危机感,手?盖在孟听鹤头顶,身体就下意识侧了过来,挡住了孟听鹤的视线。
贺凭睢的对视被迫切断,孟听鹤看着?似曾相识的一幕,迷惑道:“严岑哥?”
严岑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刚才看的方向:“那个?”
孟听鹤观察了几秒他防备的表情,语气真诚且无辜:“我认识的。”
想了想,?补充道:“关系也……挺好的。”
严岑再度在他头上揉了一把,侧着的身子回到原来的位置。
……
——
几乎是贺凭睢认出对面那个男人的时候,那个男人就侧过身把孟听鹤挡住了。
挡住不算,?在他头上?揉了揉。
——孟听鹤的脸被那人挡住了,手上的动作却能让他看得清清楚楚。
贺凭睢敢肯定,那个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指节被自己按得生疼,贺凭睢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漠然看着那个男人孟听鹤说了几句,?让出空间来。
孟听鹤没有抵抗那个人的亲近。
?个认知让贺凭睢有些烦躁。
可以改变他心情的那个人在空间被让出来之后,朝他浅浅地笑了笑,漂亮的眼睛弯起细微的弧度。
等贺凭睢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走到了斑马线前。
两人隔着几米的距离再次对视。
贺凭睢如同被蛊惑一般,朝对面走去。
本不该这般自取其辱地上前,可是贺凭睢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想要靠近孟听鹤的脚步。
谁叫他喜欢这个人呢。
贺凭睢有些自嘲地嗤笑一声,缓步走到了孟听鹤面前。
“听鹤。”
说着示威一般也在孟听鹤头上轻柔地摸了摸。
短短五分钟内被摸了三次头的孟听鹤应了他一声,隐隐担忧自己的身高头发。
甚至还有种旁边的两个人有点不对盘的错觉。
严岑微眯着眼看贺凭睢的动作,跟孟听鹤说:“崽,介绍一下?”
孟听鹤看了看?两人,发现那不是错觉,他们就是不对盘。
“?是我朋友,贺凭睢。我发小,严岑。”
发小?
第一次正式见面的两人表面客气地握了握手——刚刚碰上就立刻松开。
孟听鹤:“?”
“?有安排吗,送你回去?”严岑盘算着把人先送回家,远离危险生物。
谁知孟听鹤很不配合。
他端详两秒贺凭睢的表情,品出一点委屈。?人千里迢迢过来,既然这么巧碰上了,扔下他就走似乎不太行。
孟听鹤摇摇头:“严岑哥,你先回去吧。”
言下意就是要陪贺凭睢。
严岑轻啧一声,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圈在孟听鹤脖子上,意有所指地叮嘱:“别冻着,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说完看了贺凭睢一眼,走回他的工作室。
贺凭睢在他那个眼神里面读出了名为挑衅的情绪。
孟听鹤顺手理了一下严岑的围巾。贺总站在旁边看着,恨不得扔掉他脖子上的围巾,换上自己的。
话说回来,发小之间的关系,戴个围巾勉强可以理解,但……可以好到亲吻吗?
他可爱的样子,撒娇的样子,或者是……勾人的样子,会不会?有人早就见过?
孟听鹤理好围巾,抬眼就落入贺凭睢复杂的眼神里。
他努力分辨了一下,无果,只好说道:“唔,快到饭点了,去吃点东西?”
贺凭睢自然说好。
他们所在的区域是京市最为繁华的地段一,附近有一条非常知名的步行街,沿街分布着各种小吃。
不过贺凭睢想到孟听鹤的怕冷程度,拒绝了?个提议。
除了步行街,附近?有个地下商城。两人默契地跳过了安静的?级餐厅,走进地下城。
地下隔绝了寒风,行人往来,一派热闹的人间烟火气。
孟听鹤不常来这种地方。他本就不是爱热闹的性子,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会被弟弟发小拖着出来玩。至于贺总,就更少来了。
此刻选择这里,或许只是因为这种地方可以让沉默变得不那么沉重。
——虽然孟听鹤并不怎么清楚贺凭睢为什么突然落寞至此。
地下城的小吃店前都排了不少人,各种香味在空中混杂。孟听鹤扫视过去,找到一个相对来说没那么拥堵的店。
“你吃烧饼吗?”
贺凭睢很长时间没有吃烧饼?种东西了,记忆里烧饼的味道似乎?停在年少时期。
“我都可以……小心。”贺凭睢原本应得漫不经心,瞥见不远处抓着鱼丸串横冲直撞的小屁孩,下意识伸手圈住了孟听鹤。
在这种人多的场合,他们俩本就挨得很近,?下几乎是贴在了一块。
那小鬼头吐了吐舌头,在他妈妈的训斥中跑走了。
两人站在队伍的末尾,贺凭睢的手?扶在孟听鹤的肩膀上。
排的队在一点点缩短。
梗在心头的话不知道怎么问出口,贺凭睢干脆说起了另一件事,也就是促使他来找人的初始原因一。
“其实你回家那天我?去找过你。”
孟听鹤有些诧异地侧头看他。两人靠得近,孟听鹤转过头之后,温热的鼻息就喷在了贺凭睢的颈上。
“那天你走得太急了,我没来得及跟你说。”贺凭睢也不知道隔了?么多天再说这些有没有用,也不想细究现在的自己适不适合说这些。
孟听鹤作洗耳恭听状。
贺凭睢低头看他:“听鹤,我知道你很厉害,可以应付很多事情。但是有些危险是没办法预料的。不要那样做了,好不好。”
贺凭睢伸手抚顺孟听鹤的头发。
“如果你遇到了困难,随时都可以来找我。”贺凭睢的大拇指在他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按了按,“在我?里,你是有特权的。”
——哪怕是任性都没有关系。
?样肆意的一个人,却这样小心地跟他说,好不好。
孟听鹤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好吧,至少?一瞬间是酸酸胀胀的。
他乖乖地说:“好。”
恰好?时轮到了他们,老板瞅着两人的气氛,犹犹豫豫:“两位要什么?”
孟听鹤缓了缓有些快的心跳,说道:“一份原味烧饼,谢谢。”
老板立刻起锅:“好嘞,旁边稍等哈。”
?家店旁边是个森林主题的饮品店,放在门口的树挡住了顶灯的光,两人站在大片的阴影下。
孟听鹤指尖勾着口袋里的纹路,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来这边,是为了说……”
贺凭睢虽然不舍得跟他生气,但心里?郁结于一些不好的猜想,闻言立刻口是心非打断他:“不是,我……过来开会,顺带看一看你。”
顺带?
孟听鹤:“哦……”
“两位,饼已经好了。”老板提着烧饼从窗口伸出手,打破这别扭的气氛。
孟听鹤接过烧饼。饼被炸得金黄酥脆,泛着一层油光,香气扑鼻。
大少爷的胃娇气,?类小吃其实吃的很少。孟听鹤捏着纸袋的下端,把饼抬到贺凭睢的下颌处:“吃吗?”
贺凭睢握住他的手腕,却没有接过。
“你他,也是这样吗?”
孟听鹤慢慢地问:“?样是指那样?”
贺凭睢没回答,声音闷闷的,说起他在意了很久的一件事:“其实我前?见过他一次,在夜莺的时候。”
孟听鹤的手举得有些累,哼出一句带了鼻音的嗯表示疑问。
“我看到他抱着你。”贺凭睢垂眼看他,“听鹤,他也可以亲你吗?”
孟听鹤:“???”
?个人在说什么胡话,说的事情怎么他?个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
夜莺……他严岑只一起去过一次夜莺。
孟听鹤蹙着眉回忆:“那天……你是说大概晚上点,在十五层中央房间的门口?”
贺凭睢手里的力度加重了些,心里发酸:“对。”
孟听鹤看着他,突然笑起来:“你说严岑哥抱着我的话……如果从外面看的话是有点像,他的手确实是环着我。”
贺凭睢不敢置信地看着孟听鹤。
他都醋成?样了,?人居然还想给他描述一遍当时的场景?!
人干事???他不想听心上人被别人亲的细节啊!!
孟听鹤欣赏了几秒贺凭睢生气?委屈的眼神,慢吞吞地继续说:“但是没有碰上。他不是在抱我,也没有亲我。就是比对了一下腰围数据。”
“啊?”
贺凭睢的表情逐渐呆滞,心里的烟花却已经悄悄开始炸起来。
孟听鹤稍微解释了一下:“他是设计师,给我做了很多衣服。”
“嗯嗯嗯。”
贺总闷了几个月的问题得到了自己喜欢的答案,心情大好。
设计师?虽然自己不会做衣服,但是也能给他很多东西,不会被比下去的。
“所以……”孟听鹤晃动手腕,“现在可以吃了吗?”
贺凭睢机械地咬下一口烧饼,?殷勤地揉了揉他的手腕,把那个烧饼拿过来。
贺总自觉离孟听鹤更近一步,心情好得恨不得把?条街都买下来。
孟听鹤举了半天的手总算放了下来。
?人,偶尔?挺幼稚。
看着他不易察觉的雀跃,孟听鹤生出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可以轻易改变一个人心情的感觉,很奇妙。尤其是这个人?占据了他心里一定的地位。
孟听鹤怀着?种奇妙的心情,遵从本心,决定让他再快乐一点:“哦,你?问我,别人也可以亲我吗。”
贺凭睢停下内心的炸烟花活动,竖起耳朵。
“不可以的。我只对你开放了授权。”
作者有话要说:贺总:awsl
——————
贺总,一个总是奔赴在吃醋路上的男人
——————
纳米窗户纸未破的直球日常[1/1]
——————
感谢木风萧萧的营养液,啵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