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漂浮着成片的云雾,地面的建筑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头等舱里,空姐担忧地看着一个面容精致但表情很自闭的青年,轻声提问:“先生,是否需要帮助?”
听到询问,那青年机械地转了转漂亮的眼珠,摇头道:“谢谢,不用。”
声音轻柔舒缓,但配着那张好看的脸和那安详到麻木的神色,就越发让人怜惜。
那空姐内心唏嘘,给他拿过毛巾和毯子,忧心忡忡地走了。
……
那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千里迢迢去燕市找男朋友的孟听鹤。
本来一切都发生得有序且在计划之内,两小时之后他就可以见到他的男朋友。然而这一切的平静在过机场安检的时候戛然而止。
小行李箱通过机器的检查之后,孟听鹤就弯腰把它拿了起来。
站起来转身的那一刻,一个中年工作人员略微有些复杂的眼神直直地和他对上。
尽管那眼神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和礼貌,但透过表象,还是可以辨别出眼神深处的三分震惊三分疑惑和四分感慨。
几乎在一瞬间,孟听鹤就意识到对方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
……失策了,忘记了机器是可以看到里面的东西的。
同一时间,和他对上视线的那个工作人员立刻收住了对当代年轻人的感慨,朝他露出一个礼貌客气的微笑。
孟听鹤:“……”
算了,人生在世,总有一些事情会出乎意料。
孟听鹤去柜台办理完托运手续,表面平静内心自闭登上飞机。
谢过空姐的好意,孟听鹤裹紧毯子,划开手机锁屏。
贺凭睢到了开会的酒店之后就给孟听鹤发了定位和房间号,并告诉他中午才有一段时间闲下来。
这会聊天框没有动静,估计已经在开会了。
孟听鹤半阖着眼,觉得有点奇妙。
至少在这两个月之前,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特地跨越几个省去找人,只为了给那个人过一个生日。
要是放到去年,有人对他说他会这样做,孟听鹤肯定觉得对方在开玩笑。
但偏偏他这么个懒散咸鱼的性子,现在真就干脆利落地坐上了飞机。
孟听鹤低头戳了戳贺凭睢的头像。
贺总的头像在前几天换了一次,换成了这人的加密相册里珍藏的一张照片——从背后拍的,在秋千上小憩的孟听鹤。
不过由于拍摄角度异常狗狗祟祟,还加了光剪影,所以看不清图片里的人是谁。
对话框突然跳动一下,弹出来一条信息。
-乖宝,起了吗。厨房温了粥,记得喝。
孟听鹤看了一眼通知栏上的10:19,打字道。
-起了,喝了。你不是在开会吗?
贺凭睢的回答很混球。
-有两方吵起来了,在互相放狠话,其他人都在看戏呢。
这一次会议涉及了多家公司和投资方,那两个人意外吵起来之后大家纷纷劝架,会议厅里弥漫着和气生财的和谐气息。
看戏的是少数,而且就算看戏也只是偷偷地看,只有贺凭睢欠揍得光明正大。
孟听鹤听他这个描述,大概猜到了那两个吵起来的人应该是和他男朋友有什么过节。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贺凭睢收了玩世不恭的态度,专心开会去了。
孟听鹤打了个哈欠,闭上眼休息。
刚登机时为他服务的那个空姐端着饮料点心走过来,没有吵醒他,轻手轻脚地把东西放在桌子上。
离开的时候没忍住再看了看孟听鹤安静的睡颜,脑补了十万字错误的剧情。
……
两小时后,飞机缓缓降落在机场。
孟听鹤拎着他的小行李箱坐上计程车。
那司机大叔很热情,努力找话题和他唠嗑:“小伙子你也去这个酒店啊。那儿这两天有个什么交流会,好多公司都去谈合作谈生意呢。”
孟听鹤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少有的几次打的,遇到的司机都是热情似火的话唠。
“很多人去吗?”孟听鹤按了一下控制键,把车窗摇下来了一些。
燕市的纬度比江市高,路上的行人穿的看起来厚实了不少。
“嗨呀,可多了。”大叔调了一首民谣,兴致勃勃地跟孟听鹤分享,“我那几个伙计今天在了不少记者什么的了。”
说着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继续分享:“我载上一趟客人的时候,前面那辆车还坐了个明星呢,也是去那里的。”
孟听鹤对明星并不感兴趣,嗯嗯嗯地敷衍过去,但那司机大叔依旧一个人讲得很开心。
“小伙子,我不开进去了哈,今天里面太挤了没法掉头。”司机在距离酒店大门十几米远的地方停下。
贺凭睢他们开会所在的酒店外墙刷得金灿灿的,在阳光底下格外醒目,外面一圈确实如那个司机所说停满了各种车。
此时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上午的那一程会议估计已经开完了,大门口不少人来往进出。
孟听鹤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时间,思索片刻,还是慢慢地走进酒店里。
其实最好的出场时间,应该是卡在零点前,给他男朋友一个惊喜。
不过他终究还是没能放弃他的做饭大业,想最后再试一试。
酒店大厅修得金碧辉煌,休憩区和酒店里的商店都有不少人。
贺凭睢的房间和开会所在的会议厅都在这家酒店。孟听鹤再次确定男朋友的房间号,走向角落的电梯。
电梯门前已经有一男一女站在那里等待,说话声音不大不小,朝这边走的孟听鹤能听到个大概。
“师姐,我们拍这些就够了啊。”
“废话,他们刚才开会是谈生意,我们配去拍吗,人家也不乐意啊。”
“对了师姐,我刚到的时候就看见周甜去找贺总来着,然后刚才离场的时候又有一个挺漂亮的女生去找他。”
“九渡那个贺总?”
“对啊。跟其他总裁经理一对比起来,贺总确实要养眼得多,难怪这么有艳福。”
“你少说两句吧,贺总有伴了。你是狗仔专业吗,天天打听这些?”
“……”
周甜,娱乐圈近两年的新晋花旦,走的甜美可爱路线,最近刚刚接了个分量不轻的代言。
孟听鹤的脚步不着痕迹地一顿。
什么艳福?
……
——
二十五层的大会议厅里。
会议结束已经是十二点多,十几分钟的功夫,人已经散得七七八八。
贺凭睢姿态闲适懒散地靠坐在椅子上,左手把文件固定在桌子边缘,右手握笔在上面飞快地写字。
一个听着啤酒肚的秃顶男人走到他对面坐下,神情不满地咳了口痰,粗着嗓子说:“贺总,现在人都走了,我也就直说了,先前坏我的项目不算,今天这样未免也太不厚道了吧?”
“坏你项目?”
贺凭睢屈尊降贵地抬起目光,好整以暇地说:“你觉得我有那闲工夫吗?孙总,是你自己偷工减料以次充好在先,能有今天的盛况,我可不敢和您孙总抢功劳。”
敬称是用了,但贺凭睢眉眼间的嘲讽却是不加掩饰。
对面那秃顶男人本来打好了一肚子的腹稿,可惜任何话在贺凭睢火力全开的嘲讽面前都会自动清空,只剩下愤怒。
孙总拍了一下桌子,猛地站起来,完全撕破脸:“贺总,你真以为你无所不能?嚣张什么,多的是人盯着你呢!”
偌大的会议厅里只剩下对峙的两人,以及战战兢兢站在贺凭睢后面的杨特助。暖气的风声和孙总粗重的呼吸声混杂着,让人心惊胆颤。
当然,这里的人不包括贺凭睢。
他写完最后一个字,嗒的一声盖上笔盖,丝毫没有孙总希望看到的心虚或是害怕,甚至依旧保持着风度翩翩的客气。
“无所不能说不上,但是对付你还是够的。”
“你!”
孙总伸直手臂,哆哆嗦嗦地指着贺凭睢:“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生意人!”
他也是行走商场几十年了,遇到的人或精明或蠢笨,但无一例外都秉持和气生财的客气。
他从来没有遇到贺凭睢这样的,嚣张放肆,偏偏投资眼光精准,手段果敢狠辣。
明明年龄低他们一辈,却愣是没有人敢轻易惹他。
贺凭睢合上文件,漫不经心地说:“哦,那你现在见到了。”
孙总被噎得好一会才恶狠狠地说:“年轻人,看来不吃点亏是不会明白做人要厚道点的。”
扔完这句话,孙总怒气冲冲地颠着肚子往外走。
贺凭睢喊住他:“孙总。”
孙福强回过头,阴阳怪气道:“呦,贺总想通了?”
贺凭睢慢悠悠地说:“孙总,我就先不说你有多黑心,哦不,有多不厚道了。你在生意场上和我谈厚道,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贺凭睢站起身,凭借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针对我母亲留下的产业,你哥碰瓷我伴侣的游戏,你怎么还有脸让我对你厚道?”
会议厅里安静一瞬,孙福强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地出去了。
贺凭睢在原地站了会,轻轻嘶了一声。
后边的杨特助心里一个咯噔,条件反射开始肌肉紧绷。
“我还没给乖宝回信息。”贺凭睢把写好的文件抛给杨均,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杨特助:“……”
行,这是他单身狗无法揣测的。
“贺总!”
贺凭睢刚刚解锁屏幕,会议厅外又走进一个人,声音紧张地喊他。
进来的是一个烫着波浪卷长发的漂亮女生,脸上画着精致的妆。
贺凭睢勉强按耐住脾气,问她:“有事?”
“我叫朱颜,去年和A大外联部一块去贵公司寻求过帮助。”那女生轻声细语地说,“当时您也在,我一直很感谢您。”
她说的是A大外联部去年去九渡拉元旦晚会的赞助的事。
但这种赞助,贺凭睢当时也就是顺手给的,完全没有特意去记住来的都有谁。
至于现在的套近乎,对已有家室的贺凭睢来说起不到任何效果。
贺凭睢一个上午连续两次被这样搭讪,已经烦不胜烦,回答她:“感谢倒不用了,我爱人是A大的,我乐意赞助。”
朱颜的指尖掐着自己的掌心,笑着换了另一个突破口:“其实我小时候在大表哥的生日会上见过您,那个时候我就很仰慕您。”
她说的是贺熙的四十岁生日。贺家长子整数的生日,自然是来了很多人。
朱颜他们家之前住在一个破旧落后的山村里,后来攀上了贺家的一丁点关系,直接举家搬离了那里。
那次的生日会,朱颜借着贺熙亲生母亲的远房侄女的名头,也跟着去了。
踏进贺家的弟一眼,她就看见了十八岁的贺凭睢,吊儿郎当,肆意又耀眼。
贺凭睢摩挲着手腕上的表:“你大表哥?”
朱颜点头:“就是您的哥哥贺熙。”
贺凭睢摇了摇头,轻嗤一声:“你可能对我有点误解。”
也是,贺百然虽然任由子女竞争,但表面的面子功夫还是做得挺好的。
真的有人觉得他们家其乐融融关系和谐。
朱颜彻底愣住。
贺凭睢淡淡地说道:“我和他们不熟,至于仰慕就更不用了,我已经有爱人了。”
他说完这句话,抬起手机想给孟听鹤回信息。
朱颜捏着裙角踌躇几秒,还是往前踏了一步,眼里是不甘心:“可他是男人。而且那次生日会你妈妈夸过我听话漂亮。”
贺凭睢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慢慢勾起一抹笑:“所以呢?”
……
——
“师姐,我们现在去干什么啊,我好饿。”
“去顶楼,还有一个拍摄任务。”
孟听鹤和那俩人并排站在电梯里。
贺凭睢依旧没有回信息,上一条还停留在他说,会议结束之后会立刻给他发信息。
孟听鹤犹豫了一会,还是在电梯控制键上按下了25。
可能是因为大家都去吃饭了,电梯没有停顿,很快到了二十五楼。
这层楼都是会议厅,孟听鹤朝唯一一个开着门且隐隐有说话声的会议厅走去。
到会议厅的距离逐渐缩短,里面说话的声音也清晰了起起来。
啊,确实是他男朋友的声音,还有一个轻柔悲伤的女声。
哦,艳福?
孟听鹤慢吞吞地走到门口,往里面望过去——一个烫着栗色卷发的女生直直地想往他男朋友怀里凑。
而他男朋友避开了她,脸色冷淡且抗拒。
很好,男朋友,你命还在。
七八米外,贺凭睢若有所感地抬起头,和他对上了视线。
贺凭睢:“!”
孟听鹤抱着双臂站在会议厅门口,看着他男朋友脸色不怎么好地跟那女生说了句话之后,快步朝他走过来。
在他男朋友转身之后,那个女生也跟着转过来。
孟听鹤挑了挑眉头,没说话。
哦,还是个熟人,这不就是文体部部长吗?
贺凭睢几乎是以竞走的速度走到孟听鹤面前,有些不敢相信地低声说:“乖宝,你怎么来了?”
孟听鹤瞥了他一眼:“我不能来吗?”
贺凭睢握住他的手:“当然可以。”
孟听鹤越过贺凭睢,朝后面看过去。朱颜眼底的厌恶和不甘来不及遮掩,落入了孟听鹤眼里。
孟听鹤微微歪了歪头,无声地对这个曾经陷害他但未遂的人说道。
他是我的哦。
“别看她了,回房间吧。吃了午饭没?”贺凭睢没看见他的口型,揽住他往外走。
孟听鹤由着他带自己走,也没回答他的问题,意有所指:“我刚刚听说,你今天艳福不浅。”
“没有,我很烦的,全部干脆地拒绝了。”
贺凭睢连续被两个人提及不想听的事情,心情可以说是极其差劲,骤然看到爱人过来找自己,当即飘到天上。
没想到男朋友开口就是这个,立马又提起了心。
就,起起落落,滋味非常酸爽。
贺凭睢所在的房间其实是一个套房,两人很快乘坐电梯去到这个安静且没有外人的套房里。
关上门之后,孟听鹤才对他的这句解释点评道:“真的吗,可是我听说一个是新晋花旦,刚刚那个女生也挺漂亮的。”
居然知道的这么详细。
贺凭睢搂着人,没有慌张,反而是笑了出来:“乖宝,你吃醋了。”
孟听鹤:“???”你还笑?
好家伙,终于知道贺凭睢吃醋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了。
孟听鹤很小声地嘀咕:“你还和刚才那个谁说了那么久的话,你知不知道之前就是她把我报上晚会的名单?”
声音隐隐有些委屈。
贺凭睢没记过这些人,自然也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现在听到男朋友委委屈屈的控诉,才收起笑,哄道:“没跟她一直说话,我都拒绝了的。而且她们长什么样我都没认真看,乖宝,你才最好看的。”
孟听鹤:“喔。”
刚才在坐电梯的时候,贺凭睢就叫了午餐过来,这个时候已经迅速地送到了套房门口。
孟听鹤放好行李,坐下来和他一块吃饭。
“下午还有会?”
贺凭睢把挑好刺的鱼肉放进他的碟子里面,点头说道:“嗯,下午和晚上都有不少事情,你要不要去附近逛逛?”
难得男朋友这么主动,千里迢迢过来找自己,而他却被工作缠身。
贺总产生了强烈的罢工冲动。
贺凭睢这个危险的想法被孟听鹤摁了回去。所以在简短的午休之后,套房里就只剩下了孟听鹤一个人。
总统套房的一大好处就是设施非常完备。下午三点,孟听鹤来到套房的厨房里,准备进行最后一次的做饭尝试。
其实愿望很简单,他就想煮一碗面。
那天男朋友表情落寞的样子仿佛还在眼前。
一碗面嘛,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才怪。
孟听鹤盯着锅里糊成一坨的不明物体,不死心地进行最后一次尝试。
真的是最后一次。
为了完整的仪式感,孟听鹤洗干净菜刀和番茄,准备添加一些佐料。
厨房里只有不怎么规律的落刀声。孟听鹤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今天中午看到的画面和听到的声音。
不可否认,女孩子确实挺漂亮的,估计也是挺手巧的,做饭这种事情应该不在话下。
其实朱颜的最后一句话他是听到了的。
被贺凭睢的母亲夸过啊。
而他都没有机会见到他的母亲。
指尖传来刺痛感,把孟听鹤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的刀落偏了。
殷红的血滴渗了出来,孟听鹤茫然几秒,吮了吮指尖。
又腥又难吃。
孟听鹤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放弃了煮面的想法。
……
贺凭睢中午说的话没有假,他不止要开会,还是处理燕市这边的一些事情。忙到八点多,他才彻底闲下来,火速去找男朋友。
推开房间门,他就看见自家男朋友窝在沙发上,表情莫名挫败难过,整个人笼罩在委屈之中。
茶几旁边放着一个餐车,里面的食物还是热的。
贺凭睢晚上的时候还因为那些人一再提到他母亲的事情而烦躁,但这些烦躁在看见孟听鹤之后云消雨散。
“吃过了吗?”孟听鹤从自闭中回过神,问他。
贺凭睢摇头,走到他面前,习惯性想要握住他的手。但孟听鹤却下意识挣了一下。
贺凭睢眯了眯眼,动作轻而迅速地捉住孟听鹤的手。
指尖上的伤口猝不及防地落在他眼里。
贺凭睢平时就是把人放心尖上宠着,哪里看得了他受伤,当即心疼地吹了一下:“怎么弄的?”
吹出的风拂在伤口上,卷起一阵痒意。
孟听鹤垂着眼,有点蔫:“我在练习厨艺,想明天给你煮一碗面的,但是没有成功。”
这段时间他的不对劲有了答案。
贺凭睢没法用语音形容这一刻的感受,只觉得心里又酸又胀,被填得满满的。
这个人怎么……这么傻啊。
明明只需要当一个被娇惯宠爱的大少爷就好了。
贺凭睢小心翼翼地把人抱在怀里:“乖宝,还疼不疼?”
孟听鹤摇了摇头。
“只要是你做的东西,我都喜欢的。甚至哪怕是随便给我买点吃的,我也会很开心。”贺凭睢抵着他的额头,叹息道,“重点是你。因为你我才会开心。”
孟听鹤眨了眨眼,没吭声。
他就是想给男朋友做饭啊,不冲突。
贺凭睢读懂了他眼里的意思,再也无法抑制自己亲吻的欲望,低头吻了上去。
……
虽然面是没有煮成,但他还有定制的小玩意儿。
孟听鹤拎着行李箱走进主卧的浴室,把贺凭睢赶出另外一个浴室:“不许过来。”
贺凭睢心里划过一丝隐隐的猜想,迅速洗了个战斗澡,坐在床沿等待。
然而一切猜测都没有二十分钟后,浴室走出来的那个人带给他的冲击力大。
孟听鹤白皙漂亮的脸少见的带了一丝薄红——他的脚踝上系着铃铛,头顶一对毛茸茸的耳朵,背后还有一条尾巴。
贺凭睢眼神完全暗了下去,缓慢站了起来,把人抱起来放在床上。
孟听鹤的眼睛带着湿漉漉的水汽,不设防地看着他。
“乖宝。”
贺凭睢喊了他一声,拿过洗澡前随手扔在床头的领带。
眼神温柔怜惜。
动作却又不容置喙。
……
零点的那一刹那,孟听鹤哑着嗓子,在贺凭睢耳边很轻地说:“男朋友,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孟小鹤/贺总:起起落落的一天。
贺总:但是我快乐极了,我永远喜欢我的大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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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吃吃睡睡,聆孚酒,薛七月的营养液!啵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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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前所未有的,粗长,叉腰。
就当是营养液破千的加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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