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海底,庞然大物忽而游过,冷戾的琥珀色重瞳浸着寒光,触手编织而成的牢笼困住少女,倾泻出一丝铂金色。
怪物似是撑到极限,垂下眼。
琥珀色猝然消失。
海底又是漆黑一片。
在孤岛之下。
祂与公主陷入长眠。
精灵对大自然有着极大的亲和力,是大自然的宠儿,更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神秀。
集结了任何美好的词汇。
任何一个精灵,只要站在那里,便能够让人感受到其美貌,是一种无关性别的美貌。
令人如痴如醉。
却不忍亵渎。
爱丽丝是精灵的另类。
她美的惊艳,但却并没有精灵与生俱来的圣洁,在清纯之余,总会不经意流露出妩媚之姿,魅惑之态——
因为母亲是恶魔。
而她只是恶魔垂涎国王,而设圈套算计下的产物。
好在精灵一族的包容性很高,大家相处很是和谐。
爱丽丝也很少与母亲那边的恶魔联系,只勉强局限在,认识长什么样,能打个招呼这样。
或者是在群聊里逢年过节说几句吉祥话,仅此而已。
某天。
阿斯莫德给她发消息,说:“你母亲要死了,回来看她最后一眼吧。”
爱丽丝把这件事告诉了国王。
“我不想去。”
“她没有养过我,也没有教过我,已经好多年没说过话了。”
——精灵族的生育都是在生命之树上孕育,获得传承记忆。
所以恶魔诺拉对她连生育之恩也没有。
国王沉思许久,抚摸着她的发丝,轻轻安抚:“去看看她吧。”
“她没有为难过你,也没伤害过你,每年生辰还送你许多礼物,就当是还礼了。”
“全了她一个念想。”
爱丽丝说那好吧。
她带着国王派给她的士兵,到了恶魔的地域,体内好像有股力量在不断躁动,但这很不应该。
——关于身体内的恶魔之气,国王早就帮她洗涤干净了。
爱丽丝微微蹙眉,觉得有些不安。
阿斯莫德出来迎接她了,他是笑着的,这太稀奇了。
要知道,他这个自诩血统高贵的恶魔,向来看不起混血恶魔。
当然,他一开口,那看来是温柔的笑意就成了讥讽。
“瞧瞧,我们的爱丽丝都长成大姑娘了,真漂亮,比魅魔都要好看。”
侍卫呵斥:“放肆!”
“国王有命令,如果你们做不到礼数周全,那我们也没必要来这里受气。”
魅魔是恶魔培育出来,面容姣好,身段妖娆,专门供恶魔取乐的玩物。
阿斯莫德会这样比较并不奇怪,他向来看不起只有一半恶魔血脉的爱丽丝,或者说,他看不起每一个半魔。
他脸上闪过不快,但还是隐忍下来,又笑着说:“你母亲在洞穴里等着你,你去看看她吧?”
爱丽丝:“?洞穴?”
“是啊,她死了就是一捧土,当然要做好栖身之地了。”阿斯莫德笑的猥琐,“那个洞穴,可是她和你父亲……”
话还没说完,爱丽丝手上的鞭子就抽了过去。
她冷着眉眼,“再说这些污言秽语,别怪我不客气。”
阿斯莫德正要发火。
公主身后的侍卫们登时拔剑。
与精灵的美貌成正比的,是他们的战斗力。
毫无败绩。
况且,这个要紧时候他也不会与爱丽丝为敌。
所以,忍了下来。
阿斯莫德带着爱丽丝向前面走,然后停下:“你要自己进去了,你母亲她,快死了。”
“她有很多话要单独对你说,都是些母女间的私密话,你进去吧。”
侍卫们犹豫要不要跟着。
——他们虽然是来保护公主的安全,但人家母女交流谈话,这个再去打扰,就不是很合适了。
难得来一趟,又是最后的告别。
爱丽丝沉思瞬息,说:
“你们在这里等我吧,我很快就出来了,不用担心。”
踏进那个地界。
登时就感受到了不对。
这里没有洞穴,也不是恶魔的地域,而一片虚空。
往回看。
已经没有阿斯莫德与侍卫们的身影了。
在虚空之中。
有她母亲留给她的一封信。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很抱歉,这么多年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可是母女之情是天下最难割舍的情意,每每想起你,我心中都会柔软无比。
我在感情这条道路上,犯过错,也知道了错误,想要弥补却不知道该如何弥补。
但我不想要你也犯同样的错误。
妈妈给你寻了门亲事,对方的条件很好,能力很强,能够永远保护你,希望你能尽心对祂,讨好祂,哄祂开心,不要忤逆祂,要多照顾你的叔叔们,这样也好让妈妈死的安心。
爱你的,诺拉。】
爱丽丝都气笑了。
这算什么?
用死亡把她叫到这里。就是为了给她安排一门婚事?
可虚空的大门早就关闭。
根本没有任何出口。
窸窸窣窣的诡异声响不绝于耳。
爱丽丝警惕地望着四周。
面前忽然怼过来一个庞大的生物,锋利而怪异的爪子禁锢住她的脖子,将她提到了面前。
那是一张根本无法言说的脸。
丑陋,肮脏。
下流,卑劣。
爱丽丝用气音断断续续和祂讲道理:“我是被骗到这里的,放,放我出去,我不会,不会再打扰你。”
怪物凑到她面前,轻轻嗅着,像是下一秒就要吻上来,也像是下一秒就要把她吞了。
爱丽丝又解释了一遍。
怪物凑的更近了,鼻尖几乎蹭在一起——如果那块凸起是怪物的鼻尖的话。
讲不通道理的情况下。
只能使用武力。
鞭子抽到怪物的手腕,切断了祂那只手臂,让她能大口的呼吸。
但很快,怪物的手臂就长了出来,眼眸里尽是愤怒,是被冒犯的滔天怒火。
爱丽丝手中的鞭子变成了利剑,戒备地望着怪物,语气放的很轻,但因为刚刚怪物掐了脖子而显得有些沙哑。
“我叫爱丽丝,你呢?”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是被他们关起来的吗?我们俩可以一起逃出去的。”
怪物忽然嗤笑了声。
祂的声音很随性,很含糊不清,咕咕哝哝,但却充斥着威压。
宛若神明天生自带光环一般。
爱丽丝懂了。
祂不是被关在这里的。
她又想到刚刚的信,翻译一下——
你未来的老公会保护你的,只要你不忤逆祂,只要你尽心对祂,讨好祂,哄祂开心。
这个该不会就是给她找的亲事吧?
爱丽丝又气又恼。
但武力值完全不是一个级别,让她只能暂且保持心平气和,与怪物交涉。
对面的怪物沉默着,像是在打量她,看起来高深莫测,神秘极了。
“你会说话吗?我们可以交流交流吗?”她问。
怪物庞大的身躯在虚空挥舞,冰冷的瞳孔凝视着她,又带着些蔑视,骄矜又倨傲。
就像是在说:
你也配让我和你交流?
爱丽丝不死心地又问:“你可以放我离开吗?”
怪物消失了。
这里没有出口。
爱丽丝用了各种各样的法术去试探,去探究,没有任何用处——
这里如凭空出来的一样。
也像是,已经脱离了他们原本的世界。
在虚空之中。
形成了另一处天地。
形成了,另一个世界。
“你在后悔来这里。”
是怪物的声音。
语调阴冷。
而且,裹杂着怒气。
是对她要逃离这里的愤怒。
爱丽丝心中牵挂着国王,还不想死在这里,只能一边憋屈,一边又能屈能伸地讨好怪物。
“并没有。”
“我只是,想家了。”
她换了种问法:“我可以回家看看吗?”
说完又快速补充。
“我会很快就回来的。”
怪物冷笑,再一次掐到了她的脖子:“我知道你心中所有的想法。”
“你这个。”
“渎神者。”
渎神?
说的好没道理。
才第一次见面,别说亵渎了,就是下流的想法她都没有。
哪里就渎神了?
呼吸越来越艰难。
爱丽丝又抽了祂一鞭子。
当然这次没成功,鞭子化成了利剑,却被怪物直接碾碎。
祂说:“是你召唤我的。”
爱丽丝呼吸已经很困难了:“我没有。”
怪物:“你想要放纵。”
爱丽丝委屈至极。
即便她想要放纵,也没必要召唤出这么丑的吧?
但已经没法说话,只能睁着眼睛望着祂。
在最后一刻。
怪物松开了她,阴冷唾弃:“背叛者!”
爱丽丝呼吸着新鲜空气,不停地咳嗽,奶白色的肌肤上浮现出若晚霞般艳丽的红色。
抬眼望向怪物,泪眼朦胧。
只觉得祂真的很不讲道理。
她根本不认识祂,哪里来的渎神,哪里有来的背叛。
但是,
祂又不杀了自己。
而诺拉给她留下的信,又明里暗里让她讨好怪物。
怪物冷眼看她。
等她平复了呼吸,又拎起她。
身边依旧是虚空。
无边无际的虚空。
即便她知道怪物在奔跑,但根本不知道祂要去往哪里。
爱丽丝尽量放空自己的思想,握住了怪物的手掌,轻声温柔问:
“我来到这里时,看到我母亲给我的信,她想要我嫁给你……你愿意,娶我吗?”
怪物的身体停顿了下。
凝视着她。
似乎是在观察她心中的想法。
爱丽丝露出了个笑容,在黑暗的虚空之中,无比惊艳:“你愿意吗?”
祂沉默了会儿。
“愿意。”
……
仍然是在虚空。
桌子之上摆放着一排排的木偶,每做出一个,就失败一次,怪物就恼怒一次。
爱丽丝被关在旁边的笼子里,坐在那里,耷拉着眼皮,像是在思考事情,又像是在单纯的发呆。
指尖动了动。
如今也只能动动指尖。
怪物忽然爆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爱丽丝……”
“我成功了。”
“把你的灵魂注入木偶,这样你就再也不能逃离我了。”
爱丽丝没有回话。
紧接着,就被怪物掐起下巴,祂眼神阴冷:“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
爱丽丝扯了扯唇角:“我会杀了你。”
怪物将木偶的额头按在了她的额头,“你没机会了。”
灵魂快速流逝。
注入了永生之木。
——这是精灵族的生命之木。
爱丽丝曾经由它孕育而出,没想到竟然会以这种形式回归。
而因为是精灵的缘故,并没有发生任何排斥,便成了一个,只有思想其他什么也没有的木偶人。
这种生活糟透了。
她在虚空不知道待了多久,也不知道时间的流逝。
好像根本就没有流逝过。
也好像已经沧海桑田。
怪物每天都会抱着她自言自语,说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
爱丽丝心想。
为什么呢?
她和怪物之间根本不可能有感情的。
最起码,是不可能会有这么深厚的感情的。
但转念一想。
怪物只是把她当成一个私有物,一个物品,一个不能令别人窥探到的,供自己观赏开心的物品。
爱丽丝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招惹了怪物。
又是什么时候,渎神了。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
要杀了怪物。
怪物按照她曾经画过的男人——一个虚拟的,并不存在的,幻想中的男人。
用永生之木又做了个木雕。
但永生之木是精灵的生命之树,会完完全全接纳精灵,但几乎不可能容纳精灵以外的任何外来灵魂。
爱丽丝困在永生之木,并没有多久,就能够自主活动。
在察觉到这个怪物怕火以后。
爱丽丝操纵了火系法术,将虚空围成了层层火海,困住怪物,同归于尽。
怪物在火海惨叫,挣扎。
却无法逃离。
生死存亡之际,为了自救,祂选择了沉入书中,并且抹去她关于精灵与书籍的记忆。
诅咒她:
“永远无法摆脱剧情。”
而祂,则可以在休养生息之后,进入某个角色,更好地钳制爱丽丝。
在下落之中。
她钻入怪物的怀抱,与祂一同燃烧,手臂刺入祂的心脏。
心想。
那就,永远在一起吧。
就死在一起吧。
爱丽丝与死去的怪物一同沉入海底。
而另一块永生之木雕成的木雕,落在了某处荒芜的孤岛。
生命之树扎根孤岛,寻找到了爱丽丝。
在孤岛之下。
两个木雕一同沉睡。
一个沉睡养伤,一个等待苏醒。
落入海洋之中的腐肉慢慢聚在了一起,形成了这个世界的神明。
而破碎的残骸在流落在了孤岛之中,陷入沼泽,与永生之木相连,滋生出了神智。
千万年的变幻。
神明更替。
新神打败了旧神,占据了神格,旧神失败沦为堕神。
这便是伪神与堕神。
沧海桑田。
亿万年的变幻。
剧情开始。
爱丽丝从沉睡中醒来,猝然出现在了海上。
等待着剧情的开始。
却没想到,先遇到了怪物。
正如现在这样。
陷入了沉睡。
25年之后。
又重新回到了剧情之中。
奥斯帝国,监狱。
在潮湿阴冷的监狱,怪物陪在她身旁。
耳边是怪物阴冷又委屈的嗓音。
“有一次,我什么也没做。”
“你依然杀了我。”
爱丽丝沉默好久。
既心虚,又理亏。
公主眨眨眼,“我……”
怪物断句断的很有腔调:“你说过,要教我,怎么去爱。”
爱丽丝迟疑:“……嗯。”
准确来讲,她应该没说。
只是……
在心里想了想。
祂说:“教我。”
爱丽丝躺在触手编织而成的床上,柔软而舒适,还自带加温。
微微叹息:
“好。”
祂冰冷的指尖揉捏着她的耳朵,像是在暗戳戳发泄,又像是在开心的讨好。
爱丽丝摸到锁骨的诅咒。
如浮雕一般,刻在上面,诡异而糜丽。
右边的耳朵已经开始发烫。
怪物轻轻咬着。
爱丽丝推开祂:“别闹,这是在监狱。”
大概是尝到了甜头。
乖巧的不像话。
“好。”
停顿了下。
怪物又说:“我可以带你离开监狱的。”
爱丽丝:“离开了还会回来的。”
怪物:“没关系。”
“我们可以等会儿回来。”
出去,回来。
中间隔的这一会儿,怪物想做什么实在太过清晰。
爱丽丝无奈,“别闹,时间不够的。”
怪物垂眼,沉默。
过了会儿。
祂又问:“你要怎么教我?”
爱丽丝坐起身。
湛蓝色的眼眸望着祂,“其实我想要的不多,只要自由就可以了。”
怪物:“我给你了啊。”
在比芝卡。
没有将她再次拽入孤岛,没有让她困在孤岛。
“但是你在监视我,对不对?”
怪物琥珀色的重瞳清澈透亮,望着公主,“我可以改。”
爱丽丝:“……”
祂又说:“但你去哪里,要带着我。”
爱丽丝:“……”
这有什么区别?
她决定退而求其次,“那我们先给彼此留一点私人空间,可以吗?”
怪物:“?”
爱丽丝斟酌语言:“比如,你去那边坐,我在这里,你把触手撤掉,好不好?”
见怪物眼神明显变得冰冷,危险之下藏着的都是抵触。
爱丽丝眨眨眼,漂亮的大眼睛祈求地望着祂,依赖又深情,“不可以吗?”
怪物:“好。”
公主在祂额头落下一吻:“乖。”
祂晕晕乎乎地去了另一边乖巧坐着。
爱丽丝心想,这怪物真容易哄啊。
连吵闹两下都没有。
她躺回硬邦邦的床上。
没了触手,寒凉无比,又散发着莫名的酸臭味。
但没了触手,也不会被听到想法。
天花板还有着蜘蛛丝,上面的蜘蛛因为畏惧怪物早早的躲了起来。
爱丽丝闭上眼睛。
想到在孤岛上,听到的声音。
脑海中的声音。
在说着。
杀了祂,杀了祂就自由了。
当时失忆了,以为是自己潜意识的想法。
但现在想想并不是。
反而像是有人故意在她脑海中这样说,怂恿她去杀掉怪物。
而在怪物要她做新娘的时候,脑海中的话语:
接受祂吧,试着接受祂吧。
祂只是不懂怎么去爱。
可以教教祂。
接受祂吧。
爱丽丝以为这些是怪物用禁术催眠她的。
可恢复记忆。
其中。
【祂只是不懂怎么去爱。
可以教教祂。】
是她自己的想法。
自己给自己的提醒。
以及最后。
约瑟夫说,找到了脱离书本的方法。
但咒语落下后,并没有脱离。
反而使她在清醒后,丧失了一段时间的意识。
手中突然出现的肋骨。
刺入怪物的胸口。
——尽管她有想过离开怪物,但她那个时候说绝对没有想过让怪物死掉。
约瑟夫沉入了海底。
虽然想法有些荒谬,但那个时候,确实只有怪物能够去救约瑟夫。
所以无论如何,她也不会选择那个时候杀掉怪物。
被-操控。
是,陆斯恩吗?
但不管怎么说,她都确实又杀了怪物一次。
爱丽丝偷瞄了眼正乖巧坐在旁边的怪物——
“你偷看我!”
语调上扬,很是开心。
爱丽丝:“……”
祂说:“爱丽丝想我了对吗?”
爱丽丝迟疑:“我们的距离,不超过十米。”
想这个字,是两个见不到的情况下,才会有的情绪。
她与怪物抬眼就能看到对方。
甚至不抬眼,就能够感受到对方。
怪物:“可我想你了,就会看看你。”
公主:“你一直在凝视我。”
怪物理所当然:“对啊。”
“我一直在想你。”
这认真的情话……
爱丽丝歪了歪脑袋,正欲说些什么——
“爱丽丝公主,国王要审讯你了,赶快出来。”
没多少恭敬。
毕竟是不受宠的公主。
奢华而极富有浪漫主义气息的宫殿,国王正享用着早餐,他阴沉着脸色,刀叉偶尔碰撞的清脆声响惊的一旁的侍女瑟瑟发抖。
爱丽丝站在一旁,等着他的训话。
国王放下刀叉,神色严厉:“大庭广众之下,所有人都看到你杀死了安德烈。”
当然。
还有其他的传言。
比如说,公主是个怪物,能够变成好多的触手。
而安德烈的胸口留下的伤痕也恰恰证实了这一点。
不过,人们总是爱把一点小事往夸张了说,想要听到别人的惊叹,满足那一丁点的虚荣心。
国王并没有将这种诡异的传言放在心上,他望着已经成年的公主,沉沉说:
“我饶你一命,是因为我的仁慈,以及你身上的利用价值。”
“比芝卡那边,国王点名让你去,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别再惹事!”
“在联姻之前,老老实实待在皇宫。”
禁足了啊。
爱丽丝:“好。”
她回到房间,怪物正在摆弄桌子上的玫瑰,数着上面的玫瑰花瓣,“爱丽丝,你看,它总共有99片花瓣。”
爱丽丝惊讶:“真的吗?”
毕竟玫瑰花的花瓣大约在30到60片左右。
她凑过去,抚摸着一夜不见,但却已经完全盛开的玫瑰。
“好神奇。”
怪物朝她身边挪了挪。
邀功一般。
“我做的。”
爱丽丝心想,显而易见嘛。
诡异现象大多都和怪物有关。
她夸赞:“你好厉害。”
怪物垂下脸,耳朵泛着粉红色。
小小声,咕哝着:
“我刚刚也很乖。”
爱丽丝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祂在暗指什么。
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在祂耳边轻轻吻了下,见祂雪白的脸颊更加绯红,“我们家小少年,是要哭了吗?”
——祂的形象又变成了少年的模样。
怪物:“……”
祂冷冷回:“没有。”
爱丽丝没再逗祂,给玫瑰浇了点水,觉得今天实在无聊,“要出去玩吗?”
怪物冰冷的琥珀色重瞳似是闪起光芒。
语调依旧阴冷:“是约会吗?”
“……”
怪物眼巴巴望着她。
爱丽丝失笑:“是。”
奥斯帝国的街道比比芝卡要热闹许多,眼中也多了许多喜色,以及对生活的憧憬与渴望。
而非麻木不仁。
爱丽丝给怪物买了甜米糕。
刚结完账。
忽然有人摔在了身旁。
是一个很清秀的少年。
眼神带着他那个年纪独有的倔强与稚嫩。
推他的男人们讥笑:“没钱还想要在这里住?做梦!”
少年握紧拳头,冷声说:“那是我家!”
男人:“你家?你妈都死了,这房子那就是我的了。”
“她活着的时候可是说过了,房子留给我!”
少年:“你胡说八道!”
这里已经围了一堆人,七嘴八舌的小声讨论着。
大概就是一个少年,没了爸,又因为没钱治病死了妈——
因为舅舅不让卖房买药,硬生生拖死了。
爱丽丝唔了声:“好可怜。”
怪物:“!”
祂一口吞掉米糕:“我还要吃。”
爱丽丝:“?”
“吃太快不好,会噎着的。”
怪物冷冷:“我就是,还要吃。”
爱丽丝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又给祂卖了两份。
交代道:
“不要吃太快,对身体不好。”
刚把米糕给了怪物,回头看向少年时——
“我想吃那边的小蛋糕。”
爱丽丝:“……?”
沉默了两秒,忽然笑了。
公主:“这少年好可怜哦,我们帮帮他吧。”
怪物沉默。
琥珀色的重瞳看向抢人房子的舅舅。
那位舅舅正在讥讽少年,脸色忽然僵硬,浑身抽搐而癫狂,“是我的错!我的错!”
“是我抢了他的房子!”
“我不该抢!”
爱丽丝笑着揉了揉祂的脑袋,走到另一边去给祂买奶油小蛋糕,“今天就吃这么多了,不能吃太多甜的。”
怪物正欲说什么,又忽然想到乖巧之后的奖励,于是又乖又冷:“好。”
忽然。
刚刚被帮助的少年跑到了这边,他真诚说:“谢谢你们,我知道是你们帮了我!”
“对了,我叫里德尔。”
“请问您,需要骑士吗?”
“我愿意做您的骑士,保护您,报答您。”
爱丽丝还没来得及回话。
怪物冷冷说:
“不必。”
“她曾经有个,爱的要死要活的骑士。”
“谁都无法替代。”
里德尔:“???”
他疑惑:“那您是……”
怪物垂下冰冷的琥珀色重瞳。
“我不过是,替身而已。”
爱丽丝:“……”
作者有话要说:怪物:谁还不是个少年了?
都是我玩剩下的[/冷漠]
上一章加了两千字,大家可以回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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