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萝拉眨眨眼。
再回神,青年眼眸干净而纯粹,不谙世事的天真,如同一块质地上好的碧绿色翡翠。
错觉吗?
侍卫追上了她,马夫赶着马车在另一边等着她。
人群中已经有人认出她是诺厄族的公主。
并且都用善意的,祝福的目光看着她与青年。
最要命的是,青年单纯的眼神里,藏着欣喜与羞涩,一池的春水都被搅的连绵起伏,荡漾着春天的波纹。
这件事有点难收场。
奥萝拉微笑着与他们打了招呼,说了一些场面话。
在祝福声——祝福她与青年。
在担忧声——担心她受伤的翅膀。
终于脱身。
青年跟在她身后上了马车。
男男女女又开始放起了月季,因为这个插曲,场面更加热闹,表达的情意也更加的大胆而直率——
“公主不顾伤痛,千里追求心上人”这件事显然给了他们巨大的动力。
奥萝拉放下窗帘,将热闹喧嚣全部遮在车外,马车内形成了一个安静,寂寥,也逼仄,压抑的空间。
公主试图抽走青年手中的红月季,没想到青年反应迅速,瞬间躲开,并且眼神迷茫而控诉。
控诉她为什么送出了月季,又要收回。
马车缓慢的前行着。
奥萝拉迎上青年的纯情又羞涩的目光,斟酌了语言,尽量不伤害到他直白的情意。
“你平常看爱情小说吗?”
青年愣了,“不……”
他忽然又改了口,“有看过的。”
“我非常羡慕,也渴望拥有一段浪漫而美好的爱情。”
碧绿色的水眸里尽是憧憬。
奥萝拉不太理解这种向往之情,她把话题扯回来:“那你一定知道,阴差阳错,对吗?”
青年继续茫然。
“比如。”奥萝拉,“阴差阳错与死对头睡了一觉,阴差阳错怀了老师的孩子,阴差阳错……认错了人。”
公主特意加重最后四个字。
“认、错、了、人。”
青年眨眨眼,哦了声。
纯洁的像一朵白月季,垂头轻嗅红月季的馨香,完全没懂公主暗示的模样。
奥萝拉只好直白些:“我们彼此就经历了场阴差阳错。”
青年慌乱:“胡、胡说。”
他白皙的面容染了月季的红色:“我没和你睡,也没怀你的孩子……”
奥萝拉:“……”
所以,这么巧妙的忽略了最后一个吗?
“是,我认错人了。”
青年身体一僵。
奥萝拉真诚说,“很抱歉,给你带来困扰。”
“你长得很像我一位朋友……”
声音戛然而止。
奥萝拉的话语像是卡在喉咙吐不出来,只余下那双碧绿色眼眸,懵懵懂懂的看着她,却打着漩涡,拉扯着她的神经。
公主猝然移开视线。
外面的烟花声很远又很近,她撩开窗帘,打开窗户,试图呼吸新鲜空气。
男男女女的笑容很大,开心,又说不出的古怪,兰洛河仿佛燃烧起来,红粉紫,各种颜色的月季融化淌进各种,犹如打翻的水彩盘。
“奥萝拉……”
忽远忽近的呼喊,与梦中的声音重叠。
奥萝拉的思绪来回拉扯。
翅膀忽然一痛,那根被取下的银色长链又重新挂在了上面,铃铛叮铃铃的荡漾。
她伸手去扯铃铛,只抓住了虚影。
回过神。
从虚幻世界重回现实。
青年抚摸着红月季,落寞垂眼,“所以,公主不喜欢我,对吗?”
奥萝拉沉浸在诡异画面:“刚刚,你听到铃铛响了吗……”
没有哭泣,但碧绿色的眼眸却比哭泣还要哀伤,青年失落:“公主不喜欢我……”
奥萝拉蹙蹙眉。
没再去想之前的场景——这种诡异的场景,最近经常出现。
但青年这么伤心,是她没想到的。
毕竟他们才第一次见面。
“抱歉。”公主说。
青年垂头看红月季,没回话。
奥萝拉苦恼:“要去放月季吗?你可以对着月季许愿,也许会有一位更好的淑女出现呢。”
青年眼神晶亮:“那我们去放月季。”
奥萝拉怀疑他根本没听到后半句。
但话已经出口,也没办法反悔。
奥萝拉让马车掉头,朝她曾经和西泽一起放月季的地方去。
那个地方在兰洛河上游,掩藏在森林之中,景色好,意境美,但因为偏僻,所以即便是在月季花节,也很少有人过去。
青年先下了马车,又绅士的伸出手,要扶奥萝拉下车。
奥萝拉拒绝了,跳下马车。
没注意到青年眼中闪过的绿光。
冬季的诺厄族领地并没显出荒凉,仍然是郁郁葱葱,芳草萋萋的绿色,和西泽的碧绿色的眼睛一般柔嫩。
奥萝拉与青年来到河边,哗哗流水声,仿佛逆流而上,带来下流的嬉戏欢笑。
她把燃料给青年。
青年没接,他抿唇:“我不会。”
奥萝拉:“嗯?”
“你以前没点过月季吗?”
公主随口问着,点燃了月季。
月季花节是诺厄族很重要,很盛大的节日,很少有人会没点过月季,就连小孩子也会凑热闹的点燃一朵,许下一些童真的愿望。
也许青年是个没心愿的人。
奥萝拉想着。
青年问:“你要许愿吗?”
奥萝拉摇头,透着对陌生人的冷漠与疏离。
青年的指尖触摸着月季花瓣,病态的白色映在娇艳的红,垂眼许下了愿望,将月季放入河中。
末了,对奥萝拉露出一个笑容。
与西泽温柔的笑不同,青年的笑容带着不属于他那个年纪的干净与纯真,亮晶晶的,夺目的如同绝世瑰宝。
青年嗓音也清凌凌的,含着不易察觉的冷:“谢谢公主。”
奥萝拉:“不客气。”
公主理应疑惑一下为什么要道谢,但她没有,所以话题理应这样终结的。
青年恍若未闻,执着的将戏唱完:“我家里很穷,每次到了这个节日,都只能看着别人点月季,看着那些热闹……”
奥萝拉不合时宜的想:
最初见面时,她以为西泽很穷。
那道身影与青年重合。
青年唱完了戏,见公主晃神,又微微抿唇:“公主殿下,您在透过我看谁?”
这是个很不礼貌的行为。
奥萝拉眨眼,按了按眉心:“抱歉。”
她跳过这个话题:“我送你回去。”
青年倔强:“我不要。”
“我不要您因为相似,而对我施舍温柔。”
奥萝拉:“??”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她还没从懵圈中回神,青年就转身阔步离开,背影格外狼狈,像是落荒而逃。
奥萝拉:“???”
她一回头,跟着她的侍卫眼神很古怪。
侍卫叹息:“殿下,您伤了一位青年赤忱的心。”
奥萝拉眯眼。
侍卫察觉到危险,衔接毫无违和:“但这不怪您,您美丽而优雅,爱上您,要怪也只能怪那个青年收不住自己的心。”
奥萝拉懒得理他,上了马车。
忽然又听到侍卫小声嘟囔着抱不平。
“虽然长得像西泽大人,但也没必要盯着人家一直发呆吧。”
她打开马车门,想问问侍卫,哪里有一只盯着发呆?
猝不及防,撞进了侍卫碧绿色的眼睛。
……这个侍卫的眼睛,是这个颜色吗?
侍卫站直身体:“有什么吩咐吗,殿下?”
奥萝拉:“没。”
马车门重新关上。
她可能是太累了。
也可能是伤没养好。
奥萝拉按了按眉心,她不该这么频繁的想起西泽。
她与西泽。
是师生,是朋友。
即便关系很好,即便他因为她而失去踪迹,也不该频繁到无时无刻想起对方。
就好像……情根深种一般。
不应该这样。
回到皇宫。
奥萝拉先是见了国王。
国王正值中年,却一点也不显老态,处理完政务,关心自家女儿,问她有没有遇到心仪的男孩子。
奥萝拉的母亲在她出生没多久,因为受到魔鬼攻击而去世。
国王害怕奥萝拉因为失去母亲难过,或者是没有母亲而受到委屈不愿与别人诉说,便加倍疼爱,试图让女儿无忧无虑,千娇百宠的长大。
“有合适的一定要带回来,先让父王看看,知道吗?”
奥萝拉:“嗯好。”
国王看出她的敷衍,眼睛一瞪,忽然又发现了疑点:“你的月季花送谁了?”
奥萝拉:“不认识。”
国王惊讶:“怎么没问名字?”
这让他怎么作为老父亲去为难对方?
奥萝拉撒娇:“哎呀,他们都没有父王重要啦,我还想要一直陪着父王呢,才不要其他臭男人。”
国王被哄的心花怒放,又把前几天命人给她打造小型的防身□□送给她。
——奥萝拉失踪那三个月可把他吓坏了。
奥萝拉拿了□□,又陪国王说了会儿话,才道了晚安离开。
凯伊坐在房间正在缝补衣裙——因为她翅膀受伤,有些漂亮衣服的材质特殊,只能人为的在后面开个缝,让翅膀露出来。
见奥萝拉回来,手中又没月季,揶揄道:“是哪家的小伙子得到我们小公主的青睐了?”
奥萝拉:“不认识。”
她坐到凯伊身边,看着这条裙子,跳过关于月季的话题:“如果是夏天,穿露背裙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凯伊缝补的动作微顿:“殿下,您是公主,不可以这样的。”
奥萝拉奇怪:“凯伊,你怎么了?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夏天穿露背装也不是没有啊。
而且有翅膀,有露背装也是理所当然的。
凯伊之前还说过,美是要大大方方展露出来的,说她是公主,就该这样光彩夺目的。
奥萝拉觉得凯伊也怪怪的。
凯伊收了针线,“好了,时间不早了。”
“殿下,您去洗漱一下,我好给您上药,上完药就要睡觉了。”
奥萝拉没再追问:“好吧。”
因为是冬季,翅膀又受了伤,奥萝拉洗漱的很快,她趴在床上。
“对了,我今天飞了两下,感觉翅膀好疼。”奥萝拉蹙眉,“可只是穿了个小环,会这么疼吗?”
而且她回来也有好几天了。
又用了最好的药,怎么会恢复的这么慢呢?
凯伊安慰公主:“会好的,殿下。”
她用棉签轻轻擦拭着被小环穿透的地方,那里有一个不容易看到的小洞,已经不会再愈合了。
一道永远的伤疤。
而真正需要上药的地方也不是那里,而且整个翅膀。
凑近了。
还能看到薄薄的翅膀,软肉上,布满了红痕,密密麻麻。
有人粗鲁地吻遍了这双美丽的翅膀,试图把这双圣洁而高贵的翅膀染上情-欲的韵味。
凯伊看着懵懂的公主,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尽是天真烂漫,注意到她的视线,还露出一个贴心的笑容。
她连忙收回视线,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
凯伊收了药,轻轻说:“冬天太冷了,等到夏天,可以用丝绸做一条露背裙。”
奥萝拉眼神一亮:“好耶。”
拥有美貌没有错,错的是那些禽兽,凯伊也笑了:“晚安,公主。”
“晚安,凯伊。”
月季花节过去,那些漂亮的月季花仍然作为装饰摆满了大街小巷,残留着热闹而甜腻的节后气氛。
奥萝拉依旧待在养伤。
闲着没事去练武场试□□。
国王陪着她玩了会儿就离开了。
奥萝拉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忽然听到一阵嘈杂声。
她走过去。
“你竟然敢偷东西!还偷公主的耳环!我一定要告诉公主,让她狠狠惩罚你!”
“我没有偷。”
熟悉的音调。
奥萝拉看到了那名青年。
……没想到青年竟然在皇宫当值?
“你还说你没偷!我都看到了,刚刚从你口袋里露出来的,就是公主的耳环,上面还有皇家的记号!”
他身旁的人拽了拽他,示意公主来了。
青年看着奥萝拉,脊背笔直,像是穷的只剩下清高骨气:“我没偷。”
“那你怎么解释你手中的耳环?”
青年抿唇。
奥萝拉示意旁边的侍卫开口。
侍卫接受到信号:“这不是您前天出门玩掉了的耳环?”
是月季花节掉下的耳环。
奥萝拉:“真的耶。”
指责青年的人有些呆愣,也有些尴尬,没想到会这样。
“你不知道这个耳环是我出去玩掉的,所以才以为是被偷走了。”奥萝拉宽慰他,“你很勇敢啊,能够勇敢站出来指责坏人,这是很优秀的品质。”
“你还能发现上面的皇家记号,也很细心。”
“不过下次可以问问清楚,审讯官判案也会审讯清楚的,你很有做审讯官的潜质哦。”
指责青年的人,眼中藏不住的欣喜与激动。
奥萝拉笑着看他。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干脆利落地对着青年鞠了一躬,“对不起,我刚刚冤枉你了!”
青年还看着奥萝拉。
碧绿色的眼眸有着太多的情绪。
喜悦,兴奋,眷恋,以及委屈。
奥萝拉心想,委屈什么?
她让围观的人散了,带着青年去了练武场,“你在皇宫做什么?”
青年鸦睫颤了下,又恢复平静:“是来送药材的。”
公主失踪回来,翅膀受了伤,但不管怎么涂药都无法治好。
巫医说药材不对,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国王便在族中有偿收集药材。
奥萝拉没想到还和她有些关系,“你平常采药生活吗?”
青年欲言又止,“不是。”
奥萝拉还没接他的表情。
青年硬着头皮,再次独自把戏唱完:“我母亲曾经被魔鬼攻击过,受了伤,身体很虚弱,所以家里总会放很多药材。”
奥萝拉:“有稀缺药材吗?”
青年不明白她问这个问题的原因,浮现出因为贫穷而带出的窘迫:“没有,殿下。”
“都是一些……很普通的药材。”
奥萝拉点头。
那就好,免得把稀缺药材送了进来,再耽误了青年的母亲治病。
虽然皇宫会给他一大笔钱,但稀缺药材向来有市无价。
□□射完了。
戏的高-潮才刚刚来临,青年鼓起勇气:“我可以留在您身边吗?”
奥萝拉:“……?”
青年理性分析:“您总是透过我看您的朋友……我猜,你可能需要一个寄托,我可以做这个寄托。”
说的很委婉。
但这不就是替身吗?
前天不还说,不需要因为相似而施舍的怜悯吗?
奥萝拉心想,年轻人怎么堕落的如此之快,专门挑不劳而获的道路走?
青年抿唇:“我要的不多,一天……两个金币。”
奥萝拉不可置信的睁大眼。
怎么不去抢?
怎么好意思一天两个金币?
大概是奥萝拉太过震惊。
青年垂头:“两个银币也可以。”
#身价骤跌#
奥萝拉没出声。
青年贱卖:“一个铜币也行。”
#身价暴跌#
奥萝拉心想,一个铜币能做什么呢?
一天的开销都不够。
她想了想:“我陪你去看看你母亲。”
青年低落:“公主不信我吗?”
奥萝拉心想,这和信任有什么关系。
回头就发现侍卫正谴责的看着自己。
“??”
青年的家格外破旧,在寒冷的冬季,到处都透着风,屋内甚至比屋外还要寒冷。
奥萝拉感觉自己站在风口,四面八方的风刮过来,吹的生疼。
青年搬了把椅子:“请坐。”
奥萝拉看了看,房间里好像就一把椅子,“你平常做什么?”
青年:“我之前是驱魔者。”
奥萝拉来了些兴趣。
青年:“后来受了伤。”
话题止住了。
很悲伤。
可是,“受伤或者退休的驱魔者都能得到免费医治,药材都是成本价,还会给安排工作……再说了,没工作的前六个月,有救济金的。”
受伤特别严重的,还可以一直领救济金。
福利政策可以说是非常好了。
青年面色有些僵硬,努力圆回来:“我不愿意领救济金。”
“……”
不愿意领救济金,却甘愿做替身?
“那工作呢?”公主问。
青年沉默两秒,彻底放弃:“我想要不劳而获,做个用身体赚钱的男人。”
奥萝拉大为震惊。
青年的母亲醒了,与青年长相不能说相似,几乎可以称得上一模一样了。
奥萝拉:“您都听到了?”
慈祥的母亲点头,掷地有声:“我支持祂。”
奥萝拉:“……”
我的天呢,这都是什么价值观?
都不需要搭层布料遮挡一下吗?
青年竭力自荐:“我听说您一直受到噩梦干扰,我有办法可以让您免受困扰。”
奥萝拉依旧想要拒绝。
答应了,就等于把一位曾经在战场上厮杀的英雄拉入了罪恶的深渊。
青年:“您可以先试用一晚。”
青年碧绿色的眼眸注视着她。
奥萝拉有些眩晕。
西泽的身影涂抹开,摊在了青年身上,没有留下一丝缝隙。
她不受控制般抬起手,抚摸青年的脸颊,似是怀念,又是痴迷:“好。”
这之后,便猝然回神。
奥萝拉猛地收回手,翅膀抖动了下,散落出一些金色的粉末,像是阳光洒下的碎影。
不对。
这不对。
即便西泽真的在这里,她也不会去摸西泽的脸。
奥萝拉对上青年碧绿色的眼眸。
心口仿佛被掏了个大洞,不停下坠,不停下坠——
跌入深渊的,是她自己。
公主心想。
“我刚刚那个表情,很像他,对吗?”
青年面容清隽,气质清冷。
却有些悲伤。
奥萝拉:“……”
“这是个误会。”
青年体贴:“没关系,你答应我就够了。”
奥萝拉带着青年回皇宫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怎么出去一趟,没把人送走,还拉了回来?
而且。
这简直不合常理。
凯伊见到青年的时候,愣了下。
奥萝拉知道她为什么愣住。
青年实在太像西泽了。
当然,差别也是很明显的。
西泽是温润的,他懂得世故,却不世故。
而青年却要清冷一些,干干净净,没有染上世俗的欲-望一般。
奥萝拉给凯伊介绍,卡壳了:“……”
她还不知道青年的名字。
好在凯伊没有询问。
“这是你送月季的小伙子吗?”
奥萝拉谨慎用词:“……算是。”
凯伊看着她,笑了笑:“今晚祂住哪里?”
青年:“我和公主住一起。”
凯伊惊讶。
奥萝拉没有反驳。
或者说,想反驳,但话语没能说出口。
已经可以确定。
青年很不对。
祂可能会一些歪门邪术。
凯伊离开。
房门轻轻合上,却犹如警钟敲在她的神经上。
青年拿出伤药:“我这里有特殊的药,对皮外伤很有用,您要不要试试?”
那瓶伤药散发着幽香,填充着整个房间,丝丝缕缕的气味化作幽灵利爪,抓住了她的手,引她趴在床上,将脆弱的翅膀露出。
“别害怕,公主,我不会伤害您的。”
青年洗了手,将药剂倒在指腹。
透明的,软软的,如同果冻一样的药剂落在美丽的翅膀上,像是拥有了生命,淌过翅膀上面的每一条纹理。
奥萝拉咬着唇,手指不自觉抓紧床单,敏-感的娇躯都在颤抖。
她能够感受到青年冰冷的指尖带着软软的伤药,摩挲般,路过她翅膀的每一寸。
青年:“您很紧张吗?”
奥萝拉眼尾染了桃花粉色:“没……唔。”
青年的手指按到了曾经穿透圆环的地方。
奥萝拉身体都在泛红,她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敏-感。
明明凯伊涂药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的。
她身体骤然一僵。
像是有水流一般的东西穿过了那个小孔,摩擦着愈合的伤口,酥酥痒痒的,又有些拉扯感。
铃铛的声音响起。
“叮叮当当……”
“叮叮咚咚……”
奥萝拉眼眸里蒙了层水雾。
好像唤起了身体的记忆,脑海中闪过无数旖旎画面。
青年趴在她耳边,吐出的气息冰的她打了个哆嗦。
奥萝拉:“你到底是谁……”
青年手中的药剂已经全倒在了她翅膀上,药剂活了起来,游荡在翅膀各处,荡着波纹,回到最温馨的地方般,那么舒服而惬意。
铃铛声越来越大。
青年说:“我没有名字,公主。”
“如果您不介意,我可以做西泽。”
“我会很专业的。”
作者有话要说:史莱姆:专业的技能,专业的服务,竭力让您满意。
关于史莱姆。
是怪物们套路的集大成者。
这个故事反转很多。
感谢赵四台10瓶灌溉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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