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桂花赶到西掖廷的时候,还没到午时,司苑局领饷的核计室外跟以前每一个月的十五号一样,挤满了各司来人。
吴桂花排在最后边,听前边人跟出来的人打招呼:“你领了多少?”
那人领了钱也愁眉苦脸的:“一千六百文,越发给得少了,我都不知道回去怎么说。”
吴桂花看了下这人的腰牌,上赞内人,手下满额配给五个人。司苑局人手多,发饷日一般由手下的小领导代领俸禄。如果加这人在内,工钱只领到一千六百文,说明至少叫人贪墨了两百文。
真狠啊!
吴桂花是知道宫里上下这股恶风的,但或者她的“背景”让那几个敢伸手的人摸不清,她的月钱素来是足额发放,由此也没关注这些事。
那人走后,排在她前头的那个女人也开始唉声叹气。
吴桂花看她的铁制镶花叶的牌子上写着“种苗司上赞内人陈二妹”,拍拍她的肩头,低声问道:“这位姑姑,咱们局每个月的月钱都扣这么些吗?”这女人看面相有四十多岁,一脸的苦相,吴桂花叫她一声姑姑倒也合适。
那女人看她有些警惕:“怎么?你不是我们局的人吗?”
吴桂花给她看了自己的腰牌,说道:“我离得远,以前不知道这些规矩,想请教姑姑您,这钱是不是要主动拿出来给司里交上?”
那女人看她面相年轻,腰里佩的是内人的铁牌,不禁道:“你以前都没交过?按规矩,司里每个人都要交这份钱的。莫非,你拜了哪个有能耐的干娘?”
吴桂花懵然道:“没有啊。我也不晓得那些人是怎么盘算的,我真一回都没交过。今儿个要不是听姑姑们说这一嘴,我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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