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都害怕社会性死亡呢,这里牵扯到内城的一个规则,内城和外城不同,后者没有宵禁。
而前者因为住的都是体面人,为了达官显贵们的安全,黄昏击鼓之后,街上就不能再有人了。
众所周知,教坊司是夜里上班的。
这意味着,去教坊司可不仅仅只是打探消息,你还得留宿在里头。
这就是为什么许平志反对许七安去教坊司,本来就是年轻气盛的小伙,留宿教坊司,人家姑娘一逗弄,谁忍得住?
因此,谁去教坊司,谁就得去嫖。
而在座的三个男人都是有人设的:
正人君子许辞旧。
不去勾栏许七安。
顾家爱妻许平志。
三人心里都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即使事出有因,嫖就是嫖了,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虽然我上辈子没有嫖过,但我能想象自己去嫖然后被警察蜀黍打电话通知父母的尴尬....简直是不想活了.....许七安坐姿端正,脸色严肃正派。
脑海里浮现一些关于青楼里的趣事,某次勾栏听曲时,王捕头起了个话题,朝里的某位官员去教坊司睡姑娘,结果打茶围的时候,遇到了自己的儿子。
那场面甚是尴尬。
第二天就传遍京城官场了,引为笑谈,以致于连王捕头都从朱县令那里听说了此事。
对于这个重视三纲五常以及名声的时代而言,发生这种事,是脸皮不能承受之重。
许七安看着许二叔和许二郎,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画面:
许新年:“呦,爹,您也来啦,今儿这姑娘让给我,明儿她归你。”
许二叔:“滚,谁才是老子?我先睡。”
许七安:“你们都退下,我要独上其身。”
想想就不寒而栗啊....许七安咳嗽一声:“教坊司的事先搁置,我们继续打探消息,毕竟教坊司不是非去不可,我们也不确定是否真的能从浮香花魁那里打探到有利的消息。
“后天重新坐下来汇总消息,如果没有额外收获,咱们再考虑去教坊司。”
听他这么说,许二郎和许二叔态度顿时好转,纷纷点头。
许七安心想,还是我牺牲一下,明晚去一趟教坊司吧。
.....
第二天中午,许七安告假回许府,往日里还算热闹的许府,清冷了许多。
丫鬟和老妈子带走了一半,留下门房老张和几个仆人打理。许二叔和许二郎在外未归。
许七安轻车熟路的去了内院,推开许二郎的房间,翻箱倒柜的找出了那件月白色的儒衫,面料珍贵,绣同色云纹。
他脱下捕快服,换上了小老弟最体面的这件衣服,腰带上悬一块质地还算可以的玉佩。
许七安站在铜镜前,看着自己此刻的模样。
还行吧....就是我这副皮囊过于阳刚了,穿不出小奶狗的俊秀美感.....如果是我上辈子的盛世美颜,就完全能驾驭住这种衣服....眼下这副皮囊总归欠缺些代入感....许七安抚平胸前的褶皱,满意的离开。
大奉京城的结构可以用“套娃”二字概括,分别是宫城、皇城、内城、外城。
相较于人口众多鱼龙混杂的外城,许七安把内城理解成前世的CBD区,能住在里面的都是有钱人。
这个时代能住内城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值得一提的是,婶婶一直想变卖了外城的房产,搬到内城来住。
可惜有个吞金兽的侄儿,让婶婶对内城充满向往,但无缘住在里头。
从许府到内城的城门口,步行的话,以许七安现在的脚程也得三四个小时。
他雇了辆马车,一个小时后便抵达了最近的内城城门口,掏出早就准备的凭书,顺利过关。
守城的士卒仔细检查了车厢,见许七安没有携带大件行李,脸上难掩失望。
因为这意味着许七安不是进内城做生意的,也就收不了城门税。
.....
内城街道宽阔,纵横交错,主干道上建起绿树环绕的漂亮房屋,非主干道上分布着各式各样的院落。
不管是城市建设还是行人的穿衣打扮,以及街道上的马车数量,都远胜外城。
“有空一定要带玲月妹子来内城玩,繁华程度与外城不可同日而语。”许七安掀起车窗帘子,望着繁华的盛景,脑海里浮现许玲月尖俏绝色的容貌。
他没立刻去教坊司,时间还早,海鲜商人们白天是不工作的。
支付了租用马车的银子后,许七安在街上漫无目的闲逛。
不多时,许七安来到一处集市,抬头看了眼街口的牌坊:永康街!
这条街的宽敞程度,是许七安前所未见的,它宽两百米,一块块青石板垒成平整的地面,延伸向视线的尽头。
两侧商铺、房屋鳞次栉比,十驾马车并排都毫无压力,行人熙熙攘攘。
哪里是街,分明是大广场。
站在牌坊下的许七安望着这一幕,由衷的震撼。
“永康街是京城主干道之一,二叔说过很大,没想到这么大。”许七安心里嘀咕。
主干道如此宽敞是有讲究的,皇帝或宗室贵胄出行,会有侍卫提前清场。
两百米的宽度让目前大部分军弩、火铳失去用武之地。
即使有刺客想藏在两侧的楼房里放冷箭,看到这距离,也只能无奈的双手离开键盘,打出666。
许七安脱缰野狗似的在永康街乱窜,但因为兜里的预算有限,按捺住了购物的消费。
忽然,一辆豪华马车吸引了许七安的注意,亮瞎了他的钛合金狗眼。
那是一辆由四匹体格健壮的骏马拉着的马车,弧形穹顶冠银涂金,车窗明黄缎子垂下,再往下是用来遮蔽浮尘的轓,用剔透的白玉包裹着。
车轮侧面钉着一圈排列整齐的金质钉子,毂辘也是裹玉的。
而真正内涵的是马车材质,皇家宗室专用的金丝楠木。
“我估计奋斗一辈子,都买不起人家一个车轮子....”许七安伤心的想,仿佛又找到了上辈子当社畜时的心情。
这辆豪华马车停在路边,一列穿黑甲持长枪的士卒守在马车边,有意思的是,另一列士卒竟然在玩一个投壶游戏。
摊主是个穿破道袍的老道长,花白的头发用木簪挽着,垂下凌乱的发丝。
摊位上摆着铜钱、银锭、金锭、道经、菩提手串、玉石镜....各种杂七杂八的玩意。
别的东西先不说,单是金锭银锭摆在摊上没被人抢走,这老道就绝不简单....许七安驻足观望。
他看了一会儿,明白了游戏的玩法,投壶者距离瓷壶三十步外,蒙上眼睛,背过身去,共三支箭矢。
若是有一支箭矢投中,便可获得第三梯队的物品,是一些金银玉石。三支皆中,则任意挑选一件第一梯队的物品。
而第一梯队的物品只有两件:菩提手串和玉石镜。
“又没中,可恨!”
“走开,该我了。”
甲士们轮番投壶,但全部铩羽而归,老道面前的碎银越堆越高。
十五名甲士经历了又一轮失败后,许七安注意到马车的窗帘动了一下,侯在窗边的一位甲士低头听完,朝着摊主走去。
“老道,我家主人说了,黄金六十两,买你摊上的所有东西。”那位甲士走到老道面前,朗声道。
这是投壶没投中,直接氪金了吗....许七安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
面对黄金六十两的诱惑,老道士摇头,“规矩,就是规矩。”
甲士一下子绷紧了身躯,狠狠的盯着老道看了片刻,霍然转身,返回马车禀告。
几秒后,马车的主人召回了甲士,准备离开。
许七安趁机上前,来到老道面前,问道:“老道,多少钱玩一次?”
盘坐在地的老道士抬头,瞅他一眼,把三根箭矢递过来:“一钱银子。”
许七安接过箭矢,笑了,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三十步外投壶,对于炼精境的武夫而言难度不大。但背过身,且蒙上眼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投中。
眼睛是五感中最重要的一环,失去视力,会让武者的手感降低,增加命中难度。
能不能投中,全看脸。
许七安脸不好看,但他有绝对的自信,因为,他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捡到银子了。
是不是因为我会来内城,会碰到这个投壶游戏,所以幸运值自动积攒?
如果我能投中,金锭银锭全是我的....哎,欧皇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许七安走到三十步外,转身,用黑布蒙住眼,随手往后一抛。
“咚咚咚...”
三支箭矢不分先后,几乎同时入壶。
周围的路人发出惊叹的声音,哗然声吸引了刚要离开马车,车窗里飘出柔媚好听的嗓音:
“停车!”
PS:明天要出差一趟,哎,我其实不太想出去,毕竟疫情也没彻底结束,有点怂。但为了恰饭,只能硬着头皮飞了。
就是说,明天身边没有电脑,我可能无法白天更新,所以明天中午那一章提前更新了。这不是加更,是明天的提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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