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放心,我没事。但也没有救出恒远。】
没有救出恒远.........所以才说是初步探索吗........天地会众人略感失望,但又立刻打起精神,等待许七安说明情况。
【三:我不能判断阵法的那一头,一定是皇宫,因为那里也是地洞,并且一片漆黑。但根据土遁术的规则,基本是皇宫无误了........】
许七安把自己在地洞里的经历,告诉了天地会众人。包括仿佛呼吸声的可怕动静,疑似恒远的金光,以及自己无声无息死去的预警。
【四:所以,你无法判断那个古怪的声音的源头,究竟是龙脉造成的,还是其他东西。。而我们之中又没人精通风水。咦,不对,你家那个倒霉蛋是五品术士,她最懂。】
【三:我还没回许府,身处地底石室呢。】
闻言,李妙真传书道:【我去问问她。】
钟璃是在许府的,而且就住在许七安房间里。
许七安大惊失色,传书道:【别别别,千万别去我房间,别去打扰她.........】
他反应好大,是在心虚什么吗,害怕我进他房间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比如被窝里躺着一个刚刚行过鱼水之欢的司天监师姐。
李妙真想入非非。
【三:她现在状态很稳定,没人打扰的话,暂时是不会发生意外的。你一定进入房间,她便与外界产生了交互,到时会有各种危机降临。】
说着,许七安嘀咕了一声:太平刀我都收进地书里了,免得它又突然看钟璃不顺眼。
【四:就像我们当初去寻找丽娜时的情况?】
楚元缜想起当时去雍州找丽娜,御剑降落时,钟璃失踪了,找了很久才找到,那会儿她蜷缩在坑洞里一动不动。
理由是,如果她躲在某处暂时安全,那只要她不动,这种安全就会延长较长一段时间,而如果她离开坑洞,就会有种种危机降临。
想起当日钟璃差点被太平刀砍死,被许铃音用糕点噎死,被自己震散魂魄的遭遇...........李妙真相信了许七安的说辞。
【三:另外,钟璃说过,龙脉是一国气运的凝聚,就算是监正,也不能轻易操控。我不觉得钟璃对龙脉会有什么深刻的了解。与其说这个,不如想想接下来如何应对?地洞那边有布置禁止,连我都必死无疑。】
地书聊天群沉默片刻,一号传书道:【为什么非要你去呢,为什么非要我们去呢?】
许七安心里一动:【你是说,把这件事转告给监正?】
【一:也可以是国师。】
妙啊,京城战力天花板是监正,其次是道门二品,渡劫期的洛玉衡。如果他们插手,那么这件事根本不需要他们自己动脑子。
许七安心里一喜,他最开始没想到这个办法,主要是职业惯性束缚了他。
不管是前世当警察,还是今生当打更人,都是身先士卒处理问题的角色。所以遇到类似情况,他下意识的想着先自己扛。
【四:呵,如果地底只是龙脉,以及恒远,那么监正和国师去了又能如何呢?不过,试一试也无妨。】
正事聊完,李妙真传书询问:【楚元缜,你们大概还有两天到北境,对吧。】
【四:大军已经抵达楚州。】
【三:这么快?】
【四:战船的速度当然要比普通官船更快,兵贵神速嘛。我会保护好许辞旧的,放心吧。】
【三:多谢。】
本想说,可以适当的让二郎历练一下,又忍住了,战场瞬息万变,意外太多。不是你觉得能历练,就真的能历练。
说不准直接就死了。
这种话,只适用于许二郎身边有一位三品高手护持,万无一失的情况下。
第二天,许七安骑着小母马,哒哒哒的来到观星楼,把它拴在汉白玉栏杆上,独自进了楼。
褚采薇不在司天监,杨千幻消失很久了,许七安只能去找大奉的“理科狂人”,司天监的“爆肝码农”,沉迷炼金术的宋卿。
宋卿是个专一的人,这一点,从万年不变的黑眼圈这个细节就能看出来。
“许公子怎么来了,终于有时间过来指导师兄弟们的炼金术师了吗。”宋卿大喜过望,笑容满面的展开双臂。
拥抱过后,许七安审视着宋卿,道:“师兄近来似乎不太高兴。”
炼金狂人的郁闷是写在脸上的。
宋卿闻言,萧索的叹息一声:“这不是打仗了嘛,朝廷要司天监炼制法器,增强军备。这种重复又单调的工作,简直是对我这种天才的侮辱。”
不止是你这种天才,是个人就讨厌流水线工作...........许七安沉吟一下,道:“军需方面,按理说朝廷的军备库存量不会少才是。”
宋卿声音低沉:“大奉二十年来没有大型战役,军备欠缺保养和维护。另外,司天监出品的东西,价值不低,对于某些认来说,是最好的牟利手段,比如当初的兵部尚书。比如,咱们那位一季一大丹的陛下。”
贪污方面,大奉确实是快烂到骨子里了,就算王首辅,也被裹挟着收受贿赂,就连魏公,对下属和官员的贪污,大多时候采取睁只眼闭只眼的态度..........许七安摇摇头。
在滚滚大势面前,纵使是惊才绝艳的魏渊,老谋深算的王首辅,也不可能一人独挡洪流。
所以魏渊当初才向他强调“和光同尘”四个字。
“不说这些了,今日我是来拜访监正的,有重要事向他老人家汇报。”许七安说。
“哼!”
宋卿不悦的冷哼一声:“监正老师误我,我不想见到他。”
理科狗就是屌啊........许七安心里赞叹。
但在许七安的请求下,宋卿勉为其难的答应,上了八卦台去见监正,俄顷,灰溜溜的回来,拂袖道:
“好巧,老师也不想见我,并不想见你,让我滚回来了。”
监正不见我.........许七安默默叹息一声,道:“那就不打扰了。”
“别走啊,好不容易来一趟,我有好多想法与你说呢。”
宋卿强行拉着许七安去了他的炼丹房,入座后,道:“你稍等,我给你看几样东西。”
宋卿端来一个盘子,盘子上放着奇形怪状的“水果”,拳头大小的西瓜,西瓜大小的桃子,长出羽毛的杏子,以及一串晶莹剔透的葡萄,葡萄内部有一只只眼睛。
“我精研了你传授于我的嫁接术,今年开春后便在积极试验,虽说有了重大突破,但成果有些问题.........”
宋卿指着西瓜,说道:“我把桃子和西瓜嫁接了,结果有时候会长出桃子大小的西瓜,有时候则长出西瓜大小的桃子。吃是能吃,就是味道不怎么对劲,产量也低,许公子要不尝尝?”
“不不不........”
许七安连忙摆手,目光有些发直。
“杏子的话,我把杏树和鸟嫁接了,鸟的背上长出了小小的杏树,能结果,但不能吃。我的初衷时让杏子拥有肉味儿。至于葡萄,嗯,我暂时没明白它里面怎么会长出眼睛,可能是因为葡萄藤是从死去马匹的眼睛里生长的缘故..........”
我始终觉得,监正的一群奇葩弟子里,宋卿是最疯狂最危险的..........许七安虚伪的夸赞:“不错。对了,我的人体炼成进行的怎么样?”
说到这个话题,宋卿开心死了,道:“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诉求,为了回报许公子对我们的恩情,师兄弟们打算按照王妃的模样,为你炼出一位大奉第一美人。
“遗憾的是我们并没有见过王妃的模样,后来,浮香姑娘病故.........师兄弟们又决定炼一位浮香姑娘出来。但很遗憾,我们依旧没有见过浮香姑娘。”
是啊,你们这群理工狗又怎么会在乎女人这种低俗生物呢,都是浮云..........许七安满脑子都是槽点。
宋卿继续道:“我们最熟悉的当然是采薇师妹,但师兄弟们商议后,一致认为,许公子你这样的色胚不配拥有采薇师妹。”
“???”
许七安怔怔的看着他。
“哦,我说话比较直,并没有其他意思。”宋卿连忙解释。
没有其他意思,就是单纯的辱骂我.........许七安心说。
“不过我们炼了许多男人。”
你想说什么?许七安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宋师兄,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理会宋卿的挽留,他快速离开。
出了司天监的观星楼,许七安一边在小母马背上起起伏伏,一边郁闷的思考着监正的态度。
这个节骨眼上吃闭门羹,监正摆明是不想管,或者,老银币还有其他目的,所以不打算出手。
至于是什么目的,连魏渊都没看透这位术士巅峰的存在,许七安也就不自寻烦恼了。
好在他还有一个洛玉衡的美腿抱一抱。
回到许府,支开了今天平安无事,所以有些开心的钟璃。
“不要上屋顶啊!”
许七安告诫了一声,而后摸出符剑,探入元神,传音道:“国师国师,我是许七安。”
几息之后,一道常人不可见的金光降临,穿透屋脊,金光中,高挑绝色的女子国师翩然而立。
头戴莲花冠,身披羽衣袍,清冷的脸庞犹如高贵圣洁的仙子,再看,又仿佛是娇媚诱人的熟女,等待着雨露恩泽。
黄仙儿之后,便没再近女色的许七安往目光往旁边一瞥,定了定神,才面色如常的转回视线,道:
“国师,我有事与你商议。”
商议这个词,有些不识抬举了。但洛玉衡没有在意,螓首微点,等他往下说。
“我查元景帝已经有了些线索.........”
许七安娓娓道来,把龙脉、平远伯府底下的传送阵法,还有自己昨晚的遭遇,详尽的描述了一遍。
洛玉衡何其聪明,明白了他的意思,檀口轻启:“你想我插手此事,甚至希望我帮你救人?”
许七安引着大美人入座,厚着脸皮笑道:“望国师出手相助。”
洛玉衡轻轻撇一下嘴,明丽的眸子看着他,闪过戏谑:“帮你出手救人,与元景决裂?”
许七安想了想,“元景他必然是有问题的,国师出手,这是伸张正义。”
洛玉衡冷哼一声,美眸里带着不悦,淡淡道:“你既无法确定龙脉里有什么,如此唐突的要我帮忙,说白了,便是从没把我放在心上。
“龙脉中有问题倒也罢了,若只是囚禁着一个和尚,你让我如何自处?我后续还能不能当这个国师,还能不能借气运压制业火,是死是活,你都不在意。”
她完美无瑕的俏脸闪过一抹失望。
许七安没有再说话,想了许久,叹息道:“确实是我莽撞了,我只以为国师是人宗道首,是无敌的强者,是大奉第一奇女子,对你有些盲目崇拜。”
洛玉衡一愣,诧异的看向他。
原来在他心里,竟如此的推崇自己,仰慕自己?
许七安继续道:“以致于我忘记了国师也是有难处的,这并非我的本意。”
洛玉衡眉眼稍转柔和,轻声道:“若想让我出手,倒也不难,你得拿出切实证据。而不是一个猜测,一个似是而非的线索。”
说完,房间内陷入沉默。
洛玉衡坐了片刻,见他迟迟不说话,精致的眉头皱了一下:“还有事吗。”
咦,国师好像不太想走,但又没有理由多留.........许七安敏锐的察觉到了这股异样的气氛。
换成以前,他就算察觉出这股异常,多半也不会放在心上。但现在不同,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进了洛玉衡的鱼塘。
这个风华绝代,成熟妩媚,清冷如画的超级大美人,有很认真的考虑和他双修.........
那么在洛玉衡这边,其实是渴望与他多一些接触、交流,以便更好的考察他。
但她身为国师,堂堂人宗道首,又拉不下脸对一个年轻的小男人展露出超过界限的热情。
因此有些进退两难的尴尬。
这时候,就需要男人主动一点了,也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嗯,试一试也无妨...........想到这里,许七安措辞片刻,道:
“地脉无法深入,我的线索又断了,不知国师有没有更好的建议?”
说话间,他露出一脸期待,一脸崇拜的姿态。
这既是在给两个人找话题,共同“工作”,也是在加重洛玉衡的参与感,潜移默化的让查案变成两个人的事,而不是他许七安单独在做。
不知是不是错觉,洛玉衡的眉眼微松,带着浅浅笑意的接过话题:“你不是说平远伯府地底有土遁术传送阵么。”
许七安点头,很专注的看着她。
他这副崇拜专注的目光,似乎让洛玉衡颇为愉悦,嘴角笑意略有加深,语气平静:“能修成土遁术的人本就很少。以龙脉为根基,修建传送阵法的,则少之又少。”
“其中既涉及风水,又涉及阵法,除高品术士之外,唯有执掌法宝地书的地宗才能做到。这,不就是一个线索么。”
边塞。
一万人马在略显荒凉的平原中跋涉,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兵,都保持着高度的沉默。
漫长队伍里,许二郎嘴里嚼着蜜饯,调转马头,轻轻一夹马腹,小小的脱离队伍,遥望后方运送火炮和床弩的民兵、步兵。
心里想的是,如果这时候有敌方骑兵突袭,根本来不及拆卸火炮和床弩..........所以斥候的重要性便凸显出来了.........
不过,火炮和床弩固然是战场大杀器,却也严重拖延了军队的奔行速度,只能说有得必有失,行军打仗,要根据双方优势、地形等利弊考虑,没有定式.........
纸上谈兵和真正的行军打仗是两回事,自打来了楚州,他就一直在做总结,思考。大脑一刻不曾停息。
还好带了充足的蜜饯,让我高强度思考之余,精神不至于疲倦,嗯,按照大哥的说法,糖分是大脑唯一可以攫取的能量.........
昨日大军便抵达了楚州,休整一夜后,立刻出发,与杨砚的军队会师。
杨砚早已提前参与战争,与靖国的铁骑,大大小小打了好几场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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